津門落戶激蕩七日:房產中介喊全款這邊走 貸款往後退

　　【等深線】津門落戶激蕩七日

抱著孩子來辦理落戶手續的人們     《等深線》記者 張曉迪 攝影

　　中國經營報《等深線》記者 郭婧婷 張曉迪 柴剛 天津報導

　　百年前，以“師夷長技以製夷，師夷長技以自強”為口號的洋務運動，讓津門作為改革試驗區，一躍成為北方經濟中心和僅次於上海的中國第二大城市。而今，天津以“零門檻”開放戶口招攬人才之舉，令不少人都想起當年的輝煌之景。

　　然而，這場以戶口為開端的城市複興憧憬，短短幾十個小時後，似乎已經走出原設計軌道。

　　雖然之前數據因為宕機，尚未恢復，但《等深線》（ID：depthpaper）記者了解到，僅從22日至23日18時，天津警察民生服務平台“引進人才落戶”一項的訪問量為2424825人次，網上提交申請189597人；出具準遷證7375人，辦理落戶739人，平均年齡31.99歲。熱度持續。

　　“海河英才”計劃發布後，天津市政府先後多次細化具體的申請流程，從18日晚發布《委託存檔商調函》通知，到20日放號提交材料進行資格預審，再到21日放號存檔，天津市政府一方面在歡迎外來落戶者，一方面也在考驗著這些落戶者。

　　在經歷過調檔、預審排號、存檔排號枝節後，前來落戶者 “士氣”稍減，但架在戶籍之上的教育、醫療、房產仍對北漂保持著強勁吸引力。人們擔心政策變動而徹夜排隊，甚至隊伍中有即將臨盆的孕婦。

　　落戶新政帶來的影響已經初顯，房市如預期般躁動不安，而代辦戶口產業鏈在經過“人才新政”不斷調整後，“禮金”先降後升。

　　“此次天津頒布引進人才政策，目的是吸引各類優秀人才，參與天津各項事業發展。我們反對‘戶口空掛’及‘高考移民’，天津老市民的權益不會受到影響。”21日，天津市人社局局長楊光在接受央視“新聞1+1”欄目採訪時強調。

北漂的後路

　　“我到天津落戶，是給自己留條後路。”河北籍的蘇先生，是北京西二旗的程式員中的一員，他曾在天津上大學，畢業後也在天津工作了將近一年。蘇先生說他並不想在外工作生活，但無奈老家和天津的IT行業遠遠不能跟北京相提並論，他在北京的收入，是他曾在天津工作的3倍多。

　　然而對他來說，在北京落戶和買房的期望更加渺茫，天津的“海河英才”落戶政策，確有不小的吸引力。“天津教育有優勢、離北京更近”，這是他和其他在津無工作、無房產、無社保的“三無人員”們選擇天津落戶的原因。他們是這次落戶大軍中最大的群體，但同時也是最難落戶的群體。

　　“海河英才”政策頒布後，“平安天津”APP就因申請人太多而宕機，天津北方人才市場和河西區行政服務中心被落戶人群排得水泄不通。17日，“平安天津”發布的落戶“詳細解答”，對在津無就業部門的落戶辦法解讀是“在中國北方人才市場人才集體戶落戶並存檔，在各區行政服務中心均可辦理準遷手續”，但沒有給出詳細流程。

　　18日排隊的落戶人群中，有人成功拿到了“準遷證”，但到了19日，落戶流程相比前兩日的混亂場景略顯有序，天津市針對“三無”人員發布落戶流程通知，稱必須先從北京人才市場領取《委託存檔商調函》，回檔案所在地調取檔案存在天津北方人才市場，由北方人才市場開具存檔證明信後，再向天津市各行政中心提交落戶申請材料。

　　但從北京、山東、河北、河南等地趕來的落戶人群對此表示不滿，因為走完上述流程至少需要3天時間。

　　5月19日清晨，天津北方人才市場門口便排起幾百米長隊，偶爾，焦急等待的人會給擦肩而過的其他人會心一笑，道聲“你也在這兒”，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是被河西行政服務中心勸說過來的。

　　工作人員拿著大遝蓋好公章的商調函走出，起初不需要身份證，僅憑人頭便可領表，不一會兒，一工作人員進入隊列，點出一名男子“你領過了就不要湊熱鬧了”。

　　此時，人流不斷湧進北方人才市場，計程車開到門口，乘客還沒下車，外面的人就往裡鑽，繼續拉走。僅三天，北方人才市場就已開出2.7萬張商調函。

　　19日9時，正值周六，一位穿著運動服的相關負責人被人群團團圍住，他用嘶啞的聲音講解著，其他工作人員試圖將他“解救”出來，但每走出兩三步，人們又會簇擁成新的“圓圈”。一名白衣男子向“圓圈”核心處擠去，鼻子被人撞到，鮮血直流。

　　為了調取檔案，人們選擇現場郵寄商調函，一快遞公司工作人員一上午在現場收了30多份商調函快遞。和18日在辦理大廳擁堵的人群相比，19日，因為商調函，辦理落戶的節奏慢了下來，儘管行政中心的工作人員解釋沒有商調函不能辦理，但當天下午，在河西區行政服務中心的落戶人群仍舊排了300多米長。

　　“我們的政策不是短期的，沒有所謂的‘視窗期’，更不會朝令夕改，而是要堅定不移地執行下去，天津廣納英才的大門始終是敞開的。”21日，天津市人社局局長楊光在接受央視“新聞1+1”欄目採訪時強調，但他同時稱，反對‘高考移民’和‘戶口空掛’。

三無者 “落空”

　　不斷有工作人員出來解釋辦理辦法，但人們不願意離開，人們擔心政策不確定，會被叫停，很多人都從凌晨4點鍾開始排隊，此時讓他們回原籍辦商調函，他們不願意接受。很多人帶著小板凳坐著排隊，也有人乾脆打著撲克牌，等待隊伍向前挪動。                    

　　三天后才明確流程。記者進入河西政務服務中心發現，即使排一整天隊，沒有存檔，辦理結果仍然只是通過犯罪記錄、教育情況、人事三道審核，拿到《天津市引進人才落戶審批表》，最終仍然要調檔存檔後，才能拿到準遷證。

　　下午5點多鍾的時候，天津氣象轉陰，快要下雨，而落戶隊伍並沒有減少，仍然有人排進來。對此，河西區政務中心的一工作人員也表示無奈。根據他的解釋，“三無”人員落戶是落“北方人才市場”的集體戶口，而很多人誤以為北方人才市場地理位置在河西區，就只能到河西政務中心辦理，以至於河西區工作人員連續3天工作到夜裡11點多。但的確有人19日在河東區辦理時，仍被告知“三無”人員只能到河西區辦理。

　　直到19日下午，“平安天津”微信公號再發通知稱，對在津無名下住房、無就業，需要在中國北方人才市場人才集體戶落戶的，實行全市通辦，申請人可以自主選擇各區行政許可中心辦理準遷手續，以縮短排隊等候時間。

　　為此河西區政務中心叫了三輛大巴車，“分流”落戶人群。上述工作人員站在人群最後一排，不斷阻止繼續前來排隊的人們，並告知在全市22個政務中心都可以辦，大巴車直接拉過去，不用再排隊。

　　值得一提的是，落戶政策解讀，包括後續頒布的通知等，均沒有說清楚落戶者提交材料應列印好身份證、學位證等證件複印件以及學信網認證資訊，以至於500多人要一一在行政中心排隊複印這些材料，而河西區隻提供了一台複印機，只有一台電腦供人們從學信網上列印學歷認證資訊。

　　記者從18點排隊進入河西服務中心，到資料審核完成，已是23點，其中在河西政務中心二樓排隊複印就排了2個多小時，一張複印檔案收1元錢，只有兩位工作人員在此工作。

　　到20日，辦理流程又出新規。記者從天津河西、和平政務中心了解到，自5月20日起，天津落戶辦理必須先排隊拿號。和平政務中心一天放50個號，河西上午、下午分別放100個號，放完為止，拿到號後方可提交材料。20日下午4點多，和平政務中心的號已發放到了28日。

　　連續排隊的人們，對此新規更加不滿，但20日仍然在河西政務中心門口排隊，晚上22點多河西政務中心還在辦理該項業務。記者注意到，前來落戶的人已不再專門到北方人才市場領取調檔函，各辦理點已可直接發放調檔函。而在此之前的兩天裡，人們還需專門到北方人才市場領取這份調檔函。

　　繼調檔案之後，官方再度發布一則消息稱，在外省市有工作部門的人員，不能按在津無工作部門申報落戶，這讓三無落戶群體炸了鍋。                                              

　　已經通過材料審核的蘇先生回到北京後，打起了退堂鼓。他稱，即便落了北方人才市場的集體戶口，將來子女教育問題仍然無法解決，而只有通過購房、工作等變動才能取得個人或工作部門戶口。他覺得，如果不在天津買房、工作，把天津當作退路的想法最終還是要落空。

　　與此同時，天津房價也在這個檔口發生著變化。

“全款這邊走，貸款往後退”

　　在排隊現場，房產中介或許是最積極的政策解讀者。19日上午10時，一群房產中介人員，身著白襯衫、黑西褲、灰領帶，手持黑色公文包向排隊人群扎去，開始遊說。

　　相比之下，另一家中介則內斂許多，為避免被政務中心的工作人員驅趕，他們背著雙肩包，穿著舒適的T恤和牛仔褲。“據說這幾天會出細則，工作和買房總得佔一樣，不做貢獻還要享受佔戶口資源，沒這美事。”他們邊說邊向記者手裡塞著建案宣傳冊。

　　沿著隊伍走一圈，手裡被塞了大大小小近10個建案宣傳單     《等深線》記者 郭婧婷 攝影

　　“剛出政策，現在一部分人在觀望，還有一部分人看見房價上漲才肯出手。”房屋中介向記者介紹賣房心得。此時，來自北京的吳先生對學區房感興趣，中介向他推薦二南開小學學區房，可直升全市排名第五的二南開中學，33平方米總價260萬元。

售樓人員正在向客戶介紹房產距這塊建案800米處便是育才中學    《等深線》記者 郭婧婷 攝影

　　已經在北京有兩套房的吳先生，面臨著孩子無法在北京參加高考的境遇，因此前房子有貸款，在獲取戶口後，要想在天津買房，他得賣掉北京一套房，在他看來，這很值。

位於東麗區祥雲路一建案，小區內私家車多為外地牌照     《等深線》記者 郭婧婷 攝影

　　來自山東的陳先生，同樣為孩子上學的事情焦慮不已，他的孩子正值初二下學期，按照中介的說法，要想將孩子隨遷轉學至天津，留給他落戶的時間不到2個月，時間緊迫，他向中介表達落戶、買房雙管齊下的想法，中介給出的意見是先“辦買房資質”然後依新政落戶。

　　熱情招呼下，陳先生跟隨中介看了三套房。“其他不用介紹，我只想知道附近有哪些學校，買房落戶後，是否可以上這些學校。”陳先生打斷售樓小姐的建案介紹，在得到模糊回答後，陳先生搖頭走出售樓處，對他來說，比起孩子上學，投資買房沒有意義。

　　“我的天，208套房子一天售罄，其中一個銷售人員賣了33套房。”代理中介看著內部群裡彈出的消息，羨慕不已。按照該代理中介的介紹，19日當天，現場火爆程度不亞於排隊落戶的人群，甚至喊出“全款這邊走，貸款往後退”，說著便打開影片與記者分享。

19日，該建案兩棟高層排卡當天，500人爭搶208套房子     《等深線》記者 郭婧婷 攝影

房價終於要漲了？

　　中介所提及的火爆建案，地處東麗湖，這塊2003年獲批的土地，預計2020年將平地建起上等小區。

　　20日，記者走進該建案售樓中心，經歷過搶房大戰後，售樓中心並無影片中所呈現的那般喧鬧。記者就前一日搶房一事谘詢售樓工作人員，對方表示，還未拿到建案銷售許可證，不存在搶房一說。

　　而據該建案業務代理中介介紹，19日早9點，8號及9號樓開始排卡，500人搶購208套房，前一天晚上甚至有人睡在售樓中心。按照流程，現場轉账20萬元至財務以鎖定房號，待開盤，房子便歸屬預訂者。業務代理提供的參考價格是每平方米10500元，具體價格以開盤為主，這樣的價格在他們看來：“花的是麵粉錢，得到的是一份大蛋糕。”

　　天津市發布“人才新政”後，“凌晨排隊落戶 ”“京津城際爆滿”等新聞也每天衝擊著天津市民的視角。在他們內心有些出乎意料，也有些擔心。有市民稱，天津優質教育資源、醫療資源相對緊缺，城市交通擁堵，突然湧入大量外來人口，對城市基礎設施承載能力造成壓力，並且影響著調控效果初顯的天津樓市。

　　天津多位地產界人士稱，近幾年中，全國新房房價持續攀高，但天津新房漲幅有限，其中二手房，在最近新一輪調控中價格下跌10~20%。

津南區的一家建案內熱鬧起來，購房者大多來自北京     《等深線》記者 柴剛 攝影

　　2016年前後，其均價曾達到每平方米16000元左右；2017年初，天津市頒布樓市限購、限貸政策，自2017年4月以後，該建案價格持續下跌至每平方米均價13000元左右。某房產機構負責人介紹，上述建案一個月的銷售量達到100余套。

　　“為緩和當地政府財政壓力和地產商壓力，在不能放開限購的情況下，引入人口買房是最好的辦法。”熟悉當地政商環境的經濟界人士朱強認為，“引人政策”比放開限購的效果來得還要快且明顯。

　　朱強坦言，天津對於河北、山西、內蒙古、山東以及東北省份的人口還是有吸引力的，尤其是上述省份在北京工作的人口，把戶口落在天津，在天津買房是不錯的選擇。他介紹，2016年地產高峰時，天津樓市曾出現過類似情況。

　　今年5月21日晚，天津市國土房管局發布《繼續嚴格執行各項房地產調控政策措施》表示，天津市已上市待售房屋及已供應待開發用地均供應充足，將進一步加大土地供應總量，提高中低價位、中小套型普通商品住房的供應比例，大幅增加租賃住房用地供應，確保居民合理住房需求得到有效滿足。

“禮金”降了又漲

　　“趕緊落戶，趕早不趕晚，晚了房價一漲，100萬元又沒了。”向落戶大軍發放傳單的不僅有各路房產中介，還有落戶中介。而實際上在天津落戶政策放開之前，花錢找中介落戶已經在天津形成了成熟的鏈條。

　　然而16日天津落戶政策開放之後，這些中介也沒像外界想象的那樣失業。一位落戶中介告訴記者，在此之前只要是有學歷的，他們的落戶報價是5萬元，而“海河計劃 ”頒布後，他們的價格降為2萬元，“主要是禮金低了，成本降低了 ”。

中介公司向記者展示的辦理的準遷證     《等深線》記者 張曉迪 攝影

　　但該中介稱，他們只需3天就可以辦下來準遷證，比按正常流程辦理時間更快，著急買房的人可以找他們。如果趕在房價上漲之前辦理了，“算下來也不虧 ”。

　　一位房產中介稱，只要找他們幫助買房，他們會委託落戶中介使購房者順利落戶。周女士兩年前通過買房已在天津武清區落戶，此次落戶政策放開，她說天津人口肯定會增多，武清的房價漲起來後，她就會把此前購買的房子賣了，把“落戶前後花的10萬元再賺回來”。

　　記者在現場看到，既有能“一條龍”服務拿到準遷證的落戶中介，也有小中介，在18日《商調函》規定出來後，憑借落戶人身份證照片，幫尚未到現場的人領取該商調函，領一張20元。

　　20日天津市各政務辦理機構採用拿號方式方可提交材料後，上述中介稱，官方落戶的審核周期要拉長，他們的成本又漲了。

　　個人檔案調取和存檔自始至終都是“三無”人員落戶天津的關鍵一環，而對於一些人而言，調檔並非是件容易的事。一位在京某國資控股公司工作的劉女士告訴記者，她符合天津“學歷型”落戶標準，但她的檔案無法從部門調取。

　　上述中介向記者承諾，通過他們辦理落戶，不需要調檔案就可以直接獲取準遷證。記者看到該中介在天津市河西、和平政務中心處發傳單推介，甚至有政務中心的工作人員在附近也毫不避諱，稱“我們裡頭有人”。該中介稱，他們已成功辦理了很多落戶案例，“我們就是給天津市政府打工的”，但現在他們隻辦無法通過政策流程辦理的。

　　上述劉女士就是該中介的目標對象。20日，記者隨該中介前往其所在公司了解到，該公司名為博創企惠集團。該中介稱，劉女士只要提供自己的學歷、學位、身份證、戶口本等證件複印件，不需調檔，一個月就可以拿到準遷證。

　　該公司一負責人向記者出示了已成功辦理的一份準遷證，合約和首付款簽訂時間為18日，而準遷證簽發日期和尾款日期為19日。該負責人稱，16日以來他們辦理的速度相當快，兩天就能完成，而成功辦理的這位落戶者就是為了搶在房價上漲之前。

　　該負責人稱，他們是在北京專門針對無法調檔的國企員工“做團隊生意”的，某知名航空公司都是他們的客戶。

　　而隨著落戶政策“補丁”的不斷出現，該中介的落戶費用也不斷變化。該負責人解釋稱，政策變化，他們的成本也在變化，而20日之前該中介向劉女士承諾的2萬元以內的費用，在20日變成了3萬元。

津門隱憂

　　在經濟界人士朱強（化名）看來，近期天津的國有企業頻頻被曝出債務風險、資金鏈問題和企業負責人落馬等，其中渤海鋼鐵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渤海鋼鐵”）千億債務危機事件對天津經濟及其形象影響深遠。

　　《等深線》記者了解到，渤海鋼鐵是天津本地的國有鋼鐵集團，2016年初被曝出千億債務危機，涉及債權金額1920億元，擁有105家銀行業金融機構債權人和類金融機構債權人。

　　朱強認為，渤海鋼鐵讓眾多金融機構損失慘重，更重要的影響是，天津市政府對此沒有積極解決的態度，各銀行對天津經營環境的憂慮和擔心進一步加深。根據中國證監會天津監管局的數據，截至2017年12月31日，天津轄區內的上市公司共有49家。

　　據天津統計局的數據，2017年末，天津就業人口894.83萬人，較上年減少7.59萬人，降幅0.84%。2017年末，天津市常住人口總量1556.87萬人，較上年減少5.25萬人。其中，外來常住人口總量498.23萬人，減少9.31萬人；人口自然變動4.06萬人，增加1.21萬人。

　　一位要求匿名的人士指出，天津此番“人才新政”，房地產是個很重要的原因，但絕不是全部原因。當然，該政策對除地產外其他方面的效果並不樂觀，“人口肯定會流入，但人才就不好說了”。他認為，一座城市對於人才的吸引，需要包括大環境的改變等長期努力，目前天津在這方面還沒有展現出扭轉向好的勢頭。

　　朱強稱，“人才新政”下的落戶人，部分會考慮買房，同時推高本地人的市場預期，在如此市場心理狀況下，房價一定會重回升勢，地產商拿地也會變得積極。當然，天津此舉在疏解北京非首都核心功能方面將有促進，北京降人口、天津增人口，各取所需。但對天津未來醫療、教育資源將是考驗。

學者：政策並非“因地產而頒布”

　　“政策發布在預料之中，也很及時。”5月21日，天津財經大學博士生導師、教授叢屹在接受《等深線》記者採訪時坦言。

　　他介紹，天津傳統產業比重大，城市老齡化程度嚴重，同時人才流失、人才培養等方面也面臨困境與壓力，天津在此背景下推出了“海河計劃”。《中國經營報》記者獲悉，該計劃被業界解讀為天津“人才新政”，其圍繞自身產業更新，招攬全球頂尖人才、高端技能人才、城市發展的科教文衛人才等。叢屹認為，“人才新政”公布後，出現了集中落戶的情景，而事實上，這些人在該政策頒布前，已在天津用“積分落戶”方式苦苦爭取天津戶口。

　　在他看來，天津在京津冀一體化中存有欠账，過去符合“人才新政”條件的上述人才在天津落戶、落地等方面存在諸多困難，遲遲無法成為“新天津人”，這些人又都是在天津實實在在地存在。而此番凌晨排隊落戶是天津欠账背景下的一次集中爆發。

　　叢屹分析稱，各級政府對人口政策的調整，涉及面廣，對各方面都能產生影響，天津此番“人才新政”，不能偏頗地解讀為“因地產而頒布”。但他承認，人口等巨集觀政策的調整、變化，資產市場反應最迅速，且最明顯。

　　5月20日，津南區一建案銷售人員向記者描述，天津“人才新政”公布後，其所在建案每天24小時接待客戶，一天內銷售130多套房產，而在此前一個月也無法完成該銷量。銷售人員感歎“買房就像買白菜”。

　　在叢屹看來，“人才新政”衝擊到樓市上，帶來的“樓市效應”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很容易誘發市場投機性，進而不理性。他稱，天津“人才新政”的主要目的是吸引人才，並非挽救樓市，如此盲目衝擊到地產市場，反過來將會增加人才落戶、生活等成本。

　　叢屹介紹，天津正處於社會、經濟結構調整階段，在京津冀一體化中，其定位先進製造研發、金融創新示範、改革先行、國際航運物流等，“海河計劃”也是一體化協同發展的客觀要求。

　　在他看來，“海河計劃”頒布後，引發各方的一系列反應，意味著天津這座城市有很大的吸引力。他認為，天津吸引人才就要真正地為其提供完善的教育、醫療等配套資源服務，並防範市場炒房行為。

責任編輯：謝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