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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賴不能用淘寶?互聯網仲裁成懲治利劍,催回率已達40%

文 | 黎曼

最近,對老賴的整治,變得越來越嚴。

在“限高令”之外,現在還可以一鍵凍結、劃扣老賴名下的財產和金融账戶,甚至影響他們的芝麻信用,讓他們無法使用淘寶。

隨著監管和征信體系的逐漸完善,故意做老賴,將付出更沉重的代價。

正因如此,互聯網仲裁行業開始走到聚光燈下。

“今年,我們的業務量持續上漲。”多家互聯網仲裁平台,都感覺行業正處於爆發期。

甚至有從業者認為,這將成為金融科技領域下一個最值得關注的風口……

01業務上漲

在過去,懲罰老賴,最核心的手段就是“限高令”。

這個手段主要是限制老賴的高消費,比如讓他們不能坐高鐵和飛機,也不能住三星以上的酒店。

但這些措施,也可以被輕易繞過。

最近,對老賴的懲治,開始變得越來越嚴厲。

銀行账戶系統正在逐漸被打通,假如一個人被判定為老賴,他名下的銀行和金融账戶可能會被凍結,甚至直接劃扣。

除此之外,他的支付寶、微信支付等互聯網金融账戶也會被關聯。甚至連他的芝麻信用也會被影響,導致其不能使用淘寶。

為進一步威懾老賴,還有人向最高法提議,可以聯繫社交網絡公司,將老賴的微信和QQ頭像做特殊處理,比如給頭像加上感歎號,還能點進去看到其被執行的情況。

更長遠來看,這還會影響老賴未來的公務員錄取情況和子女上學問題。

對於老賴的懲治,已滲透到整個網絡。

多位業內人士認為,合規化懲治老賴的時代,已經到來。

而這個時代到來的一個信號,就是2015年,“互聯網仲裁”概念的提出。

當年9月,廣州仲裁委牽頭髮起了中國第一個互聯網仲裁聯盟,意在提高仲裁的效率。

“互聯網仲裁”的提法,應運而生。

互聯網仲裁和傳統仲裁有何區別?

傳統的仲裁有一套繁雜的流程,所有的手續必須在線下人工處理,不管標的額多大,都必須走過一審、二審,時長至少需要幾個月。

除了時間成本外,花錢請律師、打點關係,也是成本。

而所謂的互聯網仲裁,就是將傳統仲裁的各個環節放在線上操作,流程化處理,最短7天就能結案。

“相比而言,線上仲裁的成本往往是傳統仲裁的十分之一。”仲財通的創始人丁志剛稱。

但是,並非所有的案件都適合互聯網仲裁,大部分的案件,都很難規模化和批量化。

比如,兩個人之間出現了糾紛,情況複雜,對這個案子的處置流程,就可能很難被直接作為其他案子的重要參考。

案件與案件之間,差異太大。

恰在此時,互聯網金融崛起。

一般來說,借款人向金融機構借錢,會有統一的流程和合約,案情也相似,因此,可以用互聯網仲裁批量起訴逾期用戶。

“在‘金融’這個場景中,互聯網仲裁可以進行標準化和批量處理。”丁志剛稱。

而這,就是商機。

另一方面,互聯網技術也發展到了一定的階段,電子合約、電子簽名、網絡查控、人臉識別等等,都給互聯網仲裁的出現提供了土壤。

互聯網仲裁在金融領域的市場有多大?

目前,我國金融行業每年產生的不良資產大概是三千億級別,但是其中用到互聯網仲裁的,1%都不到。

數千億級別的市場空間,引來一大堆行業玩家摩拳擦掌。

02標準化難

當前進入行業的玩家,主要分為兩大類。

一類,是地方仲裁委自發搭建的在線仲裁機構。另一類,是第三方服務平台,它們利用電子系統與仲裁委對接案件。

目前,在全國255家地方仲裁委中,牽頭在做第一類工作的只有幾家左右,比如北海仲裁委、廣州仲裁委。

它們通常自己搭建網站,也要自己負責獲客。

而第二類玩家,就是一些提供技術和服務的第三方平台,它們也負責獲客。

“這兩類玩家中,第三方平台佔據了絕大多數。”業內人士方玉瓊稱。

“在行業發展的初期,很多平台都是偽創新。”方玉瓊表示,很多人搞定了某地的仲裁委,就去外面拉活,“其實沒有互聯網的技術和服務,只是做了傳統的資源對接,說白了,就是做掮客”。

方玉瓊發現,這樣的模式很快就會被淘汰,“撮合後,雙方都不滿意,結果很多都不歡而散。”

業內人士透露,最多的時候,這個市場上有近百家職業在線仲裁平台,現在還剩下30多家。

當真正進入這個行業之後,丁志剛發現,互聯網仲裁比想象中難得多。

首先,仲裁的手續極為複雜,極易出錯。

在法律上,證據需要環環相扣,且完整準確。

北海國際仲裁院上海代表負責人,武磊表示,仲裁最大的難點,在證據鏈的完整性上。

“大多數客戶到後面之所以走不了仲裁,往往是因為缺少核心證據,比如銀行的轉账記錄證明,尤其是第一次的轉账記錄。”他表示。

這就提醒了金融機構,在前期準備法律材料時要注意,一個合約和材料的細節出錯,都會功虧一簣,導致後面無法採用法律手段維護權益。

“太容易出錯了,不是大家想象中的一鍵處理就好了。”丁志剛稱,互聯網仲裁行業是一個極重服務的業務,一套流程下來,需要5個部門的參與。

其次,武磊發現,傳統仲裁的體系,在一些環節還沒有做好互聯網仲裁的準備。

比如,一個法院批量仲裁完了幾千個案子,但法院的強製執行人員可能只有20人,他們一個個用戶去打電話,需要大量的時間。

方玉瓊也發現,很多法院對這個新事物的接受度還不高,溝通成本因此變得很高。

另一方面,去年,在展業的過程中,丁志剛發現很多客戶並不好切。

當時現金貸很火,很多平台主動找過來合作。

但丁志剛發現,很多平台的利率都超過了法定的24%紅線,本身不合規,法院不會支持。

“早期,我的客戶有一半都自身難保,這導致平台的收入也很不穩定。”丁志剛坦言。

互聯網仲裁,隻適合合規的玩家。

互聯網仲裁太新,很多環節還沒有走通,而互聯網金融本身也不規範,這兩個不成熟的行業產生碰撞後,並沒有出現激烈的火花。

業內人士大致認為,2018年的互聯網仲裁走得磕磕絆絆,並未爆發。

03破冰回春

直到2019年,互聯網仲裁行業才看到了曙光。

“業務量上漲了40%。”多家互聯網仲裁平台的負責人都表示,自己手頭的案件量大幅增長,“互聯網仲裁迎來了爆發期”。

“今年年初,來找我們合作的客戶,接踵而至。”丁志剛表示,當前,自家服務的金融機構達到了上百家。

這與行業大勢有著密切關聯:在這一年,金融行業的逾期率都有所增加,行業的逾期普遍上漲了3%到10%。

與此同時,“3·15”之後,行業的一些違規催收手段被叫停。

“‘3·15’後,仲裁案件的增長更加明顯,線上仲裁越來越受到認可。”武磊稱。

於是,合規的互聯網仲裁開始被更多人關注。

其次,2018年,曾有不少正規的金融機構嘗試過互聯網仲裁,發現效果確實不錯,於是在2019年開始大規模接入。

“經過一段時間的試行和觀察,銀行和一些大的金融機構也開始進場了。”春江水暖鴨先知,武磊率先感受到了暖意。

但丁志剛認為,最核心的原因,還是互聯網仲裁行業本身趨於成熟,經過幾年的摸索,不少玩家已慢慢能夠標準化。

技術上,在合約擬定、電子簽名識別、證據采集等方面,玩家都積累了大量的經驗,大體可以標準化應用。

行業的配套設置也正在變得完善。

比如,出現了較為成熟的訴前調解機構。

“近兩年,訴前調解機制在回款上也有不錯的成效,有百分之十幾的案子,能在裁決前就讓借款人提前還款。”武磊說。

針對案件執行難的情況,今年年初還冒出了一些專為金融機構提高執行效率的機構。

“今年起,執行業務量同樣快速上漲。”一位業內人士表示。

“目前,用互聯網仲裁的方式,可以追回20%到40%的逾期貸款。”玖富普惠CRO劉波稱。

目前,第三方互聯網仲裁的主要盈利方式,是收取2%到3%的服務費。

但隨著流程的成熟,一種新的模式可能會出現:

這些第三方平台可以去批量採購不良資產處置包,進行互聯網仲裁。

目前,市面上的很多不良資產,都是以兩折甚至一折的價格出售,只要能保證40%以上的催回率,就很有賺頭。

只有新的技術和新的模式,才能推動原有行業的顛覆性革命。

互聯網仲裁的成熟化,無疑是一個利好。

信用體系建設非常重要的一環,就是提高違約成本。

在對老賴的懲罰變得更嚴苛之後,征信體系的健全之路,已經展露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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