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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是馬路的過客:從上海路名說開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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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共6338字 | 閱讀需12分鐘

本文系中國國家歷史原創文章,轉載請聯繫小編微信號zggjls01,歡迎轉發到朋友圈!

上海一條條馬路史,就是一部城市發展史。主乾道彷彿城市的大動脈,而通往小巷裡弄的路線就是城市的毛細血管。大大小小的路線,像脈絡一樣遍佈於整個城市,讓上海的血肉豐滿,充滿著活力。

上海的每一條馬路,也都內涵豐富。隱藏於馬路兩側的每一棵古樹,每一棟古建築,都掩映一個故事,都散發著歷史的資訊。如果你不了解它,那就只是一條普通的馬路。只有讀懂了上海的每一條路,才能真正了解上海的底蘊,甚至中國的歷史。

上海市興業路76號,原為望志路106號。當年的十三位創業者,是一群懷抱理想,準備乾一番驚天動地大事業的團隊。選擇此地開會議事,本是機緣巧合,無意為之,卻與創業的主題十分吻合。無論「興業」也好,「望志」也罷,無不契合他們的初心。

中共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會址(興業路76號,原望志路106號)

這個當時不為時人看好,不準上市,屢受打壓的創業「公司」,二十八年間,即天翻地覆慨而慷,迅速地達成了興業夢想,完成了建國大業——「興」了很大很大的一份家「業」。時至今日,這個歷史上最成功的「公司」,已經成長為全世界市值第二的百年老店(97年)了。

興業路真是名副其實的一處旺地,是夢想起飛的地方。1949年的建國大業,追根溯源,正是源於興業路這次並不順利的出發。興業路也因此是中國革命的路線中,那一段最初始的行程,而興業路上的那棟建築,無疑就是革命的原點。

與興業路相距不遠,有一條多倫路,這條短短的馬路,長不過500米,不奢華,不起眼,卻臥虎藏龍,曾經是二十世紀初思想文化的高地。多倫路201弄2號是左聯的會址,一大批左翼文學的健將們,諸如魯迅、郭沫若、茅盾、瞿秋白、馮雪峰、葉聖陶、丁玲等,或居住於此,或在此進行頻繁地思想與文學交流,點燃了自由精神的火把。

多倫路上的雕塑《魯迅》:魯迅和文學青年

正是這種一脈相承的信仰,可貴精神的契合,讓毫無關聯的兩條馬路,建立了某種內在的聯繫。興業路上點燃的革命火把,在多倫路上得到了呼應、互動和傳承——人類革命的終極目的,不就是為自己爭得自由嗎?

儘管興業路上的那棟建築,匆匆之間「人去樓空」,但從此開創的事業,卻從未停息。合作、分裂、抗爭、反「圍剿」以及長征,多倫路上的另一群人,始終與那群遠去的背影,休戚與共,息息相通。以魯迅為代表的左翼作家們,一直自覺地把自己的戰鬥,納入到那個革命的序列之中。他們一聲聲地吶喊著,與遠方那支跋涉的隊伍遙相呼應——他們以自己的方式,在多倫路上進行著另一種意義的「長征」。

與這兩條具有紅色譜系的馬路不同,著名的淮海中路卻呈現另一種身影。它是昔日東方巴黎的變形,也是今日時尚魔都的縮影。它的前世與今生,總是流金溢彩,無不風情萬種。可以說,淮海中路仍然是當今上海,乃至全國,最摩登、最時尚的一條馬路。

淮海中路的前身是霞飛路,那條深深地刻在老輩上海人記憶中的霞飛大道。

淮海路簡史:

1915年寶昌路更名霞飛路,以法國名將霞飛命名。

1943年10月8日,更名泰山路。

1945年10月,更名林森路,以紀念原國民政府主席林森。

1950年5月25日,更名淮海路,以紀念淮海戰役的勝利。

霞飛,是一個浪漫的名字。可是,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樣一個唯美的路名,竟然是以法國將軍霞飛的名字命名的。一介武夫的霞飛,一戰初期的法軍總指揮,全名為約瑟夫?雅克?塞澤爾?霞飛,這個勇敢到近乎木訥的軍人,在炮火中淬鍊出來的元帥,粗礪的外表與「霞飛」的意境相去甚遠,也與唯美的路線名稱極不相稱。

1922年,霞飛將軍在上海霞飛路

不過,那時的霞飛路,位於法租界,那是他們的地盤,他們說了算。更沒有天理的是,1922年霞飛將軍到了上海,在霞飛路上種下了一顆「和平樹」——在別人的庭院裡,用剌刀強行地劃出一片地,又是修路,又是栽樹,而且栽的還是「和平樹」——在殖民者的邏輯裡,這就是「和平」。了解這些背景,無論它叫什麼名、發生什麼事,都可以理解了。

然而,這條霞飛大道,建成之後就博得盛名,與巴黎的香榭麗舍大道齊飛,共紐約的第五大道一色,並沒有辱沒「霞飛」的美名。

至民國時期,不斷成長的「霞飛」路,出落得更加楚楚動人。路線兩旁名店林立、名品薈萃、名人匯聚,是上海最著名的商業街,也是最上等的住所,更是最時尚的象徵。沿路各式建築,眾多的裡弄,雖歷經百年滄桑,今天仍然風韻猶存。建築裡的故事,不斷地迭代壘加,積澱了豐厚的人文內涵,更是歷久彌新。

235號霞飛路巡捕房

358弄尚賢坊

567弄漁陽裡6號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中央機構舊址

870號國泰大戲院/國泰電影院

927弄霞飛坊新式裡弄64號許廣平舊居

1176、1178號和1200弄1-4號顧維鈞私宅

1209號猶太富商安德華·愛滋拉住宅

1258號聶耳舊居

1285弄24號張元濟故居

1431號法國總領事館

1469號美國總領事館

15l7號盛宣懷住宅,日本領事館

1610弄逸村2號蔣經國舊居

1610弄逸村7號徐恩曾舊居

1643號何應欽舊居

1843號上海宋慶齡故居

…………

(註:235、358等編號,均為後來淮海路的門牌號)

高官顯貴、富商大賈、職業革命家、殖民者……五行八作,三教九流,不同時期,匯聚於此。358弄的尚賢坊,鬱達夫和王映霞曾在這裡邂逅。870號的國泰大戲院(後來的國泰電影院),又有無數的情侶在這裡牽手。1843號是宋慶齡心目中一個「家」應有的樣子,在這裡她工作、生活達15年之久。她喜歡這個家,說去北京是「上班」,到上海是「回家」。

尚賢坊見證了鬱達夫與王映霞的邂逅

人往高處走,霞飛路無疑是上海灘的「高地」。難怪紅極一時的連續劇《上海灘》中,一位低到塵埃裡的窮屌絲丁力,他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從閘北的貧民窟「飛」到霞飛路上去,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家。窮人的夢想就是一件易碎品,在很骨感、很堅硬的現實面前,丁力們所謂的夢,在離霞飛路很遠很遠的地方,就蛋打雞飛了。

一條路,一座樓,是一代代人命運的寫照。霞飛路(淮海中路1836號-1858號)坐落著一座建築,外形設計像一艘等待起航的戰艦,這是上海最早的一批現代化高層電梯公寓,也是上海最文藝的大樓。這座叫做「諾曼底公寓」迎來的第一批住戶,都是歐美在滬的僑民。1953年公寓被上海市人民政府接管,更名為武康大樓。因為最文藝,吳茵、鄭君裡、秦怡、上官雲珠、王人美、趙丹、黃宗英、孫道林、王文娟等一許可證化演藝界名流,便理所當然地入住此間,他們最有資格成為公寓的新主人。

時間快進至1966年,這艘戰艦遭遇到空前的雷霆風暴,駛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水區。此時,霞飛路已是多年前的往事,淮海路也不適應時代的潮流,「反修大街」的名字最革命,因而成了革命的「最前線」。

「諾曼底公寓」是當年上海最文藝的大樓

武康大樓也因此搖身一變為「反修大樓」,但它沒有成為革命的堡壘,卻成為了反革命們的「上海跳水池」。十年風暴開始後,文藝界即不幸淪為重災區,這個期間共有十人從武康大樓跳樓自殺,這些身心受到嚴重摧殘的人們,義無反顧地登上了這座城市的制高點。縱身一躍而下的慘烈與決絕之後,承接他們的並不是柔軟的水流,而是堅硬的大地,是那條從前的霞飛路,後來的淮海路,當下的「反修大街」。

對於十位逝者而言,這座「諾曼底」的戰艦,再也無法登陸了。從「諾曼底公寓」的高貴奢華,到「上海跳水池」的死亡恐怖,天堂到地獄的歷史轉換,就在一瞬間。

霞飛路上(今淮海中路1258號3樓)一棟聯排式公寓建築,曾是作曲家聶耳的舊居。1934年12月到1935年4月,他在此居住。

此時的時局,東北全境淪陷,華北之大,也「安放不下一張平靜的書桌」。十裡洋場的上海,卻不時地瀰漫著《何日君再來》《桃花江是美人窩》的萎靡之音,被田漢斥為「脂香粉膩」的溫柔之鄉。

比我們多了兩隻耳朵的聶耳,這位天才的音樂家,堅定的革命者,於無聲處聽驚雷,最早捕捉到時代的最強音。

在一張香煙的襯紙上,聶耳發現了被捕前的田漢為電影《風雲兒女》創作的主題歌詞。這個意外的發現,讓聶耳和田漢的名字,從此珠聯璧合,永遠而緊密地聯繫在一起。

聶耳(中國畫)陸小弟 陸曼 畫

田漢的歌詞,讓聶耳激情澎湃。回到霞飛路旁的居所,聶耳用兩天時間,寫出了曲子的初稿。4月15日,他也為了躲避追捕,不得不乘船東渡日本。隨後,他三易其稿,並將定稿的曲譜寄回上海。這張題為《進行曲》的譜子,送到朱慶瀾的手中時,這位百代唱片的投資人又加上「義勇軍」三個字。於是,《義勇軍進行曲》就這樣誕生了。

1935年5月16日,百代公司將《義勇軍進行曲》灌成唱片公開發行,並將該錄音轉錄到電影《風雲兒女》的膠片上。

5月24日,影片在上海金城大戲院首映,首映之日,《義勇軍進行曲》便立刻被傳唱。

聶耳到日本後,在給母親的信中,曾這樣寫道:「我要用反抗的歌曲喊出奴隸的心聲,用反抗的樂曲奪得自己的天堂。」《義勇軍進行曲》正是這樣的歌曲,從歌詞到曲調,每一個文字,每一個音符,都擊中了中國人的心靈,從而成為時代的最強音。

兩個月後,從日本輾轉傳來了聶耳不幸溺亡的消息。他的生命,永遠地停留在了23歲。他的人生,也畫上了一個永遠的休止符,但《義勇軍進行曲》中,有他永不消逝的心跳。

最初由霞飛路飛出來的旋律,在抗戰中,吹響了戰鬥的號角。多年以後,又成為了莊嚴的國歌。

聶耳23年短暫的一生,是音樂與革命的結合。他從事音樂創作的時間,隻不過是在上海的短短兩年。此時此地,成就了他的事業,也成就了他的偉大。

如今,這位偉大的人物,以另一種形式,活在他曾經生活過的霞飛路,活在人們的心中。

在淮海中路(當年的霞飛路)、復興中路和烏魯木齊中路圍合成的三角花園處,聶耳的塑像矗立於此,離田漢的塑像只有800米的直線距離。

聶耳銅像 張充仁 設計

有人說,一對珠聯璧合的詞曲創作者,應該是如膠似漆般的情人關係。聶耳與田漢,一個曲作者,一個詞作者,兩人合作完成的《義勇軍進行曲》,由兩個人的心曲,匯聚為整個民族的合唱,這旋律的裡面,澎湃著多少不屈的魂魄,蘊藏著多少價值和力量?

音樂本是遊走在時間裡的藝術,卻以雕塑的形式佇立街頭,成為永恆。淮海路上的兩尊塑像,兩個靈魂的彼此相望與攜手,像是「情人」,更是戰友。這種密不可分的關係,反映了他們與上海的不解之緣,也是對他們最好的紀念。

十一

並不是所有的靈魂,都值得以這種隆重的方式紀念。更多的人,只是馬路的匆匆過客,馬路邊的房子,也只是他們人生的一座驛站。

霞飛路上(今淮海中路1517號)一座新古典主義風格的花園別墅,是上海灘數一數二的豪宅,它建於1900年。一百年多來,從中進進出出的,都是風雲一時的頭面人物。

霞飛路(今淮海中路1517號)上的豪宅

花園別墅為德國人所建。1912年秋,盛宣懷來到了霞飛路,將別人的別墅,變成了自己的私宅。一段時期內,霞飛路的這座花園別墅,便與這個人的名字連在了一起。

房子的新主人,是一位曾經的權臣。一年多前的1911年5月8日,攝政王載灃宣布成立新內閣,他赫然在列,是大清「皇族內閣」的郵傳部大臣。次日,「皇族內閣」發布了1號令,宣布 「鐵路乾線國有」政策。而這個政策,按照當時報紙輿論的說法,「外間多聞系盛宣懷一人鼓動。」

政策激化了各種矛盾,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引起連鎖反應,最終讓大清爆雷,走上了不歸路,而盛宣懷正是那個拉響導火索的人。

大清亡了,對於盛宣懷而言,這不重要,或許「正中下懷」,偷著樂呢。他沒有政治原則,迷信金錢,本質上是一個做「帝國生意」的商人。他「一手官印,一手算盤,亦官亦商,左右逢源」(李鴻章語),在輪船招商局「改製」過程中的巧取,對漢冶萍公司等國有資產的豪奪,以及在鐵路督辦大臣的肥缺上揩油,讓他一口口吃成了胖子,搖身一變為「清末首富」。據台灣學者凌鴻勛統計,在鐵路督辦大臣的九年任職期間,清政府從英國借了1065萬英鎊,盛宣懷冠冕堂皇地吃了5%的回扣,美其名曰是按「國際慣例」。僅僅這一筆「帝國生意」,摺合440萬兩的白銀,便進入了他的私囊。

在公私不分的末世,又富可敵國,盛宣懷其實已處於險境了。所好的是,大清先於首富「跌倒」了。否則,首富再多的銀子,還不都是讓大清皇帝一口吃飽的囊中之物。

幸好大清死得快,也多虧盛宣懷跑得快。武昌起義後的10月26日,清廷將盛宣懷作為「頂雷」人,「將其革職,永不敘用」。《清史稿》中,趙爾巽譴責盛宣懷「侵權違法,罔上欺君,塗附政策,釀成禍亂,實為誤國首惡。」看來清廷並沒有冤枉他。有禍在身的盛宣懷,於10月28日逃離北京,經天津輾轉青島、大連,最終亡命日本。

民國建立後不久,遠避日本的盛宣懷,在向袁世凱示好而取信於袁後,即回到上海定居。此時,大清的屍骨未寒。四年後,他也在上海的這座豪宅裡去世,留下了無數的遺產,僅白銀就有1160多萬兩。

白花花的銀子以及兒子盛重頤繼承的這套花園洋房,還是讓不少人眼紅耳熱——袁世凱覬覦過,蔣介石惦記著。別墅也幾經周折反覆,頻頻更換主人,它先後迎來過曾任安徽省主席的陳調元,也入住過再造共和的段祺瑞。抗戰中,此房曾被日本人佔用。抗戰勝利後,盛重頤在收回了此房不久,又賣給了榮德生。解放後歸國家使用,三年困難時期,林彪之妻葉群曾是這裡的半個主人。中日復交後,日本駐上海領事館設在這座花園洋房中,現為日本總領事的住宅。

花園別墅裡進進出出的頭面人物(左起:盛宣懷、盛重頤、陳調元、段祺瑞、葉群)

1517號豪宅曾經的主人們,都隨著時光而凋零。其中的主人盛重頤,在不得不惜別這棟深深的庭院之後,最終流落香港,晚景淒涼。他的朋友金雄白曾撰文這樣描述:

「「盛老住在英皇道的時候,已是貧病交迫,連醫藥費都付不出了,遇到熟悉的朋友上門,就訕訕告貸。那種淒慘的光景,誰又能想得到,不久前,他的住處像俱樂部一樣的熱鬧,每天晚上笙歌宴舞,那彩色的燈光,是從地板上鑲嵌的玻璃中打出來的……」」

真令人唏噓再三。俗語所謂「富不過三代」「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白雲蒼狗,造化弄人,哪裡還要三代五世啊。

淮海中路逸村2號(當時的林森中路),也同樣是一個讓人感慨的地方。這幢花園洋房,曾是太子蔣經國故居。1948年7月,他肩負欽差大臣的使命,攜妻蔣方良,子女孝文、孝章,住進了此處,掀起了席捲上海的「打虎」風暴,而這裡正是最初醞釀的「風暴眼」。無奈江山易手,倉皇南逃。洋房多次易主,它的價格也幾經翻炒,一路飆升,堪比當年的風暴。如今也不知道它的主人,是何方神聖了!

林森中路蔣經國故居(今淮海中路逸村2號)速寫者 園吏

淮海路上這些高牆深宅,不因時光的摧折而失色,因為得到了最好的保護,反而歷久彌新,增添了幾分滄桑後的嫵媚。只是那些曾經風光無限的主人,漸漸地漫漶了身影,如今安在哉?永久產權也好,70年期限也罷,對於人生不滿百的草木之人而言,神馬都是浮雲。無論大小與妍媸,房子終歸都是蝸居的家,而不是蝸牛的殼,生不帶來死不帶走。豪宅與草堂,本身沒有意義,是人賦予它以意義,人是宅子的靈魂,杜甫的草棚子,就是因為這個有趣的靈魂而不朽。沒有靈魂,即便是再頭面的人物,在時間的洪流裡,終究都是高堂華屋、馬路、城市乃至時光的匆匆過客。

一條路,就是一條綿延不絕的歷史。名字變來變去,路依舊還是那條路。從霞飛路變成淮海中路,但它依舊是上海,乃至全國,最摩登、最時尚的馬路。

淮海中路上的環貿,成為了淮海路上新的坐標

十二

上海的馬路千千萬萬條,上海馬路上的老建築,更是數以萬計。它們是一個個載體,承載著上海的記憶。奧地利著名作家、哲學家,現象學的創始人胡塞爾,把對象的感知過程說得很形象生動:「被感知之物在某種程度上向我們呼喚:這裡還有進一步可看的,讓我在所有的方面都轉上一圈,同時仔細觀察我、走近我、打開我、肢解我,一再地打量我並全面地翻轉我。」

大上海眾多的大馬路及其建築,就是「被感知之物」,是我們感知的對象。她們有的一直「在場」,有的不得不被迫「退場」,而我們大多處於「缺席」的狀態——很多的時候,我們昂首闊步地走在一條條大路上,卻對它們視而不見。它們的「呼喚」,我們感知到了嗎?是否能夠聽得懂?

一條馬路,考驗著一個人的眼力。燈火闌珊處,曾有多少澎湃激蕩的往事在暗中湧動,每座小洋樓的背後都有訴之不盡的傳奇。對一條馬路的認知有多深,全憑你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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