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破天”：無兄弟，不江湖

關於誰是金庸筆下第一高手的討論，向來眾說紛紜。

有的說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驚為天人”的掃地僧，有的說是“隱居深谷，以雕為友”的獨孤求敗，也有人說是“破解俠客島秘密，解救武林浩劫”的石破天……

在阿里，曾經也有一位花名叫“破天”的高手，但其行走江湖靠的不僅僅是“石破天驚”的武力值，還有重情念舊的江湖氣。

“破天”其人

破天，本名叫壽遠，工號582，以淘寶創始人之一和阿里“前橙會”創始人的雙重身份，聞名互聯網圈子。

就像阿里一貫崇尚的武俠文化一樣，“破天”身上有著濃濃的江湖氣息。濃眉大眼的他，現如今剃了一個光頭，配以黑框眼鏡和絡腮鬍子，整個人一站出來，一股凜然之氣油然而生。

身為阿里人時，他參與了創辦淘寶對抗eBay的戰役；離開阿里若乾年後，他創造了一個角色，叫“阿里親友團”，以創業之名行重聚之實。

金庸小說《俠客行》裡，身為“小乞丐”的石破天在誤打誤撞的情況下，參透“俠客島”上驚天動地的武功秘訣《太玄經》圖譜，從而破解“俠客島”的秘密，解救了一場武林浩劫。

“破天”參與淘寶從零到一的創辦過程，也有誤打誤撞成就一番驚天動地事業的意味。

據阿珂說，當時孫彤宇（阿里十八羅漢之一，彭蕾的丈夫）最看重的人就是破天。2002年5月加入阿里時，破天最初跟的是彭蕾，直到2003年孫彤宇帶隊秘密創辦淘寶時，彭蕾才把他推薦過去，可以說，彭蕾是他的伯樂。

2003年初，一項“秘密任務”正在阿里內部醞釀。當時美國電商巨頭eBay先後入股國內C2C拍賣網站易趣網，兩大巨頭結盟後迅速蠶食了國內在線交易超80%的市場份額。

在易趣和eBay的聯合圍剿下，阿里的生存空間變得逼仄起來。如此一來，不管是出於未雨綢繆還是先下手為強，馬雲都覺得必須出手反擊。於是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的馬雲，決定以“其人之道還還治其人之身”：暗地裡做一個個人對個人（C2C）的商品交易網站攻擊對手。

4月10日，阿里最有勢力的四個人（CEO馬雲、CFO蔡崇信、COO關明生以及CTO吳炯）聚在一起，正式啟動這項“秘密任務”，破天（壽遠）、阿珂（葉楓）、（小寶）柴棟等人就是這時候被組織起來的。

據破天回憶，當時蔡崇信的開場白是，“我們有很刺激的事要你乾。”而馬雲當時也沒有明確說出具體任務，而是給出兩個選擇，一是繼續正常工作；二是簽署一份協議，開始一項秘密項目。

他們幾乎沒有多問，就選擇了後者。要知道，這群人能在阿里還是名不見經傳時跳進來，就可以看出幾乎都是劍走偏鋒的主，就像阿珂後來形容的，“像特工去執行秘密任務一樣刺激。”

“突圍”戰

在阿里“聖地”湖畔花園的那個夏天，成了破天永恆的的記憶：有仗可打、有兄弟相伴。

簽完厚厚一遝英文保密文件的第二天，破天跟隨大隊來到湖畔花園風荷16幢1單元202，成為淘寶的第8號員工，當時他的任務是運營。

之所以被選中當運營，這跟破天的性格有關。

被公認是“話癆”的破天，跟同樣負責運營的小寶一樣，都是愛玩能玩之人。在2012年那個被盛傳為世紀末日的時刻，破天這樣寫自己的“末日墓志銘”：我，壽遠，生得莫名其妙，死於世界末日，臨死前我還有最後一句話：說好的老酒呢？”一副老頑童的做派躍然紙上！

破天微博截圖

且極愛張羅，其組織能力一流。2002年加入阿里不久，他就在馬雲的“積極club”（類似於興趣小組）裡上躥下跳，平日無事不是組織大家爬爬山就是遊遊湖，活躍得緊。

在湖畔花園關“關小黑屋”期間，也極盡“苦中作樂”之能事。每到下午的“放風”時間，破天玩起來花樣百出，不是跟小寶比賽蕩秋千爭奪“湖畔第一蕩”，就是帶著剩飯陪“技術癡”多隆去養魚塘喂魚。

除了能玩，破天的戰力指數也很強，其中“農村包圍城市”一招至今仍為眾人所津津樂道。

2003年7月，隨著網站取名、團隊取花名等事一一落實，橫空出世的淘寶的身份也得到公開。如果說此前是暗地裡偷襲的遊擊戰，那麽此時就是衝進敵人陣營裡的正面交鋒，如何打贏這場“正面對抗戰”，是破天肩上的重任。

那時候，背後站著“大金主”eBay的易趣的廣告，早已佔領新浪、網易、搜狐，在排他協議面前，破天屢屢碰壁，只有百度尚留一點小縫隙。

破天很清楚，用常規方法很難突圍，只能另辟蹊徑。幸運的是，阿里的“倒立文化”讓他從眾多不可能中撕開了一道口子，在屢屢碰壁後，破天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農村包圍城市”的招數。

所謂“農村包圍城市”就是避開門戶，而選擇與個人網站合作。在與“站長之王”蔡文勝和51.com創始人龐升東等站長實現合作後，淘寶終於一步步突出重圍。

高手就是高手，一招一式之間隨性而發，無章可循，又以“無招勝有招”。

2004年7月，在“農村包圍城市”、垃圾郵件和彈出廣告代碼等三組重拳出擊下，淘寶的訪問量終於超過了易趣。

那是一個值得銘記的日子！

“江湖”重聚

十年人事幾翻新！互聯網江湖，人來人往，就像那天上的白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2005年，當淘寶漸入佳境之時，破天萌生了離意，想要去追尋更廣大的夢想——出國留學。於是，在馬雲承諾“四年後保送”、彭蕾發圖分析、三豐打電話等一系列挽留無果中離開。

起初那幾年，破天極力與阿里保持距離，但那些人、那些事、那段情，豈是說消散就消散的，

更何況，他還是重情念舊的人。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2013年5月，破天與小寶、阿珂等人組了一次局，他在微博上這樣配文：淘寶工號6 7 8 9 10，乾杯！10年前淘寶上線，非典期間整個阿里巴巴只有我們5個沒被隔離。財叔 虛竹 二當家和我們隔著視屏乾杯遙祝。

那些年的“淘寶情”，都融化在酒裡、心裡。

破天是心裡裝著“江湖”的人。在小團隊間“重聚”後，他又有了更大的“夢想”——讓阿里人“江湖”重聚。

於是，就像盛大有“盛鬥士”、騰訊有“單飛企鵝俱樂部”和“南極圈”，百度有“百老匯”，金山有“舊金山”，阿里人也有了自己的“江湖”大本營——前橙會。

如今的前橙會，聲勢浩大。

風雲詭譎的互聯網江湖，有派系之別權力之爭，也有俠骨柔情。技術可以複原一個時代，但造不出一個江湖，因為無兄弟，不江湖。

作者：電商報 李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