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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諾蓋草原——劍指克裡木的曼施泰因

1941年的東線戰場,列寧格勒戰役最高潮階段的9月12日,希特勒把他最出色的部下——馮·曼施泰因將軍從北線調至南線,出任第11集團軍司令。

曼施泰因在1941年被調到南線

南方戰線上,第11集團軍正在直撲第聶伯河的下遊地區,這條寬闊的河流像一個巨大的障礙。強渡第聶伯河標誌著一個雙重戰略任務的開始。命令如下:“第11集團軍以其部分兵力奪取克裡木半島,其主力將沿亞速海北部邊緣衝向羅斯托夫。”

毫無疑問,克裡木和羅斯托夫都是非常重要的戰略目標。尤其是克裡木,控制了它就控制了黑海,並可以對鄰國施加政治壓力,例如土耳其和波斯。特別是土耳其,希特勒對它極為上心。他處心積慮地想把土耳其拉入自己的陣營,成功的話,就意味著鍛造了一座連接地中海以及阿拉伯世界豐富得令人難以置信的油田的橋梁。隆美爾在非洲的軍隊就有可能與東線德軍會合。有可能!

另外,奪取克裡木的計劃也是出於對經濟戰的考慮。克裡木半島是個危險的蘇聯空軍基地,他們可以從這裡起飛,轟炸羅馬尼亞的普洛耶什蒂油田,這一點令希特勒寢食難安。

只要拿起地圖,便能清楚地明白德國最高長官所追求的夢幻般的目標。曼施泰因,這位冷靜、清醒的戰略家,立即意識到上層對第11集團軍的要求太多了。不過,這支部隊已經成功奪取第聶伯河重要渡口,證實了自身的能力。

1941年的這個秋天,向第聶伯河猛撲的德軍

時間回溯到8月24日,當時,馮·博迪恩中校率領著第22步兵師的一支先遣隊趕到了第聶伯河西岸,這支先遣隊由第22摩托化偵察營、第22反坦克營第2連、第22工兵營第3連和一個高射炮群構成。強大的蘇軍部隊據守著別裡斯拉夫鎮。

第二天早上,博迪恩對鎮子發起了進攻。第16步兵團獲得了第22工兵營第2連、第54炮兵團第2營的加強後,被送上卡車,直接衝入鎮內,加入到已打得不可開交的巷戰中。8月26日夜幕降臨前,別裡斯拉夫被德軍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此時,對工兵們來說,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了。第聶伯河是蘇聯歐洲部分的第二大河流,別裡斯拉夫河段的寬度達到了750碼。俄國人就在河對岸,他們知道德軍正打算強行渡河。

第690摩托化特種工兵團指揮部的馮·海格爾上校負責行動的第一階段——渡河!兩個師的工兵營——第22和第46營,外加第741摩托化陸軍工兵營和第903衝鋒舟支隊,接受了冒著敵方火力將第一波次突擊隊送過河去的任務。

德軍渡河的方位

8月30日,天還沒亮,第22步兵師來自漢諾威和奧爾登堡各村鎮的步兵們便佔據了河邊的陣地。第16步兵團的幾個營登上了河中的一個小島,如果不了解當地的情況,沒人能到達那裡。一個烏克蘭漁民告訴了德軍士兵登島的辦法。第47步兵團計程車兵在一片葡萄園裡等待著進攻命令的下達,這裡幾乎完全沒有遮蔽,一切都已被夷為平地。蘇軍轟炸機和戰鬥轟炸機一次次地出現,投下降落傘式照明彈,搜尋著目標。只要它們一出現,地面上所有的行動便停頓下來。拂曉時,乳白色的霧氣從河面升起,這是個真正的天賜良機。

4點27分,衝鋒舟的引擎轟鳴起來。與此同時,德軍的大炮和步兵重型武器朝河對岸猛烈開火。蘇軍的河岸防禦陣地遭到壓製。緊跟在衝鋒舟後,大大小小的橡皮艇被推入河中。

河對岸,一發白色信號彈騰空而起:已到達對岸!德軍炮兵立即將炮火前伸。各種機槍和步槍一起吼叫起來。第4航空隊的斯圖卡和轟炸機呼嘯著飛過河去,朝對岸的蘇軍陣地投擲下炸彈。衝鋒舟返回,重新搭載上步兵,再次朝對岸衝去。

一連三個小時,操縱著衝鋒舟的工兵一直站立在船舵後。蘇軍猛烈的炮火將河面打得沸騰起來。一艘衝鋒舟被炸成了碎片,還有幾艘僥幸逃脫的衝鋒舟傾覆了。但很顯然,俄國人並未在河邊安排炮兵觀測員,他們的炮火雜亂無章。

第一波次登岸的德軍突擊隊已將河邊的蘇軍部隊驅散,並獲得了一個小小的橋頭堡。工兵們隨即將步兵的重型武器運過河去。最初的渡河行動已成功完成。步兵們擴展著他們的橋頭堡。兩天后,這個橋頭堡的深度已達到2.5英裡。行動的第二階段——為師主力和第30軍搭建一座橋梁,即將展開。

第聶伯河沿岸的別裡斯拉夫鎮,德軍將在此強行渡河

齊默爾上校不僅指揮著第620山地工兵團,還掌握著第49山地軍所有的工兵部隊,他負責搭建一座由116條浮舟構成的八噸重的橋梁所需要的一切複雜技術。第46、第240工兵營和第54山地工兵營投入到這一任務中,再加上羅馬尼亞第10旅的修建連,總人數超過了2500人。

浮舟停泊在建橋點上遊大約4英裡處,被妥善隱蔽起來。這些浮舟先是被兩條兩條連在一起,以構成某種渡船,再將幾條渡船連接起來,形成橋梁部門。按照一個明確的計劃,這些橋梁部門被調至下遊,從兩岸布設,匯入橋接線。通過這種方式,橋梁從兩岸向河中央匯集。這是一段緊張的時刻。只有經過工兵軍官的精確計算,最後的橋梁部門才能被準確地連接起來,以實現完美的結合。

8月31日傍晚18點,這一工作開始了。午夜過後,凌晨1點,橋梁的兩臂相距已不到25碼。

9月1日凌晨3點30分,缺口封閉了。4點,第22步兵師的第一批車輛通過橋梁駛向對岸。就在這時,一股強風刮過,掀起5英尺的波浪砸在浮橋上,橋上的車輛東倒西歪,有幾條浮舟發生了泄漏。

正當橋上的車輛艱難前行之際,低空掠過的蘇軍轟炸機投下了炸彈。直接命中!兩條渡船沉沒,德軍工兵也死傷了16人。在湍急的河流中修複渡橋花了兩個半小時。交通終於恢復了。

但隨即,蘇軍轟炸機和戰鬥轟炸機再次返回,這次,它們得到了戰鬥機的護航。渡橋上的所有人員和車輛無遮無掩,河水深達50英尺。車隊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進,希望自己交上好運。炸彈轟然落下,又有四條渡船沉沒。

這一次的維修時間花了七個小時。工兵們渾身濕透,他們的雙手鮮血淋漓,全身酸痛不已。在這條狂風呼嘯、寬達750碼、防禦嚴密的河上搭建浮橋,創造了軍事史上的奇跡。

正在渡河的德軍

渡河德軍得到了JG51的BF-109的掩護

默爾德斯上校率領著他的第51戰鬥機聯隊,接手了保護這座蘇軍試圖不惜一切代價予以摧毀的橋梁的任務。兩天的時間裡,默爾德斯和他的部下擊落了77架蘇軍轟炸機。兩支空軍高射炮部隊——第14高射炮團第1營和第64高射炮團第1營,擊落了另外13架蘇軍轟炸機。

儘管如此,接下來的幾天裡,蘇軍飛機的轟炸還是使在橋上艱苦工作的第1和第4山地師的大批工兵陣亡。別裡斯拉夫的浮橋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這可能是自上次大戰以來最為激烈的浮橋爭奪戰。跨過這座橋梁,第11集團軍便可以對克裡木和高加索實施決定性的進攻。

克裡木半島與大陸被錫瓦什湖(Sivash)分隔開,錫瓦什湖也被稱為“腐臭之海”,是一片步兵無法穿越的鹽鹼沼澤地。這片廣闊的區域既沒有堅實的地面,也沒有海水,船舶無法通行,就連衝鋒舟和橡皮艇也無能為力。

有三條路線可以穿越這片沼澤。西面的彼列科普(Perekop)地峽,寬度達4英裡多。中間穿過薩利科沃(Salkovo)的鐵路線。另外就是東面的格尼切斯克(Genichesk)走廊,只有幾百碼寬。1941年9月12日,曼施泰因將軍執掌第11集團軍當天,該部大批兵力火速趕往彼列科普地峽。德軍的意圖是通過快速攻擊奪取彼列科普地峽,從而打開西面的大門,進入克裡木。

“腐臭之海”錫瓦什湖,以粉紅色的湖面令後世攝影師神魂顛倒,然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卻是血肉沙場

在錫瓦什湖行進的蘇聯紅軍

清晨4點30分,第聶伯河與黑海之間的諾蓋草原在初升的太陽下熠熠生輝。眼前是一幅奇妙的景象。草原上開滿了鮮花,目力所及之處,看不見樹木,也沒有山丘。無邊無垠的視野一直消失於霧蒙蒙的地平線處。只有英伊(Anglo-Iranian)電報線的電線杆像鬼魅般的路標似的佇立在寂靜的草原上,這是德國西門子公司在20世紀初修建的。夏季,在這片草原上找不到一滴水,溪流和河道乾涸了,深邃、了無生氣的“Balkas”【譯者注:“Balkas”指的是峽谷,但這種峽谷是在平地上凹陷,沒有突出的山峰,通俗地說就是大溝】橫斷著12000平方英裡的沙漠。

躍入士兵們腦海的第一個念頭是:對裝甲部隊來說,這是多麽完美的地形啊!但第11集團軍除了偵察營有幾輛裝甲偵察車外,沒有裝甲部隊。在這片可以出色運用坦克的地方,他們卻沒有裝甲部隊或裝甲運兵車部門。

先頭部隊由“警衛旗隊”的摩托車和裝甲偵察車擔任。緊隨其後的是第73步兵師的一支先遣隊。二級突擊隊大隊長邁爾跟隨著他的先頭連一同行動,用望遠鏡搜索著遠處,一無所獲,目力所及之處,沒有任何動靜。馮·比特納的摩托車排衝在最前面,沿著海岸線直撲阿達梅尼(Adamany),從那裡應該可以看見“韃靼”壕溝的兩側。突然,像幽靈似的,幾名騎兵出現在地平線處,隨即又消失不見了,他們是蘇軍的偵察兵。

小心留意是必要的。“散開隊形,繼續前進!”草原上靜得可怕。摩托車挎鬥裡的步兵做好了躍出車外的準備,駕駛員將身子傾向一側,以便能更快地離開自己的車輛。

清晨6點剛過,摩托車分遣隊在隊長韋斯特法爾的帶領下,小心翼翼地逼近了普列奧布拉任卡(Preobrazhenka)的第一片房屋區。這個村子位於別裡斯拉夫—彼列科普主乾道的旁邊。一群綿羊走出村子,韋斯特法爾朝牧羊人揮舞著胳膊,“讓你的羊離開公路,夥計,我們在趕路!”但那個韃靼人好像不明白他的意思,也許是他不想把路讓開。韋斯特法爾加大了油門,發動機吼叫起來,汽車朝著羊群衝去。羊群散開了,驚慌地四處奔逃。牧羊人喊叫著,放出牧羊犬追趕羊群。但這無濟於事。羊群已離開了公路。片刻後,寂靜被閃光和巨響撕裂了。羊群跑入了一片雷區,幾隻羊被炸成碎片。劇烈的爆炸,再加上垂死的綿羊所發出的咩咩聲,這一切好像還不夠似的,蘇軍的大炮突然間開火了。炮彈在村子內外炸開,摩托車手們跳下車,沿著彼列科普公路朝普列奧布拉任卡衝去。突然,他們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堵火牆。村子的另一端,德軍先頭部隊的前方幾百碼處,停著一列蘇軍的裝甲列車:車上的大炮和機槍朝邁爾和史蒂夫法特的連隊襲來,其效果極其恐怖。

“隱蔽!”德軍士兵們趴在地上,機槍火力從他們頭頂上掠過。但這一輪火力並非來自那輛裝甲列車,而是來自蘇軍步兵,他們隱藏在偽裝得極其出色的戰壕中,就在德軍前方不到50碼處。

東線常見的“Balkas”地形,危機重重

二級突擊隊大隊長邁爾下令撤離普列奧布拉任卡。他的裝甲偵察車用20毫米火炮朝俄國人的裝甲列車開火射擊,以便讓其他戰友在發煙罐的掩護下撤退。與此同時,邁爾第2連的一門37毫米反坦克炮被匆匆拖了上來,也對著裝甲列車開炮了。可還沒打出去幾炮,這門反坦克炮便被一發炮彈直接命中。鋼鐵碎片躥入空中,金屬撞擊聲淹沒了慘叫聲。

這時,邁爾帶著他的傳令兵,貓著腰穿過村子,來到另一端。從這裡,他可以看見蘇軍在普列奧布拉任卡精心布設的防禦工事——戰壕、鐵絲網、混凝土碉堡。他意識到,這個陣地絕非通過突襲可以奪取。進一步的嘗試只會使他的部隊損失殆盡。跟著他一同趕上前來的韋斯特法爾,突然召喚著醫護兵。一發炮彈撕破了他的胳膊。他那些陣亡和負傷的部下倒在四周。

“咱們快離開這兒!” 二級突擊隊大隊長邁爾重複道。他發出了撤退的信號。他的傳令兵忙著將這一命令傳達下去。身後的摩托車再次轟鳴起來,開始向後轉。他們將負傷和陣亡的戰友搬入摩托車挎鬥,迅速撤離。裝甲偵察車釋放出煙霧,以遮蔽敵人的視線。在煙霧的掩護下,分隊長赫爾穆特·巴爾克三次衝上前線,將傷員撤離火線。邁爾將最後一名傷員帶了回來,他是三級突擊隊中隊長雷爾。彈片在他的後背撕開個大口子,他死在自己營長的懷中。

第54軍先頭部隊試圖以突襲的方式衝入克裡木的第一次嘗試失敗了。一個小時後,第73步兵師師長布魯諾·比勒爾中將接到了邁爾和史蒂夫法特發來的電文:“突襲的方式無法奪取彼列科普。詳細作戰記錄隨後附上。”

“裝甲邁爾”和史蒂夫法特說的沒錯。通入克裡木的彼列科普地峽,四英裡寬的通道無遮無掩,在其前方,蘇軍修建的防禦體系具有相當的縱深。其主要特徵是“韃靼壕溝”,這道壕溝深達40~50英尺,修建於15世紀的土耳其時代,目的是為了保護克裡木半島免遭來自大陸的攻擊。五百年後,它將成為裝甲部隊的巨大障礙和危險陷阱。要繞過它是不可能的。蘇軍的防禦工事從一側的亞速海鹽鹼沼澤延伸至另一側的黑海。進入克裡木半島的大門被封閉了。

裝甲邁爾”在東線經歷了一番血戰

9月17日,馮·曼施泰因將軍正式接掌第11集團軍的指揮權時,他便意識到,憑自己手上現有的兵力,無法同時奪取克裡木和羅斯托夫。其中的一個目標不得不暫時擱置,但應該先奪取哪個目標呢?曼施泰因並未猶豫太久,果斷將第11集團軍指向了克裡木方向。

1941年9月24日,南方的陽光無情地灑落在彼列科普前方毫無特色的草原上,烘烤著錫瓦什湖的鹽鹼沼澤。蘇軍步兵第156師堅守著他們縱深交錯的防線。進入克裡木的中央通道由步兵第276師防護,該師隸屬於庫茲涅佐夫上將指揮的蘇軍第51集團軍,他的命令是:“不得丟失一寸土地!”

但一位將軍的命令只有在他計程車兵們還活著時才有效。經過三天的激戰,德軍第46和第73步兵師突破了狹窄的通道。他們克服了“韃靼壕溝”,奪取了壁壘森嚴的阿爾米揚斯克村(Armyansk),並由此獲得了再次進行部署的太空。

沿伊順地峽(Ishun),庫茲涅佐夫上將把他的騎兵第40和第42師以及步兵第271和第106師投入到最後的防禦中。曼施泰因計劃的最後一個帷幕即將拉開。

現在,“警衛旗隊”和山地軍即將前調,以完成最後的突破並席卷整個半島。德軍的勝利已觸手可及。

北面的諾蓋草原上,9月23到24日的夜間,季莫舍夫卡(Timoshevka)前方的反坦克壕中,低聲細語此起彼伏。第1和第4山地師的部隊被調離前線,投入到克裡木的戰事中。羅馬尼亞第1、第2和第4山地旅接管了這一防區。他們的指揮部獲得了情況簡報。一個德軍營將防務移交給羅馬尼亞人後,出發趕往南面。

德國空軍JU87俯衝轟炸機在伊順地峽上空飛行

“夥計們,快點,我們要趕往陽光燦爛的克裡木了!”第91山地獵兵團的軍士們催促著各個連隊。士兵們加快了腳步,到第二天早晨,他們一口氣前進了24英裡。

第13山地獵兵團在他們的舊陣地上隻留下一個山地獵兵營和一個炮兵隊。第4山地師師部打算跟他們一起趕往克裡木。

“都準備好了嗎?”第4山地師參謀長舍費爾中校問第94山地炮兵團第2營營長埃德爾少校。“中校先生,出發的準備工作都已妥當!”這位炮兵軍官回答道。

突然,舍費爾驚異地問道:“那裡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遠處,羅馬尼亞士兵匆匆離開了他們的防線。

“埃德爾,你趕緊去羅馬尼亞人的旅部,問問發生了什麽情況?”已經不需要埃德爾去問太多的問題。羅馬尼亞士兵忙著收拾行裝,把他們的個人財物扔進卡車裡,以便能盡快逃離。“俄國人達成了突破!”他們這樣告訴他。

好像是為了證明羅馬尼亞人的說法,附近響起了步槍的射擊聲。警報!俄國人就在這裡!

顯然,蘇軍聽說了羅馬尼亞人接防的消息,隨即以新調來的第9和第18集團軍,趁德軍第11集團軍正進行重組之機,對其防線發動了進攻。羅馬尼亞第3集團軍的某些部隊立即後撤。蘇軍隨即壓上,整個羅馬尼亞第4山地旅驚慌逃竄,前線被撕開一個9英裡的大缺口。面對這種狀況,曼施泰因不得不再次征調山地軍,將其投入到突破口。

為了將這場災難搞得更徹底些,蘇軍在南翼,馮·扎爾穆特將軍第30軍的防線上,也達成了突破。羅馬尼亞第5騎兵旅防區內出現的突破口,被“馮·肖爾蒂茨”戰鬥群以及第22步兵師的部隊所封閉,德軍的防線再一次被支撐起來。接著,第30軍防線的北翼也遭到突破,羅馬尼亞第6騎兵旅後撤。為了解決這一新的危機,被置於山地軍麾下的第170步兵師不得不停止前進,而“警衛旗隊”此刻已在趕往克裡木的途中,現在也不得不轉身去對付敵人的這一突破。曼施泰因突入克裡木、奇襲奪取塞瓦斯托波爾的計劃失敗了。相反,第11集團軍現正處在與克裡木相隔斷的危險中,有可能遭到包圍,並被殲滅在第聶伯河一線與黑海之間的狹長地域中。

地圖:頓涅茨盆地、克裡木和羅斯托夫是南方集團軍群1941年的戰略目標(點擊放大)

馮·克萊斯特大將扭轉了克裡木的局勢

但在大規模行動中,改變命運的危機經常會變成幸運的機會。蘇軍兩個集團軍對曼施泰因的部隊施加壓力的同時,卻忽略了自己的側翼和後方掩護。這就決定了他們的厄運,而這一厄運將由克萊斯特帶來。9月底,馮·克萊斯特大將率領的第1裝甲集群,在龐大的基輔圍殲戰中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隨即又肩負起新的行動。在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Dnepropetrovsk),馮·馬肯森將軍的第3摩托化軍建立並守住了渡過第聶伯河與薩馬拉河的一處橋頭堡。從這個橋頭堡和扎波羅熱(Zaporozhye)出發,克萊斯特突破了蘇軍在第聶伯河上的防禦,轉身向南,直撲亞速海,對蘇軍兩個集團軍的後方展開攻擊。

蘇軍最高統帥部還沒來得及意識到所發生的情況,試圖殲滅曼施泰因部隊的兩個蘇軍集團軍,自己反而落入了陷阱。獵人成了獵物,進攻變成了潰敗。亞速海沿岸的圍殲戰在諾蓋草原的切爾尼戈夫卡地區(Chernigovka)肆虐開來,從10月5日一直延續至10月10日。

對俄國人來說,這場戰役的結果是災難性的。第18集團軍的主力被殲滅於馬裡烏波爾(Mariupol)與別爾江斯克(Berdyansk)之間。集團軍司令員斯米爾諾夫中將在10月6日的戰鬥中陣亡,他被發現死在戰場上。65000多名俘虜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西方。212輛坦克和672門大炮落入德軍手中。

對德軍而言,這是個勝利。不過,抓住喘息之機鹹魚翻身,這是蘇軍最高統帥部的拿手好戲之一。正因為如此,曼施泰因和他的集團軍現在面臨著一場曠日持久、代價高昂的戰役……

曼施泰因對東線戰場的怨念都被寫入了這本《失去的勝利》之中

本文改編自《東進:1941—1943年的蘇德戰爭》

作者簡介

〔德〕保羅·卡雷爾(Paul Carell),原名保羅·卡爾·施密特,德國軍事圖書作家。

卡雷爾編著的《東進》《焦土》兩部著作創新性地將二戰的重要戰場——東線——的血腥戰事歷程清晰而又詳盡地展現在讀者面前。雖然這套著作的可讀性非常強,語言像小說一般生動,但書中記錄的每一個事實和描述都來自真實可靠的歷史資料。

從20世紀60年代到現今,《東進》及其姊妹篇《焦土》一直大賣特賣,許多出版社還都先後推出過自己的版本——包括“地圖版”“彩色插圖版”等等——這一點有力地證明了這本著作的受歡迎程度。西方對這本書的評價用了這樣一個詞:all time classic(永恆的經典之作)。

譯者簡介

小小冰人,專業軍事歷史譯者。從事二戰史的研究與翻譯十幾年,翻譯戰史類作品近50部,包括《東進:蘇德戰爭1941—1943》《焦土:蘇德戰爭1943—1944》《空中英豪》《致命打擊:一個德國士兵的蘇德戰爭回憶錄》《普魯士之戰:1944—1945》《諾曼底的六支軍隊:從D日到巴黎解放(1944年6月6日—8月25日)》等深受讀者喜愛的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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