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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看,二千六百餘年前,華山腳下有一場春秋大戰

立在泉城東北華不注山腳下,春風和煦,春光滿目,整個人心清氣爽。山上滿目蒼翠,山峰挺拔秀美。很突兀地,我竟想起了二千六百餘年前發生在這裡的那場“赫赫有名”的春秋大戰——鞍之戰。

“ 鞍之戰”發生在齊國和魯國、衛國、晉國之間。公元前589年,齊國君主齊頃公為了打壓鄰近的各種不服,悍然發動了侵犯魯國的戰爭,侵佔了魯國大片土地;捎帶腳,還把來救援的衛國的軍隊打了丟盔棄甲。於是魯國、衛國一同向晉國求援。晉國二話沒說,立刻派遣大夫郤克率領戰車八百乘,分上中下三軍,來戰齊軍。在當時,晉國、齊國是兩個大國,兩者爭霸已久,祖上又都曾闊過。齊頃公的爺爺就是赫赫有名的齊桓公;而晉國國君晉景公正是富有傳奇色彩的春秋第二霸晉文公的孫子。哥倆都是有抱複的主兒,都有重振其祖雄風的鴻鵠壯志。然而,此時非彼時,風水輪回,他倆遇到了另一個強大的對手,那就是春秋第三霸楚莊王。形勢擺著,合則兩贏,分則兩輸。如此背景下,兩個東方大國卻各自帶著自己集團的人馬正而八經地在濟南城北幹了一架。

說起這場戰爭,還有個有趣的原因不得不提。這也是歷史上齊頃公多被垢病的一件事兒。公元前593年也有說594年的,楚國圍宋,逼宋結盟,並兩敗晉軍,得勢中原。為了對抗楚莊王,晉景公在公元前592年,派大夫郤克,約著魯國大夫季孫行父、衛國大夫孫良夫、曹國公子首一同出使齊國,計劃著和齊國結為盟國,共同對抗楚國。

老實說,晉景公應該算是個頭腦清醒且有著雄才大略的主兒,儘管他最後死在廁所裡是被人背出茅坑的,說起來多少有點窩囊;但在當時,他能審時度勢,對局勢了然於胸,懂得聯合齊國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需要指出的是,晉、魯、衛、曹都是姬姓,地地道道的二百年前是一家。他們都是周武王的子孫,而齊頃公則不然,他是薑姓,是薑太公的後代。在講究話語權的時代,有了這層顧慮,對於結盟,齊頃公多少是有點小心眼兒的,所以就有些郎有情妾未必有意的意思。

在聽了關於四位使者情況的匯報後,齊頃公內心更有了些輕慢。原來這四位使者雖地位尊崇,身體方面卻都有不盡人意的地方:郤克目眇,即只有一隻眼;季孫行父是個禿子;孫良夫是個跛子;曹公子首是個羅鍋。齊頃公的母親蕭同叔子聽說後,非常好奇。一定要親眼看看。按說這是絕對不可以的,既不符合外事禮儀,也容易觸犯人的尊嚴,即茲事體大兒戲不得。

無巧不故事。這位蕭同叔子也是個有著不俗經歷的人。她本是一宮女,偶然機會被齊恵公臨幸了,還懷上了身孕。因地位卑賤,不敢說出來。生產時,不敢生在宮裡,只好把孩子生在了野地裡,用柴草蓋上。她還不敢親自餵養他,傳說有一隻野貓經常來給它喂奶,又有一隻鸇鷹天天來保護他。後來,孩子被人發現並收養了。因為是在野地裡發現的,所以給他取名“無野”,這就是以後的齊頃公。母以子貴,蕭同叔子自然就貴為母后了,而且齊頃公因少時缺少母愛,所以對母親特別孝順。總怕母親不高興,經常想著法讓母親開心。這事兒,母親提出來了,明知不妥,他還是做了番“精心”安排。

在接受四位使臣拜見的時候,他讓人找了四個有同樣缺陷的人,分別引導四位使臣入見。只見一個一隻眼的領著另一個一隻眼的,一個禿頭領著另一個禿頭,一個跛子領著另一個跛子,一個羅鍋領著另一個羅鍋,四隊人魚貫而入。想象一下,那場面該是相當的滑稽。蕭同叔子帶著眾多侍女站在高台上,看到此番場景,不禁哈哈大笑,侍女們也嘻笑不止。本該嚴肅的會面,一下子笑了場。這讓剛剛還對引導人員的安排有些納悶的使臣,一下子覺察出受到了羞辱,霎時惱怒異常。在匆匆會見完畢後,四位使臣聚在一起,越說越惱,一致決定,要聯合起來,攻打齊國,要讓他們為此付出慘痛代價。晉國大夫郤克更是面對黃河發誓說:“不報此辱,不再過河。”

公元前589年,齊頃公親率兵馬侵犯魯國,擊敗衛軍。魯、衛的將軍一起向晉軍求援,於是報仇的機會來了。是年六月,郤克、孫良夫、季孫行父以及曹公子首等人各率本部車馬咬牙切齒氣勢洶洶滾滾而來。

齊頃公還是很愛護百姓的,也挺會算帳,他怕打破自家的壇壇罐罐,在探知晉魯衛聯軍已揮師北上後,就決心“若待晉師入境,百姓震驚,當以兵逆之於境上”,於是約車五百餘乘,6月16日,迎敵於衛國的莘地(山東莘縣)。不知什麽緣故,齊軍又急行軍一百五十多公里,將軍隊移駐到“鞍”地(現濟南市西北的北?山)。前哨報:“晉軍已屯於靡笄山下。”靡笄山就是現在的千佛山。按慣例,頃公遣使請戰,郤克答應來戰。史料記載,雖是激烈的戰爭,但雙方話語卻很饒舌,有點當下流行的約嗎約不約約就約的意思。

約是約了,那時打仗還有一個現象,就是在正式開戰之前,可以單車搦戰。雙方各出一車,捉對廝殺,只要不衝入對方陣營,其餘人不得參予。齊國大將高固請於頃公曰:“未知晉人勇怯,臣請探之。”乃駕單車徑到晉軍前討敵罵陣,有晉將也乘車從營內衝出,來戰高固。那人揮動長戈,本擬與高固鬥個幾十幾百回和,誰知未及車前,高固隨手擲出一巨石,正中晉將的腦袋,該將立刻腦漿迸裂,死屍倒於車上,另外兩人嚇得跳車就跑。再看高固,騰身跳上敵車,用腳踢掉敵屍,手挽轡繩,駕車跑回齊營,並在齊營前,往來奔馳,高呼“誰的勇氣不夠,我這裡還有多餘的勇氣,可以賣給他”。齊軍高呼呐喊。這就是成語“余勇可賈”的來歷。

次日,兩軍對壘於鞍地,即濟南西北的形似馬鞍的小土山前。那天,氣象晴好,一早兒氣溫就很高。齊侯走出營門,看了看東方漸出的紅太陽,皺了皺眉頭,衝著正在做飯計程車兵喊道:“先別忙著做了,把這些傢夥乾掉後再吃早飯吧。”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豪氣衝天又變成衰氣衝天的“余姑剪滅此而朝食”。

齊侯將軍隊分為三隊:自領中軍,對陣晉軍主帥郤克;由國佐率右軍以對陣魯國軍隊;由高固率左軍以對陣衛曹聯軍。齊侯命令兩翼的軍隊左對左,右對右,各自相持,互不交鋒,專候中軍消息。

之前,齊頃公連打了幾場勝仗,所以根本沒把晉人放在眼裡,又自恃神勇,身披鎧甲,外罩錦袍,手執長戟,乘著逢醜父為右,邴夏為禦的金輿,隨著一通鼓響,親率戰車衝向晉軍的中軍。據史書記載,齊頃公的戰馬連護甲都沒有披掛。齊軍的弓箭手,按照齊侯的命令:“視我馬足到處,萬箭齊發。”一時間,箭如飛簧,晉兵死傷極多。晉軍主帥郤克也被射中了左肋,鮮血一直流到了鞋子裡;本來郤克正拚命揮動雙臂擊鼓,左肋受傷,疼痛難忍,鼓聲漸弱,而鼓聲是全軍用命的信號。鼓聲一小,郤克的禦者解張就大聲問:“怎麽不用力擊鼓?”郤克說:“我中箭了,疼得厲害。”解張大喊:“師之耳目,在於中軍之旗鼓,三軍因之以為進退。傷未及死,不可不勉力趨戰!”說實在的,這話極是難聽,意思說你又沒死掉。郤克的車右鄭丘緩也說:“我的身上都中了兩箭了。死生命耳!不能誤了國君的大事。”說罷,用左手舉盾護住郤克,右手揮戟繼續殺敵,而解張也用左手攬住四根韁繩,騰出右手,抓過一隻鼓錘,幫著郤克奮力擊鼓。瞬間,鼓聲又大了起來,同時因為隻一隻手控著四匹馬,有點控不住。馬車飛速衝向齊軍。晉軍本來已瀕臨崩潰,實然間聽到鼓聲驟響,又見主帥的戰車拚命衝向敵營,以為己方取了勝勢,立時軍心大振,潮水般衝向齊軍。兵者,勢也。戰場形勢瞬息改變,齊軍紛紛四散潰逃。兵敗如山,齊侯一看,無法挽回,只好也掉頭逃跑。

郤克率領晉軍隨後緊追,晉軍司馬韓厥見郤克傷重,就對郤克說:“元帥暫且休息,某當力擒此賊。”於是,駕著自己的戰車追了上去。說明一下,韓厥是晉國年輕的貴族,儀表不俗,以往他都是在戰車上揮戈殺敵。戰前的睌上,他突然做了一個夢,夢見他的父親在夢裡警告他:第二天打仗的時候,千萬不要站在車的兩側,要在車的中間。古人迷信,所以今天他就換到了禦者的位置。

韓厥遠遠望見一輛金輿向南狂奔,知道那一定是齊侯的戰車,立即隨後追趕。路上,逃跑的車輛很多,齊侯的車又太過顯眼,多次受到阻攔。所以金輿圍著華不注山跑了三圈,始終沒有擺脫追兵的追趕。《左傳》上記載“齊師敗績”,“三周華不注”,就是這事兒。特此說明,華不注山又叫金輿山,也是因此得名。

看看就要追上,齊侯的禦者邴夏看出韓厥像是晉國的貴族,大喊著快射殺那個貴族,而齊侯卻不同意,認為既然認出了那是個貴族,就不應該再射殺,於是命人一箭射死了韓厥車上左邊的人,又一箭射倒了右邊的人。

韓厥全然不顧獨自駕車繼續緊追。這時,遇到了晉大夫綦毋張,綦毋張丟失了戰車,韓厥就讓他登上自己的戰車。綦毋張上來後,想站在車的左邊,韓厥用手肘頂了頂他;他又站到了右邊,韓厥又用手肘頂著他示意站在自己後邊。這一折騰,右邊被射倒的人差點掉到車下,韓厥只好停車重新安頓好受傷的車右。

時機稍縱即逝。眼看很難擺脫晉軍的窮追不捨,自己又跑得精疲力竭,齊侯的車右逢醜父就抓住韓厥停頓的功夫,讓禦者邴夏下車去搬救兵;又對頃公說:“事急矣!主公快將錦袍解下,與臣披上;你我交換位置,我立車上,你執轡禦車。倘有不測,臣當代君去死,君可脫也。”齊侯依照他的話,交換了衣服、位置,繼續前行。

在華山的南麓,有一泉水,因為在山南,所以被稱為“華陽泉”。華陽泉的泉水由山半腰上汩汩潺潺地流下來,一直流淌到山下的小湖裡,千百年來不知滋潤了多少良田鄉民。齊侯駕車來到泉邊時候,也可能過於著急,也可能技術不夠好,戰車左驂的馬索掛在了一棵從山石中斜長出來的樹上。一下子,戰車被掛歪了。逢醜父趕忙下車去解,但因為左臂有傷,用不上力,不能一下子解開。說來蹊蹺,昨晚逢醜父睡在戰車裡,醒來時,一條蛇從他的身下鑽了出來,他趕忙用手臂去砸。用力過猛,還把手臂砸傷了。就在這時,韓厥趕了上來,他跳下戰車,伸手抓住馬的韁繩,攔在車前,一幅小樣兒看你望哪跑的神情。

逢醜父一看跑不了,於是重新爬上戰車,傲然地看著韓厥。見此情形,韓厥連忙按照拜見國君的禮節再拜並奉厄酒為壽,嘴裡還念念有詞地說了一大通:不好意思但很榮幸,我也不願與您這樣見面,誰讓我恰巧在這次的軍隊裡,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等諸如此類的廢話,最後的意思:你別無選擇,不管願意不願意,麻利地跟我走吧。

逢醜父穩住神兒後,裝出一幅嗓子乾啞說不出話的樣子,用手指著立在一旁的齊侯說:“醜父啊,跑是跑不了,咱也不跑了。可是我嗓子渴得快冒煙了,你去那泉水邊,給我弄點水來喝。”也難怪,原本以為打敗晉軍易如反掌也就用一袋煙的功夫。誰知被人家,在太陽底下追著跑了大半天,早飯還沒吃呢!能不又渴又餓嗎?由此可見,有時候領導的話,也不一定靠譜。

齊侯答應著,連忙拿起水具,向華陽泉走去。後邊,傳來假齊侯真逢醜父的喊話:“近處的水,靠近大路,太渾,向遠處去取。”這一走遠,齊侯可就撒丫子了。

放下齊侯先不講,再說韓厥,心裡的那個得意勁兒就甭提了:抓住齊侯,這是多大的功勞!這一下就可以要什麽有什麽了。一看跑了一個,心說跑就跑唄。有這條大魚足矣,小魚小蝦留給大家吧。於是押著假齊侯躊躇滿志地往回走。

聽說抓住了齊侯,郤克的肋骨就好像一點不疼了,心裡打著千百種羞辱齊侯的腹稿就迎了上來。見到韓厥,郤克忙不迭地問:“齊侯人呢?在哪裡?”韓厥心裡說:“這一個眼兒還真看不好使,人就在眼跟前,怎麽還看不見?”連忙把指了指逢醜父說:“這不是嗎?就在眼前,還不趕快見禮?”郤克一看,不是!知道韓厥弄錯了,一把抓住逢醜父的前胸,厲聲喝問:“你到底是誰?齊侯呢?”逢醜父?表悲壯內心後悔但依然很豪氣說:“我是齊侯的車右逢醜父,剛才打水的那人才是齊侯。他早己回到齊營了。披錦袍就是齊侯嗎?年輕人你也太好糊弄了,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啊,哈哈。”

這會兒,韓厥才知道自己抓錯人了,剛才一路上想像著將要到手的高官厚祿鮮花掌聲以及快要煮熟的鴨子一下子全都沒影了,急惱得拿刀砍自己的心都有,拔劍就衝向了逢醜父,嘴裡嘟囔著“這世界上最可恨的事兒,就是撒謊!你可以打我罵我,你不能騙我。我要殺了你。”再看逢醜父也是豁出去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脖子一梗,大喊一聲:“你們不能殺我!我替我們國君去死,這是符合道義的事,是應該得到褒揚的。如果你們現在殺了我,以後還有誰替你們這些尊貴的人賣命呢?”聽他這樣一說,主帥郤克一琢磨,很有道理,連忙止住韓厥說:“冷靜,冷靜,衝動是魔鬼。你仔細想想,反正齊侯沒抓到,殺這麽個替死的小角色,有多大的意義,還不如帶回他去,說不定還能泒上其它用場呢。”於是,把逢醜父綁到車上帶回軍營。

回頭再說齊侯,他一離開韓厥就拿著水具沒命地往前跑啊,跑了半天才覺著水具是個累贅,一想,我拿著它有個啥用,順手拋了個很遠。就這樣又跑了一回兒,耳朵裡只聽到自己呼呼氣喘的聲音了,才敢停下腳步。回頭一看,敵軍並沒有追上來,於是一屁股坐在山石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好一陣兒,齊侯才恢復過來。回頭看看華陽泉那兒,沒有一個人影兒,只有華陽泉流出的泉水順山勢而下,陽光下,像一條銀色的帶子閃著逼人的亮光。心想,也不知逢醜父被人家帶到哪裡去了。宋朝文學家曾鞏在登臨華山時,有詩歎曰:“醜父遺忠無處問,空餘一掬野泉甘。”

緩過勁兒後,齊侯一想,“不行,我得救逢醜父去,晉軍要是知道他不是我,還不立刻砍下他那挺好的大腦袋啊。”正巧,他的副車從旁邊沒頭沒腦地躥出,他趕忙跳上副車,馳入敵營,尋找逢醜父。好樣的齊侯在敵營中殺了個三進三出,但是沒找著。可以想像,當時北馬鞍山向東直到華山周圍,幾國軍隊十幾萬車馬扭打成一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亂成了一鍋粥,想找個人,談何容易。

恰在此時,國佐、高固二將,聞中軍大敗,知勢不可挽回,又恐齊侯有失,各自帶領本部人馬,前來救援。見齊侯正從晉軍軍營中愣頭愣腦地殺出,大驚曰:“主公何輕千乘之尊,而自探虎穴耶?”頃公帶著哭腔說:“逢醜父扮成我,被他們抓去了,我怎麽好意思自己逃跑,是以求之。”言未畢,有人來報:“晉魯衛聯軍分五路殺來了。”國佐勸曰:“軍氣已挫,主公不可久留於此。且回國中堅守,以待楚軍來救。”高固也勸道:“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先撤,我們來阻擋敵軍。”齊侯從其言,遂引大軍,回到臨淄去了。

郤克率晉魯衛曹聯軍,勢如破竹,長驅直入,所經關隘,盡行燒毀,直抵臨淄,志在滅齊。

敵軍兵臨城下,城內亂作一團。戰前,齊侯的大腦裡根本就沒有吃敗仗這一巴掌事兒,突然間,身陷重圍,頓時心慌意亂六神無主。危難之時方顯英雄本色,大夫國佐進言日:“臣請以珍寶玉器行賄於晉,而請與晉和;魯、衛二國,則以侵地還之。”齊侯說:“只好如此!你去試試,告訴他們,見好就收;我也就是一時不小心,如若不從,唯有戰耳,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國佐領命,帶著幾件重器來到晉軍軍營。見過郤克,說明來意。郤克還端著架子不依不饒喋喋不休,赫然提出兩個條件:一、把蕭同叔子送到晉國作為人質;二、把齊國的田地地塊全改成東西向。意思是“萬一齊異日背盟,殺汝質,伐汝國,車馬從西至東,可直達也。”這個要求太過分了。國佐勃然大怒說:“蕭同叔子是我們國君的母親,按照各國的關係,等同於你們國君的母親,怎麽能去作人質呢?田地壟畝縱橫,都按照地勢的自然走向安排,非要按照你們想法去改變,這和亡國有什麽不同?你這是不想議和?”郤克也很強硬,說:“便不允和,汝奈我何?”國佐毫不示弱,氣憤地說:“你也太小瞧齊國了,齊國雖小,戰車千乘,所有屬國,不下數百。如若不和,那就舉全國之力,和你們決戰城下。偶爾失利,你們就認為齊國要亡,也太看不清形勢了。現在齊國各地援軍,正星夜向齊都趕來;我們的盟友楚國的大軍也正在路上,不日即至。給你點兒顏料,你就想開染房!啍!”說罷,將帶來的禮物,丟於地上,朝上一揖,昂然而去。

魯國的大夫季孫行父、衛國將軍孫良夫的頭腦還是清醒的,趕忙拉住國佐,又進去勸說郤克。於是各下台階,齊國退還侵掠的魯國、衛國的土地財物,承認晉國為領袖,晉國聯軍撤出齊國。最後,各自代表本國取牲血共歃盟簽訂和談協議。

當然,逢醜父也被釋放,由國佐帶回。回到齊國,逢醜父因救駕有功,被進為上卿;更重要的,他華山腳下舍身救主的義氣,千百年來傳為美談。

經此一戰,齊頃公切身感受到了戰爭給人民帶來的痛苦、災難,變得低調內斂。據《史記.齊太公世家》記載,“(頃公)十一年,齊頃公朝晉,歸而頃公馳苑囿,薄賦斂,振孤問疾,虛積聚以救民,民亦大悅。厚禮諸侯。竟頃公卒,百姓附,諸侯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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