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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燕落淚:洋蔥般空心的親子關係讓人心疼

江一燕前段時間去非洲的微博,讓很多人點讚。說來,她也是娛樂圈一股清流,沒有宣傳期基本見不到,拍《77天》這種片零片酬,連續八年在偏遠地區支教。

知乎上有討論“這事是炒作還是真的”,我們見過一次,她是很敏感的女孩,讀者跟她在微博講自己七八年的情傷,她會感同身受,受傷到大病一場。

她跟我說:“我很需要自然,在自然裡治愈自己,我太緊張又敏感。”

我對她是信任的,她的家庭環境也支持她,守住這個信仰。

她說,八年支教,最難忘的其中一幕是:

有一次一個孩子問,江老師,你能不能幫我畫一個媽媽?

她說,可以啊!媽媽什麽樣子?

孩子說,太久沒見,不記得了.......

她支教所在的廣西地區有很多這樣的“留守兒童”。父母在外打工,很少回家,也沒多少聯繫,孩子大多由老人撫養。

她還曾在村裡見過一個五歲的孩子背著弟弟妹妹到處跑。

幾年前知乎上有一個帖子:曾經的留守兒童長大後成了什麽樣子?

結果有幾百人發帖,形成一波“集體控訴”。

有人說,從小跟爺爺奶奶一起生活,他們是文盲,對自己從來都是非打即罵。

有人說,小時候不知道“大姨媽”是什麽,第一次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快死了。

還有人說,初二時候同學很多輟學打工,自己不知道何去何從的時候,特別希望有個人能幫自己指點一下.......

這些年“留守兒童”已經成為一個社會問題。

最近看的一部電影《米花之味》,也是關於留守兒童。

但它的色調是輕鬆、溫柔,甚至帶著一些喜劇色彩,在這個話題裡,讓人看到了母女之間的默契和溫情。

整個故事以雲南中緬邊境的一個村莊為背景,以一位外出打工的年輕單親媽媽與青春期女兒之間的關係為線索,揭開留守兒童真實的生存狀況。

母親歸來,滿心歡喜,看到的,卻是母女之間藏不住的疏離、親密關係的一地雞毛,以及“隔代撫養”的矛盾重重。

零溝通,無交流,連偶爾無意交匯在一起的眼神,都流露著尷尬。

母親的主動約談,迎來的不過一句“還是聽聲音更習慣”。

用“越軌”行為宣泄自己的不良情緒,包括無休止的“報復”。

就像片子裡的女孩,跟老師作對,習慣“學習倒退”,自我放棄;偷東西成癮,甚至為報復去偷寺廟裡的供奉、班主任的摩托車鑰匙 ......

現如今留守兒童其實在物質上並不缺乏,折磨他們更多的,是“情感饑渴”。

《米花之味》是溫柔的,它不願意去展示那些太殘酷的東西。

母親帶回的零食,女兒拿來“受賄”老師,希望成績差不被媽媽發現。老師吃掉卻不肯換座位,女兒讓他把巧克力還回來,他切開巧克力,又拚回完整,說:學好數學還是有用的。

孩子們大半夜拿著手機坐在寺廟外蹭wifi,沉迷手機,網絡、遊戲……媽媽發現半夜不歸的孩子在網咖,她買了包煙,一言不發在車上睡了一夜,就像彌補的陪伴。

媽媽責怪女兒外面的世界競爭多激烈意識不到,爺爺卻說“誰說我們要出去”,寵溺中包含著一種哲學:傳統和現代的更替中,老人殘留的天真和希望。

但不拍,不代表現實不殘酷啊。

電影裡,女兒的朋友,患上了腎衰竭。在她快離開人世的時候,女兒給她變魔術,變回了多年打工在外的父母。

父母風塵仆仆,袋子鼓鼓,慌亂又悲傷。

袋子裡也許有錢吧,但孩子要走了啊,永遠離開他們了。

人間不值得。

這份無法彌合的精神匱乏,使孩子和父母之間形成洋蔥一樣空心的親子關係,哪怕彼此有血脈相連。

《米花之味》講的雖然不是新鮮話題,但呈現角度獨特。影片榮獲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威尼斯日單元最佳提及獎和平遙國際電影展新生代單元最受歡迎影片。

作為新銳導演的代表人物,編劇和導演王鵬飛,高中畢業後直接赴法學習電影,期間曾跟隨洪尚秀、蔡明亮導演拍攝影片。

處女作《地下香》講述的是住在地下室的北漂們的故事。

為拍攝《米花之味》,深入雲南,和當地居民生活了一年。

整部影片90%的故事情節來源於他采風時的真實生活體驗。

《米花之味》有著小津安二郎的調調,導演鵬飛在法國文化中心,做點映的時候,說過一個小故事。

公益組織去一個村子給留守兒童捐贈物資。

孩子們很開心,問為什麽給自己。

對方說,因為你們是留守兒童。

結果孩子哇地哭了:

原來我就是留守兒童啊……

我理解,意思是,贈人的玫瑰,不要標注價格,對世界,要溫柔和慈悲

說到關於“留守兒童”這個比較沉痛地題材,鵬飛說,“當我決定拍攝返鄉青年和留守兒童題材時,第一個想法就是不能拍得很慘。”

與灰色手法相比,他更願意用調皮幽默的方式捕捉現實本色。

有人會說,“留守兒童”在農村,是城鄉二次元的產物,與城市生活的人相距遙遠。

然而實際上,有多少物質富裕,家庭看似美滿的城市裡的孩子,某種意義上也成為了“留守兒童”。

父母以賺錢之名,疏於陪伴,就算近在眼前,每天都見,也不過是沉浸在各自的電子產品裡,有效溝通和親情互動同樣少得可憐。

想想前段時間我們寫過的黃聖依,記不住孩子年齡,問“孤單嗎”孩子說“我習慣了”,抗拒跟媽媽接觸哪怕只是拍個合影——

那些城市裡的“留守兒童”,何嘗不是一個個把自己房門緊閉“請勿打擾”的孤單星球?

在電影的結尾,母女為了祭奠逝去的女孩,去拜山神。在溶洞裡,她們默契地跳起了傣族特有的雙人舞。

這是導演鵬飛的溫柔。時代進程,社會環境瞬息萬變,但不管怎麽變化,人類總有永恆的情感:渴望理解、希望被看見、與最親的人和解。

在上億年的溶洞裡,母女之間寂靜無聲的舞蹈,是她們自己小小的神跡。

音樂人趙雷特別喜歡《米花之味》,將《南方姑娘》做成了它的推廣曲。

這是發生在雲南的故事,有兩個南方的姑娘,《南方姑娘》是媽媽在城裡,寫給女兒的一首歌。

“米花”在雲南當地作為一種象徵團圓的食物,卻在影片裡詮釋著一份別離。

記得片子裡年長的“神婆”一臉嫌棄地說“你們的米花變了味。”

但願,我們對孩子的愛,不因“自以為是”的給予和選擇,最後變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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