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塔德爾加達海戰：葡萄牙海權帝國的淪亡

作為一個毗鄰大西洋的小國，葡萄牙的興亡總是會和海洋聯繫起來。而他們在陸地上的最大威脅，其實就是佔據伊比利亞半島大部分地區的西班牙人。

1384年，面對海陸並舉的卡斯蒂亞大軍，私生子出生的若昂一世依靠草創期間的海軍艦隊，保住了首都裡斯本和整個王國。然而在差不多整整500年後，又一位私生子出生的貴族，企圖依靠海軍拯救他的王位與整個國家。這次，他和他的支持者們都失敗了。

結構畸形的海權帝國

鼎盛時期的葡萄牙人控制了大部分文明世界的海域

16世紀前期的葡萄牙人，是人類歷史上首個遠海大帝國的建立者。他們的海船不僅統治者大半個大西洋沿岸，也將印度洋變為自己的內海。王國在歐洲本土的領地並不起眼，卻可以依靠海外基地編織起一張覆蓋大半個文明世界的貿易網。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連強力競爭對手都不多見的海權奠基者，很快就因為自己的先天不足而開始放棄海權。

葡萄牙的海權事業主要依靠國王與大貴族在推動

從經濟結構來說，葡萄牙雖然壟斷了大部分去往東方的貿易路線，卻無法將成果迅速消化。國內最大的港口裡斯本，只是東西方貨物的轉運站站。本土派資產階級被長期戰爭早就的土地貴族們，死死壓製。後者寧願從意大利銀行家手裡借錢，把貨物交由弗蘭德斯的低地商人出手，以圖迅速牟利與控制國內的政治生態。

從政治結構來說，葡萄牙雖然有支持遠海開拓的王室，卻沒有支持這項事業的其他階層。大部分土地貴族在15世紀的早期航海中，已經獲得了大西洋島嶼和西非各商站的經營權或所有權。花費更大，風險更高的亞洲貿易，對他們已經沒有了吸引力。若非國王若昂二世與曼努埃爾一世的堅持，達伽馬等人的船隊可能根本去不了印度。

冒著巨大風險去東方的葡萄牙船隊

這就讓葡萄牙海洋帝國的運營結構，又變的非常畸形。早早成立的印度公司，實際上是一個由國王個人與少量大貴族把持的國有企業。去往印度等地的船隊，都是每年按部就班的派出，缺乏靈活性與效費比。小貴族或平民階層要參與這項偉業，只能出錢或直接以人身安全為賭注，躋身太空有限的船艙裡碰運氣。

於是，在享受了最初的風光無限後，葡萄牙人開始發現自己賺不了錢了。無論是東方的總督，還是航行大洋上的船長，都缺乏意大利和低地地區的商業思維。他們單純的在亞洲開辟基地，花費越來越多的錢去維持駐軍和賄賂鄰國統治者。然後大肆進口香料等貴重商品，反而讓過去的稀缺品變的廉價起來。

最後，新上任的國王與大貴族們決定暫緩對東方海洋的開拓。但減少遠洋船隊的數量和規模，並不能讓收益立即回升。已經建立的基地體系，還需要錢去維護。大量原本可以去東方發展的平民階層與小貴族，失去了一條重要出路。加上部分東方殖民人口的回流，迫使他們本能的將目光從海洋拉回了陸地。

從若昂三世開始 葡萄牙人逐漸從東方撤退

放棄海權的惡果

還是處女地的巴西成為了陸上開拓的主要目標之一

於是，在暫緩東方的海權建設的同時，葡萄牙人卻開始從三個地方發起了規模不等的陸上開拓。這其中既有近在咫尺的北非和稍遠一些的西部黑非洲，也包括遠在新大陸的巴西。

1530年代開始，葡萄牙人嘗試從巴西海岸的少數據點出發，走入炎熱而原始的內陸進行開發。這裡的土地肥力很好，原始部落民的抵抗也最輕微。但從未得到開發的處女地，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轉化為理想中的沃野。炎熱潮濕的氣候環境，也容易讓各種傳染病肆虐，輕易奪走前抗生素時代的殖民者生命。

在非洲作戰的葡萄牙軍隊

作為下一步試驗，葡萄牙人開始從西非沿海的商站出發，沿著幾條大河而上。那裡的氣候同樣惡劣，甚至超過了大洋彼岸的巴西。當地的原住民部落勢力卻遠遠強於亞馬遜雨林的印第安人。小貴族們不得不披上板甲、騎上戰馬，再從平民中募集火槍手和炮兵。他們選擇性的為安哥拉和剛果等地的地方統治者作戰，換來大量可以賣做奴隸的戰俘。但熱帶氣候還是阻礙了葡萄牙人對土地的追求。

最後，葡萄牙人瞄準海了直布羅陀海峽對岸的摩洛哥。他們在當地佔據了多個沿海城市，統治已長達一個世紀。但在內陸，接受奧斯曼帝國援助的新勢力正在迅速崛起。這就讓佔據摩洛哥所需要的資源，遠遠大於對巴西和西非的殖民戰爭。年輕的國王塞巴斯蒂安一世，只能號召國內的大部分貴族來參與自己的十字軍行動，並耗費巨資從西歐各地募集專業雇傭軍參戰。

馬哈讚河之戰中的葡萄牙騎士

一直忙於歐陸與地中海事物的西班牙國王菲利普二世，收到了塞巴斯蒂安的求援信。但西班牙人早在查理五世皇帝時期，就兩次遠征北非，最終都铩羽而歸。菲利普二世，自然不願意參與葡萄牙人牽頭的十字軍戰爭。但還是腹黑的允許後者在自己的國內募集士兵。因而他不僅注意到葡萄牙人的計劃有很多漏洞，還意識到自己是塞巴斯蒂安死後的葡萄牙王位的有競爭者。

1578年，塞巴斯蒂安的親自率軍，登陸北非。這支由葡萄牙貴族牽頭的遠征軍，包括了來自卡斯蒂亞、英格蘭、瓦隆和德意志的大批雇傭軍。結果在當年爆發的馬哈讚河之戰中，全軍覆沒。年輕而文弱的國王也死於亂軍之中，成批貴族子弟被摩洛哥人俘虜。葡萄牙全國上下為贖回自己的親屬而砸鍋賣鐵，菲利普則距離這個國家的王位已近在咫尺。

葡萄牙軍隊在北非的決戰中全軍覆滅

西班牙強權降臨

孩童時代的塞巴斯蒂安一世

塞巴斯蒂安戰死後，葡萄牙貴族們從王室的近支親屬中找出了紅衣主教亨利。但年事已高的主教，僅僅在位兩年也病死在床上。同樣沒有留下能夠繼承大統的子嗣。現在，葡萄牙放棄海洋而投入陸地爭霸的惡果開始體現。

1580年，菲利普二世宣布自己將成為新一任葡萄牙國王。理由是他的母親是前葡萄牙國王曼努埃爾一世的女兒。在塞巴斯蒂安和亨利先後去世的情況下，他的血統最為適合繼位。但葡萄牙貴族們卻選擇支持塞巴斯蒂安的同父異母兄弟，同樣是僧侶出生的安東尼奧來做他們新的國王。這種支持私生子繼位的方法，曾幫助葡萄牙免遭強鄰吞並的威脅。

查理五世的第一段婚姻 讓菲利普二世具有了葡萄牙王位繼承權

憤怒的菲利普二世，隨即在當年下令軍隊入侵葡萄牙。20000名馳名歐洲的西班牙老兵，在名將阿瓦爾公爵的率領下開始浩浩蕩蕩的進入葡萄牙境內。安東尼奧的支持者們，既沒有足夠的財力去其他國家招募雇傭軍，也沒有多少可以站出來死戰的軍事貴族。他們只能臨時集合大批民兵，組成一支臨時軍隊去迎戰當時歐陸最強大的陸軍。

在決定葡萄牙本土命運的阿爾坎塔拉之戰中，菲利普二世贏的毫無懸念。13000名西班牙方陣步兵在1800名騎兵和22門大炮的支援下，碾向了民兵為主的8000葡萄牙軍隊。後者雖然有500騎兵和30門大炮的支援，卻在戰鬥力上與鄰居差距太多。雙方都擺出了經典的西班牙大方陣，並在血腥而殘酷的長槍方陣肉搏中分出勝負。阿瓦爾公爵的老兵在付出了500人的代價後，殺死了4000葡萄牙人。全軍高歌猛進的抵達了裡斯本。

16世紀中期的西班牙名將 阿瓦爾公爵

志在必得的菲利普二世，很快也親自趕赴裡斯本。這位精明的政治家以異常懷柔的政策宣布，將不會合並葡萄牙與西班牙的獨立議會，並用西班牙宮廷的職位開始籠絡舉棋不定的葡萄牙貴族。最後，他甚至準備將首都從馬德裡搬到裡斯本。

吃了敗仗的安東尼奧則開始了流亡生涯，繼續為自己的一絲希望與西班牙人為敵。考慮到葡萄牙的海軍和海外領地，都很快都默認了菲利普二世的佔領。安東尼奧只能去那些對西班牙時刻保持警惕的國家，尋求可能的援助。

阿爾坎塔拉之戰精銳的西班牙人擊潰了葡萄牙民兵

第一次蓬塔德爾加達海戰

16世紀80年代的亞述爾群島地圖

在大西洋上的亞述爾群島，中部的幾個島嶼依然堅定的支持安東尼奧，並同西面與東面數個島嶼發生了分裂。那裡也成為了安東尼奧日後嘗試復國的唯一立足點。由於冬季來臨，菲利普二世也無法在休戰期動用軍隊去當地鎮壓當地人的反抗。

1581年，菲利普始動用西班牙與葡萄牙兩國的海軍，向哈布斯堡帝國的各國海外屬地派出艦隊。

登陸亞述爾群島的西班牙艦隊

其中，曾為運送美洲白銀的大型運寶船隊護航的佩德羅.德.瓦爾德斯艦隊，擁有4艘大型蓋倫戰艦與2艘小型蓋倫戰艦和總計600名士兵。他們將順道去往亞述爾群島的第三大島---特塞拉島，勸說當地居民投降。

另一支由加塞蘭指揮的艦隊，擁有2艘大型蓋倫戰艦和2艘舊式的卡拉克大帆船與8艘小型的卡拉維爾船。這支船隊搭載了2200名陸軍士兵，準備在對方仍舊不服時動用武力。有600名西班牙步兵率先上島，準備進行突襲。

在巨大的武力威脅下，特塞拉島的居民依然沒有選擇臣服於菲利普二世。他們驅趕大量飼養在島上的牛群去衝擊敵軍，並在隨後的瘋狂追擊中將200名西班牙士兵殺死。當西班牙人準備第二次上島時，發現這個島嶼實際上擁有強大的防禦工事，只能暫時返回了裡斯本。

志在復國的 安東尼奧

到了1582年的5月，一小支支持安東尼奧的法國艦隊開始向亞述爾群島進發。他們由9艘老式卡拉克戰艦組成，首要目標是佔領剛剛投降菲利普二世的群島首府蓬塔德爾加達所在的聖米格爾島。得到消息的西班牙人，正在裡斯本加緊建造他們的新戰艦。

在1571年的勒班陀海戰中表現出色的西班牙海軍名將聖克魯茲，成為了爭奪亞述爾群島的艦隊指揮官。他的艦隊不僅有西班牙人的戰艦，也有已經向菲利普二世效忠的葡萄牙戰艦。但在他的西葡聯合艦隊抵達亞述爾之前，法國人的艦隊就已經成功登陸了聖米格爾島。好在留在當地的戰船，已經在對手之前搶佔了蓬塔德爾加南部的港口。

16世紀80年的歐洲 舊式的卡拉克帆船依然是主力船型

5月23日，不願意繼續浪費是的流亡者艦隊開始繞行到島嶼南邊的海面，逐步向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進隊接近。他們很快進行了海上機動，並在極其短暫的時間裡搶佔了極為有利的上風位置。關係到葡萄牙王國最後命運的第一次蓬塔德爾加達海戰，就此爆發。

戰鬥開始後，法國船隊迅速從上風口殺到，將西班牙的主力艦包圍。這由葡萄牙人在裡斯本為西班牙人建造的大型蓋倫戰艦是750噸的聖馬特烏斯號，她瞬間成為了3艘法國卡拉克戰艦的重點攻擊對象。西班牙人在這些法國人的近距離火炮輪射下傷亡巨大。但他們也擁有30門大型艦炮，在激烈的反擊中讓法國人難以登船。雙方還一度接近到足以投擲炸彈並可以用火繩槍直射的距離，但勇敢的西班牙人終究頂住了法國人的輪番攻擊。

新式的蓋倫帆船首先由葡萄牙人改良而成

剩餘的6艘法國戰艦並不敢過於接近陌生的海岸，只能在遠距離內使用火炮進行效果甚微的射擊。他們攻擊的對象，是3艘較小的葡萄牙卡拉維爾船。他們一直忍受著法國艦炮的遠距離射擊，等到對方慢慢接近自己，才突然開火，將船上的法國人大量殺傷。

另一邊的西班牙人在頂住了法國人的瘋狂圍攻後，趁著對方的攻勢有所減弱，發起了反撲。大勢已去的復國者艦隊在混亂中堅持到了下午6點。法國艦隊中的3艘卡拉克船受損嚴重，跌跌撞撞的撤離了亞述爾群島。聖米格爾島不得不向菲利普二世的王權低頭。

第一次蓬塔德爾加達海戰形式

第二次蓬塔德爾加達海戰

深陷胡歌諾戰爭的法國 成了葡萄牙復國者最大的依靠

但安東尼奧依然不準備向自己的命運低頭。他搭乘一艘尼德蘭小船，再次流亡到法國。在那裡，他獲得了王太后凱瑟琳.德.美第奇的大力支持。

後者的國家雖然深陷胡歌諾宗教內戰，也不是什麽海上強國。依然從招募海盜著手，幫助他又建立一支復國艦隊。但內部麻煩不斷的法國人，並不想過度刺激菲利普二世。因此對安東尼奧的支持規模有限，且不能大張旗鼓。

一直希望從西班牙王室統治下獲得獨立的尼德蘭人，也願意為艦隊貢獻自己的力量。但當時的尼德蘭戰艦都是小型近海戰艦，戰鬥力有限。

安東尼奧還趕到伊莉莎白一世女王統治下的英格蘭，希望英國也提供海軍艦隊幫助他奪回葡萄牙。他一度以西非黃金與巴西地區的利益為誘惑，來爭取女王的支持，並向著名的大海盜德雷克和霍金斯發出了邀請。但謹慎的伊麗莎白並不願意為了一個喪失大部分領土控制權的流亡者，去同強大的西班牙開戰。最後，僅有1艘卡拉克戰艦和幾艘小型戰船的船長，以個人名義加入進來。失望的安東尼奧只能返回法國，準備他的復國者大軍。

復國者艦隊的指揮官 斯特羅奇

1582年7月15日，安東尼奧與熱衷於冒險的法國貴族菲利普.斯特羅奇聯手，帶著60艘法國、英格蘭和尼德蘭革命者湊出的戰船，殺回了亞述爾群島首府蓬塔德爾加達。由於安東尼奧本人不懂海戰，所以斯特羅奇就成為了復國者艦隊的總指揮。他們派出3000步兵登陸到聖米格爾島，然後帶著艦隊繼續南下，企圖對這個設防的港口進行一次海陸夾攻。

駐防在蓬塔德爾加的西班牙-葡萄牙聯合艦隊，包括了有1艘大型蓋倫戰艦帶頭，5艘老式卡拉克戰艦和3艘葡萄牙人的卡拉維爾船。看到數量如此之大的艦隊來襲，西班牙人只能將戰艦上的火炮全部搬上岸，並開始準備將所有船都自沉在港內。復國者大軍則依靠艦炮支援，挫敗了守軍的抵抗。安東尼奧在當地人的歡呼聲中上島，西班牙守軍則只能躲入堡壘據守。

16世紀的西班牙海軍名將 聖克魯茲侯爵

然而在7月21日，局勢風雲突變。聖克魯茲侯爵的28艘戰船已經從裡斯本趕到了蓬塔德爾加。所有的法國士兵都被西班牙人的迅速增援所震驚。具有最終決定性的第二次蓬塔德爾加海戰，終於在兩支勢在必得的艦隊之間展開。

斯特羅奇決心利用數量優勢來阻擋聖克魯茲，但他害怕自己東平西湊而成的艦隊被熟練的西班牙人和他們的葡萄牙幫手一起在混亂中各個擊破。因而他將麾下的大部分卡拉克戰艦都按照5艘一組的方式進行了分配，形成了艦隊的左右兩翼與中路。還有同樣編組的一個預備隊位於第二條戰線上。艦隊中的卡拉維爾船和其他小船，一樣以6艘船一組的方式進行了分配。

兩支艦隊的布陣對峙

對面的聖克魯茲同樣將艦隊布置成了四個部分。中央分隊都擁有2艘大型槳帆船戰艦、4艘卡拉克戰艦和2艘進行輔助任務的小船。左右兩翼分別有4艘卡拉克戰艦和3艘用於輔助的小型戰船。在預備隊位置上，他僅僅安排了3艘卡拉克戰艦和2艘小型戰艦。

此後，雙方在相持了一整天，無論是哪一方都無法通過火炮來擊毀對方的戰船。每當法國人希望利用下風進行暫時撤退時，聖克魯茲都會帶著艦隊巧妙的利用風向，進行截擊。兩支艦隊在海面上來回機動，拉扯陣型。

復國者艦隊企圖不斷利用風向變化進行機動

26日，斯特羅奇利用一個短暫的順風，向聖克魯茲發起了攻擊。5艘法國的卡拉克戰艦向著對面的3艘西班牙戰艦猛衝過去。大量火炮發射所產生的煙霧，很快將幾艘船都籠罩起來。木頭被擊碎或是中彈者的慘叫聲，響徹海面。

最終 斯特羅奇決定先下手為強

但這個短暫的優勢，很快就被西班牙人更為熟練的海戰技巧所化解。他們在近距離交戰中，將2艘法國戰船佔領。斯特羅奇在混戰中身負重傷，和他的部下一起奄奄一息的躺在甲板上，等待最後時刻的來臨。西班牙人按照地中海海戰的經典樣式，將船頭全部對準了復國者艦隊。通過一次次成功的穿插，將對方的陣線扯得支離破碎。在更需要火力與技巧的近距離交戰中，經驗豐富的西班牙老兵，打的對手叫苦不迭。

混戰中的西班牙艦隊與葡萄牙復國者艦隊

經過了5個小時的激戰，17艘復國者艦隊的戰船被遺棄，大批戰俘成為了砧板上的魚肉。聖克魯茲毫不猶豫的下令將全部17歲以上的俘虜，以海盜罪的罪名處死。陪同這些不幸者一同逝去的還有葡萄牙王國最後的希望。

衝向敵艦的西班牙戰船

葡萄牙的徹底淪喪

西班牙人在海上近戰中具有很大優勢

在經歷了兩次激烈的海戰，葡萄牙已經無可爭議的成為西班牙帝國的一部分。第二次蓬塔德爾加達海戰，也是近代海戰史上首次大規模風帆艦隊決戰。雙方都擁有大量的卡拉克大帆船，並將戰場搬到遠離大陸海岸線的遠海戰場。

作為當時的海戰之星，聖克魯茲在亞述爾群島的海面展現了自己無可爭議的指揮才華。過去只在地中海上楊帆的西班牙海軍，也通過這次勝利，暫時成為了大西洋海區的主宰。諷刺的是，他的穿插戰術其實學自葡萄牙人。只是在運用手段和規模上，更進一步。這種更依賴近距離交火的作戰模式，也成為了西班牙海軍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的戰術指導思想。直到在英西海戰中被英格蘭人挫敗。

第二次蓬塔德爾加達海戰 也是首次大洋上的風帆艦隊決戰

至於徹底成為西班牙國王屬地的葡萄牙，不情願的在各方面都開始接受西班牙官員的監督指導。他們也被西班牙人拉上了歐洲爭霸的戰車，成為英格蘭、荷蘭與法國人的攻擊目標，各海外領地開始遭受一波又一波的衝擊。

葡萄牙從此被西班牙人綁上了自己的戰車

因此，1582的蓬塔德爾加海戰，也可以說是葡萄牙海權帝國的壽終正寢之日。雖然葡萄牙貴族在60多年後，終於趕走了日落西山的西班牙宗主。但重新獲得獨立的他們，再也沒有機會去光複先輩的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