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4日，老百姓（603883，SH）股價在開盤下行後上揚明顯，仿佛在跟前一晚的減持公告較勁。根據公告，上市公司股東澤星投資將按承諾減持其在老百姓全部持股，媒體打上的標簽是“老百姓遭遇發起股東清倉式減持”。
其實澤星投資清倉的股份已經在去年4月23日全部解禁，而且上市前就在招股書裡說過“鎖定期滿後2年內減持”。按照每股60元計算，澤星投資這一走硬是從老百姓身上割走50多億，你說還有啥眷戀呢？在老百姓目送二股東離去的時候，背景音樂響起——“我已不做大哥好多年”。
01
董事長自我調侃“下不來”
二股東離場引發猜測，很久不關注老百姓的股民也湊過來看熱鬧。再有“清倉式”幾個字的渲染，吃瓜群眾以為老百姓發生了啥事。
但在咱太平盛世的大中國，老百姓能有啥事呢？所以當媒體朋友聯繫到老百姓董事長謝子龍的時候，他很淡定地說，“澤星投資是以基金形式入股的，早就到期了，澤星投資要退出就必須要減持，對公司的影響是正常的。”
澤星投資一揮手，可能帶走50億，謝大董事長多少還是有點感慨吧。7月24日上午，謝子龍在朋友圈發了這樣一段話：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別人以為你是在那玩兒，很羨慕！其實，我tm是卡在樹上，下不來了…下不來…
或許是為了更形象地描述“下不來”，謝子龍還配上一幅熊貓卡在樹枝中間的圖。
至於謝子龍是被什麽卡在樹上下不來，我們也不好深究。但24日的股價表現像極了含淚送別的歡送會，開場先痛哭（開盤下挫）表達對戰友離去的傷心，後來迅速拉升、收盤上漲1.90%（笑著揮手說再見）。
其實謝子龍是理解戰友的，2007年老百姓引入國外戰略投資者澤星投資，謝子龍、陳秀蘭夫婦與澤星投資簽署協議成為一致行動人，到2018年4月23日股份解禁時終止。五天后，澤星投資及老百姓實際控制人之一陳秀蘭就拋出減持計劃。不過，澤星投資本次選擇全身而退，也有人解讀為老百姓業績要亮紅燈。
雖然老百姓是賣藥起家，如今也還是隻做賣藥的行當，但醫藥流通算比較封閉的領域，大家關起門來做生意，不太愛跟媒體打交道。謝子龍卻不一樣。他身上還有很多光環，比如全國勞模、全國人大代表，他愛提意見，有一年參加兩會他帶了30個議案和建議。
光這一點，就能夠證明謝子龍是一位絕佳的採訪對象。他還很願意替行業“出頭”——比如帶頭對付阿里健康、反對食藥監總局推行藥品包裝電子監管碼，還手撕大藥企都在做的醫院藥房託管，頗有喬幫主的風范。總之，很多媒體老師都有謝子龍的微信，不過他有一條原則，不接受沒見過面的記者電話或者微信採訪。
不過，謝子龍這幾年接受媒體採訪的次數少了很多，不知是年紀大了不愛“開炮”的原因，還是把精力放其他業務上去了，聽說長沙的“謝子龍影像藝術中心”已經是網紅打卡地，大哥最近兩次採訪，一次是給藝術中心月台，還有一次就是老百姓的年度股東大會。
02
真金白銀買看不懂的資產
謝子龍早年乾過交警，在湖南藥品行業摸爬滾打幾年後下海，“霸蠻”的性格和軍人氣質交織在一起就頗有大哥風范。2001年，35歲的謝子龍下海經商，在長沙成立老百姓大藥房，要“一切為了老百姓”。同一年，100公里之外的常德也有了第一家平價藥店，老闆喊出的“比醫院藥價便宜45%”嚇壞了藥商和其他同行。更遠的祖國西南角，一位叫做阮鴻獻的商人也乾起了賣藥的生意，藥店名字叫“一心堂”。
現在，謝子龍、高毅、阮鴻獻再加上柯氏兄弟已經構成了中國藥店的“四大金剛”，但老百姓和一心堂在近二十年的交鋒裡，並沒有嘗到多少甜頭。首先，摘走“藥店第一股”桂冠的是一心堂，2015年老百姓才如願上市。其次，過去很多年裡老百姓都在追趕一心堂的營收，好不容易追上了利潤也沒佔優。
“年輕”時的老百姓真帶勁，絕對行業黑馬，第三年就衝進全國藥品零售連鎖企業前三強，第四年直奔第一名，但沒坐穩第一的位置幾年，就被一心堂反超。2018年，老百姓完成超車，以94.71億元的營收略勝一心堂（91.76億元）一籌，但賺錢能力實在一半。
如果說營收規模相當、淨利潤差個把億，那可以解釋說大家的策略不同，比如賣鴨脖的兩位老闆。但老百姓跟同城的益豐藥房差距正在越來越小。打個比方，老百姓上市這幾年按部就班開小車的話，高毅帶著益豐藥房就是踩著風火輪跑步，去年營收比老百姓少20多億，但淨利潤差距不到2000萬。
按照這種速度下去，真說不準哪天益豐藥房就把老百姓給趕超了。但在市值管理這檔上，老百姓可是輸了益豐藥房一個台階。
其實老百姓上市後也沒偷懶，看看账面上的商譽變化就知道，上市4年營收、淨利潤翻番，商譽已經從3.99億漲到19.8億，去年一年九有14項重大並購。謝子龍在股東大會把這幾年的並購浪潮比作“收購混戰”、“春秋戰國諸侯混戰”。但花朵財經（F-Finance）忍不住吐槽一句，藥店一窩蜂衝去並購無外乎做業績，但10多倍溢價掏出來的真金白銀怎麽也得看清楚自己買了個啥，這兩年藥店收購吃啞巴虧的也不少，老百姓淘的又是什麽姿色？
比如去年作價2500萬的廣西參芝林，雖然有16個門市，但2017年和2018年一季度淨利潤只有61萬、32萬；2900萬的安徽藥膳堂，2017年和2018年一季度淨利潤為-80萬、-161萬；3300萬的無錫三品堂更是資不抵債。
花朵財經也沒找到更具體的評估報告，只能說我目光短淺，找不到老闆的商業邏輯，既然你心裡明白這幾年估值不合理，泡沫多，為啥還要一頭扎進去買買買。
當然，賣藥這門生意本來就是淨利潤不高的買賣，收回來的藥店並表後營收規模自然上台階，最直接的例子不就是一心堂去年沒並購、老百姓14起並購營收重回第一。業績第一、行業龍頭的光環加上處方外流、網售處方藥放開的大餅，可以在60塊錢的股價上隨便拉幾筆吧？
謝子龍在年度股東大會上說，藥店春秋戰國諸侯混戰時代，未來5年8年，最多10年結束。花朵財經不知道這句話，是他對同行說的，還是對股民說的，只希望老百姓真的說到做到，一切為了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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