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第一哨：與艱苦為伴 與孤寂為鄰

燕山山脈蜿蜒連綿,從北京臥虎山長城再往北,即進入河北省灤平縣。“出門見山一線天,荒山野嶺無人煙”是灤平縣流水溝車站的真實寫照,在這個荒寂的四等小站,鐵路民警傅江和李國慶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嚴冬酷暑。

北京鐵路警察處灤平站派出所轄區內有14個車站,流水溝車站是其中之一。流水溝車站深處燕山山脈,東距密雲古北口站2.6公里,站中心裡程位於京通線自昌平站起116千米554米,被稱為“京北第一哨”。2013年9月,駐守武警撤離,這裡的隧道和橋梁看護工作便由灤平站派出所接手。

如今,流水溝車站每天要經過33對客貨列車,派出所只有7名民警,傅江和李國慶不僅要駐守流水溝車站,也負責虎什哈站、猴山站和南大廟站的巡線工作。完成一次巡線工作要4天。背包中裝上麵包、水、手電筒,外加一摞厚厚的愛路護路宣傳單,兩位老民警開始了漫長的巡線旅程。

冬日巡線乏味枯燥,沿著泛著寒光的鐵軌一路向前,耳邊只有呼嘯的風聲。視力範圍內群山綿延,山與山之間,隧道、涵洞、大橋緊緊銜接,相互貫通。刺骨的山風吹透警服,兩位民警的臉被風吹得又黑又糙。

“一路要經過24條隧道、28個涵洞、31座橋,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印在我腦子裡。”傅江對線路重點部位如數家珍。鐵路沿線共坐落8個村莊,3所學校,4個廢品收購站。邊走邊宣傳是老傅和老李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寒來暑往,老民警和村民熟得不能再熟。

村民家裡大多養著羊,臨近春節,外出務工人員回來了,學生也放寒假了,為保障鐵路設施安全,防止村民和牲畜穿越線路造成安全事故,老民警的工作量就更大了。宣傳、登記、回訪,一天能走上二三十公里路,一個月下來,一雙鞋就走壞了。

但宣傳效果也是顯而易見,“村民知道我們是為他們好,我們說什麽他們都聽,養殖戶也都從以前的散養改成了圈養。”老民警對此頗為欣慰。

紅旗隧道位於梁底下站與灤平沿站之間,全長5000米,是京通線上最長的一條隧道。李國慶打著手電進去,常常出了隧道就沒電了。檢查設備、排除隱患,每次至少需要一個半小時,趕上有火車通過,從隧道裡出來,李國慶全身烏黑,像剛挖煤出來。

現年49歲的劉佳2015年到灤平站任派出所所長。劉佳來之前,這一帶是盜竊案重災區,貨盜案件頻發,載著糧食、玉米和煤炭的貨車夜間在此停車,不法分子就夜間出動,屢屢得手。

劉佳偏偏不信這個邪。他組織兩位民警挨村挨戶走訪,把所有前科人員摸排一遍,對不法分子形成震懾；與工務部門協調,集中收回備用電纜,從源頭上杜絕電纜盜竊；派出所與車站聯動,每次停留車,劉佳就帶著兩位老民警上來,在周圍盯控,重點時間段、重點列車都由民警看守。他們帶著麵包和飲用水,采取最古老卻最有效的方法,每天8個小時不間斷巡線,就這樣整整堅持了兩年。其間,數名盜竊嫌疑人被抓獲和判刑。

近幾年,在劉佳的帶領下,派出所轄區實現“零發案”。劉佳作為一名鐵路民警很自豪:“鐵路警察不像地方警察接手的案件那樣豐富,我們就是忠實守著鐵路網,保障著列車和沿線安全。”

線路長、車站多、人員少,沒有保安,沒有護路人員,灤平站派出所的幾位民警將青春與忠誠奉獻給了鐵路。傅江和李國慶今年均已57歲,兩人不僅是工作中最好的搭檔,更是一輩子的朋友。

面對記者,老哥倆說起話來竟有些動情:“我們倆的緣分很深,搭夥工作30多年,配合很默契。兩家住得也不遠,平時家裡有活兒乾不完的,做了一桌子好菜的,都會叫上對方。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2019年農歷除夕,所長和兩位老民警一起在大山裡過年。

名副其實的深山老林,四周寂靜得只有大自然的聲音。傅江和李國慶與艱苦為伴,與孤寂為鄰,但他們乾起工作從不含糊。大年初一下午14時18分,4471次車在流水溝站停留一分鐘,兩人提前收拾好裝備,在門口的鏡子前仔細整理了衣帽,快速走到站前,筆直站立,等候列車的到來,就像完成一場儀式。

（法制日報記者 張雪泓 文/圖 法制日報通訊員 龐賀雷 鄧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