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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耕還林“第一縣”: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

“幹部就跟我們說,現在種那麽多地,收成又不好,以後少種一點,肥料集中使用,產量就會提高。人還可以不用那麽累,還可以出去打工。”高玉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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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時節,陝西省延安市吳起縣的山嶺溝峁間樹木大多已經落光了葉子,只有松柏的深綠點綴其中。但依然可以看到遠近山嶺草木層疊。“如果到了夏天,就可以看到滿目青山了。”吳起縣一名幹部說。

20年前,這裡是另一幅景象。那時候,山坡上都被開墾成耕地,成群的羊群在山上散牧,幾乎看不到一片綠色的植被。一下大雨,就會發生水土流失。陝北信天遊中“開一片片荒地脫一層皮,下一場場大雨流一回泥,累死累活餓肚皮”是當時吳起縣生態環境和農業生產的真實寫照。

為了扭轉這種局面,1998年,吳起縣開始實施封山禁牧、退耕還林政策,比國家實施退耕還林試點還早一年,被譽為“全國退耕還林第一縣”。

20年來,全縣累計退耕還林243.79萬畝,林草覆蓋率從1997年的19.2%提高到目前的72.9%;同期,農民的平均收入也從812元增長到12022元。吳起縣退耕還林工作驗證了“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綠色發展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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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傳統農耕到外出打工

11月3日下午六點多,天已經黑了,南溝村村民高玉東才回到家裡吃上晚飯。現在,他是一名泥瓦工,在吳起縣到處打工。“哪裡有人蓋房就去哪,沒活兒乾就歇著,不固定。”高玉東說,今年他已經累計做了100多天,賺了3萬多塊錢。

高玉東是從1999年開始成為泥瓦工的。此前,他是地地道道的陝北莊稼漢,家裡有72畝耕地,分散在不同的山頭,最遠的距離家裡2.5公里,山路難走,走一趟得將近四五十分鐘。到了秋收季節,山上打好的糧食要用人工和驢一袋袋往山下背。“一天得來回十幾趟。”

1984 年,吳起縣鐵邊城鎮三古窯銀盤山,退耕還林前,山上平緩台地、山坡都開墾成農田,山上光禿禿,黃土裸露。梁一鳴攝

2012 年,同一地塊退耕還林後,山坡已經種上樹,隻留部分台地作為農民自耕地。吳宗凱攝

那時候,高玉東和妻子每天都是早晨摸黑到地裡乾活,到了晚上再摸黑回來,“把太陽從東山背到西山”,中午只能帶點乾糧對付。

高玉東還養了20多隻羊,經常還要趕羊上山吃草。退耕還林前,山上草很少,要讓羊兒吃飽,高玉東也是得早早出去,到了晚上回來。

到了11月底,莊稼收完了,還得上山備柴火,山上光禿禿的,找柴火也不容易。“幾乎一年到頭都在山上,根本沒精力打工。”

當時,整個吳起縣的農民基本上都處於這種狀態。數據顯示,到1997年底,吳起全縣雖只有11.8萬人,但農作物種植面積卻鋼彈185萬畝,人均擁有15.7畝耕地。而同一時期,全國人均耕地面積才1.56畝。

1998年下半年,吳起縣開始了封山禁牧、退耕還林,比國家正式開始試點早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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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墾畜踏破壞生態

之所以封山禁牧、退耕還林,是因為吳起主政者意識到,吳起縣生態環境已經到了不得不治理的時候了。

由於大面積開墾和散牧羊群,吳起縣的生態環境持續遭到破壞。數據顯示,1997年,吳起全縣林草覆蓋率僅19.2%。吳起縣成了黃河中上游水土流失最嚴重的縣之一,到1997年底,全縣水土流失面積佔全縣土地總面積的97.4%。

退耕還林前,傳統散牧。胡志斌攝

退耕還林之前,吳起縣也是年年造林。但年年造林不見林。吳起縣森林公園管理處主任齊舉一告訴記者,以前因為種苗不足等原因,造林都是用山桃、山杏種子進行植播,“樹苗剛長出來就被羊吃了。”在當地,羊的四個蹄子和嘴巴被稱為“四把鏟,一把刀”,可見其對植被的殺傷力。

“每次下大雨,處於低處的縣城經常被淹。那時候發大水都是泥漿,大水過後,地上都是淤泥。”齊舉一回憶道。

那時候,吳起縣每年平均要刮19次5級以上的大風。在很多人的記憶中,每次刮大風就會帶來黃沙,“天一下暗了的感覺。”

由於生態環境惡劣,自然災害頻發。吳起縣被聯合國農糧組織專家認為,不具備人類生存的基本條件。

經過一年多的調研,1998年9月,吳起縣委做出了實施“封山退耕、植樹種草、舍飼養羊、林牧主導、強農富民”的逆向開發決策,在全國率先開始封山禁牧、退耕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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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全縣之力

剛開始搞封山禁牧、退耕還林的時候,高玉東心存顧慮。按照規定,有平地的家庭人均留2畝,沒有平地的,人均留4畝坡地。

在他看來,以前家裡種那麽多地,一年下來,打的糧食也才夠一家6口人和牲畜吃,現在一下減掉了58畝,隻留下14畝,那以後吃啥?

而且,當時的政策是,農民可以養羊,但是必須圈養。這意味著很多農民要告別養羊生涯,在他們看來就是,“地也不讓種了,羊也不讓養了”。

2001 年,退耕還林前,南溝村山上樹木稀少。圖為造林前,山上挖滿了魚鱗坑。吳宗凱攝

2008 年,退耕還林後,南溝村同一地塊,山上已經草木茂盛。吳宗凱攝

“幹部就跟我們說,現在種那麽多地,收成又不好,以後少種一點,肥料集中使用,產量就會提高。人還可以不用那麽累,還可以出去打工。”高玉東說。

“當時吳起縣長官的思路是轉變老百姓傳統的農耕方式。通過集約種植,提高產量,解決吃飯問題;通過提倡退耕地種草搞舍飼養羊,解決賺錢問題。”時任吳起縣林業局副局長吳宗凱說。

這一思路是受到了兩個啟示。其中一個是,吳起縣域內的馬崾峴流域從1984年起,就開始實行封山育林、種草養畜,到1997年,這裡森林覆蓋率已經達到47.7%。

另一個是,吳起縣楊廟台村村民許志洲1996年開始圈養小尾寒羊。與土山羊相比,小尾寒羊繁殖快,一年能下3-4個羊羔。而土羊一年也就能下1個羊羔。在價格上,一隻小尾寒羊能賣500-1200元,是土羊的10多倍。

但是,那時候很多農民心裡是有疑慮的。高玉東記得,縣、鄉鎮、村三級幹部幾乎天天都在村裡抓封山禁牧、退耕還林工作。有的養羊戶偷偷在晚上散牧,被抓後有的被罰了兩三百元。

“那時候老百姓很窮,有時候處罰也很不忍心,但是不處罰不行,封山禁牧就搞不下去了。”齊舉一說,最後,一些幹部乾脆就住在羊圈門口守著,“一般不出三天,養羊戶就自己把羊賣了。”

吳起縣推行封山禁牧、退耕還林是舉全縣之力。“各個部門都要抽調人手,包村包戶。包括縣委書記、縣長也常常在村裡跟農民開會。”齊舉一回憶道。

高玉東是比較早被幹部們說通的。1998年年底,吳起縣退耕面積達到155.5萬畝。

因為禁牧,高玉東把原來的土山羊也賣了。“農活一下減少了一大半,就想著出去找點活兒乾,便學了泥瓦工。”高玉東說,以前外出打工的人很少,大家的觀念裡還是,山上那麽多地總得有人去種。

“上山一對牛,回來老婆娃娃熱炕頭,好出門不如賴在家。這是以前吳起農民普遍的心態。”南溝村原村支書閻志雄說,退耕還林後,家家戶戶開始適應打工,現在村裡百分之七八十的人都在外面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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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糧代賑

高玉東把地退了,把羊賣了,才發現出去做泥瓦工,也沒那麽容易。活兒不多,一年只能做一個多月,一天才30元,一年下來也就1000來塊錢收入。“一開始,國家沒有把糧食補下來,心裡其實也沒底。”

心裡沒底的農民不在少數。很多人根本不相信有人可以改變他們祖祖輩輩延續下來的習慣,在他們看來,封山禁牧、退耕還林簡直是胡鬧,可能兩三年就搞不下去了。

齊舉一記得,1998、1999年那會兒,大家還是觀望心態。有的養羊戶其實沒賣羊,而是把羊送到周邊縣親戚家中,等待有一天能再接回來繼續散牧;有的農民雖然表面在造林,實際上故意把樹倒著栽,希望樹活不了,以後就可以繼續耕作。“1999年那年造林效果很不好,只能算是大致劃出界線,表明那裡是退耕地。”

1999年8月,國務院提出“退耕還林(草)、封山綠化、個體承包、以糧代賑”的措施。“當時隻提以糧代賑,但具體怎麽補,補多少糧,還不明確。”齊舉一回憶道。

很多農民依然持懷疑態度。“那時候,我也在想,退耕地那麽多,國家哪有那麽多糧食補給農民。”高玉東一開始也不太相信。

“當時有70多歲的老人跟我說,他活了這麽久,只見過農民每年給國家交糧納稅,從沒聽過國家每年給百姓發糧的。現在退那麽多地,以後沒有糧食,樹能吃嗎?”閻志雄說,當年他才34歲,被老人這麽一說,他心裡曾經感到不踏實。

直到2000年9月,國務院頒布《關於進一步做好退耕還林還草試點工作的若乾意見》,明確黃河中上遊地區,每畝退耕地每年補貼糧食200斤,另外每畝每年還有20元管理費,連續補貼8年。

同年,吳起縣開始給1999年退耕的農民兌現糧食。“兌現糧食是要驗收造林成果的。那些消極的農民通不過驗收,兌現不了糧食,個個都後悔了。”齊舉一告訴記者,到2004年左右,全縣155.5萬畝退耕地基本上已經完成造林。

高玉東如期拿到了糧食補貼。當時,他慶幸,自己前一年好好種樹,通過了驗收。他算了一下,當時他退了58畝耕地,其中36畝納入國家計劃,可以領到7200斤糧食。之前,他種了72畝,累死累活不說,還得看天吃飯,年景好的時候,一畝也才能打100斤糧食。“那時候就覺得,退耕還林好嘛,不用那麽累,還有那麽多糧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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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耕還林的實惠

按照國家政策,從2004年起,每年每畝200斤糧食補貼改成140元現金。第一輪補貼8年結束後,2007年,國務院又頒布政策,把補貼再多延續8年,每年每畝70元,給農民更多補償。

如今,高玉東兩輪錢糧補貼已經結束。他認為,退耕還林對農民來說,還是實惠。他說,早些年,正是因為有國家錢糧補助,他才能安安心心出去打工賺錢。

目前,吳起縣正在進行林分結構調整,在原來的灌木林中種植油松、刺槐等喬木,調整成喬灌混合,不少人從農民手中流轉土地育樹苗子。高玉東隻留了2畝地種點玉米,其余12畝耕地出租給別人育油松苗子,“一畝租金500元,一年有6000元收入。”

地少了,高玉東的日子過得比原來輕鬆多了,每年出去打工3個多月,其余時間大多在家裡。兒子已經成家了,他沒事就和老伴兒照看照看孫女。

吳起縣退耕造林20年,林草覆蓋率達到了72.9%,水土流失的情況也減少了。

今年3月份,南溝村成立了秦風水韻旅遊公司,將村子開發成生態度假村。現在已經建成了休閑廊亭、水上樂園、荷花池等休閑項目。高玉東的家就在水上樂園邊上,從這裡出發,走一個小斜坡就能到達。他家住的是傳統的陝北窯洞,外面帶一個寬敞的院子。

“我家位置好,就想著開個農家樂,賺錢輕鬆點。”高玉東說,八九月間是旅遊旺季,他一個半月就純賺了1萬多元。

退耕還林後,山上的耕地少了,林草多了,也給養羊帶來了便利。許志洲說,現在他都不用種草,掃掃屋前屋後的樹葉,再到附近割點草就可以養羊,不用再到處散牧還擔心羊吃不飽。

吳起縣退耕辦主任劉生亮說,20年來,吳起縣農民人均純收入從1997年的812元,增長到了2017年的12022元。農民們擔心的沒糧食吃的情況不但沒有出現,平均收入還逐步提高。綠水青山正在成為農民的“金山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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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親歷

吳宗凱 55歲,吳起縣林業局原局長

吳起縣剛開始搞退耕還林是在1998年,當時我是林業局副局長,後來我還當了林業外援辦主任、退耕辦主任、林業局局長,親身經歷了整個退耕還林過程。

我記得,我們從1997年下半年就已經開始為退耕還林做調研了。當時,林業部門和農業部門一起把基礎數據調查出來,比如全縣多少林地、羊的破壞程度如何等。

經過調研,我們發現,當時製約老百姓收入主要是廣種薄收。農民一年到頭很辛苦,收入卻很低。當時全縣只有20%的養羊戶養羊,但是他們卻把全縣的自然資源破壞了。

1998年下半年,縣委開會決定開始實施封山禁牧,退耕還林。當時遇到的阻力還是蠻大的。首先是農民反對。我記得當時有個養羊戶,對著電視台的鏡頭說,“羊不讓放了,地不讓種了,這不是要了我老漢的命”,然後就說要上吊,要喝農藥。當然,最後沒有真的發生。

其實,當時更大的壓力是,延安市也有主要長官反對。那時候,延安市提出要大力發展畜牧業。整個吳起縣,乃至延安市,畜牧業都是被當做主導產業,是農業中最有增長潛力的。

吳起縣提出封山禁牧,要求老百姓舍飼養羊,當時是提倡養小尾寒羊。但實際上很多養羊戶不適應,都把羊賣了。在統計上,畜牧業一下就下降很多,整個農業產值受到影響。

因此,吳起縣實際上就是另辟蹊徑,沒有服從上級的產業安排。如果不是1999年國務院正式開始退耕還林試點,吳起縣的退耕還林很可能推行不下去。

當時,吳起縣有164個行政村,我們故意留了10個行政村不搞退耕還林這一套,羊隨便放,地隨便種,就是想看看效果。結果,2000年,國家兌現糧食時,10個村的村民坐不住了。他們看到隔壁村的村民領了糧食,他們沒有,眼紅了,就主動要求也搞退耕還林。

老百姓從糧站把糧食領回去後,發現比他之前種三年還多,造林的積極性一下子調動起來了。那時候國家、省、市檢查非常嚴格,老百姓晚上點上馬燈,還在山上造林。因為苗木有限,有些鄉鎮還爭搶樹苗子。

2002年5月,吳起縣成立了退耕辦,我是2003年5月當上退耕辦主任。當時我的任務是造林規劃設計和驗收。我的想法是,必須通過強有力的驗收來倒逼鄉鎮幹部、村幹部按要求造林。

那時候雖然大家積極性普遍高漲,但還是難免有些幹部不太盡責,有些農民也存在僥幸心理,覺得造林面積那麽大,我們驗收不過來,就會偷懶。所以也存在鄉鎮上報造林面積比實際小的情況。

退耕辦是事業部門,但是我到鄉鎮驗收時,也不講情面。有一次,我帶了30個小夥子到某鄉鎮搞驗收,當時的鎮書記給我做了兩鍋羊肉。但我不準我的職工吃,吃人家東西肯定做不到公正。我的原則是我不吃你的,不喝你的,你攔不住我。

當時,有兩個鄉鎮書記是我的同班同學,關係非常好,自查的面積和我驗收的面積差很遠。結果,我考核的時候,一個得了倒數第一,另一個排名也是在中下遊。我認為,吳起縣退耕還林能搞得好,跟這種強有力的驗收是分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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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物語

中共吳旗縣委檔案(吳起縣舊稱吳旗縣)。新京報記者 陳景收 翻拍

1998年9月,吳起縣委做出了實施“封山退耕、植樹種草、舍飼養羊、林牧主導、強農富民”的逆向開發決策,在全國率先開始封山禁牧、退耕還林。圖為最初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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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辭典

退耕還林工程

退耕還林工程,是我國在20世紀末實施的一項以恢復植被、保持水土、改善環境為主要目標的生態建設工程。其綜合措施是“退耕還林、封山綠化、以糧代賑、個體承包”。1999年,國務院在四川、陝西、甘肅三省先行試點,並於2002年正式全面啟動。據退耕還林網數據,到去年6月,全國退耕還林(草)近2億畝,匹配荒山造林和封山育林3億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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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起農民的“新農業”

11月5日,藺光英在自己的大棚裡勞作。

11月5日,距離吳起縣城15公里的馬灣村,村民藺光英正在自家的大棚裡,將長長的香瓜藤一根根拾起,纏繞在竹架上。她的丈夫正在另一個大棚,忙著種植新一茬香瓜。按照以往慣例,每年12月份到第二年3月份,是香瓜最好賣的季節,“一斤能賣20多元。”

眼下正是藺光英最忙碌的季節,要種香瓜、施肥,還要給大棚上草簾子,用於保暖。“兩個棚一年能純賺十來萬元。”藺光英說。現在村裡有70多座大棚,基本上都是本村人在種植。

靠著種植大棚,藺光英把三個孩子供完了大學。2015年,藺光英兒子買小汽車、在縣城買房,她還一下讚助了兒子40多萬元。

今年已經74歲的許志洲仍然在舍飼養羊、養豬。羊圈就在院子門口,從屋裡窯洞裡走過去十來米。門口的小路兩旁種著楊樹,許志洲將落葉掃成一堆一堆,塑料膜蓋上,這是給羊準備好的食料。

11月4日,天下起了雪,許志洲在家門口養羊。

“現在樹多了,草多了,養羊也方便了。”許志洲一邊往羊槽裡倒樹葉一邊說,以前,他得天天上山說謊,山上的草長不到十厘米就被羊吃了,一片光禿禿,“那時候,一天下來,羊也吃不飽,精神不好。”

許志洲還種6畝地,一大半是種植玉米,但是不賣,主要是喂豬,玉米秸稈也可以喂羊。他覺得,賣豬比單純賣玉米劃算。

“吳起農民的種養業已經形成了一個循環。”吳起縣宣傳部一名幹部說,老百姓通過種玉米養豬、養羊,再把豬糞、羊糞作為肥料施到耕地上、果園裡,提高產量。

與許志洲同村的村民楊永飛去年投入兩三萬,建了個140平方米的豬圈。他說,建豬圈的初衷其實是為了給家裡的果園上農家肥,順便靠賣豬能賺多少是多少。

楊永飛在自家的豬圈裡。

2015年,國家退耕還林兩輪錢糧補貼已經結束。吳起縣鼓勵農民在自耕地上種植山地蘋果,每畝政府補助2袋化肥和200元現金。楊永飛將12畝自耕地都種成了蘋果,總共種了500多棵,林下還可以種點土豆。

回想起以前,楊永飛覺得,那時候老百姓真是思想落後,越是收成不好,越是攤大面積,實際上精力、肥料根本跟不上。“大家當時也不知道尋找一些高效、集約的種植辦法。”

山地蘋果得5年才能進入掛果期,楊永飛說,他無法預估到時候的收入,現在只能先按技術員的技術指導,把果園管理好。

新京報記者 陳景收

值班編輯 李二號 吾彥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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