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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了那些音樂偶像,男人才有理由打理妝容

GUCCI 2019 早春秀結束後, Elton John 來到台上,彈著琴唱著歌,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

他戴著標誌性的巨大墨鏡,唇上是頗妖嬈的紅色。米開理去擁抱他的時候,他略略抬了抬墨鏡,能看到畫了極深的眼線。

Elton John

他的謝幕詞也簡單,一句“謝謝”,鞠躬下台。呼聲鋪天蓋地,當之無愧的時代傳奇。

“妝容”這個詞,曾經被男人們誤解作是女人的專用,即便早已厭倦了板寸和光頭,也不敢公然地把這件太過娘炮的潮事往自己身邊攬。好在男人的時裝發展雖比女人晚了好幾個世紀,妝容的進化倒是每隔個幾年就有些新鮮玩意——多虧了那些影響過一代又一代人的音樂偶像,他們的自我主義與放浪形骸,是讓男人能理直氣壯去打理妝容的最佳借口。

Elton John 是如此,放眼如今的選秀節目裡,那些歲數只有我一半大小的年輕男偶像們,也一樣帶著全妝出鏡——如今,這似乎是一種禮儀了。

其實無需對著小鮮肉們的妝容表示驚詫,畢竟自黃金年代起,男人化妝就已經成了一件開始被接受的事。

貓王

很多現在已經覺得過時了的東西,其實曾經是每個人都引以為傲過的時髦:貓王的尾端齊切的長鬢角現在沒人會留了,但在五十年代那就是搖滾樂的生命力象徵;六十年代男人們的偶像是 Bob Dylan ,頹廢的卷發與沙啞的嗓音改變了不少年輕人的外表審美,曾經的非主流如今卻是美國新主流文化的根基。

Guns N' Roses

Joey Ramone 是七十年代裡對男性妝容影響最大的人,他留長髮,瘦高的個子非要用坦胸露肚的緊身 T 恤包裹著,很多人都追隨著他歌詞的向導,將泡個護士做女朋友當成是絕頂的摩登事;八九十年代的音樂偶像是 Guns N' Roses ,在硬派搖滾作風的包裹下,他們頂著頭巾上台嘶吼,比加勒比海盜的電影還要早流行了十幾年,於是這也就毫無意外地成為了城內的流行事,重金屬的鏈子和鉚釘被男人們戴得尖銳又叮當做響,通宵混夜店熬出的黑眼圈跟從女人那裡搶來的妖媚煙熏眼妝一樣倨傲倜儻。

▲Marlon Brando

有些人把半個世紀以來的男性妝容史就固執地看成是流行音樂乃至搖滾樂的發展史,沉迷在自我創作世界裡的歌手們確實影響力大過其他領域的偶像, Marlon Brando 和 James Dean 不是沒有被男人們崇拜過,但是他們的共同特徵都是太過俊帥太過甜蜜,油頭西裝的打扮很容易就被吃膩了口味,眼中的憂鬱也不是人人都能學到精髓,然後男人們寧可穿得破破爛爛,繁茂的胡須也懶得打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隨手抓兩把就走出門去,把邋遢當成是一等一的時尚。

所以說“奇裝異服的年代”在如今看來都應當是不可多得的珍寶,彪悍的自戀派作風被特立獨行的偶像們默默地慫恿,逐漸擴散成為影響整個社會的一種思維模式。

Ramones

女人們還在兀自關心如何將面孔修飾得更精致,男人們則放縱又浪蕩,嘗試著古典情人,又模仿著叛逆形象, George Jones 的方形發廓優雅而浪漫, Ramones 樂隊則把弓形步和黑色皮甲克推到了流行前沿, Jim Morrison 用無可比擬的酷感將留長髮的權利留給男人,他那驚豔的舞台魅力還告訴男人們佩帶得宜的配飾能提升個人品位。

▲蔡徐坤

有偶像的年代裡,男人們對於再瘋狂的造型也寬容地接受,眼下的音樂界早已不如上個世紀下半葉那麽果斷而明確,失去了精神長官的男人儘管有了更多自主地掌控自己毛發與薄妝的權力,但還是有人覺得這樣的世道散漫而且消極——看著蔡徐坤的唇色和范丞丞的眼線,妝容的進步卻始終少了些黃金年代裡的韻味。

誰都有過一兩張高中或者大學時代把高腰褲穿得無比坦然的蠢照片,鬍子先是張揚地蓄著,後來又內斂地剃掉,現在則精致地修成型,相比起女人們半個世紀來的高調人權自由和性解放,男人們在臉蛋上動過的手腳幾乎文靜得不值多提。

▲The Beatles

但終究讓人欣慰的是, Kurt Cobain 在用香水遮蓋酒精和煙草氣味的同時,也間接促進了男式香水的熱賣; The Beatles 的獵獵風衣、貼額短發和傳奇 BOB 頭至今都有傳人,《 GOSSIP GIRL 》裡如王子般迷人的 Nate 小哥,從髮型到裝扮都帶有複古式的英國腔調;電台司令的男人們似乎隨便很多,他們或者長髮或者光頭,卻清一色地會穿著自己日常覺得最舒服的便裝,你不得不承認從純黑喇叭褲到洗水牛仔褲,每一件男人們曾經在衣櫃裡視若聖物的新玩意,他們都踩過點放過風。

音樂偶像唾棄“英俊”、“瀟灑”、“帥氣”這樣屬性單純而表性膚淺的詞匯,他們一度追求著被“另類”、“叛逆”、“自我”等中性詞匯加冕,於是在他們的革命取得成功之後,我們如今更輕易地發現,原來“有型有款”、“有模有樣”這樣的讚美,任何一個都離不開對儀容和對服飾的精心打點。

聽到別人喊自己“帥哥”會覺得惡心,這本身就是一種審美上的進步。

▲Radiohead

從聽覺侵入視覺的文化感染,是音樂偶像們創造的眾多附加價值之一。現在的男人早已將“化妝”和“美容”看作是理所當然的一種修養,成功在這兩個領域問鼎神話的“老師”與“專家”,也多的是無視矜持的男性從業者。

隻不過“創造”與“流行”始終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音樂偶像的巨大推力不僅值得緬懷過去,也同樣值得對未來進行浮想。曾經是父親,後來是我們,少數男人影響了多數男人,在男性妝容的發展史上,表決權向來專製得令人陶醉——你也許無法預知下一個時代將會流行的髮型有多長多短,也無從知道男人們會逐漸把粉抹到多厚多濃的程度,假設將來你的兒子正試圖去做一些怪異的裝扮,請不要用“非主流”之類的惡毒批判去嚴厲地阻止他的行徑:因為,隻消去翻翻過去六十年的唱片封套就能知道,那些音樂偶像所告訴我們的事裡,總有一樣是跟我們出門示人的外表有關。

作者簡介

吉良先生

時裝評論人、作家、電台 DJ 。曾就職於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並曾於時尚雜誌工作,在媒體行業有十餘年工作經驗。現專心發展自媒體工作,曾被巴黎銀行奢侈品總部評為“中國十大博主”之一。著有《時差信徒》等暢銷書,現於上海 KFM981 電台開設有個人電台節目。從 2 月刊開始,你將能在《時尚先生 Esquire 》上看到吉良先生的專欄。

部分圖片來自於網絡 / 插畫:Lula / 編輯:紅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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