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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平之戰後,面對被打殘的趙國,白起為什麽寧死也不帶兵攻打?

白起之所以不願意再次帶兵攻打趙國,實際上是其綜合考慮到雙方軍事潛力與戰略局勢之後的結果。

長平之戰是秦國與趙國之間關乎生死的一場國運之戰,由於趙國在外交戰略、軍事後勤等方面的諸多失誤,長平之戰最終以秦國的勝利作為結束。

然而,這場戰爭卻不是一邊倒碾壓性的“大勝”,秦軍贏得並不輕鬆。單獨看雙方戰場廝殺造成的損失看,秦趙兩軍都折損了20多萬,幾乎是1:1的傷亡比,秦軍勝就勝在投降後又被白起下令坑殺的那20來萬趙軍。

20多萬秦軍,是什麽概念,大致也佔了秦國的一半軍力。耗損了這麽多的有生力量,長平之戰對秦國來說,用“慘勝”來形容,可能更加貼合實際。

在長平之戰中,決定雙方勝負的一個關鍵因素就是糧餉的補給問題。趙國儘管自趙武靈王胡服騎射開始軍力大增,但卻缺乏相應配套的經濟改革,很難經得起長時間對耗的持久戰。

長平之戰後期,趙國決策層之所以拿掉防禦型的廉頗,換上進攻型的趙括,也與趙國國力的嚴重損耗有indivisible的聯繫,當時趙軍軍糧幾乎已經難以供應了。

而趙國如此,秦國又好得了多少?“士民倦、糧食缺”的秦國,其實已然是強弩之末。白起之所以坑殺趙卒,除了擔心數量這麽大的趙軍嘩變外,更現實的因素,則是秦國根本沒有那麽多糧食養俘虜。

本來按照白起的打算,是乘勝追擊直接攻下邯鄲滅亡趙國,但秦相范睢卻因擔心白起再建功勞,在秦昭襄王面前極力主張在談判桌上迫使趙國割地。

公元前260年9月,白起被秦昭王召回,曾經在戰爭中發揮重要作用(襲擾趙軍補給)的河東之民也被迅速解散回國。可以說,此時的秦國已經開始進入休養生息的狀態。

這裡需要注意的一點是,白起拒絕秦昭王的掛帥命令發生於公元前259年,此時距離長平之戰的結束僅8個月左右。在這段時間中,秦國通過外交和內政慢慢恢復著長平之戰所造成的戰爭創傷,並利用這一寶貴的時機繼續消化吞並的上黨等地。

然而,戰爭不是回合製遊戲,在秦國慢慢恢復實力的當下,作為戰敗國的趙國,則更是因這一時機而獲得了新的生機。在秦王要求白起掛帥,繼續攻打趙國首都邯鄲之時,雙方的作戰難度其實是不一樣的。

《史記》裡記載著白起勸秦王息兵的諫言:“遠絕河山而爭人國都,趙應其內,諸侯攻其外,破秦軍必矣”。這可以說是極富戰略遠見的一段話。

在長平決戰發生之前,趙國曾經因為千里運糧而陷入窘境。但這次作戰區域並非遠離趙國核心區域的上黨,相比於運糧路程足有數百裡之遙的上黨,邯鄲作為趙國的都城,既是其政治核心,也是其財富匯聚的重要樞紐,背靠這種被趙國經營多年的堅城,趙軍幾乎不用擔心糧草不濟的危險。

而相比之下,秦國的運糧難度卻成倍上升。

同樣以長平之戰作為對比,在這次戰役中,秦國、趙國國都距離上黨的直線距離約是2比1。也就是說,秦國攻打邯鄲時,其補給線被硬生生拉長了一倍。而且在這一路段上,太行山、黃河等天塹,更是秦軍運輸糧草的最大麻煩。

比糧草問題更加嚴重的,是趙國軍隊作戰士氣的轉變。

與爭奪上黨之時趙國內部的猶疑與矛盾不同,防守邯鄲,是趙國人無可逃避的責任,“覆巢之下無完卵”,在國都被秦軍攻打的當下,趙國軍隊幾乎是以避無可避的決心被推上了戰場之上。

更何況,趙國四十萬冤魂哀鳴未息,長平戰場上的累累白骨,邯鄲都城內的滿目縞素,都使得此時的趙國與秦國結成血仇,在這種情況下,秦軍在士氣上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對於深諳軍事的白起來說,後勤補給和軍隊士氣等這些因素的存在,是他拒絕秦王詔令的關鍵。而與此同時,六國的反應同樣讓白起心生憂慮。

長平之戰前,趙國君臣在外交上的謀劃表現得極為低能。尤其是趙王對秦國態度的反覆,更是讓六國感到憂慮,這也是如魏國、楚國等抗秦主力一直袖手旁觀的原因所在。

但在長平之戰結束之後,險惡的軍事環境使得趙國君臣不得不將內部矛盾擱置。趙、魏、楚以史無前例的高速組成新的同盟,共同對抗日益強大的秦國。

秦國在與趙國交戰時,隨時得提防魏、楚兩國可能的攻勢,尤其是楚國,一旦沿著武關道進攻秦國,那麽楚懷王時期楚國佔領秦之藍田的舊事就將再次重演。

單從軍事層面的考慮來說,白起的這些設想並無不妥,然而在國君屢屢要求其掛帥出征的情況下,白起不僅堅辭不受,還以病重為借口稱病不出,其實已經有失人臣本分。

而在王齕兵敗,秦軍損兵折將的低迷時刻,他更是說出“秦不聽臣計,今如何矣”這般近乎風涼話的感歎,作為一國之君的秦昭襄王,又怎麽會不計較這樣一位功高震主又屢屢違逆上意的臣子呢?

可以說,白起被秦昭襄王賜死,不完全是國君擔憂其功高難賞,更是他本人性格缺陷所導致的必然結果。這也是古代武將的通病,帶兵打仗、攻城掠地很在行,可擺在朝廷搞政治,卻是笨手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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