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時期的喂和養的方式是不是和孩子的智力發展有關係呢？這其實是一個很難有明確答案的問題。因為影響孩子成長的因素實在太多了。不過，可能每一個有可能讓寶寶更聰明的方式，我們作為父母可能都會考慮嘗試。
餵養方式會影響孩子的發育嗎？其中包括智力、心理、認知能力的發育嗎？
首先，餵養方式當然會對孩子的發育造成影響。直觀地講，純配方奶餵養的寶寶的體重增長速率就和純母乳餵養的寶寶有些不同。前3個月，母乳餵養的寶寶如果有充足的餵養，他們的發育可能會比配方奶餵養的寶寶快，而之後到12個月，配方奶餵養的寶寶會長得更快。越來越多的證據顯示，從出生到六個月的純母乳餵養是預防嬰兒肥胖的一種重要方法 [1]。
除了我們肉眼能見的發育區別，不同餵養方式對寶寶的「內部發育」也有影響，比如，對胰島素和其它胰及胃腸激素的釋放就有影響。與母乳餵養的嬰兒相比，配方奶餵養的嬰兒的血漿中胰島素水準更高。高胰島素水準更容易刺激脂肪堆積和促進脂肪細胞的早期發育。但是，母乳餵養不僅胰島素水準更低，母乳中還含有可以參與調節食物攝入和能量平衡的激素和其它生物因子，有助於維持機體長期的能量平衡， 從而降低母乳餵養寶寶以後面臨超重和肥胖的風險 [2]。
還是說說對大腦發育的影響吧，大家最最關心的智力。
促進大腦發育嗎
母
乳
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才是寶寶最重要的「起點」。但還是會希望能做點什麼，讓孩子更加聰明。
科學家們也非常關心這個話題。很多做法都被研究過了，比如母乳餵養，多跟寶寶說話，帶他們接觸大自然，玩科學遊戲（stem遊戲）……這些「有可能讓寶寶更聰明」的做法中，研究得最多的，可能就要屬母乳餵養了。
大腦發育的黃金時期是0-3歲之間。寶寶出生後，大腦和身體一樣都進入了猛長期。出生後的半年中是人一生腦發育最快的時期，比身體生長的速度還要快很多 [3,4]。
研究發現，如果嬰兒的身體以大腦發育的速度成長，一個月時他們的體重將達到約77千克。通常嬰兒的大腦大小在一歲時就能長成人的70%，二歲時會達到80% [3,4]。
為了應對猛長，大腦的發育需要大量而豐富的營養物質。而嬰兒時期最好的營養來源就是母乳，它能為寶寶提供6個月前最合理的營養搭配 ，為身體和大腦的發育提供「養分」。
母乳中有「聰明」的脂肪
母乳的營養成分很特別，非常複雜和完善，成分多達數百種，很多都具有生物活性，包含了很多獨特的生長因子。很奇妙，母乳是一種具有生命力的「活」的食物。母乳裡還含有一些「聰明的」脂肪，其中兩種關鍵的營養素——二十二碳六烯酸（DHA）和花生四烯酸（AA）——對大腦神經組織的發育生長至關重要。
雖然配方奶粉可以模仿和添加某些營養素，但配方奶中缺乏很多母乳中的成分，包括很多種類的活細胞、膽固醇，聚胺類，遊離氨基酸，酶類和其他很多的生物活性成分。並且，用於生產配方奶的消毒的過程輕微地改變了牛奶蛋白的結構，因而缺失掉物種間交叉的抗感染保護 [5]。
比如，美國FDA對配方奶中添加DHA的評估意見是，安全，但是還不確定是否有效。DHA被認為對嬰兒的大腦和眼睛發育有幫助，但配方奶中添加的DHA和AA是不是能夠起到和母乳中的同樣的作用，或者說，是不是能夠有效地吸收，還不清楚。目前的研究結果並不一致：有的研究表明對嬰兒健康有好處，有的顯示沒有[6-8]。由於它應用的歷史還相對較短，關於它的研究和評估還在繼續。不過目前認為是在配方奶中添加DHA和AA是安全的。
促進免疫發展，為發育提供後盾支持
母乳除了營養方面是最佳最適合嬰兒的，也是安全衛生的，並可提供免疫球蛋白和其他抗體，幫助嬰兒抵禦感染和疾病。當病菌來襲時，乳汁還會將媽媽的抗體傳給寶寶，為寶寶量身打造所需要的抗病武器。保護寶寶的同時，還促進其自身免疫系統的發育成熟，為智力發育提供最好的後盾支持。
和DHA類似，乳鐵蛋白也是配方奶的可選添加物，儘管有證據表明母乳中的乳鐵蛋白具有健康意義，配方奶中額外添加乳鐵蛋白也可能是有好處的，但是又有風險評估發現從牛奶中提取的乳鐵蛋白和母乳中的乳鐵蛋白有區別，且有和最終在配方奶中的形式又可能有所不同。那麼，添加提取的乳鐵蛋白的安全性和它在配方奶中的穩定性如何，以及如果可以添加，需要限制到多少量？目前，一些國家允許添加，一些國家還不允許添加，認為風險和收益還有待評估，持樂觀態度但保持謹慎 [9]。
發育不僅僅是長高變重
寶寶的發育不僅僅是指長身高、體重等，還包括消化系統、大腦和神經系統，大運動的發展等。在認知能力和大運動方面，母乳寶寶的發展也很好。2003年一項在以色列進行的研究發現，早產兒攝取的母乳越多，表現出來的認知和運動能力數據就更好，比如與人交流更敏捷，運動功能上更成熟等 [10]。
即使配方奶的研究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還在進行，但不太可能複製出母乳中多樣的營養和豐富的活性因子，也不太可能複製出每次母乳餵養過程中的營養成分的變化。
每個媽媽的母乳都是寶寶的專屬定製，完美地匹配了自己寶寶發育的營養，促進了包括大腦的嬰兒各方面的發展。
誰讓寶寶更聰明
母乳
和配方奶
比起配方奶餵養的寶寶，母乳餵養的寶寶，會更加聰明嗎？
目前還存在爭議。
這些研究說：
母乳餵養的寶寶更聰明
從20世紀20年代開始，研究人員們就努力尋找母乳與智力的關係。在眾多研究數據中，由母乳餵養的孩子在智力測試中一直得分更高。
排除母親智力影響後，母乳餵養的孩子智力仍然更高
來自2016年著名醫學雜誌《柳葉刀》上發表了一篇關於母乳餵養的綜述，總結了20多年來全球的母乳餵養流行病學和生物學方面的研究，在基於16個研究的綜合數據上，控制了許多相關因素後，一致地發現，比起配方奶餵養，母乳餵養的嬰兒，在兒童和青少年時期會有更高的智商（IQ）有關（人群整體高3.4分）。並且純母乳餵養和母乳餵養的時間越長，對智力的提高越明顯。其中9個研究考慮了母親的智力，在排除母親智力的影響後，母乳餵養的孩子仍然從整體上高出2.6分[11]。
來自英國、紐西蘭和巴西的研究還發現母乳餵養的孩子在學校的成績更好。一個在巴西做的研究，持續隨訪了30年，認為母乳餵養對智力，學校成績和成年後的收入有關。分析認為，母乳餵養對收入的影響有72%來自於母乳餵養對智力的提高。而一些研究發現純母乳餵養的時間和母乳餵養的時間越久，智力的提高越顯著[12]。
一個關於母乳餵養和收入的關係的詳細研究發現，由母乳餵養帶來的智力提升增加一個標準差（比如，15分），能夠增加12%-16%的時薪。假設一半的國民總收入是勞動力收入，那麼將母乳餵養的時間延長到6個月以後，國民總收入將提升0.39%-0.49%。這對全球而言將是每年3002億美元的收入[11]。
這些研究說：
母乳餵養並不讓寶寶更聰明
與此同時，一些研究數據在考量了許多外在因素後，認為母乳餵養並不是喝母乳的孩子有更高智商的關鍵 [13]。
其中被引用最多的研究發表於2006年，來自美國1979年到1994年的一個長期隨訪，從1986年開始跟蹤調查隊列中的年輕人的孩子的情況。研究發現，在排除媽媽的智力影響前，母乳餵養的孩子比非母乳餵養的孩子智力得分高4分，但排除母親的智力影響後，差異則消失了。在一些多子女，但餵養情況不同的家庭裡，子女的智力並未發現母乳餵養的孩子更聰明 [14]。
有趣的是，這個研究發現，不是母乳餵養，而是智力高的媽媽更傾向於母乳餵養。
也就是說，從表面上看母乳餵養的寶寶的確更聰明，但這不是母乳的功勞，而是因為這些寶寶的媽媽比較聰明。
研究者認為，將這個研究的「並不更聰明」的結果推廣到其他人群是不明智的（「Generalisation of the findings beyond these and similar societies would be unwise.」）同時，這個研究也將早產和低體重寶寶排除在外了，母乳餵養對他們的影響可能也會不同 [14]（註：有研究發現母乳餵養的早產寶寶比配方奶餵養的寶寶和智力相關的發育發展得更好）。
還有一個著名的，被大量報導的「反例」來自英國雙生子早期發展研究（Twins Early Development Study ）[14]。研究收集了1994到1996年出生的英國的雙胞胎，從2歲到16歲的智力測試數據。 結果發現，僅在2歲時的女孩中，母乳餵養的2歲女孩智力略高於配方奶餵養的，高出2分，有統計學意義。但是，並未在男孩和其他年齡段發現相同的差異。研究者認為，「你或許可以認為是母乳餵養在早期可能輕微提高智力，而不能持續到成年。但由於觀察到的效果很弱，我們認為，這個研究說明了，尚缺乏證據證明母乳餵養能夠給孩子帶來從早期到青少年階段的持續的智力方面的好處」 [15]。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研究儘管是採用的雙生子數據，但並沒有記錄雙生雙子間的餵養區別，且這些雙生子中，母乳餵養了的那些（62%），平均也隻母乳餵養了4個月。
根據其他相關研究中，母乳餵養時間越長，對智力的影響更大的結果，4個月的母乳餵養可能真的不能發現有明顯的智力差異（雖然仍然有發現在2歲的女孩中有統計學差異）。
不等於母乳不如配方奶
關
系
模
糊
儘管這些研究顯示，母乳與智力的關係比較模糊，但研究人員們都無一不表示，這並不等於說否定母乳餵養，更不等於說母乳不如配方奶粉。研究人員一再表示，即使兒童時期的行為結果沒受到母乳餵養多少的影響，但母乳餵養對母親、兒童和社會的意義，都是毋庸置疑的。
影響智力的因素實在太多，而個人智力的測定時間跨度長，很容易就受到家庭經濟地位以及父母智商等無關變數的干擾。即使母乳餵養給大腦發育提供了最好的營養基礎，但隨著孩子的成長，影響智力的外在因素越多，導致了哺乳與智力之間的關係可能變得越難以單獨區分出來。
儘管有研究表明排除了母親智力的影響後，母乳相對於配方奶，對寶寶智力的提高就不存在了，但也有很多研究在排除了母親的智力影響後，發現母乳對智力的提高仍然存在。
綜合目前的相關研究結果，母乳 vs 配方奶，誰能讓寶寶更聰明呢？可以這麼說，母乳餵養不一定能讓寶寶更聰明，但完全有可能。
相
對
靠
譜
方
式
提
高
智
力
母乳是一種食物，但是母乳餵養不僅僅是「提供食物」的行為。
很多可能提高智力，促進寶寶發展的因素，都和母乳餵養行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比如，吮吸乳房的動作帶動了更多肌肉群，讓寶寶的下巴發育更好；通過母乳帶來多樣的味覺刺激；肌膚接觸，媽媽的愛撫，目光交流等，讓寶寶對媽媽更依戀……這份獨特的母子聯繫，互動交流，也有可能影響到孩子的智力發展。
正如世界衛生組織建議的，在嬰兒出生後六個月內進行純母乳餵養，繼續母乳餵養至２歲或更長時間，同時在六個月後補充適當的食品。當寶寶們遭遇學步的挫折、社交的恐懼，分離的焦慮時，母乳可以是當時他們很好的心理安慰和支持，陪伴他們面對很多的人生的「第一次」。英國國家兒童發展研究項目的研究人員也指出，未來對於母乳與智力的研究，需要多一些角度。比如可能母乳餵養的母親更依戀她們的孩子，而這種依戀也許是影響孩子後來智力發展的原因之一。
哪怕母乳，並不能讓寶寶更聰明，它的諸多好處，也是配方奶難以匹敵的。如果對寶寶的智力更好，即使不能讓寶寶更聰明，母乳餵養也是無可取代的。
何況它仍然是目前為止，我們能做的提高寶寶智力的事情裡，相對比較靠譜的。對比選購營養補充劑、上早教班、買學區房，補課，擠特長班……一系列的折騰，母乳餵養，無疑是最經濟、最方便、最環保的開端。
無奈，中國是全世界消耗配方奶最多的國家。很多媽媽都遺憾地沒能如願地實現母乳餵養。當我說起母乳餵養的好處，總會讓很多很多媽媽感到遺憾、難過。但這並不是宣傳母乳餵養、鼓勵母乳餵養所期望的結果。無論母乳餵養多麼好，放在人生的維度來看，它也僅僅是很小的一個影響因素。我們還可以做很多事，幫助孩子健康快樂成長。
只是，如果還有可能，我希望幫助更多媽媽實現母乳餵養。
對於配方奶，我是這樣看的：
客觀地說，母乳餵養的確比配方奶餵養好很多，但是，如果媽媽決定不喂母乳，她的意願應該被尊重和支持。尊重和理解是首要的。
希望媽媽們能充分獲得資訊，而不僅僅是「遵從」建議，能真正地自主選擇，能獲得支持去實現想要的餵養方式。
本文最早發表於公眾號「知貝哺育」，一個集合了國內最優秀的一批泌乳顧問的顧問平台。知貝哺育，提供最前沿的哺育知識和嬰兒餵養在線顧問及線下服務，為每一個寶寶量身定製最優化的餵養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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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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