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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天才、是渣男、是瘋子,120年過去了我依然愛他

這些年,很少有人說自己的文壇偶像是海明威了。

提起海明威,你能想到什麽?大多數人脫口而出的都是《老人與海》,這本為海明威贏回了普立茲獎、諾貝爾文學獎兩座豐碑的經典。

在很多讀者印象中,海明威就是那個與大馬林魚搏鬥的老人,象徵著不羈、倔強、抵抗。這多少給海明威蒙上了一層勵志色彩,成為多數人心目中的“奮鬥者”形象。

海明威與捕到的大馬林魚

但其實,海明威抗拒衰老,討厭順從,這導致年輕時期的他看起來像個無恥混蛋,到了晚年,他依然堅持要做個快樂的混蛋:

“喝最烈的酒,釣最大的魚,娶最美的妞”

海明威將這條法則貫徹到生命的最後,他從來沒變成“被摧毀卻不會被打敗”的老人,他的心裡永遠住著那個“巴黎壞男孩”。

他在巴黎聲名大振,也在巴黎一敗塗地。

他愛上最美的妞,也丟掉了最親的愛人。他有幸遇上一些貴人,也因此樹下敵人。

從最初的寫作到最後的訪談,海明威從來都是生猛面對外界,克制對待寫作。在他每一段轟轟烈烈的故事背後,孤獨被深埋進作品中。

今天,是海明誕辰120周年,阿信想和大家一起還原海明威的另一面。

每部作品背後都有個女人

海明威1899年7月21日出生在美國伊利諾伊州一個並沒有什麽文學傳統的家庭,父親是醫生,母親是歌劇演員,但他很早就確立了自己的文學志向。

高中畢業後他去了一戰前線當兵,從戰場回來後,找了一份記者的工作。那時的海明威,很窮,但很帥,一心追求著自己的文學夢。

年輕時的海明威

一個有才華,有顏值的年輕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的青睞。

菲茨傑拉德曾戲言:

“海明威每寫一部小說都要換一位太太。”

事實也的確如此,海明威一生經歷了四次婚姻,相應地在每個階段寫出一部具有代表性的作品。

年輕時的海明威

或許正如海明威自己所說,戀愛是他最好的寫作狀態。但也正是這四段複雜的婚姻關係,再次印證了一個真理:有才華的男人大多比較渣。並且他自己對待這四段婚姻的態度也截然不同。

1、遺失即美好

海明威的第一任妻子是受到過他蓋章認可的“唯一愛過的女人”,在帶有“濾鏡效果”的晚年自傳《流動的盛宴》中,海明威回憶起第一任妻子來,簡直柔情似水,

“我愛她,我並不愛任何別的女人,我們單獨在一起時度過的是美好的令人著迷的時光。”

海明威與第一任妻子哈德莉·理查森

相信這話裡是有著幾分真實的,因為海明威的第一任妻子哈德莉與後來的三位都顯得有些不同。

哈德莉·理查森,與海明威在1920年芝加哥舉行的一個聚會上相遇時,她比海明威大整整8歲,但是從一開始,哈德莉就成為海明威少數堅定的支持者,她確信海明威注定會成為一個聲名顯赫的作家,甚至是一位文化偶像。

為追求海明威的作家夢,兩人從美國搬到了巴黎。

海明威與第一任妻子哈德莉·理查森

巴黎是海明威一切開始的地方,是他最窮困,最籍籍無名,也最幸福的人生階段,他在那裡遇到的每一個人後來都不曾離開他的生命,直到晚年他隱居古巴,這些人也縈繞在他的腦海,被他寫進那本《流動的盛宴》。

海明威自己說:

“假如你有幸年輕時在巴黎生活過,那麽你此後一生中不論去到哪裡她都與你同在,因為巴黎是一席流動的盛宴。”

從1920年開始到1927年的這些年裡,海明威初戰巴黎文壇,還是一個無名之輩,哈德莉可以用“任勞任怨”來形容。

期間,哈德莉一直是全職主婦,與海明威在一起的時間裡,她全心全意陪伴著海明威的野心與貧窮。

他們很大一部分生活開銷來自哈德莉家庭遺留下的一筆信託基金,這為海明威掙得了每天到咖啡館埋頭寫作而不用工作的權利。

1926年春,海明威、哈德莉和兒子邦比的合照。

但後來由於理財不慎,他們一度陷入極度貧困中,常常在黑暗中忍受饑餓。

幸福的時光是有的,他們常常一起看鬥牛、滑雪、騎車、到處旅遊,但也正是在這個過程中,迎來了婚姻中的第三者。

可以說,沒有哈德莉的資金支持與起居照料,海明威不可能在巴黎文壇肆意闖蕩,進而出版那本令他聲名鵲起的《太陽照常升起》。

2、一場蓄意的勾引

就在哈德莉陪伴著海明威的貧窮時,另一對耀眼姐妹的闖入相比之下將哈德莉襯托得窮酸土氣,也讓她的婚姻亮起了紅燈。

菲佛姐妹初到巴黎,便與海明威夫婦結識。菲佛姐妹是富家女,新潮而扎眼,而哈德莉則穿著破舊過時的衣服住在擁擠的公寓裡。

寶琳·菲佛

菲佛姐妹經常光顧海明威與哈德莉的小公寓,其中的寶琳·菲佛就是海明威的第二任妻子,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小三上位”。這點連海明威都蓋棺定論了,海明威曾說過“寶琳‘謀殺’了我的婚姻”。

雖然海明威在晚年的自述中表露出對發妻哈德莉的愧疚與愛意,但當時寶琳富家女的身份深深地刺激了驕傲的海明威,使他意識到尚處於貧困寫作中的自己所一直鄙夷的渴望。

海明威和第二任妻子寶琳·菲佛

《永別了,武器》發表於海明威與寶琳的這段婚姻期間,但在後來的描述中,海明威甚至用“一場災難”來形容他與寶琳的婚姻,這個巴黎壞男孩很快就用同樣的方式進入下一段婚姻關係中了。

3、嚮往不一定適合

瑪莎·蓋爾霍恩,一位戰地風雲女記者,海明威的第三任妻子。她和海明威的這段愛情故事還被拍成了一部電影——《海明威與蓋爾霍恩》。

1936年底,蓋爾霍恩在佛羅裡達遇到了已經在文壇上大名鼎鼎的海明威。

瑪莎·蓋爾霍恩

對於這次相遇,有兩種完全不同的說法,一種是,蓋爾霍恩去佛羅裡達度假,與在海明威經常光顧的酒館裡不期而遇,二者對文學話題進行交流,相互傾慕對方。

另一種是,蓋爾霍恩帶著雜誌社的任務找海明威約稿,繼而展開攻勢,處於被動的海明威欣然接受。

總之,不管是美麗邂逅還是蓄意勾引,在愛情的最開始,蓋爾霍恩獨立勇敢的女記者形象成功征服了海明威的心,海明威以蓋爾霍恩為原型創作了最受認可的《喪鍾為誰而鳴》一書。

這部以戰爭為背景的小說,既符合蓋爾霍恩一直堅持的戰地風雲記者事業,也來源於海明威早年的戰爭經驗,他們的蜜月之旅都是夫婦兩人前往中國戰場的採訪。

海明威和第三任妻子瑪莎·蓋爾霍恩

然而海明威終究是一個“青春期的少年”,只有別人可以包容他,卻不可能讓他去遷就別人。

蓋爾霍恩專注於自己的記者事業,難以忍受在日常生活中的一地雞毛,她既不像哈德莉一樣無微不至,也不像寶琳一樣嬌俏可人,這對於內心同樣強勢的海明威而言,勢必無法接受。

當然最終壓斷他們婚姻的稻草是蓋爾霍恩與海明威在專業性上的對峙,為了挫敗蓋爾霍恩,海明威嘲笑她的寫作能力,還主動提出為《克裡爾》雜誌做首席戰地風雲報導,間接搶了妻子的飯碗。

瑪莎·蓋爾霍恩

1945年兩人徹底決裂,結束了婚姻關係。

這段婚姻的傳奇之處在於,海明威說蓋爾霍恩是他最痛恨的人,但從海明威對女性一直以來的審美以及他與蓋爾霍恩的定情之作《喪鍾為誰而鳴》來看,蓋爾霍恩應該是與海明威在精神層面上取得了共鳴。

4、心灰意冷換來不離不棄

在上一段針鋒相對的婚姻後,海明威迎來了最後一個願意對他百般忍耐,不離不棄的妻子——瑪麗·韋爾什。

兩人在見面時都已婚,並且兩人都決定為彼此結束目前的婚姻關係。且瑪麗已經做好了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海明威的決定,她也確實這樣做到了。

海明威和第四任妻子瑪麗·韋爾什

1946年,兩人在古巴結婚,此後他們在古巴生活了十幾年。瑪麗的出現其實某種程度上彌補了哈德莉不在海明威身邊的缺憾,她意識到自己應該充當女仆的角色,而不是像蓋爾霍恩那樣獨立自主的事業女強人。

儘管如此,海明威在他和瑪麗的婚姻期間還是愛上了一位年輕的意大利女人,海明威曾在採訪中主動承認了婚姻溜號,說《老人與海》實際上是為另一位女性寫的。顯然,“這位女性”不是日夜照料他的妻子瑪麗。

海明威永遠坦蕩面對自己的“渣”,且這樣的壞行為好像才是他持續創作下去的原動力。

海明威與瑪麗的婚姻是他幾次婚姻中持續時間最長的,長達15年之久,如果不是1961年他選擇用一杆槍結束一切,或許瑪麗會陪伴他更久。

海明威和第四任妻子瑪麗·韋爾什

《老人與海》雖然不是海明威為瑪麗創作的,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海明威和瑪麗找到了神奇的相處之道,

“那些竭力敲開晚年海明威大門的記者們,都對瑪麗的照料讚歎有加,直到最後,她始終守護著海明威那顆'喝酒、釣魚、愛美妞'的青年心。“

海明威即使老了以後找個角落把自己封閉起來,他還是那個必須時刻證明自己還年輕,還能夠創作的“海姆”,或許可以理解他所說的“最好的寫作狀態是戀愛的時候”了,這個男人,在一次次與女人的battle中證明自己生猛如初。

打倒貴人,就像殺死敵人一樣

海明威的戰鬥意識並非只存在於他和女人之間,他總有一種古怪而不得體的衝動,就是與和他同期的作家們針鋒相對,甚至是幫助過他的前輩作家,他也一定會挑刺一樣找出他們的毛病來,像殺死敵人一樣將他們打倒。

所以在海明威的關係中,朋友、貴人、敵人,這三者之間存在著一種奇妙的平衡,很多人因此而詬病海明威,因為這多少顯得“恩將仇報”。

然而從海明威的多種表述中,似乎也可以看到更複雜的解釋:作家在寫作中陷入得越深,越容易感到孤獨。而彼此之間的揶揄和壞話能夠填補持續寫作而帶來的空虛感。

而與這些朋友、貴人間的對抗,對海明威來說是一種必要的情緒姿態,這使他看起來卑鄙,卻充滿活力。

1、被征服的“奧林匹斯諸神”

在海明威初抵巴黎的階段,有兩位他成功攻克下來的前輩作家,為他後來的成功奠定了基礎,但這兩個人也同樣遭受過海明威的輕蔑。

在20世紀20年代巴黎核心創作圈中存在“奧林匹斯諸神”的說法,要想進入巴黎左岸名人錄,首先要獲得他們的認可。

海明威率先攻略的是有著“文學助產士”之名的埃茲拉·龐德,龐德是“現代主義運動公認的領導者”,在他的幫助下,T.S.艾略特出版了《荒原》、喬伊斯發表了《尤利西斯》,而後來海明威的《太陽照常升起》也經過龐德的親自把關得以出版。

埃茲拉·龐德

當時龐德走的是時髦公子作風,看起來不太可能與帶有強烈男性氣息的20出頭的海明威相知相交,但海明威用虔誠的行為獲得了龐德的賞識,不久之後海明威就可以與龐德一起出席巴黎城中的各種活動了。

龐德對海明威影響頗深,他認為作家應該惜字如金。龐德討厭形容詞,也討厭純粹的描寫,這一點在海明威後來的作品中多有體現。

就在龐德接納海明威時,海明威卻反手寫出一篇出言不遜、嘲諷龐德的小短文,把他那套放蕩不羈的作風嘲弄了個遍。但礙於龐德當時在巴黎雜誌圈的地位,沒有人敢發表這篇文章,海明威才就此作罷。

在“奧林匹斯諸神”的這場征戰中,海明威最大的收獲是格特魯德·斯泰因,受邀進入斯泰因位於花園街27號的豪華公寓是文人們求之不得的事,海明威再一次露出用虔誠打動人的本領。

格特魯德·斯泰因

斯泰因確實對海明威做過一些非常重要的指導,比如讓他停止記者的工作,去觀看鬥牛比賽,不能寫太過色情的東西……其中最重要的是,斯泰因指著海明威說出那句經典的“你們都是迷惘的一代!

這句話後來成為《太陽照常升起》的序言,並讓海明威與菲茨傑拉德一同成為“迷惘一代”的領袖。可海明威,一邊在回憶錄中虔誠感謝斯泰因,一邊也在別的訪談中對“斯泰因的教誨”不屑一顧。

2、相愛相殺的“菲茨”與“海姆”

長久以來,人們常常問,“菲茨傑拉德”和“海明威”是否有著像蘭波與魏爾倫之間的感情?

沒人能說得清,兩人之間最好的形容可能就是”相愛相殺“。

海明威(左)與菲茨傑拉德(右)

對於菲茨傑拉德的才華,海明威在回憶錄中表示出肯定:

“他的才能像一隻粉蝶翅膀上的粉末構成的圖案那樣地自然。”

可惜海明威再一次用他慣用的辦法將這位好朋友化為仇敵。在《乞力馬扎羅的雪》中他採用菲茨傑拉德為人物原型,諷刺被財富擊倒的作家。這令菲茨傑拉德感覺受到了侮辱,兩人因此決裂。

晚年的海明威說,

“我不想出名,我不喜歡公眾關注,我對生活僅有的要求只是寫作、打獵、釣魚,以及隱姓埋名。名望讓我鬱悶難受,問題讓我飽受折磨……”

他或許嘗試用平和的心態去回望過去,但也許只是姿態不同了,過去他常常爭辯,尖銳冒進,渴望得到認同。

可本質上,他擁有的是一個放蕩不羈的靈魂,所以在衰老與孤獨的折磨下,他選擇開槍自殺,他並沒有成為那個與海搏鬥的老人。

美國文史學家范·威克·布魯克這樣評價海明威:

“他好像從未長大,因為沉迷‘扮軍人’而始終像個青春期少年。“

試圖還原一個真實的海明威

今天,海明威來到這個世界120年了,據他逝世也已經過了58年了。常常有作家嘗試模仿他的寫作,卻很難達到那種簡單的真實。

我們無意為海明威洗白。說到底,他最愛的也許還是文學,而這種超乎尋常的真誠,沒日沒夜的創作,噴薄欲出的才華,會讓人們很容易原諒了他的錯。

所以我們很想聊聊他,認識這個一直以來的壞男孩,進入他所沉浸的孤獨寫作世界。

年輕VS年老的海明威

中信出版聯合騰訊文化、豆瓣閱讀在單向空間、思南書局、光的空間展開“海明威誕辰120周年系列活動”。

我們邀請到那些曾出現在海明威創作生涯中的角色,有編輯、有譯者、有尚未完全成熟的青年作家,也有已取得一些聲名的中年作家,從多個角度來理解海明威,閱讀海明威。

北京場·宣講對談

主題:一代人來,一代去,太陽照常升起——《整個巴黎屬於我》分享會

時間:2019年7月21日 15:00-17:00

地點:單向空間·大悅城店

嘉賓:徐則臣、楚塵、遼京、李唐、林培源

上海場·專場誦讀會

主題:太陽照常升起,紀念海明威120周年 | 思南經典誦讀會《整個巴黎屬於我》

時間:2019年7月26日 19:30—21:00

地點:複興中路517號思南書局

嘉賓:袁子奇 中信出版高級編輯、譯者

上海場·專場對談

主題:最初的寫作與最後的訪談—紀念海明威誕辰120周年

時間:2019年7月27日 14:00—16:00

地點:上海 光的空間吳中路店

嘉賓:黃昱寧 上海譯文出版社副總編輯,編審,《外國文藝》雜誌主編

小二 本名湯偉,被主流媒體譽為傳奇譯者

袁子奇 中信出版高級編輯、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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