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創設CBS是印貨幣了嗎？

冉學東

目前的金融市場出現一個很奇特的現象，商業銀行貸款不積極，但是買債卻非常踴躍。

近日平安銀行發行80億元的可轉債，遭到了機構的瘋搶，大大小小的機構投資者，動用了10.75兆的資金去瘋狂搶購這80億的網下申購額度。同時，河北省發行的10年期普通專項地方債得標利率3.51%，較區間下限上浮40BP，投標倍數高達52.74倍。上周稍早的山東、河南、福建債亦均獲超40倍認購。

這看起來銀行的錢很多，但是給中國經濟發展的主要組成部分的中小企業的貸款卻在政府三令五申的情況下，仍然沒有較大的改觀。主要的原因是銀行的資本比較稀缺，這些債券所佔用的風險資本相對較少，但是給中小企業的貸款卻需要佔用很高的風險資本，這就是簡單所謂的“流動性陷阱”。

資本是什麽，在工商企業中，資本是企業經營活動的一項基本要素，是企業創建、生存和發展的一個必要條件。企業創建需要具備必要的資本條件，企業生存需要保持一定的資本規模；企業發展需要不斷地籌集資本。簡單一句話，資本是用來增值的，是用來創造價值的，是做生意的“本”。

而在商業銀行中，資本通常指會計資本，也就是账面資本，等於金融機構合並資產負債表中資產減去負債後的所有者權益，包括實收資本或普通股、優先股等。資本在商業銀行的作用太重要了，包括資本為商業銀行提供融資；吸收和消化損失；限制商業銀行過渡業務擴張和風險承擔；維持市場信心；為商業銀行管理，尤其是風險管理提供最根本的驅動力。

總之一句話，銀行不缺流動性，卻的是風險資本，資本就是股東的真金白銀，流動性只是商業銀行的信用創造。兩者高下立判。

商業銀行補充資本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在資本市場上去融資，增發，發行新股等等，或者利潤留存、資本公積等，但是現在商業銀行股價個個破淨 ，股市很脆弱，聽見商業銀行再融資就嚇出尿來，股市再融資這條道被堵死了。

現在就只有發債一條路，去年監管層啟動商業銀行發行永續債，永續債發行後，就是補充商業銀行的一級資本，有了一級資本，商業銀行才可能去進行貸款，支持實體經濟。但是現在的問題是，由於永續債佔用250%的風險資本，商業銀行購買永續債的熱情不高，大家都不想買，怎麽辦，大家又眼巴巴瞅著央行，央行最終還是設計了一個新的辦法，那就是所謂CBS，用佔用資本為零的央行票據，去換商業銀行永續債，那麽永續債的風險資本佔用也就變成了0，永續債的利息仍舊歸商業銀行所有，也就是說商業銀行拿的低息的央票，掙的卻是永續債的高息，這樣商業銀行才可能積極的購買永續債。

同時，央行還規定，央行票據互換操作的期限原則上不超過3年，互換的央行票據不可用於現券買賣、買斷式回購等交易，但可用於抵押，包括作為機構參與央行貨幣政策操作的抵押品。央行票據期限與互換期限相同，即在互換到期時央行票據也相應到期。在互換交易到期前，一級交易商可申請提前換回銀行永續債，經中國人民銀行同意後提前終止交易。

央行表示，由於央行票據互換操作為“以券換券”，不涉及基礎貨幣吞吐，對銀行體系流動性的影響是中性的。

誠如央行所言，這裡不涉及基礎貨幣的發行，但是在這整個CBS的操作中，央行為了刺激商業銀行購買永續債的熱情，把永續債本身的商業銀行的信用，換成了央行的信用，把商業信用變成了政府信用，那麽商業銀行通過永續債發行得到資本後，其信貸行為就融入了政府信用、央行信用。也就是說，這種方式儘管很巧妙，但是跟華爾街金融危機後，歐美中央行銀行推出的購買商業銀行債券等資產，也就是所謂的量化寬鬆有異曲同工之妙。央行把永續債置換為央行票據之後，按照資本充足率10%計算，商業銀行就可以以10倍的比例創造貸款，這比目前4倍左右的貨幣乘數所放大的杠杆高多了。

央行規定，原則上該工具的期限是三年，但是如果三年後，商業銀行的經營業績還是不好，資本市場還是很慘淡，商業銀行還不願意購買永續債，商業銀行的資本金還是不夠，商業銀行還是具有不願意給總校企業貸款，那該怎麽辦呢？比如從去年開始，商業銀行的MLF本來規定的是一年期，但是後來商業銀行已經不能歸還MLF，央行只有通過降低存款準備金率進行置換，這時候央行就開始了基礎貨幣的吞吐了。

如此看來，央行的以上操作還是一個以時間換空間的結構性政策，防範風險則是必須的前提。央行規定，央行票據互換操作採用固定費率數量招標方式，面向公開市場業務一級交易商進行公開招標。參與的銀行必須需要評級AA以上，資本充足率達到8%以上，規模在2000億元以上，不良率在5%以下。

這個規定就把部分信用資質較差的農商行和城商行排除在外了，但是現在我們不是最應該鼓勵商業銀行服務三農、服務小微嗎？

目前看來，貨幣政策的效果會越來越有限，副作用會越來越大，經濟增長更加需要僵屍實體的出清，經濟需要出清才能重生。

責任編輯：馮櫻子 主編：冉學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