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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說說外來詞“阿門”,到底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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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宏宇

關於“阿門”的話題,最近的撩起,是跟一位導演朋友的微信笑談。

那導演朋友,在我認識的導演裡,就算有學問、高修養的了,可問他“阿門”應該怎麽說,什麽意思,仍然是錯誤加不對的猜想。

其實,似這種冷知識,知與不知,並無多少影響。但其折射出的土法裝洋的中國特色,就有耐琢磨的地方了。

欲求獨立自主的強盛,了解世界,特別是其中現時或潛在敵對的部分,殊為要緊。文化方面,在有充分自信的前提下,必要的外部認知,也是交流交往的要件。

我們不必效仿誰,但要知道,而且應該是正確的知道。

可現實是,在有些方面,我們還並不怎麽知道,就急著拿一知半解去效仿,而竟自覺不錯。這種土法裝洋的結果,東施效顰、邯鄲學步般露怯、露大怯,還只是面子上那點事兒;萬一觸及了什麽禁忌,例如相關宗教,恐怕還不止露怯、露大怯那麽簡單。

(一)“阿門”的意思以及應該怎麽說

我那導演朋友人為,阿門的邏輯重音應該在前面,也就是在“阿”字,他認為“阿門”是宗教儀式的結束語,沒有確切的現實含義。

大概,很多朋友從國產影視作品裡領略過國產牧師神甫們的“阿——……門”——“阿”字出口,叫板一樣高亢,長長拖音,綿綿不絕間帶出凝重的“門”字。基本跟“怒吼吧——黃河”屬於相同畫風。這景兒,要讓真正的西方神職人員看到,怕是猜不出發生了什麽。

滿擰!不知所雲的滿擰!

阿門,是早期(清末民初)不太懂基督教(天主教、新教)的翻譯家的音譯,其西語原文是amen,根源為詞組a man,是祈禱的結束語,亦有衷心讚成之意。讀法肯定不是叫板式的高亢和朗誦詠歎般的拖長。一般來講,英語國家的人,會循著a man發音,a是輕音、man是重音,低沉而迅速地說出來。非英語國家的人,更多循著amen去發音,a讀作這個字母的英語語音,即漢語拚音的ei;men的讀音介於漢語“門”、“民”之間,兩個音節都是重音,有明顯間隔,讀出時是平靜的語氣和中速或略快於中速的語速。

順著上述,開口試試,肯定會發現咱們影視劇裡的高亢叫板拖長音,很露怯。

基督教,特別是更傳統的天主教派,其神學典籍,多以古拉丁語為基準。

經過較為長期的引用、借用、變形,這種語言已經不再是實用的官方語言。

但今時西語主流語系中的拉丁語系和盎格魯薩克遜語系,多多少少借用了古拉丁語。

有些在含義上做了象徵、引申,比如August,英語意為八月,本來是人名(奧古斯都),奧古斯都是在八月出生的,所以,他的名字,就成了盎格魯撒克遜語系中的八月。

有些基本就是原意保持。比如a man——就是一個人、一個男人的意思。

基督教托生的原始宗教認為,男人的身體,是宇宙間最完美的結晶。至於為什麽這麽認為,說來話長,且涉及原始生命概念,太佔篇幅,也保不齊讓警惕性高的疑似“三俗”,所以免談。總之,人家就這樣認為——男人的身體,是宇宙最完美的結晶。

在這樣的認為之下,a man,其實可以理解成一種祈望式的祝福。

所以,非要說“阿門”指向什麽意思,可以回答:一個人。

(二)哈利路亞是什麽意思,又該怎麽說?

哈利——路亞、哈利——路亞……人家唱讚美詩可以這樣唱,但這絕不意味著這四個字可以按咱中國人習慣的兩兩一組分開來去理解。

這個也是宗教詞匯。

隨便翻個詞典,哈利路亞,會查出3種拚寫:Hallelujah、halleluiah、alleluia,其中alleluia是比較後來的衍生詞。

無論原生還是衍生,也無論哪種拚法,詞典給出的釋義都是“讚美上帝的頌歌”、“讚美上帝的禮拜儀式”。深究起來,這個詞匯的最源頭,是希伯來語(古代西方語言,目前仍在工具化使用這門語言的國家,唯一只有以色列),意為“讚頌耶和華”。

耶和華,就是上帝。上帝的稱謂,是咱中國人翻譯的。耶和華也是咱中國人音譯來的,是上帝的名字。上帝也有名字的。就像我們的玉皇大帝也有一個平凡普通的人名一樣。但一般,我們都不會直呼其名,因為那樣不夠敬意。在人家那兒,也是一樣道理。不能耶和華耶和華老耶老華這麽叫,沒禮貌。

讚頌耶和華,就是讚頌神靈。Hallelujah、halleluiah,是兩部分組合的——Hallelu是讚頌的意思,jah、iah,是神靈的意思。

所以說,哈利路亞,意思上來講,是“哈利路”和“亞”的組合;前者表示讚頌,後者是對神靈的簡稱。發音時,四個音節是連續不分段的,在“哈利路”和“亞”之間小小停頓亦可,但肯定不是“哈利、路亞”。

這個在我們的影視裡並不多見。大概也是沒必要表現吧。

阿門說錯了,大不了,人家笑笑。可這個要是說出毛病來,人家可能真會不高興了。

(三)土法裝洋的生活笑話

表述外來詞匯時,如果有中文音譯,大可直接按中文的讀法讀出來,比如coffee,咖啡,就說咖啡,沒毛病,用不著發著中文的音,憋著想當然的洋味兒,聽起來很可笑不說,弄不好還出錯、露怯。

舉兩個例子:雪茄、吉他。

雪茄,一種煙草製品,中文讀作xue(三聲)、jia(一聲)。

我們的電影裡,號稱旅居外國多年的老先生,拿雪茄招待同樣旅居外國多年的老朋友,台詞這樣說的:來,抽一隻哈瓦那雪茄吧。其中雪茄二字,故意加了洋味兒,雪字讀成薛,三聲變一聲,讀作重音、拖著長聲兒,茄字改讀成嘎,輕輕帶過,雪茄成了薛——嘎。

這個可以直接笑噴了。

雪茄的西語是cigar,ci是輕音,讀作英語字母c的音,重音在後面的gar,讀音相似中文的“嘎兒”。試著讀讀看,跟薛——嘎,完全兩碼事吧。

這句台詞——來,抽一支哈瓦那雪茄吧——還有倆別的毛病。

一是雪茄從來都用“吸”或“嘗”而不說“抽”。關於這一點,作為資深煙民,筆者絕對有發言權。至於為什麽,可以是另外的話題了,這兒不多扯。

第二個毛病——既然雪茄帶了洋味兒,哈瓦那是不是也得洋一把啊?

洋不出來了。也的確難。哈瓦那有英文發音,但人家本來是西班牙語地名,往哪邊洋呢?

其實,特簡單——遞上雪茄,說:嘗嘗。好東西。正宗哈瓦那。哈瓦那就說中文,不用裝洋,該避開的全避開了。

再說吉他。

我們的土法裝洋,把“吉”字做了洋化的變形,重音讀作gi,他字為輕音。現代漢語裡沒有讀作gi的字,但這個變形發音,倒真有點兒靠西語原詞。

吉他的西語guitar由gui和tar兩個音節組成,但是,重音在後面的tar,所以,非要裝洋的話,應該把重音念對地方。

世界很大,文化很多樣。有自信是好事,也是必須。但對外部太多其他,多一分謙恭的謹慎,多一絲求解的敬意,多一番深入的功課,肯定會更能贏得尊重,真怎麽著了的話,也更知己知彼點兒不是麽。

二百年前,我們說洋人是紅髮綠眼的猴子,結果讓人家打得稀裡嘩啦,金磚銀錠從舅舅家賠到姥姥家。技不如人固然是主因,缺乏了解、更缺乏去了解的願望,也不容忽視。

一百年前,我們把洋人叫列強、帝國主義,血拚幾十年,都趕走了;金磚銀錠一根毛兒都沒要回來;咬牙不求人,自己求強大;但有沒有真正去思考思考為什麽當初受他們欺負?

現如今,我們擁抱四海,朋友遍天下,應該再不會土法裝洋了。真正的“大”,必定包容萬方、海納百川。

【作者簡介】劉宏宇,常用筆名毛穎、荊泓。實力派小說家、資深編劇、北京作協會員,“夏衍杯優秀電影劇本”獲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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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 、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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