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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如何解釋不可能之物之可能性

不可能之物之可能性

這句話是矛盾的嗎

解釋不可能之物之可能性

哲學問題與理論

選自哲學園年度重磅好書《做哲學》

人是由其信念所構成的,他即他所信。—《薄伽梵歌》(BhagavadGita)

每當我們審視那些與我們有著不同哲學的人的生活時,我們就能顯著地意識到自己的思想和行為在多大程度上被我們自己的哲學所影響。比如說,很多西方人會相信世界中包含物質事物,我們的感官給了我們有關此類事物的知識,而我們的“自我”可以作為正當的關注對象。但是很多東方人卻否認這三個論斷。對他們來說,意識(consciousness)才是唯一的實在,神秘體驗是知識的唯一來源,而對“自我”之存在的堅信則是萬惡之源。所以,他們的生活也與我們的截然不同(對比一下一個佛教僧侶的生活與一個華爾街大亨的生活吧)。由於我們過著什麽樣的生活由我們持有的哲學信念決定,不關注自己的哲學是危險的。如果我們的哲學有缺陷,我們就可能會終生追求錯誤的理想、崇拜錯誤的神祗並且懷有錯誤的希望。這也就是為什麽古希臘哲學家蘇格拉底(Socrates)堅持說“未經省察的人生是不值得過的”。

如果我們從不審視自己的哲學,不僅我們的生活品質會受損,而且我們的自由也可能受損。每個社會、每種宗教和每個意識形態都提供了某些對哲學問題的回答,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們已經將這些答案內化了,但是如果我們從來不去質疑這些回答—如果我們從來沒有通過與其他可選項進行對比來批判地評估它們,那麽我們的信念就並不真正屬於我們自己。如果我們沒有自由地選擇我們思想與行為所基於的那些原則,那麽我們的思想和行為就不是真正自由的。通過用對證據的講究道理的(reasoned)考慮來替代對權威的盲目接受,哲學探究將我們從先入之見和偏見中解放出來。

由於我們的生命是由我們的哲學所塑造的,很多人都願意為他的哲學而死。比方說,革命就常常是被某種哲學所激發的,例如美國①革命、俄國革命和伊朗革命就是分別由民主資本主義、馬克思的共產主義和伊斯蘭原教旨主義所點燃的,一場革命最終能否成功的決定性因素,不在於其武裝力量強弱,而在於其背後哲學的力量大小。正如拿破侖(Napoleon)所認識到的,“世界上有兩種力量:刀劍和思想。從長遠來看,刀劍總是被思想打敗”。但只有以站得住腳的觀念武裝的思想才能戰勝刀劍,而哲學探究的目標就是要判定我們的哲學信念實際上是否站得住腳。

① 由於本書作者為美國學者,這本書最初是面向美國的大學生的,所以書中經常會以美國的事物舉例。請讀者注意:當文中提到類似“我們國家”“這個國家”這樣的說法時都是指美國。——譯者注(本書腳注如非另行標出,均為譯者注)

各種哲學問題

哲學信念可以被分為四個大類,它們分別對應哲學的四個主要領域:

(1)形而上學(metaphysics):對終極實在的研究,

(2)認識論(epistemology):對知識的研究,

(3)價值論(axiology):對價值(value)的研究及

(4)邏輯學(logic):對正確推理的研究。

下面列出了各個哲學分支領域所探索的一些問題。

形而上學

世界是由什麽構成的?

世界是否隻包含了一種實在(比如物質)?還是也包含了其他種類的東西(比如心靈)?

心靈是什麽?

心靈和身體是如何關聯的?

在身體死亡後心靈還能持存嗎?

我們擁有自由意志嗎?還是說每個行為都已經被之前的原因決定了?

什麽是一個人(person)①?①person通常是指具有理性或自由意志的存在者,一個具有personhood(人格)的存在者。雖然它經常被簡單地翻譯為“人”,不過更精確的表述是“人格體”,我們不能將它等同於humanbeing(人類),因為有某些人類並不是人格體,而某些人格體並不是人類。中文裡的“人”既可能指人格體(例如“外星人”並非指外星的人類,而是指外星的有理性的生物),也可能指人類,容易產生歧義。為了進行區分我在文中統一將human或者在語境中特指人類的代詞(如anyone、someone、whoever等)都譯為“人類”—事實上這種情況出現的並不多,而將person以及其他所有在語境中指代人格體的代詞都簡單譯為“人”,以免語言過於繁瑣。

在什麽條件下才能說某時刻的一個人跟另一時刻的一個人是同一的?

上帝存在嗎?

認識論

知識是什麽?

知識有哪些來源?

真理是什麽?

我們能否獲得有關外部世界的知識?

我們在什麽條件下相信某些東西才是得到證成(justified)的?

價值論

價值是什麽?

價值有哪些來源?

是什麽決定了一個行為是對的或錯的?

是什麽決定了一個人是好人或壞人?

是什麽使得一個藝術品成為美的?

價值判斷是客觀的還是主觀的?

道德是否以上帝的存在為必要條件?

存在普遍的人權嗎?

最好的政府組織形式是什麽樣的?

公民不服從(civildisobedience)①可以是合理的嗎?①civildisobedience也被翻譯為“非暴力不合作”或“不合作主義”,通常是指公民出於道德的理由而以非暴力形式反抗法律的行為。

邏輯學

什麽叫作一個論證?

存在哪些種類的論證?

區分好的論證與壞的論證的標準是什麽?

我們在什麽條件下才能合理地相信某個論證的結論?

無論我們是否有意識地考慮過上面這些問題,我們都無意識地預設了對這些問題的某種回答。我們都對什麽是真實的、什麽是有價值的以及我們如何知道哪些東西是真實的和有價值的擁有某些信念。哲學檢視這些信念,並發現其中哪些信念值得我們的讚同。

哲學信念不僅會影響我們自己如何生活,也會影響我們的求知方式。我們有關實在的理論決定我們去尋求什麽事物;有關知識的理論決定我們如何去尋求這些事物,而我們的價值理論決定我們如何對待這些被我們發現的事物。與在日常生活中一樣,在科學領域擁有一個好的哲學也是很重要的,正如英國哲學家阿爾弗雷德·懷特海(AlfredNorthWhitehead)所說,“任何科學都不會比它默認預設的無意識的形而上學更穩固”。各個領域中所暗含的哲學預設被哲學的額外分支領域所研究,比如科學哲學、宗教哲學、藝術哲學、歷史哲學、教育哲學、法律哲學。雖然每種智識探究都假定了某種對哲學問題的回答,這些問題的正確答案卻遠非顯而易見的。在討論哲學問題時我們很難得到確定的答案,其原因在於有關實在、知識和價值的各種觀點往往看起來都同樣可信。

比如說,我們考慮這兩個信念:“宇宙中隻包含物質的東西”和“我們擁有心靈”。科學的成功使得前一種信念更有說服力,而我們的個人經驗卻支持後者。但這兩種信念似乎不能同時為真,因為我們的心靈似乎並不是物質的東西。物質的東西擁有諸如品質、自旋動量和電荷等屬性;而心靈明顯沒有這些屬性。舉例而言,你想著自己現在正在讀一本書,那你的這個想法有多重?有多長?它的電荷是多少?這些問題聽起來很荒謬,因為思想不像是那種能具有物理屬性的東西。這是否意味著心靈就是非物質的?如果是的話,心靈如何能影響身體呢?反過來身體又如何影響心靈呢?這些就是心—身問題(mind-bodyproblem)所提出的問題。

哲學是生活的法則與藝術,它教會我們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判斷該怎麽做,就像好的射手能在任何距離都射中靶心一樣。—塞內卡(Seneca)

人格同一性問題(problemofpersonalidentity)personalidentity也被譯為“個人同一性”或“自我同一性”。

起源於這兩種信念:在一生中我們在很多方面都會發生變化,以及這些變化都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但是如果我們已經變了,那麽我們就與原來不同了。一個人如何能既發生變化又仍然是同一個人呢?

自由意志問題(problemoffreewill)

來自這兩種信念:每個事件都有一個原因,以及人具有自由意志。但是如果每個事件都是由之前的某事導致的,我們的行為又如何取決於我們自身呢?

惡的存在問題(problemofevil)

起源於這兩種信念:世界是由一個全知、全能、全善的存在(即上帝)創造的,與世界上存在著很多惡。如果上帝是全知的,那麽他就知道有惡存在;如果上帝是全善的,那麽他就不想有惡存在;而且如果他是全能的,那麽他就有能力阻止惡的存在。那麽為何在這樣一個上帝所創造的世界裡還會有惡呢?

道德相對主義問題(problemofmoralrelativism)

來自這兩種信念:某些行為在客觀上就是對的或者錯的,以及所有的道德判斷都是相對的。如果所有的道德判斷都是相對的(取決於個人、社會或宗教等),那麽就沒有什麽行為在客觀上是錯的或對的。但是如果沒有任何行為在客觀上是對的或錯的,又如何可能會有在道德問題上的分歧呢?如果相信某行為是對的就使得該行為成為對的,那麽還有誰能合理地指責其他人做的事情是錯的呢?

懷疑論問題(problemofskepticism)

來自這兩種信念:知識需要確定性,以及我們對於外部世界擁有知識。我們對外部世界的知識來自感官經驗,但是感官有時會欺騙我們。既然我們不確定通過感官所獲得的信念是否為真,我們如何能擁有關於外部世界的知識呢?

我們的一些關於實在、知識和價值的最根本的信念似乎是相互矛盾的。對於任何想要理解這個世界及我們在該世界中的位置的人來說,這種情況都令人不安。如果這些信念真的相互矛盾,那麽就至少有一方的信念是錯的。而如果我們按照錯誤的信念行事,我們的行為就不太可能成功。為了能通過一種說得通的方式看待這個世界並借此達到我們行為的目標,哲學力圖消除我們信念系統中的這些矛盾之處。

利害攸關的哲學探究

使我們的信念系統具有一貫性並非無足輕重的工作,因為不僅我們個人的想法和行為取決於很多哲學信念的真確,很多社會機構也是如此。如果那些信念被證明是錯的,那麽以該信念為基礎的社會機構也必須做出根本性的改變或者乾脆被廢除掉。要了解哲學探究到底有何利害攸關之處,我們需要檢視一下接受或者拒絕上述哲學信念意味著什麽。

心—身問題:關於一個物質的東西如何能擁有心靈的哲學問題。

人格同一性問題:關於一個人如何可能在變化了以後還是同一個人的哲學問題。

自由意志問題:關於一個在因果上被決定了的行為如何能是自由的的哲學問題。

惡的存在問題:關於在一個由全知全能全善的存在所創造的世界裡怎麽會有惡的哲學問題。道德相對主義問題關於世界上如何可能存在絕對的道德標準的哲學問題。

懷疑論問題:關於我們如何能具有知識的哲學問題。

形而上學即是靈魂的剖學。—斯坦尼斯拉斯·巴福勒(StanislasBoufflers)

哲學園年度重磅大書

你從未讀到過的哲學導論

磨礪審辯性思維技巧的方法指南

於哲學實踐中錘煉

理論想象力和邏輯分析能力

用思想實驗不停挑戰並重塑

你對世界的認知和判斷

圍繞問題而非人物或理論結構全書

作 者:[美]小西奧多·希克;劉易斯·沃恩

譯 者:柴偉佳 龔皓

心—身問題

許多哲學家和科學家都認為心靈無非是大腦而已。因與他人共同發現DNA結構而獲得諾貝爾獎的弗蘭西斯·克裡克(FrancisCrick)就為這樣的觀點辯護過。在他的著作《驚人的假說》(TheAstonishingHypothesis)中,他說道,“這個令人震驚的假說,是指你的快樂、你的悲傷、你的記憶和抱負,你對自己人格同一性和自由意志的感覺其實都只是一大堆神經細胞和相關分子的行為而已。劉易斯·卡羅爾(LewisCarroll)筆下的愛麗絲可能會使用這樣的說法:“你除了一團神經元,什麽都不是。”(注:仿“Youarenothingbutapackofcards”)2。克裡克的假說也許是驚人的,但並不新奇。古希臘哲學家留基伯(Leucippus)和德謨克利特(Democritus)在兩千五百多年前就提出我們完全是物質性的存在。在他們看來,我們只是一堆原子(即一種總是做隨機運動的不可分的物質微粒)而已。如果克裡克和留基伯是對的,那麽大多數宗教信徒就是錯的—我們的生命不會比我們的身體存續得更長久。當身體死去,我們就不再存在。

另外,如果心靈是物質的東西,那麽我們就應該可以製造一個心靈出來。許多人工智能領域的工作者相信,要造出與跟我們同樣智能的機器人只是一個時間問題罷了。由於電腦的演化速度比我們快得多,智能機器人可能很快就會變得比我們聰明很多。麻省理工學院的人工智能實驗室創始人之一馬文·閔斯基(MarvinMinsky)曾說過:“如果我們夠幸運的話,這些智能機器人或許會願意留著我們當寵物。”

自由意志問題

一個不具有危險性的觀念就不配被叫做一個觀念。—艾爾伯特·哈伯德(ElbertHubbard)

通常大家都認為我們只能對自己自由履行的行為負責。如果某事是我們違背自己的意願而被迫做的,我們就不該為此受到指責。但如果所有事情都是被某個前因導致的,那麽看起來似乎我們做的任何事情都不取決於自己了,因為我們所有的行為都被超出我們控制的外力所決定。於是,普遍因果規律似乎與存在自由意志的觀念是矛盾的。

認為我們沒有自由意志這種看法一直被認為來自唯物主義。古希臘人意識到,如果所有事情的發生都是諸多原子碰撞產生的結果,那麽,我們對未來就是無能為力的,該發生的一切都會發生。我們也許看起來像是自身命運的主宰,但那不過是個幻覺。

近些年,這種觀點也得到了哈佛大學的心理學家斯金納(B.F.Skinner)的強烈支持。斯金納認為,自由意志的信念是一個萬物有靈論時代留下的的前科學信形而上學即靈魂的解念,那時我們相信所有物體都有靈魂,而只有在放棄了這種觀念後,物理學、化學和生物學等學科才得以發展。同樣的,他認為也只有在放棄了人類行為是由一個內在主體導致的這一信念後,心理學才可能成為一門科學。在斯金納看來,我們是由周邊環境所編程的機器人,成年人的行為都是他們童年遭遇的結果。因此,我們既不必為我們的行為負責,也不應因我們的成就得到獎賞。在一個真正文明的社會裡,自由和尊嚴都是無用的觀念。3否認自由意志的存在就會使道德成為不可能。—詹姆士·弗勞德(JamesFroude)

斯金納相信我們的行為主要是被我們如何被教育和培養所決定的,而另一些科學家則相信我們的行為主要取決於遺傳的基因或本性。在這些科學家看來,編碼於我們基因中的資訊不僅決定了我們的身體制造了什麽樣的蛋白質,而且還決定了我們會怎樣對周圍的環境作出反應。就如生物學家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Dawkins)所說,“我們只是生存機器而已—被盲目地設定去保存一種自私的分子(基因)的運載工具”。4所以,道金斯同意斯金納關於我們是機器人的信念,他只是在我們的“主程式”來自哪裡這個問題上持有不同觀點。

如果這兩位科學家中的任何一位是對的,那麽我們的很多社會機構都需要被徹底改革了。斯金納就是這樣認為的,他還寫了一本叫做《瓦爾登湖2》(WaldenII)的書來描繪一個取消了自由意志觀念的世界裡的生活。在這個世界裡沒有律師,因為律師是用來判定人要負有什麽責任的,但是斯金納認為在這個世界裡人們不用為他們的行為負責;這個世界裡也沒有監獄,因為如果人們無需為他們的行為負責,那麽就沒有人應該為其所做的事受到懲罰,那些從事反社會行為的人只是沒有被恰當的編程而已,只需要把他們送到一個行為矯正中心進行重新編程即可。

一些心理學家主張行為矯正技術應該得到更廣泛的使用,比如心理學家詹姆士·麥康內爾(JamesMcConnell)就曾寫到:

當……的時候這一天就會到來,那時很可能會出現一種非常快速和高效的正面洗腦技術,這種技術能讓我們劇烈地改變一個人的行為和個性……

我們應該重造我們的社會,讓每個人從小就被訓練得只想做那些社會想要我們做的事情,現在我們有技術來實現它了……沒有人擁有自己的個性……你無權決定你會獲得什麽樣的個性,如果你的舊個性是反社會的,也沒有理由認為你有權拒絕獲得一個新的個性……現在的行為心理學家就是《美麗新世界》(BraveNewWorld)的設計師和工程師。5注:《美麗新世界》是AldousHuxley在1932年出版的一本反烏托邦小說,在小說所描寫的未來世界中,所有人從出生到死亡其思想和性格都被全面地控制著。

一個由這種技術所主導的世界還的確會是一個美麗的新世界呢。

人格同一性問題

同一性的感覺使得我們將自我體驗為一種具有持續性和相同性的東西,並基於此種體驗去行動。—埃裡克·埃裡克森(ErikErikson)

相信人們可以在一段時間跨度裡保持人格同一性是我們的法律系統的基石。比如說假設你簽署了一個為期30年的抵押合約,通常人們就會期待你謹守該合約的條款—即使在這30年間你的身體和記憶都會發生巨大的變化。不過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如果人們的變化足夠大,法律也認可他們的法律責任發生改變。比如說在假釋聽證會上人們經常會聽到這樣的論證:“他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那個人了,現在的他已經認識到自己行為的錯誤並且改過自新了,因此他應該被允許假釋。”但是一個人在什麽方面以及在多大程度上發生了改變我們才能認為他已經是另一個不同的人了呢?

有人認為只要發生了任何改變,不管改變有多小,我們都成為了另一個人。例如佛教信徒就認為因為世間一切事物都是在不斷變化的,所以我們也同樣如此。對他們來說,每個瞬間自我都在被重新創造出來。另一些人則認為只有某些方面的變化才能改變我們的人格同一性,我們是誰似乎是跟我們的記憶密切相關的,如果我們患了完全的失憶症因而記不得自己的任何事情了,那麽就有根據說我們已經停止存在了。這是否意味著我們就是我們的記憶?如果我們不記得自己做過一些事,是否就可以正當地宣稱我們沒有做過這些事?我們可不可以為不記得自己做過的事情受到懲罰?如果有一種方式能將我們的記憶從現在的身體轉移到另一個身體會怎樣—比如說通過腦移植(部分的腦移植現在已經被實現了)?我們在轉移後還存在嗎?如果我們的記憶被轉移到一個具有不同性別的身體呢?很多電腦科學家相信不久就有可能將我們的記憶從大腦轉移到電腦裡。我們能否在電腦裡面存在呢?如果將我的記憶上傳到兩台不同的電腦呢?會不會出現兩個我?雖然這些問題看起來很離譜,有人卻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就不得不面對這些問題。如何解答這些問題就取決於我們如何理解人格同一性。

道德相對主義問題

在羅馬就要像羅馬人一樣做事。—聖安布羅斯(St.Ambrose)

我們每個人都常常做出道德判斷,對於在道德上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我們都會持有一些信念,有時候我們甚至會對某種行為或政策的道德性質展開非常激烈的爭論。但是在道德問題(比如墮胎問題、死刑問題、毒品問題等)上的廣泛分歧導致很多人相信不存在客觀的道德標準。如果道德問題隻關乎個人看法,那麽討論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就沒有意義了—正如我們沒有必要爭論巧克力味更好還是香草味更好,因為在口味問題上是沒有統一標準的。

另外,如果我們相信什麽是對的什麽就是對的,那我們在道德上就是不可能犯錯的了。只要我們做自認為正確的事情,我們就不會做錯事。但是這種看法貌似也不太可信。我們對於某事正確的信念並不能使其成為正確,否則我們就不得不說希特勒(Hitler)做的也是對的(假設他相信自己所做之事的話)。做正確的事似乎不僅僅是做那些你相信是正確的事。

說道德是主觀的會面臨種種嚴重的困難,但是說道德是客觀的也同樣如此。解決這些問題很重要,因為我們的社會上和個人生活中的很多問題都屬於道德問題,只要我們問:“在……問題上我們應該怎麽做?”,我們就是在問一個道德問題。我們如何回答這些問題是被我們關於道德義務的考慮所決定的,所以搞清楚我們到底有哪些道德義務就很重要了。

惡的存在問題

我們已經看到一個全知全能全善的存在與惡的存在似乎是不相容的,而如果上帝僅僅擁有三種特徵中的兩種的話就沒有這個問題了。比如說,如果上帝是全知全善的卻不是全能的,那麽我們就可以通過聲稱上帝不能阻止惡來解釋惡的存在;如果上帝是全能全善的卻不是全知的,那麽我們可以通過聲稱上帝不知道有惡存在來解釋惡的存在;如果上帝是全知全能卻不是全善的,那麽我們可以通過說上帝並不反對惡的存在來解釋惡的存在。但是對於很多人來說,有著這些局限的存在已經不能叫做是上帝了。所以除非我們能找到一種解決該問題的辦法,否則傳統的上帝概念就必須被修正。

懷疑論問題

我們往往聲稱自己知道很多有關周圍世界的東西,比如說我們會說自己知道雪是白的,地球繞著太陽轉,E=mc^2。但是如果我們真的知道什麽東西的話,似乎我們就必須對此百分之百確定,因為只要有錯誤的可能性,我們就無法聲稱自己真正知道。問題在於,我們大多數關於外部世界的資訊都是通過感官獲取的,而從感官所認識的東西都是沒辦法確定的,我們總會錯誤地識別或是解釋感覺經驗。由於我們無法排除這種可能性,所以有人認為我們不可能擁有關於外部世界的知識。

西方學術傳統中的懷疑論者通常不會說我們的感覺經驗全都是虛幻的,他們只是說無法排除這種可能性。由於任何知識都需要以確定性為條件,這些懷疑論者只需要說感覺經驗有可能會誤導我們即可。然而,很多東方的思想家會比這些西方的懷疑論者走得更遠,他們聲稱我們的感覺經驗全都是幻覺,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不會擁有關於實在的知識了,因為對他們來說知識可以通過神秘體驗來獲得。他們認為,神秘體驗能使我們直接接觸到實在,並揭示我們在清醒時的一般意識只是一個夢。由於這些神秘主義者對實在的說法與一些現代物理學家的論斷看起來很相似,一些西方思想家就讚同將神秘體驗當作知識的一個來源。如果不可能有關於外部世界的知識,或者知識有不同於被西方傳統上所認可的那種來源的其他來源,那麽,我們有關教育以及智識探究的觀念都不得不從根本上被改變。

現在我們應該可以清楚地看到有多少東西取決於我們的哲學了。我們的信念系統的結構可以被類比為一棵樹的結構,正如一些樹枝支撐著另一些樹枝,一些信念也支持著另一些信念;正如大的樹枝比小的樹枝支撐著更多的樹枝,那些基本的信念也比次一級的信念支持著更多的信念。我們的哲學信念就是一些最為基本的信念,因為它們是很多其他信念的預設。所以拒絕一個哲學信念就類似於砍掉一個大樹枝,或者甚至就是砍掉了樹乾的一部分,所有那些依賴於該基本信念而存在的信念也必須同時被拒絕。如果上帝被證明真的存在的話,我並不認為他是惡的,對於他,你能做的最壞的評價是,基本上他表現得很差勁。—伍迪·艾倫(WoodyAllen)@我們所知道的非常少,而我們所不知道的卻非常多。—皮埃爾-西蒙·拉普拉斯(Pierre-SimonLaplace)@哲學探究的目標就是獲致一個既全面又融貫的信念系統或世界觀:全面是指它能夠說明我們經驗的方方面面,融貫是指它的各個信念之間不會相互矛盾。這樣一個世界觀不僅能讓我們更好地理解這個世界,還能幫助我們更有效地應對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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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美]小西奧多·希克;劉易斯·沃恩

譯 者:柴偉佳 龔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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