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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是藝術?什麽是垃圾?如何區分?

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中展出的裝置藝術品

自杜尚以來,藝術家們不斷努力打破藝術的界限。你是否時常覺得自己看不懂當代藝術?事實上,就連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有時也無法準確判斷。今天,時尚芭莎藝術為你盤點15件容易被誤當成垃圾的當代藝術品,這些形狀各異的作品為你重新詮釋藝術的定義。

1

古斯塔夫·梅茨格

一包“垃圾”

古斯塔夫·梅茨格《自動毀滅藝術的首次公眾展示的再造》,綜合材料,1960年

2004年,英國泰特美術館(Tate Britain)的工作人員不慎將一件作品中的一部分誤認為是垃圾給清理了。這件被破壞的作品是由德國藝術家古斯塔夫·梅茨格(Gustav Metzger)創作的。由於作品被毀,梅茨格不得不又創作了一包新“垃圾”作為替換。為避免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他選擇將這包新“垃圾”吊起來。

古斯塔夫·梅茨格《自動毀滅藝術的首次公眾展示的再造》,綜合材料,2004年

梅茨格早年在戰爭中失去了父母,他從這段經歷中得到靈感,最終創作了自毀藝術。他的作品反覆強調了:人類刻意製造的平衡,實則暗藏毀滅性的殺機。

2

約瑟夫·博伊斯

油膩的椅子

約瑟夫·博伊斯《油脂椅》,椅子、油脂、鐵絲、溫度計,83.5×43.5×47cm,1964年

約瑟夫·博伊斯(Joseph Beuys)的代表作《油脂椅》(Fat Chair)也是一件讓人難以理解的作品。1958年,博伊斯開始接受自然主義的藝術觀念。在大學期間,他培養了自己對特殊材料特性的準確把握。在《油脂椅》中,油脂的可塑性和不穩定性主要是為了體現生活的不確定性。

約瑟夫·博伊斯《毛氈西裝(再版)》,毛氈,170×600cm,1970年

由於博伊斯喜歡選用無法長期保存的材料進行創作,如何保存這種“不確定性”成了他給美術館出的難題。比如博伊斯的多次再版作品:《毛氈西裝》(The Felt Suit)。1995年,該作品被大量蛀蟲蠶食。雖然美術館盡全力去搶救,但最終還是回天乏術。

3

馬丁·基彭伯格

架子和水槽

馬丁·基彭伯格《當從天花板滴落》,綜合材料,1994年

藝術家馬丁·基彭伯格(Martin Kippenberger)的作品由於看起來太髒,架子上的顏料和水槽裡的白灰被博物館清潔工擦洗得乾乾淨淨。清潔工沒有想到,她擦去的“汙漬”其實也是該作品的一部分。

馬丁·基彭伯格《當從天花板滴落》水槽細節圖,1994年

這件作品誕生於基彭伯格晚年,那時的他還是如年輕時一般對於藝術創作保持著懷疑的態度。而該作品正是藝術家給予大眾在觀念上的一次質疑。

4

翠西·艾敏

私生活=藝術?

翠西·艾敏《我的床》,綜合材料,1999年

1999年,翠西·艾敏(Tracey Emin)的母親衝進倫敦泰特美術館(Tate Britain),堅持要為藝術家收拾她的床鋪。還好保安及時阻止了艾敏母親的行為,否則價值254.65萬英鎊的作品將就此“消失”。這位憤怒的母親怎麽都搞不懂——這個垃圾堆似的床鋪怎麽會是昂貴的藝術品?

翠西·艾敏《Something Really Terrible》,印花毯,246.4×200cm,2001年

事實上,艾敏是一位將私人生活當作藝術創作主要靈感來源的傑出藝術家。這不僅讓她的作品能夠引起觀眾的強烈共鳴,還體現出一種當代社會的文化現象——個人扮演了自己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角色。

5

達明恩·赫斯特

亂七八糟的畫架

達明恩·赫斯特《Installation》,綜合材料,2001年

梅茨格應當欣慰的是,作品被當成垃圾丟出去的事情並不僅發生在他一個人身上。2001年10月,倫敦某畫廊清潔工丟掉了藝術家達明恩·赫斯特(Damien Hirst)的作品。該作品主要反映了赫斯特在90年代期間沉迷於毒品與酒精的糜爛生活。

達明恩·赫斯特《生者對死者無動於衷》,綜合材料,213×518×213cm,2001年

那時的赫斯特拒絕接受日常道德規範的約束,所以他以非凡的速度創作出的作品總是令人震撼——人們每次都會被他的冒險精神折服。令他難以接受的事實是:自己的作品跳得出世俗的框架,卻跳不出垃圾袋。

6

蘇伯德?古普塔

裝滿廢品的船

蘇伯德?古普塔《What does the vessel contain,that the river does not》,綜合材料,2012年

其實,也怨不得清潔工藝術鑒賞能力不強。因為有許多作品就是以垃圾為原材料創作的。比如藝術家蘇伯德?古普塔(Subodh Gupta)創作的作品《What does the vessel contain,that the river does not》,就是一條滿載廢品的船。

蘇伯德?古普塔《What does the vessel contain,that the river does not》細節圖,2012年

古普塔的這種創作手法,源於杜尚的現成品藝術。因此,有些人將他稱為是最接近杜尚創作方式的藝術家。他對廢舊物品的使用主要是在提醒人們珍惜富足的生活,同時也呼籲大家關注弱勢群體。

7

拉臘·費芙麗托

金屬製品的葬禮

拉臘·費芙麗托《Momentary Monument IV(Kassel)》,綜合材料,2012年

同樣由廢品堆砌起來的,還有意大利女藝術家拉臘·費芙麗托(Lara Favaretto)的系列作品:《Momentary Monument》。

拉臘·費芙麗托《Momentary Monument IV(Kassel)》細節圖,2012年

在這一系列作品中,各種金屬物的生鏽變形象徵著人身體老去的過程,同時暗示了:在現代生活中,意外無處不在。費芙麗托為觀眾提供了一個“上帝”的視角,讓觀眾以沉重的心情,注視著這場“死亡”。

8

安塞姆·基弗

墜機現場

安塞姆·基弗《Merkaba(Chariot)》,綜合材料,2010年

藝術家安塞姆·基弗(Anselm Kiefer)曾公開表示他的作品要揭示一種質或形態轉化的魅力。而他主要關注的是如何把絕望變為希望。作品《Merkaba(Chariot)》看起來像是無人生還的空難現場,但是作為主體的機身卻完好無損,這令人浮想聯翩——也許會有幸存的飛行員從機艙爬出。

9

Paul Branca

垃圾桶裡的碎屑

Paul Branca《報紙碎屑和廢棄紙板》,綜合材料,2014年

2014年,藝術家Paul Branca的作品在一家意大利畫廊展出。該畫廊清潔工為了讓觀眾擁有舒適的看展環境,把藝術家布置在現場的報紙碎屑全都處理了。而這些“垃圾”,正是Branca用於暗示現代的舒適與保護的重要元素。

Paul Branca《Untitled》,綜合材料,2014年

Paul Branca的作品往往意在表達他對環境的思索,他時常用生活中的物品作為他創作的元素。他的作品仿佛時時在提醒人們:不論作品內容有多麽邊緣化,藝術與生活是不可分割的。

10

莎拉·古史密德&艾倫諾拉·夏利

派對結束之後

莎拉·古史密德、艾倫諾拉·夏利《“我們今夜去哪裡跳舞?”》,綜合材料,2015年

藝術家莎拉·古史密德(Sara Goldschmied)和艾倫諾拉·夏利(Eleonora Chiari)的作品《“我們今夜去哪裡跳舞?”》(Where Shall We Go Dancing Tonight?)意在諷刺上世紀80年代意大利政客們夜夜笙歌的生活。

莎拉·古史密德、艾倫諾拉·夏利《“今晚我們該去哪兒跳舞?”》,綜合材料,2015年

博物館清潔工在收到上司要求他打掃慶功宴場地的指令後,僅用一個晚上就將該作品打掃得乾乾淨淨。由此可見,這件藝術品能給觀者帶來一種強烈的代入感。也許清潔工打掃時還會思考:他們今夜去哪裡跳舞?

11

馬克·渥林格

美術館裡的示威

馬克·渥林格《State Britain》,綜合材料,2007年

藝術家馬克·渥林格(Mark Wallinger)的作品《State Britain》重現了抗議者布萊恩·霍爾(Brian Haw)在英國國會大廈前進行反伊戰爭和平示威的場景。2006年5月,英國政府以觸犯法律為由,勒令霍爾及其支持者們停止這場抗議活動,並移除了現場所有反戰旗幟、照片和條幅等物品。

馬克·渥林格《State Britain》,綜合材料,2007年

令政府官員沒想到的是,僅時隔半年,這些遺留物搖身一變成為了問鼎透納獎(Turner Prize)的藝術品。該獎項的評審團認為,渥林格在這件作品中大膽地陳述了人民的政治意願,明確表達了群眾最基本的人性訴求——追求愛與和平。

12

米開朗基羅·皮斯特萊托

鏡面之下

米開朗基羅·皮斯特萊托《尊重》,綜合材料,2011年

意大利藝術家米開朗基羅·皮斯特萊托(Michelangelo Pistoletto)是新貧窮主義(Arte povera)的代表人物。該流派主張追求生活與藝術實踐的統一。在《尊重》這件作品裡,皮斯特萊托通過破碎鏡面之下以不同語言書寫的“尊敬”一詞,體現了自己對當今國際局勢的看法。

米開朗基羅·皮斯特萊托在展覽現場

皮斯特萊托認為,雖然互聯網將全球各地緊密地聯繫在一起,但是世界卻並未因溝通更加便利而走向和平。在他眼中,缺乏尊重是導致大家關係疏離的重要原因。站在這滿屋子的“尊敬”面前,我們能感覺到:藝術家在召喚大家衝破鏡像,回歸人與人之間的相互尊重。

13

蒂姆·諾貝爾&蘇·韋伯斯特

垃圾與屍體

蒂姆·諾貝爾(Tim Noble)和蘇·韋伯斯特(Sue Webster)《Dirty White Trash (with Gulls)》,綜合材料,2000年

2000年,英國藝術家雙人組蒂姆·諾貝爾(Tim Noble)和蘇·韋伯斯特(Sue Webster)將搜集了六個月的生活垃圾和動物屍體置於美術館內。他們費盡心思地把這些廢品堆積起來,以燈光直射,製造出兩個人背對背坐在地上的投影。

蒂姆·諾貝爾(Tim Noble)和蘇·韋伯斯特(Sue Webster)《Dirty White Trash (with Gulls)》(細節圖),2000年

這兩位藝術家表示,認為雕塑只是放在地上的物品是很過時的觀念,雖然影子佔據的空間較小,但它絕對應該被定義為雕塑作品的一部分。

14

陳冠希

被壓縮的旅途

陳冠希《請綁好你的安全帶》,綜合材料,2017年

陳冠希的這件藝術品直白地展現了他忙於奔波的生活,不知道多少公里的航空旅途被壓縮在旅行箱這樣一個狹小空間之中。大約每個時常出差的“空中飛人”,都有一堆廢機票和一個貼滿提取碼的舊旅行箱。那究竟是什麽使這些物品成為藝術品?也許是陳冠希吧。

15

Coral May

悲傷套餐的悲傷結局

Coral May《麥當勞悲傷樂園餐(局部)》,綜合材料,2018年

雖然這些年發生了一系列清潔工錯把藝術品當成垃圾處理的事故,各大博物館、美術館也想盡一切辦法對此嚴加防範。但是,“慘案”還是再次發生了。

2018年,瑞士女藝術家Coral May的現代藝術作品《麥當勞悲傷樂園餐》(Unhappy Meal),在香港馬可波羅酒店被清潔工阿姨當成吃剩的麥當勞餐盒給扔了。

《麥當勞悲傷樂園餐》餐盒細節圖,2018年

藝術家在採訪中曾表示:“我經常對日常物品或文章做出微小的改變,賦予它們新的身份。”在作品《麥當勞悲傷樂園餐》中,Coral May只是將原本的微笑標誌倒置。然而僅這一點變動,就足以使新包裝傳遞給人們的信息與之前完全不同。動物保護主義者普遍認為,作者是在諷刺麥當勞殘忍的殺生行為。

“unhappy meal”現在是動物保護主義者諷刺麥當勞殘忍殺生行為的專用詞

隨著可使用的材料越來越多樣化,藝術品的面目也正在走向多元化。創作者們頻頻踩踏藝術的邊界,一次次刷新我們對作品的認知。當他們使用人們意想不到的材料進行創作,激發普羅大眾對藝術更深入的思考時,這樣的舉動本身或許就是藝術。

[編輯、文/張綺夢]

[本文由《時尚芭莎》藝術部原創,未經許可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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