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教 | 高考改革調整科目組合，應公開聽取意見

作者/熊丙奇（教育學者，21世紀教育研究院副院長）

12月17日，有微信公眾號推送文章《重磅！廣東高考確定“3+1+2”方案》，引起了廣泛議論。對此，廣東省教育考試院負責新聞宣傳的工作人員回應稱，目前相關方案尚未定稿，方案的具體內容還在審議當中，“最終的方案還是要等待省教育廳、省考試院發布的官方消息。”

眾所周知，我國在浙江和上海已經試點的3+3高考改革方案，出現了諸多不適應問題，因此，廣東在推進新高考改革時，對之前公布的3+3方案，進行適當調整，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為讓高考改革方案更為完善、穩妥，有必要向社會公布初步方案，廣泛聽取意見，集思廣益，進行科學、民主決策。

從目前獲知的資訊看，針對3+6選3（或7選3）科目組合給學生的選擇權過大（6選3有20種組合，7選3有35種組合），導致學生功利選科、選科失衡，以及學校辦學條件跟不上等一系列問題，今年啟動新高考改革的省份，準備調整原來設計的3+3方案，實行3+2+1方案（此前媒體曾報導江蘇準備實行3+2+1方案），或者3+1+2方案（媒體曾報導遼寧將實行3+1+2方案），3+2+1，是指除語數外三門為統一要求科目外，在其余6門科目（物化生史地政）中，所有學生要麽選物理化學，要麽選擇歷史政治兩門，再在地理生物中自選一門，實行3+2+1方案，考生將有4種科目組合選擇。3+1+2方案，則是在其余6門科目中，所有學生要麽選一門物理，要麽選一門歷史，再在化學生物政治地理中自選兩門，實行3+1+2方案，考生將有12種科目組合選擇。

毋庸置疑，不管是實行3+2+1方案，還是3+1+2方案，目的都是減少3+3方案給學生擴大的選擇權，讓選擇權適度，同時，也避免3+3方案實施過程中出現的棄考物理科目問題。但是，實行3+2+1方案或3+1+2方案，也存在新的問題。首先，規定學生必須選物理（物理化學）或歷史（歷史政治），與國家整體高考改革方案強調取消文理分科的精神並不相符，還是實行基本的文科分科;其次，3+2+1方案，隻給學生4種選擇，隻比之前文理分科選擇多兩個選擇，3+1+2方案給了學生12種組合選擇，但比20種選擇少了8種，而且物理歷史不能同選。從目前的資訊看，3+1+2方案更可能會被採用，但這其實是擴大學生選擇權的倒退。再次，由於有的省實行3+3方案，而有的省實行3+1+2方案，高校同一專業在各省的招生標準將變得混亂，有的文理不分按選科招生，有的按文理分科招生。

可以說，3+1+2方案，不比3+3方案更優，之前輿論質疑高中學校由於師資、課程、場地、學生自主學習能力等原因，針對3+3科目組合實行套餐製教學（隻給學生有限幾個科目組合選擇），而3+1+2則就是給學生限定原來20組合的12個“套餐”，如果學校條件不具備，還會進一步限定學生選擇。事實上，3+3方案之前試點存在的問題，是可以通過規定選考考試次數、調整選考等級賦分，以及規範高校招生專業選科要求加以解決的，比如，高校招生專業隻提出三類科目要求，偏理專業要求必選一門物理，偏文專業提出必選一門歷史，其余少數專業可科目不限，就可引導學生理性選科。為此，需要對3+3，3+1+2，3+2+1方案進行全面評估，公開討論利弊，不能就由教育考試部門單方面決策。

更重要的是，就是實行3+2+1科目組合，或者3+1+2科目組合，這都是科目調整，沒有改變總分錄取模式，這不可能扭轉基礎教育的應試傾向，這也是3+3方案出現諸多問題，導致文理不分科、多次考試、等級賦分等改革價值沒有得到體現反而出現其他問題的根源。實踐證明，高考改革必須推進招考分離的改革，尤其是突破按總分錄取的錄取模式，如果不改革錄取制度，隻對考試科目進行調整，改革的價值和意義並不大。因此，各省在設計高考改革方案時，應該聚焦錄取制度該怎麽突破，必須加大自主招生、綜合素質評價錄取改革的力度。2010年頒布的《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指出，要按照有利於科學選拔人才、促進學生健康發展、維護社會公平的原則，探索招生與考試相對分離的辦法，政府巨集觀管理，專業機構組織實施，學校依法自主招生，學生多次選擇，逐步形成分類考試、綜合評價、多元錄取的考試招生制度。這應該是高考改革堅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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