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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工地的衣食住行,到底苦不苦?

去年春天,我回到了我本科考古實習時的工地。曾在我探方中工作的薑阿姨,正在鎮上陪孫女蕩秋千。

雖然我自2012年那次考古實習後,就“一胖不止”,但薑阿姨還是一眼就驚訝地認出了我,隨即笑得合不攏嘴。

▲我與薑阿姨

傳說我們那年的考古工地,放在全國都優渥得絕無僅有。那裡距離濟南市區只有1小時車程,所謂的“龍山鎮”其實已經更新為了“龍山街道”,遍布著為濟南人養老而新建的建案。

我們7個男生住在三室一廳的大house裡,一天天《愛情公寓》一般,只是我們還會因為搶奪wifi流量而偶有不睦。而在和當地人喝完山東大酒的寒冬凌晨,我的同學還是會二話不說地為我打掃吐在地上的狼藉,對已經爛醉如泥癱軟在床的我怨懟地說:“唉算了,你睡吧!”

▲龍山鎮

世人都以為考古工地很苦。我要告訴你們,你們想對了。雖然在新近頒發的《考古裝備及設施配備導則(試行)》中,也提到了一句“宿舍應盡量集中布置,配備必要的生活設施設備”,在下面的文章中你也會看到,“條件越來越好了”已是普遍共識,但至今,那一個學期在章丘農村的日子,仍然可以成為我在城市向其他中產階級朋友吹嘴“體驗生活”時的談資。

你說和誰說理去呢,考古工地條件幾許,至今仍在這個“要守得住清貧”的行業中仿若暗影,更不會見諸任何考古報告、專論書籍,但他們確實是考古這門學科的神秘B面,是每位偉大考古人的生命之旅

▲東平陵城

坐在薑阿姨的電動車後座上,我們穿東平陵城而過。剛剛吐綠的小麥苗像地毯一般鋪展到天邊,我回想著我們當年那被白雪掩蓋的探方,卻在眼前找不到任何曾經的痕跡。

但我知道,這段痕跡在我心裡。薑阿姨堅持要送我回一公里外的龍山鎮,我局促地坐回電動車後座,我們一老一小就這樣默默穿行過田野,駛向城市,駛向我與很多人絕大多數生活所在的地方。

我恍然如夢,耳畔回響起那一年我穿行過這同一片田野時,常聽的旋律:“他們在哪裡呀?他們都老了吧?”

考古工地,我恐懼它,但我又想念它,更多時候,它融入了我,我融入了它。

這裡,還有五則關於考古工地的故事。

1

“想當年說起實習工地的條件可以嚇走一批葉公好龍者,如今實習的同學們總不太會因為工地條件的原因打退堂鼓了。

楊菁 考古學博士生

我經歷過條件最好的工地是2016年在河南淮陽的冬天。因為是大學生實習基地,整體設施配備完善,所有師生近50個人住在毗鄰的兩棟三層樓上,有熱水器有冷氣機,有抽水馬桶有洗衣機,每頓飯一葷兩素,還能叫外賣,整個冬天沒挨幾天凍。

村裡為了迎接我們的到來還硬化了路線。休息的時候叫個放著農金音樂的黑車,20塊錢十幾分鐘就能進城去吃魚購物看電影。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整理間與住處有段距離,晚上加班畫圖回去不太安全,但好在大家成群結對,也沒出什麽問題。

▲16年淮陽工地夥食

條件最差的工地是2012年陝西扶風的冬天。那是我第一次實習,即便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經歷下來也是近乎奔潰了。基地是臨時租的一棟還沒完工的毛坯房,基礎設施基本負數。

剛去的時候連門都沒裝,男、女生房間門口只能各自掛個床單,晚上老鼠都大搖大擺爬上了床。沒WiFi沒電視沒洗衣機沒暖氣,旱廁。吃飯就是寡淡的臊子面—臊子+米飯—臊子面絕望地無限循環。洗澡只能等下雨天放假去鎮上的公共浴室,於是在少雨的冬天我創下了三周沒洗澡的光輝記錄。

冬天最痛苦,外出上工探方裡結冰,回到駐地毛坯房滲水、窗戶透風,室外水管凍住了沒法洗衣服。為了取暖我們把門窗掛上棉簾子,整理間生爐子,臥室裡電毯+兩床被子+獨生子,睡前半小時得先打開電毯把被褥烘乾烘暖才敢往裡鑽。

最幸福的時光就是在爐子上烤蕃薯,唯一的娛樂就是窩在被窩裡聯機三國殺。有一次工地阿姨邀請我們晚上去廣場舞,結果8個人盯著《新聞聯播》看得如癡如醉。室內整理階段,廚藝好的同學會給大家做好吃的,偶爾有民工阿姨邀請我們去吃地道的臊子面。

想來在那個寒冷艱苦的冬天裡也有不少歡樂的閃光。(要不是篇幅限制光這個我能給你叨叨兩千字,可見我感慨萬分了……)

▲12年駐地照

▲12年駐地照

▲12年駐地照-室外廁所

無論哪個考古工地,接觸最直接最多的當地人應該都是民工。不論在哪裡的工地,都會遇到善良的民工阿姨經常給我們帶好吃的、邀請我們去家裡吃飯。有時阿姨們知道我們沒有洗衣機,還會幫我們洗厚重外套。還有熱心的阿姨要給男同學介紹對象。

整體來說,各地民風不同,體驗還是有差別。

12年在扶風我管民工,素日裡要時刻盯著偷懶摸魚的,結算工資時還要對付不少人妄圖多騙點工錢,到最後撤離那天還有人堵在門口想多訛點水費。村裡幹部一心想給自己撈好處,答應的供應跟不上,還公然在駐地要求帶隊老師請吃飯。

但15年在臨洮馬家窯,村民就淳樸很多,對考古發掘所得有種自豪感。後來為趕工期天天加班,他們也沒怨言。當地文化部門和民間愛好者都非常支持工作,經常來探望發掘進程。

對於在城市裡長大的我來說,因了考古發掘工作,總能體驗一些各地風土人情。陝西扶風當地依舊維持親人過世三周年要大操大辦的風俗。我們曾經晚上去圍觀當地一個企業家為過世母親辦三周年的陣仗,白天在村裡擺流水席,晚上搭台子唱戲,連唱三天,好不熱鬧:第一天唱地方戲、第二天變成穿著小皮裙的姑娘唱流行歌曲、第三天混搭風。

在臨洮馬家窯,曾經參加當地的花兒大會,見識了唱花兒對歌相親的場景(然而什麽都沒聽懂)。在河南淮陽,當地人信奉伏羲。每逢農歷初三、十三、二十三,當地信眾都會集聚在遺址東北的伏羲像前行祭拜儀式。

▲淮陽伏羲像

▲祭拜伏羲場景

12年在扶風的發掘四配合基建的搶救性發掘,因為是短期工程,吃、住等條件都遜色些,很多基礎設施也無暇顧及增設。不比有些多年計劃的學術項目,駐地的設施就會完善很多。

對於基建工地和學術工地,當地政府的態度也有些差異。

12年陝西扶風是配合基礎建設的搶救性發掘,當地文管部門並沒有很大熱情,我們主要是疲於與工程方博弈,還要應付當地村幹部,他們想從考古隊這個飛來的消費團體身上獲取更多的經濟利益。而後面在馬家窯和淮陽的發掘,因為是主動的學術型發掘,當地文化部門很重視,希望通過考古發掘能夠更好地開發當地的文化資源。其實這種態度上的差異更多的還是與當地政府對文化工作的態度相關聯。

這些年來眼見著考古工地的條件越來越好,一方面與農村的發展息息相關,另一方面考古工作者也開始注重改善工作的物質條件。雖然不可避免有地域和城鄉差異的因素在,但就我自己的感覺,以前實習的時候專注發掘工作,生活條件能對付過去就行;現在老師們力圖創造更好的硬體條件,能讓同學們在吃好祝好的基礎上工作和學習。

想當年說起實習工地的條件可以嚇走一批葉公好龍者,如今實習的同學們總不太會因為工地條件的原因打退堂鼓了。這麽說來也算是對考古發展的一大益處了。

2

“從耳聞來看,全國大部分工地的條件都在進步,這是毋庸置疑的。”

劉拓 考古學博士生

我至今去過的11個工地中,有兩個工地有自架的網絡,三個工地可以蹭別人的網絡,其余工地沒有網絡(有3G或4G)。其中有兩個工地沒有自來水,兩個工地有穩定的淋浴,三個工地有不穩定的淋浴,其余工地不能洗澡。

條件最好的工地是廣東英德黃門岩工地,住在鎮裡的旅館,條件相當於標間,洗澡冷氣機都很方便;吃飯在鎮裡食堂,頓頓有肉有魚,類似在餐館吃飯;上工約三公里,車接車送。但是當時發掘在暑期,戶外非常炎熱,住宿條件好難以抵消整體的不適。

新疆通天洞工地的條件也不錯,住在鎮政府內部,二人間到四人間,有的屋子可以洗澡,但經常停水;吃飯在餐館解決,品質也不錯;唯有網絡稍差,需要蹭別人的網關,而且流量很慢;上工20公里左右,車接車送,但是在野外消耗的時間相對比較長;相比廣東,因為氣溫適宜,這是我去過的相對最喜歡的工地。

岐山周原工地是學生實習工地,在洗澡用網方面都沒有問題,洗衣服也有洗衣機,也是條件很好的工地之一。

▲周原國際考古研究基地

條件最差的工地應該就是滎陽織機洞工地。村內沒有自來水,是水車運水過來,無法淋浴,只能用盆洗澡;吃飯相對來說比較好,請人做飯;上工約兩公里,需要步行。

登封方家溝工地的住宿條件與此類似,且用水更加困難,但方家溝上工距離較近,且氣溫較為涼爽,相對要好一些。

其余工地都有自來水,但吃飯上條件不同,西施工地吃鎮裡食堂的飯,品種極其單一,洛南工地是做飯司機自己買菜,存在克扣的成分。

陝西唐高祖獻陵工地在深冬,室內也沒有暖氣,極其寒冷,也是我去過的比較不舒適的工地。

▲滎陽織機洞工地駐地

和人打交道方面,通常不是我們來處理,所以遇到的麻煩不算太多。前期征地問題,經常會耗費極其漫長的時間,耽誤我們的工期,而在發掘過程中,可能出現反悔、追加的狀況,導致工地停工,但沒有鬧到過撕破臉皮的程度。

在農村工地,趕集、唱戲當然都遇到過了。老奶奶廟工地一年一度的集在十一月底,商鋪從村子排到好幾公里開外,非常壯觀。西施工地,我們是住在戲台裡面,發掘期間,一個戲班子進駐,佔據了戲台大部分太空,唱了三天大戲,我也和村民一塊看了幾場。

▲住在西施工地的戲台裡

▲西施村的大戲

整體來說,配合基礎建設的考古工地條件當然比學術性的主動發掘工地差一些,或者說偶然性比較大。有些工地和基建部門同吃同住,條件也就和他們類似。當然我的經歷可能不代表普遍現象,我去過的條件比較差的工地,還都是學術性工地,這個可能和主持的院所關係比較大。

就我的個人經歷來講,可能無法體現出考古條件的進步,因為我去過的條件很差的工地,反而是最近兩年的,但從耳聞來看,全國大部分工地的條件都在進步,這是毋庸置疑的。

▲作者於考古工地

3

“不過有時候想想,能偶爾換個生活方式也挺好。”

徐斐巨集 考古學博士

乾考古難免下工地,工地的生活條件一直是個一言難盡的話題。

本科田野實習經費緊張,幾十號人租住在鄉上一個大院子裡(後來這個院子成了敬老院)。不能洗澡、蹲旱廁的生活還是讓我適應了一陣。村裡的冬天最是難挨,樓裡沒有暖氣,老師們出於安全考慮沒讓生爐子。我運氣還算好,蹭上了同屋一個韓國同學買的電油汀,倒也沒體驗宛如冰窖的宿舍。

▲已被改成養老院的本科實習駐地

類似條件欠佳的工地今天仍不在少數,背後往往是受交通等客觀條件的限制。拿我讀博期間參加的一個發掘為例,發掘地點不包車的話進個縣城得走40分鐘山路,換一小時一班的輪渡,再坐50分鐘的公交。這種情況下,駐地能選擇的余地自然有限,只能湊合著過了。我敲這段文字的地方,也正是個沒有自來水的考古項目駐地,在高原上一個山溝溝裡……

▲趕渡船去縣城

不過,工地生活條件的改善是普遍趨勢。就拿敝院本科實習來說,我們那年之後條件都還不錯,網絡、淋浴等俱全,住賓館、租建案也有若乾次,更有甚者,周原還建起了國際考古基地,實屬鳥槍換炮。

在進行某些短期發掘的時候,從成本、方便程度上考慮,我們也會選擇住賓館而非租住老鄉家裡,畢竟住老鄉家還得購置各種設備,改造一番,花錢有時候並不比住賓館便宜到哪兒去。

▲高原上山溝溝裡的駐地,就是圖左下角的院子

說兩句題外話,下鄉張羅一個考古工地,總會和老鄉打交道,這對我們這些從學校出來的書呆子也是極大的考驗,畢竟連當地方言可能都不能完全聽懂,況且你也不能保證碰不上“壞人”。這時候就我的經驗看,一方面多為老鄉著想,多和他們溝通,坦誠待人,總會得到多數人的理解和支持;另一方面,能有當地的考古工作者配合,確實能讓工作順利不少。

總之,考古工地的生活條件是在向好的地方發展,當然總體仍趕不上城市生活。不過有時候想想,能偶爾換個生活方式也挺好。

4

“現在呆在冬暖夏涼的新工地,卻時常懷念起八裡崗的自由跟歡樂了。”

李雲河 考古學博士

去鄧州八裡崗遺址是在2010年9月,距今剛好八年。那年我大三,按照學院的要求,用一學期的時間參加田野考古實習。

用今天的眼光來看,八裡崗工地的物質條件不算好,我們租住在當地村民家中,沒有冷氣機、沒有WIFI,洗澡不是特別方便,當然,衛生狀況也不很好。剛去時候正值夏末秋初,由於房門密閉不嚴,睡覺時常能聽到草蟲鳴,亦時有蟲豸肆無忌憚爬到身上——一開始不免渾身觳觫,幾日過後,因白天挖土困乏,一躺下就難以重起,因此隨手捉蟲擲於地下,翻身複睡,不覺有異。苦則苦矣,但也切身體會到了“蟋蟀入我床下”之趣。

在《兄弟連》中,101空降師最冷的冬天在西線戰場巴斯托涅(Bastogne),對於參加了這次實習的人來說,最冷的冬天無疑就在八裡崗。那裡的冬天屬於“濕冷型”,而由於害怕煤氣中毒,宿舍裡也無法燃煤取暖,只能靠一兩個“獨生子”電暖氣來禦寒。

直到有一天,舍友晨起發現前一夜放在屋裡的水瓶已經結冰,我們才徹底放棄對電暖氣的信仰,從此它們微弱黃濁的燈光連心理安慰的效應也徹底失去了。在那個冬天,和衣而眠成了我們的常態,但寒氣仍然頑強地穿透棉被和衣服。

▲八裡崗工地

雖然有種種艱苦,但現在回想起來,八裡崗工地值得稱道的地方還是居多。

比方說,我們沒有WIFI,晚上整資料、寫日記、讀閑書的時間就多了許多,我在八裡崗用一個小破功能機讀完了電子版的《三國志》,而回來之後再未好好翻過紙本。

再或者一到傍晚,幾個同學搞點啤酒花生牛肉干,坐在屋頂平台上喝酒賞月聊天,此處樂趣難以盡言(當然,我這麽說,是建立在八年前智能手機尚未普及、微信尚未誕生的前提之上的,萬莫用以衡量今天的考古工地)。

再比方說,因為只有一間浴室,大家不得不在外排隊等候,那麽這段時間就自然成了老師、同學之間的交流會,彼此之間沒有了在學校裡的距離感,聊學術,也聊八卦,這都是難得的輕鬆時刻。

▲八裡崗工地

八裡崗之後,我還去過好幾個考古工地,物質條件不一,但整體而言生活水準是越來越好的。以近日去過的一個工地為例,駐地雖然也在村子裡,但冷氣機、WIFI已是標配,屋裡窗明幾淨,上有吊頂、下有瓷磚,上下工有車接送,水泥路直通到駐地旁邊,快遞亦可隨之到達。

不得不說,這種改善的背後,其實是我國農村建設的不斷推進,考古工地大多依托於廣大農村,只有農村生活水準改善了,考古工作者的田野生活才能隨之改善。

不過,現在呆在冬暖夏涼的新工地,卻時常懷念起八裡崗的自由跟歡樂了。

▲八裡崗工地

5

“在國家飛速發展的背景下,中國考古人的駐地既應是現代化科研的工作陣地,也應是充滿情懷、充滿夢想的精神家園。”

羅汝鵬 考古學博士

考古駐地既是考古人的工作場所,更是考古人的家,我們在駐地裡整理、編寫、探索、發現,也在駐地裡交流、休息,這裡是我們年複一年最熟悉的地方,同事友誼、親人情感孕育的搖籃。

作為一個工作不久的考古人,我所經歷的考古駐地算不上多,或許是因為北大學習以及在浙江經濟發達地區工作的原因,比起西、北邊疆或不發達地區,我所經歷的駐地往往都是較好的地方。

第一次參加田野實習,2005年下半年度陝西周公廟遺址田野發掘,學院租用了周公廟旁邊的一棟三層小樓——鳳凰樓,那裡實際上是一座未完全建好的賓館建築,一桌一椅都是老師、同學自己組裝,雖說總有些危樓的感覺,但獨立的小院、整齊的房間格局、寬闊的工作、活動場地,還有一位做飯可口的大司機,這些都是最合宜的駐地條件。

缺少群體生活、農村生活經驗的大學生,顯然覺得考古生活真是“挺好的”。

當然,那時還不能每日洗澡,隔三差五得去30多公里外的縣城感受大浴室,這是一個需要適應的困難,也正是這樣的環境,大浴室裡培養了好多位歌喉爽朗的“澡堂歌手”。

▲周公廟考古駐地——鳳凰樓

▲周公廟考古隊駐地

學生實習常常是在老師們小心呵護的照顧下,體會著夢想起航的新鮮感、幸福感,而更真實的考古工作,卻是多少有些落差,有的可能還會讓個別心理脆弱的年輕人,對考古生涯的預期產生極大的彷徨與氣餒。很不幸,我也不是一個堅強的人。

大學期間,我先後參加了多項考古課題,租用過邢台補要村的廢棄民房,還住過成都的賓館。

其中,條件最好的當屬東京大學的考古實習基地,那是一座獨立的小建築,每一個房間,哪怕食堂都很小,唯一突兀的是浴室面積顯得挺大,還有泡澡的浴池,但所有功能區的設定都切合了考古工作的實際需求,緊湊、嚴謹,每每走進裡面都對考古工作有著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附近還有一座隨處可以感到現代化管理的文物展示庫房,幾十年的考古收獲,整齊歸置的文物箱,便利的查詢、參觀系統,這些都讓一群剛剛開始習慣中國考古的大學生感到未來一切都可能是美好的。

▲東京大學北海道實習基地——整理室

▲東京大學北海道實習基地——討論室

▲東京大學北海道實習基地——洗浴室

▲東京大學北海道實習基地——食堂

大學期間的實習經歷,形形色色的工地環境,幸福與苦惱久久縈繞在我的心裡,雖然東京大學實習基地的環境讓大家興奮不已,但破舊的補要村民房其實也充滿了甜蜜的回憶,到底一個合格的考古駐地需要什麽呢?

目前,我已在浙江省考古研究所工作數年,更為頻繁的駐地更替,更多地戰友的交流,讓我越來越感覺到真正好的考古駐地,其實並不在於使用的建築有多麽豪華,而是應該讓我們的考古人對科學、嚴謹的考古工作有著自豪感,對於集體戰鬥的日常生活感到溫馨、舒適,更為重要的,是讓更多的年輕人對考古事業充滿向往。

在國家飛速發展的背景下,中國考古人的駐地既應是現代化科研的工作陣地,也應是充滿情懷、充滿夢想的精神家園。

▲邢台補要村遺址考古駐地

· 有一種愛叫做點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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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挖啥呢(washane)

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文博圈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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