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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彼得德魯克的一生看什麽是最好的教育

好的教育和自我成長究竟是什麽樣的?從德魯克的一生經歷中我們尋找答案……

來自作者的前言:

我接受戈友基金會的邀請為來自全國各地的近百位鄉村學校校長做一次分享。戈友基金會給了一個大的主題方向:“在變化的大時代下,個人如何安身立命?”

這樣一個巨集大的主題很容易導向務虛性的理念宣灌,講了一堆價值觀正確的道理,卻可能言者諄諄,聽者藐藐。思考許久,我決定把我的分享主題定為《 “旁觀者” 的一生》。

“旁觀者” 是彼得·德魯克的自謂,我之所以選擇從這個具體的人談起,來切入一個大的主題,原因有三。

首先,德魯克是對我的思想影響至深的一個人,這種影響既體現在對一些具體論題的觀點上,更體現在思維方式和價值觀上。

其次,德魯克 1909 年出生,2005 年去世,基本上經歷了完整的 20 世紀,並跨越進新的世紀。他的一生幾乎完美地詮釋了 “在變化的大時代下,個人如何安身立命” 這個主題。

最後,德魯克在教育、管理、個人成長、社會-組織-個人的關係等問題上的具體論述,應該對鄉村校長也會有所裨益。

英語裡有一句諺語:

if you don't believe the messenger, you won't believethe message.

如果你不相信一個信使,你就不會相信他所帶給你的資訊。

按照同樣的邏輯,我一直認為為了更好地接受一個人的思想學說,我們很有必要首先對這個人的成長經歷有所了解,接受他這個人。

這兩年有一個概念很流行,叫 “斜杠青年” ,說的是一個人 “一專多能” ,有多重身份。其實一個優秀的人原本就應該是 “斜杠” 式的,很難被一個標簽定義,也不會只在一個領域有所成就。

從這個角度來說,德魯克早就過上了 “斜杠人生” 。德魯克一生寫過 39 本著作,加起來有 10000 多頁,摞在一起差不多有1米8那麽高。著作等身,誠不我欺。這些著作所論述的領域包括了管理學、社會學、政治學、經濟學……甚至還有兩本小說。

德魯克在職業生涯的大部分時間裡做的都是教師的工作。在長達60年的執教生涯中,他先後教授過政治學、哲學、管理學、社會學,甚至宗教學、日本的藝術等。德魯克自己倒是沒太強調自己作為教授的職業身份,在他看來“寫作是我的職業,谘詢是我的實驗室” 。

他的谘詢對象既包括那些 “財富500強” 裡數得著的大企業,也包括眾多的學校、博物館、消防隊、NGO這樣的社會組織,還包括不同國家的政府部門。

德魯克的知識經驗和工作領域如此跨界,又能在每個領域都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讓我們不免對他的成長經歷和所受到的教育非常好奇。德魯克曾在一封給友人的長信中總結過自己的 “七堂人生課” ,在他的自傳《旁觀者》一書中也可以管窺對其後來所取得的成就有影響的人和事。

透過這些記述,我們不難發現雖然高山仰止,但我們卻不一定只能心向往之,而是有切實的原則和方法可以去遵循。我自己總結了以下六點,卑之無甚高論,重要的是知行合一,不斷踐行。

1

身教勝於言傳:家庭教育是個人成長的首要因素

德魯克出生在維也納,是當時歐洲文化的中心。

德魯克的父親是一名經濟學家,也是奧地利文化部的一名官員,曾參與創辦了延續至今的薩爾斯堡音樂節。德魯克的母親是一名醫生,女性從事醫生職業在當時是非常罕見的。德魯克的奶奶是一名鋼琴家,在維也納交響樂團演奏。

有著這樣的家庭背景,年幼的德魯克每周是這麽度過的。

每周總有一個晚上,德魯克的父親會在家中組織一場沙龍,討論各種政治、經濟、國際時政方面的話題。

另一個晚上,德魯克的母親會在家中組織另一場沙龍,討論醫學的前沿發展。有時,沙龍會由德魯克的奶奶來主持,品評最新推出的音樂作品。

這樣 “談笑有鴻儒” 的成長環境帶給了德魯克最好的啟蒙教育,培養了他對新事物不懈的探究和好奇心。

難怪德魯克後來回憶說:“即便沒有上過一天學,我也已經接受了當時最好的教育” 。值得一提的是,德魯克後來在表述自己的很多思想時,經常會使用醫學和交響樂團來做類比和示例,這顯然也與童年時的耳濡目染有關。

對我們大多數人而言,恐怕都很難奢望擁有像德魯克這樣的家庭背景,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不可以努力創造一個有助於孩子成長的家庭環境,更不意味著我們可以推卸家庭教育在孩子成長中的作用。

比如現在有很多家長都認可閱讀對孩子成長的重要性,為自己的孩子不愛閱讀而深深煩惱,但是這些家長似乎很少會反觀自己 “我自己愛閱讀嗎?我每天花在閱讀上的時間又有多少呢?”

如果父母自己熱愛閱讀,家裡又隨處可見各類書籍,無需多費口舌精力,想必孩子對閱讀也會產生一種天然的親近吧。

家庭裡常來做客交流的人和他們所談論的話題、所做的事情,也是一種潤物無聲的教育。我出生在內陸一個普通的國營大企業裡,對童年最深刻的印象之一便是家裡經常會有一些大人來做客。他們或者意氣風發,或者深沉慨歎,談論的都是我聽不懂但是能感覺到很重要的話題。

我的朋友薛野兄告訴我,少年時他的父親的一位朋友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覺得現在的中國是一個什麽樣的社會?” ,然後告訴了他自己的答案。薛野兄說當時有種 “遭電擊的感覺” ,由此引發了他對很多事情思考的興趣。

薛野兄笑曰:“這說明老爸有什麽樣的朋友還是很重要的。” 這話不假。

有人問過比爾蓋茨成功的秘訣。蓋茨不假思索地回答

“Surround yourself with smart people.

(讓自己被聰明的人包圍)”

所以,想要給孩子最好的家庭教育嗎?多請一些聰明的人來家裡做客,並且努力地讓自己成為那些聰明人中的一個。

2

遇到好的導師是你一生的幸運,當這種幸運來臨,抓住它!

注意,我說的是 “導師” (Mentor)而非 “教師” (Teacher) 。

教師是一種職業,而導師是一種職能。很多教師並沒有起到予人以啟迪的作用,而很多對一個人的一生有重要影響的導師也不一定是做教師這一行的。

德魯克回憶過自己的幾位人生導師,他們有的是教師,有的不是。德魯克在小學階段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位導師艾爾莎小姐。這位年輕的女士發現了小德魯克的兩個特點:書寫很難看,寫作很出色。對於前者,艾爾莎小姐只要求小德魯克寫字能讓人看懂即可;對於後者,艾爾莎小姐鼓勵小德魯克每周都寫一篇自己想寫的文章,訓練他的寫作能力。

這種教學法帶來了兩個結果:

第一,終其一生,德魯克的書寫都很難看,但還不至於讓人讀不懂;

第二,德魯克的寫作才能極為突出。

他後來的同事,《德魯克日誌》一書的編撰者約瑟夫·馬卡列羅很好地描述了這一點:“面對紛繁蕪雜的世界中的諸多現象,他能夠用極具穿透力的片言隻語將它們闡釋清楚,並且揭示出其中的真理。他就仿佛一位禪宗詩人,能夠用寥寥數語道破天機。”

德魯克的另一位導師是他 20 歲剛出頭的年紀在法蘭克福一家報社工作時的直接上級,主編東布羅夫斯基。這個嚴厲的老先生每年都要兩次組織報社的年輕人集中在一起,總結過去六個月裡完成的工作。

德魯克回憶說:“他總是先肯定我們做得好的方面,接著談我們想要做好的事,然後指出我們不夠努力的地方。會議的最後兩小時留給我們對未來六個月的工作進行規劃:哪些是我們應該集中精力完成的事?哪些方面是我們應該改進的?哪些知識需要我們每個人都掌握?”

10 年後,德魯克已是一名大學教授。每年暑假,德魯克都會按照東布羅夫斯基的方式總結過去一學年裡自己的工作,哪些做得好但仍能做得更好、哪些做的不好或沒有完成、為什麽,並制定下一階段工作的優先級。

人生導師的指導作用有時甚至只是一句提問,或是一句提醒。十多年前的一天,我給我的上級寫了一封郵件,告訴對方我積壓的工作太多、想要做的事情太多、想要學習的東西也太多,已經無所適從不可自拔。很快我就收到了回信,上面只有兩個字: “清零” 。我一直覺得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忠告之一。

直到今天,當我遇到類似情況,仍然會運用同樣的方式來處理。還有一次,一位摯友看到我的忙碌和焦慮之後,說了一句話:“你一直在向外尋找滿足感,可以試試向內。” 醍醐灌頂。

如果你的成長經歷中已經遇到這樣的導師,不妨建立起長期穩定的關係,在人生重要的關口主動尋求指點,或是保持每年一兩次的定期溝通。

3

通過反饋分析,在覺察和反思中成長

在 1945 年前後,德魯克選擇早期的歐洲現代史,尤其是 15 世紀和 16 世紀的歐洲歷史作為三年一換的自學課程。

在自學過程中,德魯克發現歐洲的兩個宗教組織在這個時期發展成了支配力量。一個是加爾文教派,另一個是耶穌會(明朝末年來華傳教的利瑪竇就屬於該教派)。這兩派的牧師在做任何重要的事之前,都被要求把預期的結果以書面形式記錄下來。9 個月以後,他們必須把預期結果對實際結果進行比較和分析。

這樣,他們很快就能知道自己在哪些方面做得很好,自己的優勢在哪裡,並且也能知道自己必須在哪些方面抓緊學習以及必須改變哪些習慣。最後,他們還能知道哪些方面自己缺乏天賦並無法勝任。

這一發現讓德魯克印象深刻,卻並不陌生。早在童年時期,艾爾莎小姐就用過類似的方式來指導德魯克的學習。她會讓小德魯克自行制定下一周的學習目標,一周學習結束再比對學習目標和實際的學習成果,共同分析原因並制定下一階段新的學習目標。

這種方式我稱之為 “GPS式的學習指導方式” ,可以看作是 “個性化學習” 、“自適應學習” 等這些時下很新潮的學習理念的早期實踐。總編東布洛夫斯基的工作方法其實也是一樣。由此可見,好的學習方式和成長方式自有其規律和原則,優秀的學習者和教育者都會領悟到並自覺地加以運用。

反饋分析的方法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並不簡單。

很多家長、老師、上級其實也會有意無意地運用類似的方式,但是他們比較實際成績與預期成績的目的不是為了發現學習者的優勢特長、幫助他們自我成長,而是為了強製性朝向某個指定的方向發展,反饋分析的結果只是用於獎懲,而不是為下一階段的學習 “導航” 。

4

終身學習:學習不一定只能發生在學校裡

德魯克中學畢業後從維也納來到了德國的漢堡,注冊了漢堡大學,但卻一次課都沒去聽過,因為他非常不喜歡當時的學校教育。

但這並不意味著德魯克在這段時間裡沒有學習。相反,憑借著學生證,德魯克可以免費從漢堡各個圖書館借到大量的圖書,還可以免費觀看歌劇,免費入住郊野的青年旅館。在漢堡的 15 個月裡,德魯克每周五個工作日晚上都在圖書館閱讀,周末去聽歌劇,或是去郊外參加各種戶外活動。

我一直在不遺余力地推動 “社會化學習” 的實踐。社會化學習的要旨在於:“ 學習在窗外、他人即老師、世界是教材” 。顯然,德魯克在漢堡所進行的正是最好的社會化學習。順便說一句,在這段時期,德魯克還遇到了另外三位人生導師,我們留到後面再細說。

離開漢堡,德魯克又注冊成為法蘭克福大學的學生。(不得不讚一句當時德國大學的自由轉學制度!)在這段時間,德魯克同時在法蘭克福的一家報社工作(也就是遇到東布羅夫斯基的報社)。

作為一名年輕的記者,德魯克必須撰寫許多題材的報導。於是他利用每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廣泛學習國際關係與國際法、社會和法律制度史、歷史和金融等領域的知識。

這樣高強度的自學一方面快速擴大了德魯克的知識面,另一方面也幫助德魯克培養了一種終身學習的習慣。終其一生,德魯克每過三四年就會選擇一個新的學科進行自學。

德魯克認為:要精通一門學科,三年時間的學習是絕對不夠的;不過,要了解一門學科,三年的時間就足夠了。這種學習習慣不僅為德魯克打下了堅實的知識基礎,而且促使他不斷接觸新學科、新學說和新方法,始終站在時代思考的前列。無怪乎 1997 年,《富比士》雜誌在一篇封面文章中稱其為 “依然是最年輕的頭腦” 。此時,德魯克已年屆九旬。

在德魯克看來,終身學習不僅是可以的,而且是必須的。德魯克可能是最早提出 “終身學習” 這一概念的人。

在時人還普遍談論如何實現 “終身就業” 的時候,德魯克敏銳地指出在技術日新月異、市場競爭風雲變幻的當今世界,一家公司、一個機構的壽命恐怕經常要短於個人的就業生涯。所以對每個人來說,與其追求 “終身就業 ( Lifelong Employment ) ”,不如追求 “終身可雇傭的能力(Lifelong Employability)”。在一個知識經濟的時代,能夠保持 “終身可雇傭能力” 的唯一方式只能是 “終身學習( Lifelong Learning )”。

從這個邏輯出發,德魯克對現存的教育體制提出了一系列的批評和建議。比如德魯克認為:“把機會限定給那些有文憑的人是對一切基本信念——而且是那些已被經驗普遍證明的信念——的全面否定。

“讓教授成為社會希望的守門人” 這種做法會限制、壓抑並且傷害個人和社會。”

這種觀點直接挑戰了學校對於文憑(也就是一個人能力的認定)的壟斷地位。德魯克還建議說:“教育重心應該發生重大改變:從專門為年輕人提供 ‘長時間的學習’ 、‘普及教育’ 轉到為成年人提供 ‘繼續學習’ 和 ‘終身學習’ 這一重點上。” 不正是如今很多教育機構進行教育改革的方向和目標嗎(比如斯坦福大學的 Open Loop University 計劃)?

每一個今天的學習者和教育者都應該仔細體會德魯克的這個觀點:“我認為將來受過教育的人就是那些認識到不斷學習的必要性的人。這是一個新的定義,它將改變我們生活和工作的這個世界。” 要知道,“在知識經濟的時代,你唯一的優勢是比別人學得更快。”

5

追求完美:這是終身學習和不斷做出貢獻的持久動力

在被德魯克列為人生導師的人裡有兩位壓根就沒有見過德魯克,而他們帶給了德魯克相同的人生指導。

在漢堡期間,德魯克經常免費去看歌劇。有一次,他看了威爾第創作的《福斯塔》,感覺非常震撼。於是德魯克便查找了相關的資訊,驚訝地發現威爾第寫這部歌劇的時候已經 80 歲高齡!

當時有人問過威爾第在如此高齡還要從事如此艱辛的創作工作是不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了,威爾第回答說 “我的一生就是作為音樂家為完美而奮鬥,但是完美總是躲著我。即便如此,我仍然覺得我有義務去追求它。” 那年德魯克18歲,威爾第的這句話影響了他一生。

德魯克在 80-90 歲的這十年間,出版下了 10 本著作,用實際行動體現了自己對完美的不懈追求。

同樣是在 18 歲那一年,德魯克讀到了一本小書,書裡提到了這麽一個故事:大約在公元前 440年左右,古希臘雕刻家菲迪亞斯接受委託,雕塑一尊神像(該神像直到今天依然矗立在雅典帕台農神廟頂上)。

完工後,雅典的司庫賴账說:“這座雕像站在神殿屋頂上,而且位在雅典山丘的制高點,除了雕像的正面,其他部分都看不到,可是你卻要我們為整個雕像付錢,就連沒人看得到的背面也要算錢。” 菲狄亞斯反駁說:“你錯了,神看得見。”

如果說威爾第告訴了德魯克要追求 “完美” ,菲底亞斯則詮釋了何為 “完美” 。德魯克又再度深受震撼。晚年時,總會有人問德魯克自己最滿意的著作是哪一本。德魯克的回答永遠是 “下一本” 。

那麽,同樣的問題也留給讀者:“18 歲那年我們在做些什麽?80 歲那年我們又將在做些什麽?”

6

終極一問:你希望被後人記得的是什麽?

這個問題德魯克第一次聽到是在中學期間,一位教拉丁語的老師在課堂上問出的。當時全班同學都答不上來。但是很多年以後,這個班的同學們聚會,很多人都提到了這個問題,並坦誠對這個問題的思考對他們後來的人生有巨大影響。

1950 年 1 月 3 日,德魯克跟隨他的父親去拜訪知名的經濟學家熊彼特。熊彼特在 30 來歲就出版過重量級的經濟學著作。當時他帶著年輕人特有的不羈和自負提到了自己希望被後世記得的是:“成為歐洲美女們心中的情聖,和最偉大的馬術師。”

到了德魯克父子又去探望熊彼特的時候,這位經濟學家已經 66 歲,譽滿全球。老德魯克再次問起了這個問題 “你希望被後人記得的是什麽” 。

熊彼特回答說:“光讓別人記得你的著作和理論還不夠,除非你能讓其他人的生命因你而不同,才算真的與眾不同。”接著,熊彼特補充到:“是的,這個問題對於我來說仍然很重要,不過現在我以不同的方式來回答這個問題。我希望自己能夠因為把六個聰明的學生造就成一流的經濟學家而不被世人忘記。”

這次探訪的五天后,熊彼特與世長辭。這次探訪經歷給德魯克確立了衡量成就的標準:一個人必須使別人的生活有所不同。

2002 年,德魯克已 93 歲,他在一次接受採訪時也被問起了那個問題:

“你希望被後人記得的是什麽?”

“我曾經幫助過一些人實現了他們的目標。”德魯克回答

這是一個智者在經歷了幾乎整整一個世紀後對自己一生的評述,鉛華洗盡,返璞歸真。

7

結語: 好的教育應該是什麽樣的?

好的教育和自我成長究竟是什麽樣的?從德魯克的一生經歷中我們看到的答案是:

思考自己希望被後人記得的是什麽,盡早發現自己的興趣所在和真正想去求解的關鍵問題;

設定學習目標,並在不斷地反饋分析中發現和發揮自己的優勢特長;

保持終身學習的習慣和能力;

發現並充分利用身邊的良師益友,從各種可能的地方獲取學習的資源;

在工作和學習的過程中重視貢獻,追求完美。

德魯克做到了,我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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