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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家族謀朝篡位,劉氏宗室和軍功階層如何應對?

漢高帝劉邦死後,呂後憑借她兒子繼承皇位的關係,開始一步步掌握權力。惠帝在位7年後駕崩,呂後又獨掌皇權8年。在這15年時間內,呂後殺害了三個趙王,一位少帝,又分封了她的兩個侄兒、一個侄孫為藩王。

為了平息朝議,呂後在大肆分封呂氏家族的同時,也分封了不少劉氏家族成員為王侯,這些劉氏宗室,並不都是懦弱無能之輩。

齊王劉襄

惠帝六年(前189年),劉邦的庶長子齊王劉肥逝世。雖然劉肥死的時候還很年輕,但是卻留下了13個兒子。劉邦的後裔流傳到今天,人數最多的要數劉肥這一支。

劉肥的長子劉襄繼承王位,成為第二代齊王。但是,劉襄的齊國卻遠遠沒有劉邦分封給他父親的那麽大:方圓兩千里,城池七十餘座。惠帝二年(前193年),劉肥去京城朝覲,為了自保,不得不割讓城陽郡給呂後的女兒魯元公主作封地。魯元公主死後,她的兒子張偃被呂後封為魯王,封地大概就是城陽郡。

後來,呂後又割出齊國的濟南郡,作為呂王的封國。後來呂王的封國遷到梁地,呂後又用濟南郡分封給惠帝的兒子濟川王劉太。

劉澤是劉邦的遠房親戚,曾經在平定陳豨叛亂時立下戰功,獲封為營陵侯,他又娶了呂後的妹妹呂媭之女為妻。劉邦死後,劉澤在劉氏家族中最年長,地位顯得十分特殊。

劉澤門下有一位田生,是齊國人,足智多謀,善於謀劃。為了幫他的主子謀取利益,田生刻意去討好呂後的寵臣大謁者張澤。當時,呂後正想要立呂產為王,卻不好跟群臣開口,田生建議張澤去向群臣說明呂後的心意,事後呂後重賞了張澤,於是張澤十分信任田生。

有一天,田生在酒席上對張澤說:“呂產封王,群臣並不真正心服。如今營陵侯劉澤是劉氏宗族的年長者,又身兼大將軍,只有他還很不滿。您不如向太后進言,只要以十餘縣封劉澤為王,他得到王爵,高興地離開,呂氏家族的地位就越發穩固了。”

張澤按照田生的話向呂後建議,呂後就把齊國的琅邪郡割出,分封劉澤為琅邪王。

劉澤得到璽綬後,田生勸他趕快前往琅邪,千萬不要停留。不久,呂後果然後悔了,派人來追趕阻攔,可是劉澤一行早已出了函谷關,追不上了。

就這樣,齊國又損失了琅邪郡,封地僅剩膠東半島一帶。但是,手握重兵的齊王劉襄決不會坐視他的封地被瓜分乾淨。

朱虛侯劉章

為了撫慰齊王劉襄,呂後封他的二弟劉章為朱虛侯,三弟劉興居為東牟侯。二人都居住在長安,劉章還娶了呂祿的女兒為妻。

這位朱虛侯劉章,年方二十,身強力壯,血氣方剛,對諸呂擅政、劉氏宗室不能掌權十分不滿。

有一次,劉章在后宮侍奉呂後參加宴會,呂後命他為監酒官。劉章自己請求道:“臣本是將門之後,請太后允許我以軍法監酒。”

呂後應允。酒酣之時,劉章又獻上舞蹈以助酒興,跳完舞後,劉章又說:“請允許我為太后獻唱一首耕田歌。”

呂後把他當孩子看待,笑著說:“想來你父親應該知道種田之事,你生下來就是王子,怎麽知道種田之事呢?”

劉章道:“臣知道。”

呂後說:“那你就試著說說種田之事吧。”

劉章說:“深耕密種,留苗稀疏,不是同種,揮鋤鏟除!”

劉章借助農事,暗喻要像鋤去雜草一樣,鏟除諸呂,呂後明白其歌中所指,默然不語。

一會兒,參加宴會的諸呂有一人喝醉酒,避席離去,劉章追上來,拔劍斬了此人,回來稟報呂後說:“有一人逃離酒席,臣謹按軍法將他處斬。”

呂後及左右人等都大吃一驚,因為事先準許他軍法行事,也就無法治劉章的罪,宴會也就此結束。

從此以後,呂氏家族的人都十分懼怕劉章,朝廷大臣也十分倚重他,劉氏宗室的力量由此有所增強。

西漢版將相和

隨著蕭何、曹參、張良的離世、王陵被罷黜,曾經顯赫一時的軍功階層逐漸群龍無首。陳平雖然位居右丞相,但是因為長期擔任監軍工作,在軍功階層中不得人心,威望較低。周勃雖然在軍中威望較高,但是被削奪軍權,隻擔任太尉的虛銜,並不能直接指揮軍隊。然而,呂氏勢力的急劇膨脹,對軍功階層構成嚴重威脅,迫使軍功階層的大佬們重新攜手對敵。

有一天,陳平在自己府中苦苦思索,他十分擔心諸呂橫暴,自己無力製止,深恐怕禍及自身。這時,有一個人前來拜訪,此人未經通報,徑直入府,在陳平身旁坐下,陳平竟然沒有察覺。

這人開口道:“丞相思慮何事,如此全神貫注?”

陳平回過神來,方才認出此人是陸賈。這位陸賈是劉邦時代著名的辯士,出身儒家,曾經出使南越,深得南越武王趙佗的敬重。

陳平問陸賈:“先生揣測我在思慮何事?”

陸賈回答道:“足下位居右丞相,獲封列侯,食邑三萬戶,可謂富貴無極,應該沒有這方面欲望了。然而卻有憂慮,無非是擔心諸呂擅權、皇上年幼罷了。”

陳平道:“猜對了,可是怎麽辦呢?”

陸賈說:“天下平安,注意丞相;天下危急,注意將領。如果將相關係和諧默契,則士人歸附;如果士人歸附,則即便天下有重大變故,大權也不會分散。安定社稷的根本大計,就在於您和周勃二位的掌握之中。”

陸賈繼續說:“我曾經想對太尉絳侯周勃言明這一利害關係,但是絳侯總跟我開玩笑,不重視我的話。如今丞相為什麽不主動交好太尉,建立密切配合的關係呢?”

接著,陸賈又為陳平謀劃出幾種將來對付呂氏的辦法。

陳平采納了陸賈的計策,拿出五百斤黃金來給絳侯周勃祝壽,並且準備了盛大的宴會來招待他;而太尉周勃也以同樣的禮節來回報陳平。這樣,陳平、周勃二人就建立起了非常密切的聯繫。

呂後注意到陳平與周勃的關係日益親厚,也不得不放緩圖謀篡權的腳步。

呂後之死

公元前180年春,呂後到長安郊外參加上巳節的祛邪祭禮。回宮途中,一隻像灰狗一樣的動物猛撲呂後的腋下,轉瞬間就不見了。呂後命人占卜,占卜結果是:趙王劉如意在作祟。此後,呂後的腋下疼痛不已。

到這年秋天,呂後病重,她命呂產統領宮門宿衛——南軍,命呂祿統領長安城防軍——北軍,並告誡他們,千萬要牢牢掌握軍權!

七月底,呂後逝世,與劉邦合葬在漢長陵。呂後生前並未完成謀朝篡國的全部部署,於是呂產、呂祿繼而加緊部署。

但是呂祿的女兒是朱虛侯劉章的妻子,劉章偵知了諸呂的圖謀後,立即派人告訴他的大哥齊王劉襄,建議劉襄率兵西進長安,誅殺呂氏家族,他和三弟東牟侯劉興居願為內應,事後擁立劉襄做皇帝。

於是,齊王劉襄寫信給其他藩王,言明呂氏的罪行,然後盡起國中的軍隊,向西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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