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12月24日，人類首次載人登月任務阿波羅8號進入月球軌道。當晚，任務指揮官Frank Borman、指令倉飛行員Jim Lovell和登月艙飛行員William Anders在繞月軌道上舉行了一場現場直播，並展示了從航天器上拍攝的地球和月球的照片。“浩瀚無邊的宇宙會讓人產生巨大的孤獨感，讓人意識到自己在地球上擁有的一切多麽珍貴，”Lovell說道。供圖：NASA
撰文：NADIA DRAKE
半個世紀前，3位宇航員進入月球軌道，繞著月球飛行了10圈，然後返回地球。等到地球引力再一次把他們牢牢固定在地面上時，阿波羅8號的三位成員被當做首批造訪我們最近的天體的地球人而受到熱烈歡迎。
不過，3天之後，也就是1968年12月30日，他們留下的寶貴財富才得以揭曉：NASA發布了三位宇航員在聖誕節前夕拍攝的一幅照片，這幅照片展示的是地球高懸於月球之上的場景。
如今，這幅傳奇性的攝影作品被稱為“地出”，也是第一批真正離開地球的人寄回的一張明信片。的確，人類發射的航天器之前曾發回過類似的照片，但這張照片是人類手握相機拍攝的，是第一張這類照片。在這幅照片中，黑暗的宇宙空間和荒蕪、單調的月球地平線更加凸顯了地球無與倫比的美麗。
“很顯然這是人類有史以來拍攝的最重要照片，”國家地理攝影師Brian Skerry說道，他認為這幅照片的重要性不亞於人類第一次在鏡子中看到自己。
“我們派宇航員乘坐宇宙飛船前往另一個星球，然後在這顆星球上拍攝美麗的地球，實在太令人震撼了，這張照片滿足了所有條件。”
“地出”照片的誕生
阿波羅8號最初預計會因為硬體問題延遲發射，但由於謠傳蘇聯很快將會嘗試把人類送入月球，NASA將發射日期提前到了1968年12月。七年之前，宇航員尤裡?加加林曾令蘇聯在國際空間賽上領先於美國，因此這次NASA不願再錯過奪得第一的機會。
因此，當指揮官Frank Borman、領航員Jim Lovell和太空新人Bill Anders最終登上人類有史以來建造的最大火箭的時候，這艘飛行器還未完全通過檢查，沒有達到所有人的滿意，簡直就是一顆可控制的炸彈。
不過，這次發射最終進展很順利，三位成員很快就發現地球被甩在身後，變得越來越遠。Anders當時負責操控太空艙內的哈蘇相機，在升空過程中他拿起相機拍攝了一些地球的照片，隨後又拍攝了一些月球表面的山脊和隕石坑的照片。
“看起來就像是熟石膏，或者某種灰色的深層沙土，”Lovell對位於休斯頓的地面指揮中心說道。
三位宇航員繞著月球飛了三圈，之後在一次聖誕前夕的直播中向地球公民進行了問候。在繞月飛行的第四圈，他們看到了一個從未預料的景觀：地球從月球後面升起的震撼景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扭曲變形的保齡球。
“我的天啊！快看那邊！這是地球正在升起，天呐，太美了！”Anders大叫道。
在Lovell翻找彩色膠卷的時候，他迅速拿起相機拍攝了一張黑白照片。Lovell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等到40秒後Anders裝上膠卷時，美麗的景觀已經消失了。
“好吧，我想我們錯過了，”Anders遺憾地說道。
不過，幸運的是地球後來又出現了，這一次Anders拍攝到了珍貴的場景，他還與Lovell爭論了曝光設定和取景的問題。那套彩色攝影作品（今天看到的大多都是向右旋轉90°的作品）包括這張如今被視為不朽之作的照片，實際上就是一陣興奮和90秒奮力拍攝的結果。
“每當發生這種情況，通常都會以我們無法完全理解的形式出現，”Skerry說道。“無論是藝術家、攝影師還是作家，你都無法預測。這種事情時有發生。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就是藝術的神奇之處，不是嗎？作為人類，我們會創造出通過不同方式與人們交流的東西。”
暗淡藍點
人們通常認為那張地球的照片幫助發起了環保運動，而且50年來一直啟發著攝影師們從太空拍攝的地球作品。許多這類照片通過不同的方式給我們帶來情感共鳴或喜悅之情。
阿波羅17號（NASA的最後一次人類登月任務）拍攝的一張照片展示了宇航員Jack Schmitt站在月球表面的畫面，同時高懸於空中的月球被地球取代。幾十年之後，一艘前往火星的太空船拍攝了一張被遮掩的地球和月球的照片，在這張照片中月球和地球相距甚遠，大小差異非常明顯。
不過，在“地出”之後的太空攝影作品，或許除了旅行者1號太空船在1990年情人節那天拍攝的那張，在意義深遠程度上幾乎沒有能與之相比的。在離開太陽系、穿越星際空間的無盡旅途中，旅行者1號轉過身，凝視了地球好一會。在未知宇宙的邊緣，我們的暗淡藍點懸浮於空中，“看起來就像是太陽光中的一粒塵土，”Carl Sagan在994年寫道。
“那裡是地球故鄉，是我們，”Sagan寫道。“或許沒有比這張照片更能證明人類的自負和愚蠢的作品了。對我來說，這張照片強調我們應該友善相處，共同珍惜和保護這個黯淡藍點，我們迄今為止唯一的家園。”
對很多人來說，地出和其它太空攝影作品突出了人類所處的矛盾背景：我們的地球是宇宙中最微不足道的，與此同時也是人類最重要的財富。
2068年的地球
現在的問題是是否會出現新的作品複製最初的“地出”的影響力，後者是第一幅將所有人類放在一個全新的背景下的攝影作品。
“雖然不能說的過於絕對，但從很多層面上講，我不認為未來會有作品能產生像地出那樣的啟發和影響。幾十年過去了，這幅作品依舊不過時，”Skerry說道。
不過，我們有可能把這幅作品留下的寶貴財富帶到未來，這樣就能在其拍攝100周年的時候舉辦慶祝活動。NASA的宇航員Leland Melvin和一小群太空旅行者正通過分享在太空旅行時學習到的經驗教訓來做這方面的努力。
“它讓我想回到地球，努力打破人與人之間存在的敵意與隔閡，去做一個調解者。看，我們就只有現在生活的唯一一個地球，如果不采取一致的行動，我們將會殺死自己，同時毀滅掉地球，”Melvin說道。
“為了確保2068年的時候依舊能有一個完好的地球，我們現在應該采取什麽行動呢？”他問道。
（譯者：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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