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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王國如日中天的“太陽王”:路易十四如何讓法蘭西強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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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康熙帝同時代的太陽王路易十四,4歲半登基,在位長達72年。他統治的時代是法國歷史上空前強盛的時期,法國成了歐洲各國爭相效仿的榜樣,國際條約開始用法語書寫。在太陽王治下,法國經歷了軍事的輝煌、經濟的崛起,和文化的繁榮。

在內政上,由於路易十四建立了王權極盛的絕對君主製,馴服了一切貴族分裂勢力,國內局勢從割據走向統一,從內亂走向和平,從矛盾走向團結。這為法國的經濟改革與對外戰爭創造了極為有利的條件。

在經濟方面,路易十四重用柯爾伯,實行重商主義經濟改革。重商主義是一種盛行於16-18世紀的經濟理論,其目標是實現國家的富有。黎塞留時代也推行過這種經濟政策,但是柯爾伯將其發展到巔峰,所以重商主義又被稱為柯爾伯主義。

柯爾伯出身商人家庭,因善於理財被馬扎然賞識,擔任其私人財務助理,馬扎然去世前把柯爾伯推薦給路易十四。扳倒富凱後,柯爾伯出任財政大臣,成為協助路易十四實現富國的股肱之臣。

實現富國的首要策略是增加出口、減少進口,以賺取貿易順差。為此,柯爾伯對英國的羊毛、佛蘭德斯的掛毯、荷蘭的呢絨都課以沉重的關稅,並對法國的出口商品給予補貼,尤其全力打擊商貿對手荷蘭。

在關稅壁壘保護下,法國的製造業得到了發展。柯爾伯大力興辦王家手工工場,並鼓勵外籍工匠把先進技藝傳入法國;同時廢除內地關卡,改善道路運輸,以促進國內市場繁榮;修建港口、擴大商船隊,以增加商品出口。

利用貿易壁壘來保護本國工商業,實現富國,是很多在貿易競爭中處於弱勢的國家所習慣采取的策略,今天的國際貿易戰也同樣如此。

為了拓展海外貿易與殖民,柯爾伯組建了一系列大型貿易機構,予以貿易特權,利用各種渠道吸收資本、開拓市場,與英國、荷蘭競爭。1673年,法國當局甚至特許塞內加爾公司販賣黑奴。

柯爾伯還改革了財政稅收制度:實施財政預算核算,量入為出,反對輕易舉借外債;廢除貴族征稅豁免權,向所有人徵收人頭稅。這些舉措大大充實了國庫,使財政扭虧為盈,為太陽王的霸業奠定了深厚的物質基礎。

在軍事方面,路易十四重用盧福瓦為陸軍國務大臣,改革軍隊,革新戰法。路易十四剛親政時,法國陸軍人數不到5萬,而且素質良莠不齊。到1680-1690年間,法國陸軍人數維持在30-40萬左右,而且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後勤穩固,幾乎打遍歐陸無敵手。

在此期間,著名的軍事工程學家沃邦也得到了路易十四的提拔。他為了使歐洲傳統堡壘適用於炮兵時代,發明了著名的星型要塞。沃邦在法國東北部修築、改建了一系列要塞,使法國的邊境固若金湯。這一國防工程,被當時的人戲稱為法國的“鐵腰帶”。

在軍事統帥方面,路易十四主要倚重黎塞留留給他的孔代親王和蒂雷納。孔代親王作風勇猛,蒂雷納擅長謀略,雖然二人都曾卷入反抗王室的投石黨運動,但是路易十四親政後不計前嫌,在軍事決策上多聽從這兩位天才統帥,從不乾預指揮。另外,路易十四的弟弟菲利普親王雖然長相陰柔,常以巾幗紅妝示人,但作戰時身先士卒,異常驍勇,也是路易十四前期重要的將領。

路易十四親政不久,他的嶽父西班牙國王費利佩四世逝世,路易十四便以女婿的身份對西屬尼德蘭(今比利時)提出領土要求。遭到西班牙拒絕後,路易十四禦駕親征,佔領了裡爾、弗朗什-孔泰等地。後來英、荷、瑞典締結反法同盟,使法國不得不議和。根據和約,雖然法國放棄了部分佔領的土地,但仍然保有裡爾等城市。

初試身手便大獲成功,路易十四再也按捺不住擴張的野心。他於1672年親率大軍入侵荷蘭,並與西班牙、丹麥以及多位德意志諸侯鏖戰了7年。法軍硬是以一己之力大敗各國聯軍,並終結了荷蘭的黃金時代。戰後,路易十四接受了巴黎市政會獻上的“大帝”尊號。

1685年,路易十四為了使法國成為徹底的天主教國家,簽署了《楓丹白露敕令》,對國內的新教徒實施慘無人道的迫害,導致20萬以上的新教徒流亡國外。這些新教徒大多是優秀工商業者,他們的流亡,使法國工商業一蹶不振,柯爾伯經濟改革的成果付諸東流。這些新教徒多數都避難於一個叫“普魯士”的窮國家,普魯士日後的崛起正基於此。

由於路易十四的侵略成性和宗教迫害,使歐洲各國結成了針對法國的“奧格斯堡同盟”。1688年,“光榮革命”爆發,路易十四一生的宿敵——荷蘭執政威廉三世登上英國王位,把英國也拉進了反法大同盟。大同盟戰爭打了九年,法國農業在大寒災中受到巨大打擊,一百多萬人凍餓病死,迫使法國與對手言和。

當蒂雷納和孔代親王相繼去世後,法軍天才將領一度缺貨。後來,歐洲新一代的天才統帥歐根親王、約翰·丘吉爾相繼效力於法軍,但是路易十四都沒有予以重視。在路易十四看來,歐根親王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而丘吉爾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可是他看走眼了,這二人日後投奔敵國,成了法軍的克星,令路易十四後悔莫及。這位約翰·丘吉爾,也正是二戰英國首相溫斯頓·丘吉爾的直系祖先。

1701年,西班牙王室絕嗣,法國波旁王朝與奧地利哈布斯堡王朝之間,爆發了西班牙王位爭奪戰,歐洲各國大都站在法國的對立面。此時,歐根親王成了奧軍統帥,而丘吉爾成了英荷聯軍統帥。在兩位克星的聯手打擊下,法軍節節敗退。危急時刻,路易十四晉升新秀天才維拉爾為元帥,終於扭轉了戰局。

最終,法國雖然贏得了這場長達13年的苦戰,路易十四的孫子得以繼承西班牙王位,但是法國經濟瀕臨崩潰,社會動蕩不安,軍隊殘破不堪,王室威信掃地,海洋優勢蕩然無存,太陽王的霸業僅剩一個虛架子。

路易十四晚景十分淒涼,他的弟弟、太子、孫子都相繼先他而去,雖然他子女眾多,但最後只能傳位給年僅5歲的曾孫路易十五。由於路易十四的好大喜功和窮兵黷武,他留給後代的是永遠難以填補的財政無底洞。

由於路易十四平庸的後輩無力挽救危局,這個無底洞最終吞噬了波旁王朝。大革命爆發後,他的五世孫路易十六被巴黎民眾送上了斷頭台。

路易十四與康熙帝處於同時代,人生經歷也頗為相似。就為君之道而言,路易十四遠不及康熙帝高明。但是,在對世界的影響力上,路易十四又遠遠超過康熙帝,因為當時的法國正處於西歐文明向世界擴張的歷史浪潮中,而中華帝國則逐漸失去了影響世界的文明異塵餘生力,走向自我封閉。

路易十四曾兩次向中國派遣傳教團,其中一些傳教士被康熙帝留在身邊,教授他幾何學和醫藥學。這些傳教士回到法國後,形容康熙帝是道德近乎完美的哲人王。太陽王對中國也有著濃厚的興趣,曾經寫過一封親筆信給康熙,可惜由於俄羅斯的阻撓,送信的使團沒能到達中國。

參考文獻

(法)伏爾泰《路易十四時代》,(英)彼得·伯克《製造路易十四》,(英)安東尼·列維《路易十四》,(法)喬治·杜比《法國史》,呂一民《法國通史》,張芝聯《法國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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