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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 號機車:近代中國的首列火車為何從煤礦開出?

作者:金滿樓

近代以來,隨著洋務企業的不斷發展,各方面對煤炭的要求也日益提高。

為此,早在1876年時,時為輪船招商局老總的唐廷樞即受李鴻章的委派,開始籌辦開平煤礦。

當然,中國煤礦開採自古有之,但因為缺乏現代技術設備,成本高而出煤量低。

隨著中外貿易的不斷擴大和洋務實業的不斷發展,不僅洋輪需要大量的燃煤(洋輪自帶或在中國口岸高價購煤成本很大),本國機器局與輪船也要消耗大量煤炭。

比如北洋水師,其所需之煤系國防性質,不能被外人所牽製;而招商局船隊用煤數量巨大,如全部依賴進口,不免損失國利;

此外,招商局從上海運送漕糧到天津後往往空船返航,而開平礦務局產煤後可以運煤到上海銷售,正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在任期間,唐廷樞共主持開鑿了兩處礦井,一為1879年2月在英籍礦師白內特主持下開鑿的唐山礦,1881年秋正式出煤;

一為1887年冬開採的林西礦,1889年開始出煤。

在鑿井、開拓、掘進、采煤、通風、提升、排水等方面,唐山礦和林西礦均採用西方先進技術,這不僅大大提高了勞動生產率,同時也極大地推動了中國近代煤炭工業技術的發展。

從出煤開始,開平煤礦的煤產量即一路直升,從1881年不足2千噸到1892年的25萬噸,產量增長了150倍。

至19世紀末,開平煤礦的年產量更是達到78萬噸,成為整個遠東地區數一數二的大煤礦。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開平煤礦創辦之前,華北市場主要為日本煤所壟斷,但僅用了十年時間,開平煤礦即將日本煤擠出了市場。

在收益方面,從1882年到1892年,開平煤礦年均淨利潤可達10萬兩白銀,是當時國內煤礦中最有成效的。

隨著煤產量的不斷提高,運輸成了大問題。

1881年6月,在英國助理工程師金達指導下,開平工人用卷揚機的舊材料偷偷製造了一台蒸汽機車,而這個被命名為“龍”號的簡易火車頭,也成了中國鐵道業的源頭。

事實上,中國首個國產蒸汽機車,系洋技師從卷揚機拆下的蒸汽機,加上其他一些破爛做成,即所謂“龍號”機車,牽引力100噸,造價370磅-鷹洋520元,牽引力100噸,時速32公里。

唐胥鐵路採用國際標準軌距4英尺8英寸半(1.435米),這一軌距長度遂成為我國鐵路軌距定製,沿用至今。

就在這年,從唐山開往胥各莊的長約20裡的鐵路修建完成,據史料記載,其“運輸之力,陡增十倍”。

然而,由於唐山距離清東陵不遠,朝中一些清流官員攻擊機車行駛“震動東陵,先王神靈不安”,“噴出黑煙,有傷禾稼”,鐵路由此被勒令禁駛。

次年,在唐廷樞的極力疏通下,一批官員受邀乘坐這一全新的交通工具,唐胥鐵路才得以恢復運行。

之後,這一鐵路又從胥各莊延長到閻莊,並成立了由伍廷芳任總理、唐廷樞任經理的開平鐵路公司。

在多年的努力下,這一鐵路網線向南延伸到大沽、天津並向西築至北京,東面則展築至山海關乃至奉天皇姑屯,由此形成連接華北與東北的京奉鐵路體系。

鐵路之外,唐廷樞還嘗試在開平礦務局的基礎上建立水泥工業,這就是唐山細棉土廠。光緒年後,隨著各洋務企業的陸續開辦和各項軍事工程的建設,水泥需求量大增。

但是,中國不產水泥而全部依賴進口,“每桶價達銀洋20元”,這也讓唐廷樞看到了極大的商機。經充分的準備後,佔地60畝的唐山細綿土廠於1891年建成投產。

不過,由於該廠採用立窯生產,土料系廣東香山運進,成本居高不下,最終因虧損嚴重而在1893年被關閉。儘管如此,唐山細棉土廠為後來的啟新洋灰公司打下了基礎。

開平任職期間,唐廷樞在其他工礦方面也做了諸多投資和探索,如1883年試辦熱河承平銀礦,1887年、1888年與徐潤先後勘察平泉銅礦及遷安鐵廠,1889年從香港華商何獻墀手中接辦廣東天華銀礦等。1892年,又與徐潤等籌辦熱河建平金礦。

1892年10月7日,唐廷樞在天津病逝。事後,《北華捷報》不無遺憾地評價說:“他的死,對外國人及對中國人一樣,都是一個持久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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