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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沒式體驗:離這麽近忍住不摸才是好觀眾

如果你去過NT Live最新版《裘力斯·愷撒》的現場,也許會覺得這部戲的浸沒感體驗並不都是愉悅。

長達15分鐘的搖滾樂隊熱場,幾乎讓人以為走錯片場,一瞬間難以區分讓人燥起來的是集會上的搖滾樂隊還是一場運動。不過燈光掃蕩之處,可以看到牌子上分明寫著愷撒。出於劇場觀劇禮儀,即便距離本·衛肖老師不超過兩米,你也不能擠上去握他的小手(溫柔又nice的本老師會在SD等你)。它有點兒像莎士比亞環球劇院的中庭體驗,福利當然是有的,四目相對的時候你對著卡司癡漢笑,覺得他們眼裡似乎也有笑意,情到酣處導演問你:要當群演嗎?

沒有選擇,站票觀眾變成了圍觀事變的羅馬群眾,參與了,但是不能改變。

比起大熱的《不眠之夜》,它不夠懸疑,比起倫敦的《愛麗絲夢遊仙境》,也更不好玩兒,甚至會有被推來搡去的不適感,這樣的浸沒體驗意義是什麽?是導演尼古拉斯·希特納對觀眾的挑釁和戲弄?還是作為塔橋劇院藝術總監的他,想要秀一秀新劇院的靈活舞台?

早在劇院成立之初,希特納闡述這家80年來倫敦西區首家大型商業劇院的定位時就曾提到過對導演們的挑戰:“如果你的觀眾是一些不經常進劇院看戲的人,你會如何創作?”無疑,浸沒體驗+當代改編,是遙遠的莎士比亞羅馬劇與當代觀眾最直觀的聯繫了。

站票觀眾置身陰謀同盟中,體驗其與被刺殺者的關係;而NT Live賦予了影像觀眾以全知的視角,能夠讓人抽離出來,觀看這一場改變歷史的刺殺事件中,不僅是領袖、精英與民眾的關係,特別還有陰謀同盟者中的複雜關係,它包含了發起者、煽動者、投機者和不自覺的參與者。

在俯視鏡頭中我們可以清晰看到,舞台地板被劃分成不同區域,在起伏變化中體現觀眾(民眾)與統治者的權力、地位變化。飾演愷撒的大衛·卡爾德(David Calder)最初從人群眾現身,在歡呼中登台,親切地把頭上的棒球帽扔向觀眾。

真正讓人感到不安的是原劇中愷撒在3月15日這一天執意來到了元老院的一幕。塔橋劇院版本中,先是一面繡著象徵榮耀的金色橄欖枝的碩大紅色旗幟,在人群高舉雙手的傳遞中橫掃過舞台,露出高台上唯一的紅色座椅。身著黑色西服、系著紅色領帶的愷撒(美國人表示只差一頭金發)在人們的迎接、呼聲與請求中登台,宛如一步步走向權力的頂峰——直到被他的官員們的槍聲打斷。

之後的拍攝鏡頭顯然是被精心設計過的,宛如政治驚悚片的感覺;身著橙色安全背心的舞台工作人員在引導人群,呈現出愷撒被刺殺之後民眾混亂的無政-府狀態。輪番登台演說的誠懇的愷撒和充滿激憤的安東尼,實際上又都加劇了對人群的撕扯。煙霧彈炸開,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

無論是作為政治家的愷撒,還是本·衛肖飾演的理論多於實踐經驗、書生氣十足的布魯圖斯,米歇爾·費爾利飾演的帶有實用主義色彩的女版卡西烏斯,看起來十分情緒化的安東尼,都具有本版的鮮明特點。

然而印象最深刻的還是氣氛的營造,在現場中是壓倒一切的。政治精英與民眾的關係被充分渲染,原著中的第四幕和第五幕被大大壓縮。在尼古拉斯·希特納演繹這部在當下“突然流行起來的”《裘力斯·愷撒》時,目的是很明確的。走出劇場,人們或許應該嘗試回想,個體是如何被裹挾的。風暴來襲,每個人都有可能“充當歷史不自覺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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