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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傾訴的人,並不是在尋找答案

我們的很多回憶都建立在食物之上。

生病時想念的家裡的味道、旅行時遇到過的奇妙小吃、那頓邊哭邊吃下去的飯、還有朋友或愛人細心準備的晚餐……時間一直在向前走,但那些食物,卻好像能帶我們回到過去。

對你來說,哪種食物承載著你最難忘的記憶呢?你與食物之間,又有著怎樣的故事?

《深夜食堂》裡有很多這樣的故事。於是,我們聯繫了作者安倍夜郎,與他聊了聊食物與人情。他如今獨居在東京,日常生活就是畫漫畫、與編輯朋友見面,非常低調。

他說,《深夜食堂》裡之所以都是些簡單的食物,是因為……在深夜裡沒由來地想吃的食物,應該不會是什麽特殊的料理,而是有味覺記憶的料理吧。”

大概,回憶就是食物最好的提味劑。

Q:去“深夜食堂”吃飯的人大多是孤寂、失意的人,是什麽觸動了你畫出《深夜食堂》中的那些人物?

A:當我把營業時間設定為深夜零點至早上七點,並將地點設定為新宿黃金街時,就已經設想到會光臨這裡的“有故事的食客”了。

Q:老闆扮演了一個慰藉食客的角色,你怎麽看待這種關係呢?

A:其實,我最初想把重頭戲都放在食客身上。但是,在描繪老闆傾聽食客訴說的面部表情時(這其實是最難畫、也是花了最多時間去畫的部分),老闆這個角色也慢慢成長了,成了這個能對他人的喜怒哀樂感同身受、胸懷寬廣的角色。在電視劇裡扮演老闆的小林薰先生曾經這樣說過:“一流的調酒師會保持讓人舒服的距離感。我從深夜食堂的老闆身上也能感受到這一點。”現在的老闆,差不多都是這種狀態吧。

Q:你是否也曾被餐廳老闆安慰過?

A:黃金街邊上的花園五番街,有一家我常去的店。有時候我會帶著麵包,然後對老闆說“就拿這個給我做一份雞蛋三明治吧”,老闆雖然嘴上會抱怨,但每次都會給我做。這個故事被我畫在了《深夜食堂》裡。

Q:很多人都能從《深夜食堂》中找到共鳴,你是怎麽做到的?

A:可能是因為裡面出場的角色都不像一般電視劇裡的主角那樣,沒有“富人、有超能力的人、帥哥、美女”,都是一些自己身邊好像就會有的人。我會設身處地地替出場人物著想。

Q:現代社會的人際關係似乎比從前冷淡了,你有同感嗎?

A:我覺得,這是因為不想和其他人有過多接觸的人變得越來越多,私人經營的餐廳減少、連鎖店增多也是原因之一。不過,有些地方還是保留著溫暖。

Q:如果自己做飯的話,經常做的食物是什麽?

A:味增湯、禦好燒、炒面、方便麵。

Q:你最難忘的食物是?

A:我喜歡用涼的蜆貝味增湯拌著冷飯吃。這種東西在外面吃不到,我就自己在家做。用一個稍大的碗裝冷飯,然後再澆上涼的蜆貝味增湯,就在廚房站著吃。我去世的父親也很喜歡吃。

安倍夜郎說:“我不是美食家。”

在創作《深夜食堂》之前,他曾經畫了一家掏耳店的故事。這部漫畫讓他得到了“小學館新人漫畫大賞“,並進而讓他辭去做了將近20年的廣告工作。可是,掏耳店的故事並不受歡迎。

三年過去,安倍夜郎的漫畫依然沒有起色,編輯廣岡伸隆便向他拋去了兩個選項:創作醫師或料理的故事。“醫師,我怎麽想都畫不出來……”於是,安倍夜郎選擇了後者。

這個選擇看似隨意,卻也牽扯出了許多他與食物的故事……

他記得家鄉高知縣的海菜做成味增湯之後,似乎“不管怎麽撈都撈不完“,還要搭配青海苔飯一起吃。

還有,把黃油埋進熱氣騰騰的白米飯中,“最後淋上醬油,輕輕攪拌著吃。盡量不要拌得太猛。”

以及那份去東京途中一定會吃的烏冬面。

他在《酒友,飯友》裡寫到過,從高知縣去東京得切換火車、渡輪、電車和新乾線四種交通工具,費上十一個半小時才能抵達……

“隆冬,甲板上刮過寒冷的夜風,我縮著身子稀裡呼嚕地吃烏冬面。面碗的溫度、騰騰的熱氣讓眼鏡起了一層水霧,我透過模糊的鏡片呆呆望著港口的燈火……”

後來,《深夜食堂》裡的食客就好像當初站在甲板上吃烏冬面的安倍,被寂寞包裹著,又暗暗期待著溫暖。

至於那位帶有刀疤的老闆,安倍從未想象過他背後的故事。老闆只是靜靜地傾聽食客們的故事與回憶。安倍說:“我想,想要傾訴的人應該並不是在尋求答案,而是希望對方在一旁聆聽,然後用溫暖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吧。”

其實,《深夜食堂》裡有不少故事來自於安倍身邊的人,來自於他自己的回憶。

如今,安倍也經常做飯給自己吃。

在他看來,有些食物在外面吃不到,別人也不一定會喜歡,因為那些食物裡夾雜著只有自己才懂的回憶。

比如那份冷冷的蜆貝味增湯。

你呢,哪種食物裡藏著你最難忘的回憶?

更多安倍夜郎的故事,被收錄在了LEXUS 雷克薩斯和 Lens 最新出品並策劃的探享家 by LEXUS 系列特集《探享家:食物中的人情味》中。

書裡,還有埃利亞松、詹宏志、史法蘭、卡米拉等人講述他們與食物之間的故事。說到底,人吃食物,嘗到的還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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