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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藝術家離不開咖啡館?

咖啡館的存在給藝術家們提供了工作交流的場所,其氛圍亦是讓各種偉大的奇思妙想無限湧動。可以說,咖啡館與文藝工作者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咖啡館與大師之間的故事,又有哪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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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加索與四隻貓

四隻貓咖啡館位於巴塞隆納一條窄巷的深處, 自1895年開業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店名的意義簡單而謙遜,“四隻貓”在西班牙語裡是三五個人的意思,通常被用來形容很少有人光顧的地方。

四隻貓咖啡館內景

1895年,學生時代的畢加索在某一天的清晨走進了一條不知名的巷子,便與同樣年輕的四隻貓相遇了。這位今後偉大的藝術家就這樣敲定了一個消磨時光的常駐之處。這個咖啡館似乎是屬於他的,無限的靈感在這裡機甲狂潮。在他的年少求學時期,四隻貓就如同港灣般的存在,哺育著這位藝術天才。

畢加索,攝於法國坎城的個人工作室,1956年

畢加索在這裡混跡了三年時間。他經常在人來人往的四隻貓咖啡館給顧客畫誇張古怪的肖像,任意地掛在牆上。當時還是無名小輩的他,已經開始展露出耀眼的天才光芒,很快被四隻貓其他的藝術前輩所認可,並讓畢加索加入他們的交談會。

畢加索《自畫像》,布面油畫 ,1896年

不妨來想象一下畢加索的生活軌跡,作為“壞學生”的他絕對不會拘泥於每堂課程的各種技法裡,而是把更多時間交給了自由創作。藝術家的靈魂需要寄托在一個自由的場所,而四隻貓恰好就是。這裡給予了年輕的畢加索更多的創作空間,而他也反哺了他的“藝術基地”——為四隻貓設計了宣傳海報以及目錄,並流傳至今。

畢加索為四隻貓咖啡館畫的海報

四隻貓的夜晚燈火長明,包括畢加索在內的藝術家們在這裡發呆、創作、激烈討論。最新藝術資訊、藝術家們的高談闊論,各種觀點和衝突匯聚,這無一不刺激著畢加索的藝術神經。隨後,他在四隻貓舉辦了人生的第一個畫展。對任何藝術家而言,第一個畫展往往都意義重大,四隻貓見證了這位天才的成長。

畢加索《亞威農少女》,布面油畫,244×234cm,1907年

畢加索《夢》,布面油畫,130×97cm,1932年

畢加索離開巴塞隆納後,便進入了著名的“藍色時期”。天才的誕生是沒有用處的,而天才的養成卻可以改變一個時代。

畢加索《喝苦艾酒的人》,布面油畫,70.3×55.3cm,1903年

這間咖啡館似乎留住了藝術家們的氣息,以至於一百多年後的今天,作為後人的我們進入到這裡,眼底盡是黃金時代的巴塞隆納,如同穿越了一般。偉人的氣息在這裡經久不散,圍繞著客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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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咖啡館的情人們」

不管看多少遍《午夜巴黎》,讀多少遍《流動的盛宴》,都不如親自去一趟花神咖啡館。19世紀80年代,花神咖啡館因門前古羅馬女神Flore的雕像得名。在塞納河左岸的街區拐角處,綠色的Cafe de Flore字樣赫然印在白色遮陽蓬面上,垂下的綠植把白色蓬面映襯的複古又清新。

花神咖啡館

關於花神咖啡館的電影有很多,《花神咖啡館的情人們》就是其中一部。作為一部傳記電影,該片講述了西蒙·波伏娃與薩特的故事。這對情侶經常與他們的朋友流連於此,這間並不大的咖啡館見證了他們的愛情、爭論、對峙以及思想的誕生。

電影《花神咖啡館的情人們》海報

他們似乎永遠形影不離,如果某天下午經過花神,定能在一個放著鮮花的視窗裡窺到這一對。在這裡,文學工作者們有道不盡的觀點、提不完的問題和一堆爭不出結果的辯論。薩特在花神向友人們提出了“存在主義”;波伏娃就《第二性》中惹人爭議的觀點向大家進行闡釋......

波伏娃、薩特及友人們聚集在花神咖啡館,攝於1959年

他們的愛情方式似乎與花神咖啡館的存在形式相契合:自由追逐著眼花繚亂的未知世界,卻又永遠佇立在此,佇立在那唯一愛人的身旁。薩特與波伏娃終身未婚,卻陪伴了彼此5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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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梵·高的阿爾加薩」

“一家咖啡館的夜景,有被藍色夜空中的一盞大煤氣燈照亮的一個陽台,與一角閃亮著星星的藍天。我時常想,夜間要比白天更加有生氣,顏色更加豐富。”——梵·高

梵·高《夜間的露天咖啡座》,布面油畫,81×65.5cm,1988年

這便是梵·高自1888年5月到9月借住的阿爾加薩咖啡館,位於法國阿爾勒的形式廣場,由於通宵營業,因而被稱之為“夜間的咖啡館”。通過朋友的推薦,梵·高來到了這個叫阿爾勒的小城,並很快愛上了這裡。

梵·高《阿爾勒的臥室》,布面油畫,73×92cm,1889年

此時,梵·高灰色的內心世界似乎被增添了一抹亮色。從他這個時期的作品來看,雖然同樣是描繪夜晚的作品,卻沒有《星月夜》那般壓抑,而是多了明亮歡快的色調。藝術家的心情也往往反映在作品上,在阿爾勒的梵·高自由快樂,也暫且忘記了印刻在生命裡的孤獨。

梵·高《星月夜》,布面油畫,73×92cm,1889年6月

梵·高《夜間咖啡館》,布面油畫,72.4×92.1cm,1988年

畫作《夜間的咖啡館》是他的晚期作品,在寫給提奧的信中,他寫下了創作本畫的意圖:

“這就是他們這裡所謂的午夜咖啡館,夜遊者如果付不起住宿費,或爛醉如泥,到處被拒之門外,都可以在這裡落腳。我想在這幅畫中表現咖啡館是一個使人墮落,喪失理智或犯罪的地方。因此,我選用淡紅、血紅、酒糟色,與路易十五綠、石青、橄欖綠以及刺眼的青綠形成強烈對比,由此營造成一種氣氛,好似魔鬼的硫磺火爐,以表現下等酒店裡陰暗的力量。這幅畫中的咖啡廳,是個可能令人身敗名裂、精神錯亂、甚至犯下罪行的場所,我努力想把這一切呈現出來。人們如同沉淪在地獄漩渦般的氣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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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爾波瓦:印象派與新巴黎」

19世紀中旬,巴黎的一家咖啡館——蓋爾波瓦,它座落在19世紀60年代法國巴黎的巴提約爾大街。有這麽一群小眾而獨特的畫家匯聚在此。這裡孕育了改變傳統藝術風格並引領當代藝術的印象派。

馬奈《在咖啡館》,布面油畫,120×98.3cm,1878年

馬奈作為印象派之父,帶領著蓋爾波瓦的藝術家們進行了一場藝術變革。這些傳統藝術的反叛者們聚集在一起,追逐著自由創新的藝術。他們不願受傳統觀念的束縛,僅僅要做到“畫我所見”。

馬奈《女神遊樂廳酒吧》,布面油畫,96×130cm,1882年

印象派的誕生是時代的需求,它讓藝術從之前服務於歷史宗教變成了更為單純的視覺享受。它使藝術變得簡單純粹,不同的畫家可以為一幅畫注入不同的思想感情,強調個人對藝術的感受。印象派無疑是藝術史的重大轉折,也是對歐洲保守藝術的挑戰,更為後期現代主義藝術的產生奠定基礎。

雷諾阿《煎餅磨坊的舞會》,布面油畫,131×175cm,1876年

德加《舞台上的舞女》,紙本碳粉,60×44cm,1878年

蓋爾波瓦咖啡館對於這些當時還是貧困的、徘徊在畫壇主流意識邊緣的畫家們來說,是一個編織藝術夢想的所在。他們帶著對藝術革新的憧憬進門,又滿載著對藝術革新的希望走出咖啡館。這裡是他們的革命之地,見證了印象派從萌芽到逐漸長滿羽翼的過程。

馬奈《草地上的午餐》,布面油畫,208×264.5cm,1863年

但由於普法戰爭的爆發,包括馬奈、雷諾阿在內的藝術家們不得不結束在咖啡館中的聚會。他們有的戰死在了沙場,有的為了逃避服兵役而去了別的國家。不知道是因為戰爭,還是藝術家們的缺席,蓋爾波瓦咖啡館變成了淒涼的冷場。在炮火的陪襯下,這裡異常安靜。

莫奈《睡蓮》,布面油畫,120×47.9cm,192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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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照常升起——丁香園」

巴黎蒙巴那斯大街171號,開設於1847年的丁香園咖啡館(La Closerie Des Lilas)位置偏僻,19世紀的時候還僅僅是一個大學生扎堆的咖啡館。後來經過改建,裝上了大大的落地玻璃窗,配上花園和噴水池,外觀變得豪華了許多。

丁香園咖啡館,攝於1923年

現在的丁香園咖啡館外圍被一層高高的綠色植物重重包圍著,稍不留神就會錯過它的入口。這和巴黎其它咖啡館通透的風格截然不同。

丁香園咖啡館,攝於2016年

如果說丁香園中叫得出名的客人名單有一長條,那麽其中海明威是不容忽視的。這個咖啡館是他的寫作根據地——兩周完成了《太陽照常升起》,當時他寫作坐的椅子也被長久地保留在館內,成為了有名的“海明威之椅”。

海明威(左一)與友人們在丁香園咖啡館的合影

海明威成名後,曾有一次和妻子經過塞納河上的米謝爾橋時問道:“我們站在橋上的感覺,多少是單純的肚子餓?”妻子回答:“饑餓的種類太多了,到了春天就更多。然而春天已經過去了。回憶也是一種饑餓。”望著緩緩西下的夕陽,海明威喃喃自語:“在《太陽照常升起》裡,卻聞不到一點饑餓的味道。”

海明威於哈德莉,攝於1923年

為紀念這位偉大的作家,丁香園咖啡館在海明威坐過的角落特製了一塊銅板,上面刻著一行字:Earnest Heimingway(厄內斯特·海明威)。

正在寫作的海明威,攝於1956年

徐志摩曾說:“巴黎如果少了咖啡館,恐怕會變得一無可愛!”全世界的人都無法想象,咖啡館若是真的消失了,所謂的藝術和文學是不是只能出現在博物館以及書本裡?而承載作者靈魂和氣息的地方還會是哪裡?

[編輯、文/漆幸瑩]

[本文由《時尚芭莎》藝術部原創,未經許可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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