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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永浩粉絲:你隻管認真,我們幫你贏

澎湃新聞記者 沈文迪 實習生 茆雪純 張慧 王楠

2019年伊始,能說慣道的羅永浩一度消失、沉默。

直到1月15日,剛滿47歲的他現身北京水立方,參加快如科技的新品發布會,又一次掀起了粉與黑的熱議。

土豆(化名)早早來到現場,他和朋友們包車從天津趕來,這將是他第二次現場見到偶像羅永浩。一周前,他聽聞消息,“子彈短信”即將改名“聊天寶”,他跟朋友說——如果改名,他會現場對自己的偶像發出噓聲。

那天的水立方裡裡外外一片藍——從場館入口、安檢區到發布會場門口,一路的背景板和展覽板都是藍色,連現場大螢幕的背景也是。有人形容,這是老羅的“背水一戰”。

發布會上,當羅永浩宣布新產品叫聊天寶時,螢幕上子彈的圖標換成了一個微笑著的大元寶,朋友望向土豆,“你不是要噓老羅嗎?”

此時坐在第二排的土豆距離老羅僅十米,他輕輕地噓了一聲,聲音小到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與此同時,還有數以萬計的人通過網絡直播收看了這場發布會。這其中,有人支持他、喜愛他,也有人是專門為了黑他。這麽多年來,羅永浩不停“折騰”著,那些愛他的和不愛他的人,亦是如此。

“大學時代我的硬碟裡沒有小姐姐,但我有老羅語錄”

電腦螢幕裡,老羅又遲到了。

快如科技發布會開始十分鐘後,穿著黑襯衫的羅永浩才從舞台左側上台,簡單寒暄幾句後,他把舞台交給了兩個年輕人。

看到這,王景明關掉了直播,因為他只想看老羅。這個來自河北承德農村的小夥今年25歲,在北京工作。10年前,同樣是通過網絡和螢幕,他第一次認識了羅永浩。

那時王景明在承德一個鎮上上初中,半個月回一次家。每到這個節點,他會揣上家裡剛給的生活費,深夜裡翻過學校圍牆,在漆黑的馬路上走上20分鐘,隨後鑽進一家空氣汙濁、形如廠房的破網咖,在裡面度過一夜。

彼時,一款叫穿越火線的遊戲佔據了網咖的半邊天。對射擊類遊戲情有獨鍾的王景明常常在激烈的“槍林彈雨”後,通過看視頻給自己放鬆。

在一個夏日的夜晚,他無意中點開了一則視頻,畫面中一個穿著白襯衫、體型豐滿、戴著一副金絲橢圓形眼鏡的胖子正在侃侃而談,那是羅永浩在吉林大學的演講,主題為“我的奮鬥”。

羅永浩給他留下的印象是“一個畫風清奇的粗糙胖子”。他覺得這個胖子很接地氣,偶爾爆個粗口,說話沒有高高在上的感覺。

他依稀記得,當年老羅說,“有些人從小就油嘴滑舌,見人說人話,他可能會活得很好,但這種人把社會變得惡心;有些人從小就老實本分,梗著脖子活了一輩子沒發什麽財,但他讓這個社會變好了。”

王景明說,如果這句話從書上看到,他可能不會有什麽感受,但從這個胖子嘴裡說出來是那麽形象生動,一下擊中了他的內心,並讓他深信不疑。“我堅信這就是我做人的一個標準,我就要這麽去做,因為有人是這麽做的。”

從這個演講開始,王景明開始關注起羅永浩。對於鄉下的孩子而言,見識是稀缺之物,羅永浩在演講中分享的故事一點點讓王景明著迷,促使他成為了羅永浩的粉絲。

早年裡,人們大多因為“老羅語錄”成了他的擁躉,尤其當他舉起鐵錘砸向有質量瑕疵的西門子冰箱,他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麽叫“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這句話在羅永浩擔任北京新東方學校老師的5年時光裡,不斷出現在學生的口中和QQ簽名裡。

來自福建泉州的陳阜東早年通過網絡迷上了羅永浩。如今35歲的他說道,“大學時代我的硬碟裡是沒有小姐姐的,但我有老羅語錄,比聽劉德華的次數還多。”

幾乎每個羅永浩的粉絲都能隨口說出一句當年影響自己的“語錄”。

西安人韓凱強記得老羅說過,“要乾乾淨淨賺錢”。他從小看著家人做生意、自己長大了也在創業,“在這樣一個社會環境下,還有一個理想主義者想去做這件事情,非常難得。”

於是同樣是從老羅語錄開始,韓凱強入了老羅的“坑”。“每一個生命來到世間,都注定改變世界”、“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

長期關注羅永浩的自媒體“互聯網指北”曾用一句話作過概括,“羅永浩影響了一大批年輕人,這也是早期羅粉的基本構成,那些對世界不滿,希望看到有人去改變,並且認為自己未來能改變的年輕人。”

“只有偏執狂才能生存”

1月11日,創業紀實電影《燃點》上映。宣傳海報中,頭像最大的就是羅永浩。2011年,也就是他創辦錘子科技的前一年,羅永浩曾導演過一部47分鐘的短片——《幸福59厘米之小馬》。

電影名也許聽來陌生,但羅永浩在短片中的場景大多數人都耳熟能詳——網絡紅人羅永浩在星巴克點了一杯中杯咖啡,但女服務生反覆告知他星巴克的標準,最小的才叫“中杯”,中間大小的叫“大杯”。羅永浩在多次要求購買中間那杯“中杯”無果後,自己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網友“行雲遺聲”分析,老羅想表達的是對莫名其妙規則的無奈,但作為一個內心具有極大反抗欲望的人來說,選擇發泄的方式只有扇自己耳光。

“老羅是個倔強的人,我會往他身上靠,因為我也是一個倔強的孩子。”王景明說,老羅曾經引用過美國企業家、英特爾公司前CEO安迪格魯夫撰寫的一本書的標題,“只有偏執狂才能生存”,這句話對他影響很深。

聊起自己做過最偏執的一件事,王景明說自己從小熱愛運動和武術,有過大俠夢,在打工之餘自費學習跆拳道。之後他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去少林寺習武。他的初衷很簡單,“賺了錢就要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有一年的大年初二,他瞞著家人把衣物食物塞進包裡,來到縣城坐上了前往北京的大巴,隨後直奔鄭州。可來到鄭州後他發現,身上錢不夠了。

王景明說,從家裡出來後一路上他心情忐忑,充滿對未知的恐懼,加上此時母親已經知道了他獨自離家,在電話裡崩潰地哭喊,他覺得換作一般人肯定心軟回頭了。但他從執著的老羅身上學會一件事——甭管我想做什麽,喜歡願意去做的話,就完全投入進去。

就這樣,他安撫好家人後硬著頭皮下了大巴,張望著眼前陌生的世界。歪打正著的是,不遠處有一家浙江嘉興的電子廠正在招工,上車就走,直接拉到宿舍。早年學過電工的王景明沒多想就跟車走了,想先打工賺點錢再上少林。

等兩個月後錢攢夠了,他又從浙江回到鄭州再去嵩山,只不過最終去的並不是少林寺,而是一所武僧院。

他在武僧院的29天裡,每天的生活都是機械重複的——天蒙蒙亮,他就要在山林晨霧中跑圈;晨練小洪拳,隨後吃早飯;上午跟著師傅上操課,壓腿痛得叫天天不應;午休過後繼續操課、晚練。

回憶起這段日子,他形容自己年少無知,但他並不懊悔。“我反而覺得是值得的,對我來說就好像一塊石頭壓在身上,內心呼喚著我一定要去做這件事。”王景明說。

“老羅做手機也是對自己有一種沉重的使命感,我覺得他現在非常難。”王景明並不是錘粉,他只是喜歡老羅。當問起喜歡的理由時,王景明說這個問題把他難到了。

想了一會,他提起有媒體人對羅永浩的評價,“很多人喜愛老羅是覺得他彪悍,叛逆,幽默,獨立,詭異。”王景明說,很精辟,(他對老羅的評價)都在裡面了。

“我遇到同類了”

和羅永浩經歷相似,王景明沒有完成學業,離開校園後去工地做了一段時間體力活,賺了錢後去做一些看似不可思議的事——羅永浩做手機,他去練武。

在他扛不住的時候,他會想起老羅的故事,想想他是怎麽做的。他很高興,在那個悶熱的夏夜,坐在破舊網咖裡的他遇到了老羅的演講。

同樣對這段演講記憶深刻的還有30歲的付建平(化名)。“看到那場演講我才發現,原來很多年前就已經有人告訴我們,我們生活在一個怎樣的世界。”當他意識到有人正在做這樣的事時,“我遇到同類了。”

喜歡羅永浩的人都說,從他身上可以看到自己喜歡、自己想要成為的樣子。但更深層次的,付建平說,“老羅有巨大磁場,能讓大家發現身邊的同類。”

2018年5月15日,懷著朝聖的心情,付建平從拉薩飛到北京,參加在鳥巢舉行的錘子科技新品發布會。

那天的北京特別悶熱,氣溫高達39度,發布會開始前下了一場大雨。付建平騎著摩拜,穿著錘子的T恤,揣著堅果手機來到鳥巢,在人群中看到了更多堅果手機。

付建平說,那一刻他唯一的感覺就是喜悅,錘友的年齡大概在25到35歲,來自全國各地。進場後他的身旁坐了不少陌生錘友,一整晚他們可以邊看邊聊,絲毫不像初次見面。

“錘友有一個約定俗成的特質,如果你是一個錘友,你就一定可以很輕鬆地融入到這個群體。”他說。

對於這樣的群體,粉絲們用“錘友”一詞多過“錘粉”。

在2014年的一次演講中,羅永浩說:“他們老覺得你們是我的腦殘粉,買一個傻手機出去說傻話。我一直對外面講,這些人不是我的粉絲,他們是某種信念、某種價值觀、某種理想、某種人生態度的粉絲,他們來到現場,是知道從我身上能看到這種東西。”

他很欣賞作家劉瑜說過的一句話,“粉絲通常是沒有思考能力、沒有判斷能力、比較傻的群體,但是老羅支持者的群體好像比較特殊,他們通常都是自由主義立場的,讀過書的,有自己判斷和立場的這些人。”

韓凱強對此十分認同。他也去了鳥巢的發布會,並且坐在第三排,羅永浩脖子、額頭、臉頰上的汗水他看得清清楚楚。

在三萬多人面前,老羅幾次演示語音輸入失敗,韓凱強在台下喊了一嗓子,“關了重啟”。

老羅聽到了,“那我們關掉重啟一下試試。”這才避免了演示失敗的尷尬。對韓凱強來說,TNT工作站(注:錘子科技2018年推出的Touch&Talk互動工具)並沒有達到他的期望;付建平甚至說,鳥巢發布會是老羅走向沒落的開始。

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對羅永浩的喜愛。

韓凱強說,“老羅和錘子手機作為紐帶,擴大了我的圈子,結識了那些志同道合的人。”這正如羅永浩在2018年產品發布會上說的那樣,“賣手機不掙錢,就交個朋友。”

說完這句話,台下笑聲一片。

“你隻管認真,我們幫你贏”

從鳥巢發布會之後,韓凱強再也沒參加過羅永浩的現場發布會。他解釋道,“也不是失望,就是沒有什麽新的東西去促使我做出那種衝動的舉動,那種不得不去的興奮,沒有了。”

韓凱強回憶起與老羅有關的一次“衝動”。

2014年7月,錘子T1正式上市,羅永浩《一個理想主義者的創業故事IV》演講定於4個月後。

那年11月的一天,韓凱強和兩個錘友走出西安火車站,手裡拿著剛剛買到的前往北京的車票。此時一個錘友突然從微博上看到通知,由於某些原因演講取消。

韓凱強和錘友們萬分失望,回到窗口退掉了車票。但沒多久羅永浩又發布了一條微博,表示會妥善安排已經在路上、即將到達北京的錘友。

三人邊走邊討論,韓凱強說,在某個瞬間他湧出一個衝動的想法,“還是要去”。在走出車站不到100米後,他們第二次折返回去,買了當天最後一趟硬座。

一路上,他們補票換到餐車,再換到臥鋪,通過錘子手機認出了同去北京的錘友,這位錘友也說,“我還是想去啊”。

到達北京後,他們參觀了錘子科技,晚上羅永浩自費4、5萬包下望京一家鐵板燒餐廳,200多個錘友相聚在一起,等待著老羅。那會北京的氣象已經轉涼,當羅永浩穿著一件短袖推門進來,現場爆發出了歡呼。

由於人手不夠,韓凱強幫著做起了志願服務。他回憶,那天晚上的羅永浩顯得有些疲憊,和大家合影的時候一臉惺忪。直到一個長得特別像俞敏洪的錘友和老羅合影時,大家起哄說兩位老師重新握手,老羅這才露出笑顏。

回憶起這段經歷,韓凱強說,“他其實完全不必要做這樣的事,但是他做了,這種真性情讓我感覺他並不是一個只想賺我錢的人”。

2015年,羅永浩來到西安進行校招。家在西安的韓凱強主動聯繫到錘子科技,問現場是否需要志願者,他可以幫著維持現場秩序、檢票。

當時韓凱強還特意從自己公司搬了幾張椅子過去,然而身形飽滿的老羅只能坐進去半個屁股。韓凱強開玩笑說,這椅子是老羅坐過的,要不要收藏起來,興許哪天錘子做大了呢?

除此以外,自發組織線下錘友觀看錘子科技的發布會、包場觀看電影《燃點》等也是羅永浩粉絲經常會做的事。甚至有錘友自費在戶外巨型廣告牌上給錘子科技打廣告。

對於粉絲的善舉,羅永浩表示錘子是一家商業公司,不希望粉絲破費。他曾在微博長文中說,“前些年如果沒有你們……好吧其實那點事我也都能扛過去,但那些支持確實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過我巨大的安慰和幫助。”

當然,支持羅永浩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購買錘子手機,韓凱強連手機的薄膜都收藏至今,上面刻著“工匠的驕傲與喜悅”幾個字。

然而不是所有羅永浩的粉絲都會“為信仰而充值”。杭州錘友群群主麥兜如此形容羅粉:崇尚理性,獨立思考。韓凱強覺得,(錘子手機)好就是好,不好我也不會買,覺得不好的時候也會在微博上罵。

但也有人如此形容錘粉或羅粉:他們企圖利用一個陌生人的語錄來達到自己和現實世界的某種平衡;又企圖利用這個陌生人製造的電子產品來告訴外人,自己具備某種能力。這種能力,包括但不限於獨立思考。

“粉轉黑,理想主義者也不能坑客戶”

“如果有個粉絲使勁給偶像消費,我覺得這粉絲有點傻;如果那個偶像看起來也有點傻,那粉絲就更傻了;如果那粉絲消費的是一部3150元而我覺得可能隻值2000元的手機時,他頭上的傻氣又多了一點;再如果,當那個粉絲剛收到這部手機,價錢就立馬降價到2000元,那……”

“這就是我當時的處境,說飽受外人屈辱是開玩笑的,只是偶爾會被朋友調侃。”2015年,錘粉蘇岩(化名)在澎湃問吧的回答裡說道。

如今蘇岩不再那麽關注老羅,手上的錘子手機也早已換成了蘋果。他也不會去黑老羅,頂多就是看完發布會後說一句,“聊天寶太low了”。

但在網上,謾罵、嘲笑羅永浩和錘粉的大有人在,他們自稱為“錘黑”。在某個問答社區,“黑”老羅甚至成為一種主流。

“你如果是一個商人,純粹是為了錢,大大方方賺錢當然沒有什麽不好,但總是披著理想主義的外衣,把自己塑造很高尚很純潔就太虛偽了,我很討厭虛偽。”這段話是羅永浩離開新東方後接受採訪時對俞敏洪的評價,在錘黑眼中,這說的就是老羅自己。

李中秋說自己是羅粉,也是錘黑。老羅曾在發布會上演示過一個關於語言功能的“情懷設計”,但李中秋拿到真機後,發現並不是這麽一回事。這之後他又發現手機缺少語音助手、缺少電源鍵自動解鎖功能等問題。他反饋給錘子科技的客服後,沒有得到滿意答覆。“當時我就決定起訴了。”

李中秋說,決定起訴的最根本原因,是他覺得自己被騙了,“老羅在發布會上說手機的預裝軟體可以刪除,實際上並不是”。

“我是羅粉呀,我要幫助羅老師的錘子科技在正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李中秋在微博上說,“按照羅老師所說的價值觀,你就應該和這些東西抗爭到底。”

他覺得自己從通俗意義上說,算是一個粉轉黑。但他又想,一個東西有缺點,我把它指出來,這叫陳述事實,算不上黑。

2016年1月10日,南山法院立案一周,李中秋發了一條微博,“我不是錘粉,我只是個羅粉,前羅粉。”直到今天,他仍然認同羅永浩的某些價值觀。

老羅曾寫過一篇《秋菊男的故事》,裡面羅永浩考了延吉一家英語培訓班的第一,卻只能得到下一次報名的優惠券而非獎學金,他四處奔走討要說法卻不得。

李中秋做過類似的事。上大學後不久,中國移動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開通了收費郵箱業務,扣費10元。他和門口的營業廳死磕了一個月,跑了十多趟,最後對方賠償了大概不到20元。

這次,如果他拿著錘子手機跑到錘子科技樓下把手機砸了,那麽他很可能會成為第二個羅永浩。然而在法庭上,一審宣判李中秋可以退貨,駁回其他請求;二審維持原判。

結果出來後,李中秋表示今後會把這筆退手機的錢捐給Smartisan公益基金(注:錘子科技的公益基金)。但他還是不服,他覺得自己做的事和《秋菊男的故事》裡的那個老羅,沒有什麽區別。

“任何一種理想主義都會受到現實的打擊。”

韓凱強如此形容羅永浩,“他是一個非常成功優秀的產品經理,但你要說他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從目前來看還不夠成功。”

從2012年開始,幾乎每年都有人問,“錘子倒閉了嗎?”6年7款手機,每一款的銷量都可以用慘淡來形容,但每一年羅永浩都能拿到融資,每一年錘子科技也都活了下來,只不過有些慘烈。

這些年裡,錘友們都能感受到羅永浩的變化,比如最近的快如科技發布會,至少有三位受訪錘友看了發布會後用了“心酸”這個詞。

貴州錘友梁瑞兮說,聊天寶出來的時候,我一看就知道不是老羅的東西,以老羅的審美,做出來的東西不是這樣的。

當發布會上老羅把話筒交給別人時,她看到彈幕裡大家都在喊,“老羅,還我老羅!老羅出來,誰要聽你們講!”

付建平說,作為羅粉看到聊天寶也會覺得好土,但是他能理解老羅要活下去。對於錘子科技而言,不僅需要錘友和羅粉的“信仰充值”和“自來水行銷”,還需要更多的潛在客戶。他認為,“只有擁有更多的非錘友、非羅粉,錘科才能存在下去,活下去。”

在發布會之前,羅永浩罕見地在微博上沉默許久,取而代之的是成都分公司解體、員工欠薪、手機降價、討債者等消息。這些消息時不時提醒著人們,錘子是不是不行了?

對此羅永浩在發布會上表示:“其實我沒有外面傳說的那麽差,去年整體環境不好,很多企業都倒閉了,我們走得比較艱難,我們保持沉默並不是想隱瞞什麽,而是想等一些事情可以宣布後再說。”

從羅永浩開始做手機以來,“星巴克羅老師自打臉”的橋段成了眾人諷刺老羅的一個梗。

李中秋介紹,老羅曾經有個特別的價值觀,他覺得女生不能p圖,他覺得p圖本身就是作假。所以錘子手機早期沒有美顏功能。

等到堅果Pro2上市,人們發現,錘子手機也能美顏了?

2018年6月,在一場對話中,羅永浩說,“我作為產品經理,這六年的認識過程中也有變化。早年我們在產品上走了一些彎路,後來我們花了很多精力去改善女性朋友自拍美顏的功能。”

當提起為什麽前後理念出入為什麽這麽大時,老羅說起了當年的廣告詞,“想求真就求真,想求美就求美。”隨後他又冒了一句,“其實本質tm就是她要造假,我配合。”

韓凱強在看了《燃點》後,表示裡面的老羅還是那個真性情、認真做事的老羅,只不過他為了活下來做了一些妥協。

2012年,韓凱強的老闆參加了一檔關於創業的路演節目《黑馬大賽》,當時他以一個觀察者的身份全程跟隨,學習各路創業者如何宣講自己的產品和理念、介紹自己的團隊、吸引投資。

在這個過程中,他深深體會到說服別人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我覺得可以做出一些妥協,妥協沒關係,我只要內心的那一方寸土地沒有被汙染就夠了。”

而對於那些隨著羅永浩一起長大的羅粉而言,房貸、婚姻等現實的壓力讓他們同樣也感受到了現實和理想的差距。

如今王景明在夏天教游泳,冬天教滑雪,他依然從事著自己喜歡的事業。他偶爾也會看一眼老羅在幹嘛,隨後又一頭扎進自己的生活。

“他現在給我的東西沒有當年那麽多了,我們更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了。”王景明說。

對此,羅永浩說過,“希望在未來的日子,我們一身輕鬆,各自安好,相忘於江湖……忘不乾淨偶爾想起來,就默默地相互祝福於江湖吧。”

本期編輯 周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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