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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克作家投書美媒:“15年前,美國摧毀了我的國家”

美國《紐約時報》網站3月20日刊登題為《15年前,美國摧毀了我的國家》一文,作者為伊拉克作家錫南·安東(Sinan Antoon)。文章摘編如下:

在1991年的海灣戰爭結束幾個月後,我離開伊拉克去美國讀研究生。從那以後,我一直生活在美國。2002年,當支持伊拉克戰爭的呼聲開始出現時,我強烈反對入侵的提議。我記得自己十幾歲時和一個女性長輩在我家起居室裡收看伊拉克的電視節目,看到唐納德·拉姆斯菲爾德作為羅納德·裡根的特使訪問巴格達,並同薩達姆握手。這段記憶使拉姆斯菲爾德2002年有關伊拉克人的自由和民主的言論顯得空洞。此外,經歷過之前的兩次戰爭(1980到1988年的兩伊戰爭和1991年的海灣戰爭)後,我知道戰爭的真實目的永遠會被精心設計的謊言所掩蓋。

包括我在內的大約500名流離海外的伊拉克人在一份名為《拒絕在伊拉克開戰》的請願書上簽了名,我們反對發動一場會給無辜伊拉克人“造成更多死亡和痛苦”,並且可能會讓整個地區陷入極大混亂的戰爭。在美國的主流媒體上,我們的聲音不受歡迎。媒體更樂於見到支持開戰的伊拉克裔美國人,他們承諾會有歡呼的人群,用“糖果和鮮花”歡迎入侵者。但是根本沒有這樣的人。

請願書沒有產生多大的影響。15年前的3月20日,入侵伊拉克開始了。

三個月後,我回到伊拉克,和團隊一起拍攝一部有關後薩達姆時代伊拉克民眾的紀錄片。那是自1991年以後我第一次回到伊拉克。我們想表現除了薩達姆與美國的二元對立外,我的同胞是三維的。在美國的媒體上,伊拉克人不是薩達姆的受害者,渴望被佔領;就是其統治的支持者和捍衛者,反對那場戰爭。我們想讓伊拉克人為自己發聲。在兩周時間裡,我們開車在巴格達四處轉悠,與當地很多居民交談。很多人依然滿懷希望,儘管多年的製裁讓他們筋疲力盡。但也有很多人感到憤怒,並且擔憂即將發生的事情。殖民佔領國典型的傲慢和暴力跡象已經出現了。

短暫的訪問證實了我的判斷和擔心:入侵會給伊拉克人民帶來災難。推翻薩達姆只是摧毀伊拉克政府及其各個機構這一目標的副產品。取代薩達姆政府的是一個功能失調的、腐敗的準政府。2003年7月,美英聯軍臨時權力機構的最高長官L·保羅·布雷默三世宣布成立所謂的理事會,當時我們還在巴格達拍攝。

我們幸運地在那個公共秩序相對安全的短暫時期拍攝了我們的電影。我們離開後不久,伊拉克陷入了暴力混亂之中,經常出現自殺式爆炸。入侵導致伊拉克吸引了大量恐怖分子(“我們將在那裡打擊他們,這樣,我們就不用在這裡打擊他們了,”喬治·W·布什曾表示)。後來,伊拉克陷入了教派內戰,奪去了數十萬平民的生命,並導致另外數十萬平民流離失所,不可逆轉地改變了該國的人口構成。

我再次回到巴格達是在2013年。美國的坦克不見了,但佔領的影響無處不在。我的期望值很低,但我仍對自己成長的這座城市的醜陋感到沮喪,也為絕大多數伊拉克人失常、艱難而危險的日常生活感到震驚。

我最後一次訪問伊拉克是在2017年4月。我從我現在居住的紐約飛到科威特,在那裡做了一個講座,之後和一位伊拉克朋友通過陸路穿越了邊境。我打算前往伊拉克南部的巴士拉市。巴士拉是我之前唯一沒去過的伊拉克大城市。我計劃在al-Farahidi街的周五書市上簽名售書,它是為愛書人舉辦的每周聚會,模仿的是巴格達著名的Mutanabbi街書市。朋友們開車載著我四處遊覽。我不期望自己能看到上世紀70年代明信片上美麗的巴士拉。那座城市早就消失了。我看到的巴士拉破敗不堪,汙染嚴重。這座城市在兩伊戰爭期間遭到蹂躪,2003年之後,它衰落得更快。由於腐敗猖獗,巴士拉暗淡無光,破敗混亂。它的河流被汙染了,正在消退。儘管如此,我還是去瞻仰了伊拉克最偉大的詩人巴德爾·沙基爾·賽義布的著名雕像。

在美國,入侵伊拉克經常被稱為一個“錯誤”,甚至是一個“巨大的錯誤”。它是一種罪行,那些行凶者依然逍遙法外。向我們兜售戰爭的那些權威人士和“專家”依然故我。

伊拉克作家投書美媒:“15年前,美國摧毀了我的國家”

資料圖片:這是2003年4月9日,一架EA-6B戰機在“小鷹”號航母甲板上準備起飛前往伊拉克執行任務。新華社記者 胡曉明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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