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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網紅如今轉行送外賣 “一個差評好幾天白幹了”

大泳今年24歲,現在的職業是一名外賣小哥。寒冬的冷風中他騎著電動摩托,全副武裝地穿梭於大街小巷,絲毫不引起人們的關注。但在一年前,大勇是個當紅的說唱歌手,在網絡上有數十萬的粉絲。

大泳職業的變遷,就是一部微縮的“網紅消亡史”。

大泳早年間做過燒烤工,也曾在工地做安裝門窗的工人。閑暇時大泳喜歡上網,一次打遊戲時偶然聽到美國說唱歌手Eminem的歌,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在他面前打開了。大泳找來了更多類似的音樂去聽,結果一發不可收拾,越來越喜愛這種藝術形式。面朝黃土背朝天了半輩子的父母不知道大泳在做什麽,看他把自己關在屋裡鼓搗著電腦,隻滿心憂慮地覺得他“不務正業”。

2012年,大泳16歲。苦學一段時間後,大泳的說唱技術已經小有所成。他和其他三個志同道合的年輕人組成了小組合,創作自己的音樂。也是在那一年,他開始接觸直播,在自己的小圈子內小有名氣。

2017年年初是大泳最火的一段時間,那時他會接到各種通告,輾轉河北、遼寧、北京各地,接廣告、出席音樂節,月收入足有數萬元。網絡直播也被他做得順風順水,粉絲一度達到數十萬人。乘著直播紅利期的快車,大泳憑著自己膾炙人口的作品步入“網紅”的行列,走在路上有時會被粉絲認出來。

引發全民狂歡的綜藝《中國有嘻哈》播出後,嘻哈音樂正式進入公眾的視野,嘻哈歌手們也迎來了火熱的事業上升期。但這股熱潮來得快去得更快,到了2017年11月,靠做歌手和主播的收入已經遠遠不夠養家,加之老家的妻子懷孕,日漸衰退的前景和沉重的經濟壓力使大泳不得不退出了直播,放下了音樂。但日子總歸還是要過的,他前思後想,做了一名外賣小哥。

那時大泳剛剛開始送外賣,送餐時曾給買家即興說唱了一段自己編曲的說唱,後來段影片被買家發到網上,短時間的點擊量甚至達到數百萬。

現在的大勇的工作時間一般都是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每天跑三十多單;忙的時候是早上六點到晚上十一點,跑上50來單。

這樣起早貪黑地奔波著,大勇每個月能有6000元左右的收入。

做外賣小哥這一行不容易。嚴寒酷暑刮風下雨都是身體上的苦,咬咬牙倒也能忍過去,但大泳經歷過送餐時電瓶車被偷、外賣被偷、因路況原因遲到被顧客辱罵等各種辛酸史,有時還會被顧客給差評。

“每單只能掙幾塊錢,一個差評就沒了五百,幾天都白幹了。”

心理落差肯定是會有。與大泳一起工作的同事經常會對他說,“你怎麽有才怎麽來做這一行。”他也難受過,但慢慢也就覺得沒什麽了。大泳不覺得送外賣是是什麽卑微的職業,畢竟這份工作是用勞動換來了養家的資本,也讓他能夠保留了做音樂的愛好。“就像紅花會隊長彈殼說過的:如果hiphop養不起我,那我養著hiphop。”

大泳從未放棄過音樂。接單等餐的間隙,大泳會插著耳機,琢磨自己的音樂,將曲調和歌詞默默記下。

下班後,大泳回到鐵西區他租住的一棟老樓中,穿過昏暗破舊的樓道,鑽進十來平米的小房間,正式開始自己的深夜創作。

這件逼仄的小屋裡除了一張床,旁邊就是電腦和電子琴。大泳細細回想著白天時的靈感,將它們化成跳動的音符,再將滿意的作品上傳至網絡,與喜愛這種藝術形式的人分享。

大泳坦言,他覺得現在的這種狀態還不錯。“白天乾活晚上做音樂,充實,時間也比較自由。”

大泳並不讚同現在很多平台的直播模式,他覺得快速變現、讓粉絲刷禮物的模式太過於浮躁,而“音樂是個很純粹、有靈魂的東西,喜歡上就忘不了”。當明星固然是好,但平淡也有平淡的活法。

慢慢的,大泳開始發現,現在的直播門檻正變得越來越低,整體品質也在下降,直播也慢慢由賺錢變成有資本才玩得起,因此有平台找他回歸,他也拒絕了。

夜色裡,破舊的小屋回蕩著富有節奏感的音樂,坐在狹窄空間裡的大泳就像曾經在舞台上一樣神采奕奕。而天一亮,這個小夥會跨上他的電動摩托,帶著熱氣騰騰的飯菜穿梭於街巷和小區。

曾經萬人矚目的大泳如今歸於平凡,顧客一個個開門伸手接過外賣,又飛速地將一扇扇門關上,並未將視線多停留在他身上一秒,也並不知道這個年輕人背後起起落落的故事。而與此同時,網紅圈裡也在不斷地進進出出你來我往,上演著短暫的誕生史和消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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