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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網絡正在製造社恐患者:無可逃離的圍城

“三天可見”已經成為了朋友圈的標配。

社交網絡伴隨著鮮花與掌聲誕生。從來沒有如此多人可以共同使用這般巨大的權力——所有人都可能擁有、開發和傳播實時內容,戴上自己鍾意的面具,與任何可能的人攀談,傳播幾乎任意的資訊。時間、太空的隔閡都在此打破,社交網絡成為透明的連線,將獨立的個體編織成巨大的網面。

成長至今的社交網絡,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榮光。陪伴它的,是無數充滿爭議的詞匯:隱私泄露、大數據、垃圾資訊、虛假新聞……人們終於驚覺,社交網絡並非交流的烏托邦。然而,社交網絡編織的巨網已然封閉,無數人成為網絡中的矛盾體:渴望逃離,但無法逃離。

孤獨而恐懼的網絡居民

互聯網建立的初步社交關係,是淺層而散亂的。現代互聯網居民往往擺脫不了孤獨的屬性,於是他們選擇與陌生人深入溝通。全媒派本周文章《社交網絡讓彼此更親近了嗎?大西洋月刊最新研究:它讓交往更克制了》中提到:通過近距離的自我暴露,人與人之間變得更加親近了。只有人們對於深度使用這些平台沒有什麽隱私顧慮,社交媒體平才能讓人際溝通變得如此緊密。

荒謬的是,這些工具創建之初是想讓人們保持一定距離地熟絡起來。

@小完能:

網絡太空的虛擬已經在漸漸和現實關係接軌,虛擬的成本越來越高,越來越難,人們好像在焦慮,這個世界好像隨時都在凝視著自己,自己無地可遁。害怕被孤立,迫切想要分享,卻又恐懼分享帶來的後果,最後自己斟酌著能暴露什麽資訊。

從這個意義上,又覺得好像人們分享也是一種偽裝,一種整飾,尤其在微信上和別人聊的時候覺得這個人真有趣真可愛,可是見了面卻發現壓根不是這樣。

今年,上千萬Facebook用戶發現自己的私人數據被泄露給了劍橋分析公司。社交網絡的建立離不開用戶數據收集,而無法把控自己數據的流向,成為了所有社交網絡使用者的最大恐懼。他們開始盡力克制自己在社交網絡上的暴露,警惕著可能將自己出賣的“數據”。

@雪竹:

實際上,社交媒體的可怕之處,在於它把碎片化的資訊記錄下來,而且以社交關係網絡和時間線為橫縱軸,織就了一張龐大的資訊網絡。這比起單一的泄漏片段資訊更可怕,會泄漏“有價值”的隱私。

@顧傾:

從前微博是我的撒歡地兒,但隨著朋友圈加的人越來越多,微博和一些半熟人互關,我不會在這些平台分享很私人的資訊了。因為這些社交平台的強連接和弱連接使得擔心隱私被別人看到的風險更大,在微博上發的東西大部分屬於戈夫曼的“前台”,而屬於後台的很多東西我都不會再發了,轉而去了沒有任何熟人的其他社交平台。

社交平台越來越扮演的是一個人們主動展示的平台,而並非是私人領域。並且微博對用戶數據的管理的方式讓我也很擔心隱私泄露。

但社交網絡已經建立起了不可動搖的地位。在如今的互聯網社會,放棄社交網絡幾乎等於放棄與世界的聯通,人們一邊唾罵,一邊恐慌,一邊卻抑製不住自己點開消息的一次次“手滑”。

@H-Cl:

社交平台是我的主子,我沒天都要定時給它送去食物,太久(十分鐘)沒見它就會心煩意亂生怕它出了什麽事情。

@Schr?dinger&Πανδ?ρα:

社交平台無疑已經成為了生活的一部分,“反社交”的言論近年來的確甚囂塵上,但其不會成功,在一個對互聯網高度依賴的社會,放棄社交平台不僅意味著與重要資訊的脫節,也是與身邊朋友的脫節,即社交貨幣的缺失。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只有交流分享才能將彼此聯繫起來,這種網絡聯繫一旦構建起來,人是無法忍受再次回到傳統社交的社會的。

@紫薯:

離不開卻又不信任的社交媒體。

社交網絡:第N人格聚集地

為了保護自我,或是展示自我,人們逐漸發現了社交網絡的“正確打開方式”:社交網絡上的自我成為“第二人格”,與現實的自我相互區分。在社交網絡搭建的“人設博物館”之中,所有人都成為了最為出色的人格設計師。

@Dxlkslbccdtks love:

人們渴望通過在社交媒體上展現設計好的自我來贏得更多的關注和點讚,在不同的社交媒體上可能會呈現出不同的自己,但卻也存在一個相同點:那就是讓他人羨慕。

我們似乎活在社交媒體上那個設計好的殼子中,一旦線下的生活不如線上呈現出的那麽美好,就會陷入焦慮,然後更加沉溺於社交媒體而忽視線下真實的生活。我們所呈現出的生活其實都是經過加工的,都是我們想讓別人看到的,社交媒體與其說泄露了我們的隱私,不如說成為了我們塑造美好自我的平台。

@子乚θ青:

自從facebook隱私泄露門發生後,才感覺自己處於“全景敞視監獄中”,我的消息,我的資訊,我的心情,我的性格無不被“算法”所監視著,無不被掌握算法技術的人感知著。

一方面,我擔心之前表現的那個“我”會不會過於像我自己了,另一方面,以後的我該如何在平台上去展現“我”呢,那我不就真的成為了帶著面具的“我”――我最不喜歡的那個我了嗎?後來,我自己找到了答案:在真實的太空裡做真實的自己,借虛擬的平台豐富現實的自己。

@奮鬥:

社交網絡最終呈現的是用戶的虛擬形象,並以此為基礎形成的交往、抱團、批判。虛擬形象和真實用戶之間有天然鴻溝和極大聯繫,它們之間互相促進,並根據網絡中其他用戶的反饋進行變化。

@軟門堡:

我認為社交平台已經不再承載單純的社交行為。或者說我們在社交平台上更多的是維持一種特定的人設。不同的社交平台給予我們創造和維持不同人設的機會。從這個角度看,社交變成一種目的性很強的活動。它與真實世界可以無關。

社交網絡烏托邦之夢

“社交網絡是烏托邦”的幻想早已破碎。無論是假面舞會式的社交狂歡,或是隱私數據泄露的一記記重拳,都在磨滅社交網絡的美好面目,令其成為一場現實的互聯網實驗:給予便捷與美好,也伴隨隱患與虛偽

人們正在試圖從社交網絡中尋找可能的救贖:即便不能逃離,現實的交往依舊不可替代。

@楊璐瑤:

所有平台都想用社交救活自己,將社交看作第一生產力,這當然無可厚非,因為社交是人的本能。但是當人們一刻不停地參與這樣的“虛擬社交”(並非面對面的),並依賴社交來獲取資訊,可能會與真實世界產生隔離,因為你看見的資訊都是被選擇、過濾和刪減的。

所謂志同道合的氛圍,只是另一種資訊閉環的假象。社交平台作為工具,遠不能,也不該取代人際交往本身。

@On The Mental Intercourse:

社交軟體卸了又下,下了又卸,是自身對資訊的焦慮,上級的消息、朋友同事的呼喊、朋友圈的熱點、周遭的大事……有時候是自己自作多情,那些資訊對自己真的重要麽,非有他不可麽?社交媒體時代,公私領域相互侵襲,自己的言行一旦發布出去,就要想到其內容會被多少人看到,與其想這想那,猶豫不決,倒不如自己可見,或者不發。

@L:

社交網絡使人們交往的成本降低了,但是卻沒有提升交往的滿足感,還是和線下交往比較舒心。

@港島妹夫(=? ρ?=) :

說到克制,在這片文章前一周,我關閉了朋友圈,其實並非克制,只是摒棄一些低品質無聊的無用社交罷了。

@Yo:

社交平台改變了很多人的生活,就拿過年這件事來說,從一個個打電話拜年到群發簡訊,再到微信朋友圈,人與人之間的說話機會越來越少,一個朋友圈就解決了。一個人一個圈,等著別人點讚評論,就算是一家人也各自活在手機裡,這種交往真的不如沒有手機的時候牢固。

@ms.cool:

Social Network Service畢竟不是Saturdaynight show,幫人建立的也是既有現實中的聯繫。網絡裡的我們終究還是不熟。

全媒派讀者@-智商。說道:“社交媒體基於數字化技術的資訊傳播活動中應運而生的。對於大眾來說生產內容便利,滿足交往需求,也包括自我情感表達和流露等。”將人們改造為“社恐患者”的,或許不是社交媒體本身,而是其利用者——無論是閱聽人或是媒體。

社交網絡烏托邦之夢的幻滅,並非是一次對技術向善的打擊。事實上,更為克制的社交媒體正在逐步與現實社交融合共生。我們始終是一個個需要連接與互動的個體,社交網絡固然不是天堂,而是更為鮮活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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