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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城的絢麗,從弗裡達開始

第90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上,墨西哥籍導演吉爾莫•德爾•托羅憑借《水形物語》獲得了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獎,這也是奧斯卡5年內第4次把最佳導演獎頒給了墨西哥導演。

吉爾莫的電影總是上演黑色的童話,光怪陸離、怪誕奔放,而且在他的大部分作品中都會出現孩子,通過孩子的視角來感受現實世界,企圖在魔幻現實主義的漩渦裡到達思想的盛宴。

當人們再一次將注意力轉移到墨西哥這片神奇的土地,我想起在這裡誕生過的一位同樣超現實主義藝術家弗裡達Frida。

第一次見到弗裡達的人幾乎都挪不開眼睛, 被她那仿佛飛鳥連成一線的眉毛以及那雙如炬般充滿智慧、堅定又戲虐的拉美式眼睛所吸引。

而她的畫作更讓人過目難忘,在寫實與超現實之間徘徊,符號與顏色被大膽運用,衝擊感非常強烈,甚至有些畫面有些令人發怵,血淋淋的心髒、子宮等器官毫無顧忌的暴露在你的視線中,卻令人挪不開眼睛。似乎對於生與死,畫家從不避諱,但她個人的自畫像形象卻永遠是非常平靜,甚至是戲虐的。這般濃烈的個人風格加上戲劇性的人生經歷,很難讓人對她不產生興趣。

出發去墨西哥城的前一周,我抽空看了有關她的紀錄片電影《弗裡達》,影片一開始便是弗裡達躺在四柱床上由人們抬出穿過一個藍房子,一大片的孔雀藍中鑲嵌著強烈的大紅色,庭院中有仙人掌、猴子、鸚鵡以及極具特色的石頭和陶罐,這一切的開始都在昭示著這裡住著一個奇特的女子。她第一次讓我讚歎是喝酒跳舞的那一場。風情萬種的女主人用一瓶酒平息兩個男人的爭吵“誰能喝得最多,誰就可以和我跳舞”。而弗裡達出人意料地拿起酒瓶,豪氣地喝完後挑釁地說 “我和你,可以嗎?”之後兩個女人共舞一曲拉丁,曖昧和挑逗的氣氛,相互征服的性感力量,情不自禁地被引誘。當她迎來自己的和迭戈Diego婚禮,盛裝白婚紗的弗裡達實在是美得驚豔,而她卻偏偏換成了綠色的綢裙和大紅的披肩走出來時,特立獨行之時又傾倒眾生。

沒有人可以忽視弗裡達這一生曾遭受的磨難,一場車禍使她差點喪命——鋼管插入了骨盆,她的鎖骨、肋骨和腿骨斷裂,大大小小經歷了33次手術,此後長久的病痛折磨著她,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都需要穿著束胸衣躺在床上。但正是這場車禍注定了弗裡達傳奇般的一生,她用繪畫來轉移痛苦。母親在她的床頭安置了一面鏡子,從那時起她就創作了許多令人驚歎的自畫像,並將一生付諸於畫筆,將本應該自憐自艾的話語變成了一個個衝擊人心的圖案,像生長在熱帶的碩大而多汁的花朵,有太濃烈的生命欲望需要表達。

分分合合終得一人心

有不少人認為她的婚姻是另一場磨難,經歷叛變,也曾離婚,但我持保留意見,畢竟是這個男人鼓勵她在作品裡做她自己,鼓勵她去誠實公開地表達自己的情感,也是這個男人建議弗裡達穿上了她標誌性的墨西哥長裙。

儘管兩人體型的差異讓人形容他們為“大象與鴿子”,但他們卻有無數相似之處,愛好、事業以及信仰方式,不得不說在精神上,他們是完全契合的。婚後的Diego依舊風流成性,終於,在與弗裡達的妹妹有染後,他們在1939年離婚了。

即使處於熱鬧和榮譽中依舊寂寞的弗裡達才發現,她真正愛的,永遠也離不開的,是長得像大象一樣的Diego,這也許就是宿命吧。毫無疑問,即使濃烈的愛使他們傷痕累累,但他們都離不開彼此,他們如花與藤深深纏繞,在最落魄絕望的時候,迭戈再次向她求婚,並對她說“需要振救的人是我”!這是多大的福祉!

認清對方的真相而又相濡以沫,而多少人終其一生只能活得糊裡糊塗,更不知道自己所求為何!最終,一直到弗裡達去世,Diego都陪在她的身邊,永不分離。1953年春天,弗裡達在墨西哥舉辦了唯一一場畫展。當時她的身體情況很糟糕,但她不聽醫生勸阻,讓人用床把她抬進了畫展,整晚她都在與人歡快地交談、喝酒,對於想要過出鮮活的一生的生命,傷痛本身是不可避免的,應當以一種隨心而豁達去對待全部,她做到了!

陌陌人世間難得有人如同弗裡達一樣身負痛苦卻又活得肆意酣暢淋漓的人了。因此對我來說,去藍房子紀念這個傳奇女子成為我去到墨西哥城的唯一意義!即使是傍晚時,藍房子門口還是排起了小小的隊伍。

從大門進入,左側便是一面寫著“Frida Diego1929-1954”的藍色高牆,院子裡依舊是盛開的花樹以及熱帶仙人掌,這是所有人都不會錯過的留影的地方。旁邊有道綠色的門,走進去就是弗裡達的世界,牆上掛滿了她的作品和自畫像,那些似乎一直流淌著疼痛的傷口就這般真實又深刻地向我們撲面而來,持久凝視其作品,它們便會將你帶入與她深邃的眼睛的對話裡,每一幅畫都好像在吸引你去問畫裡的故事,更像是她的自傳。

在展廳的一角,我看到她那副最後的作品Viva La Vida(圖為一幅切開的西瓜),西瓜是墨西哥亡靈節的象徵符號,切開了的西瓜,寓意著死亡,是西瓜生命周期的完成。西瓜上的齒牙狀切痕則寓意生命本身經受的傷痛,借由這種死對生的映照,卻恰恰展示出了弗裡達的態度和內在自我的展示。

她帶著傷痛逼近死亡,卻又勇敢、熱情地去活。畫作邊上寫著小小的一行字“ hope the end is joyful and I hope never to return.” 我希望最終一切都是歡愉的,我希望我永不回來。這是她寫在日記中的最後一句話。

走過展廳,是弗裡達家的廚房,墨西哥式的家庭廚房以明亮的黃色為基底,像童話世界般燦爛而溫情,或許正是因為弗裡達是在這樣一個輕鬆開放的家庭氛圍中長大才讓她之後有那麽多的熱情和勇氣!

而在樓上的畫室裡,弗裡達曾經用過的畫具與顏料還照舊放著,仿佛主人還在的模樣。閣樓裡放置著那頂鑲了大鏡子的四柱床,床尾掛滿了她喜歡的墨西哥紙漿人。透過這一切望向樹影掩映的窗外,濃烈美豔的藍房子影影綽綽,弗裡達熱愛的龍舌蘭酒香似乎隱約飄過。

泰戈爾曾說過:“如果生命在愛火中燃盡,會比默默凋零燦爛百倍。”弗裡達如是。

參觀完藍房子,我對弗裡達的認知有了新的認識,這是個有著旺盛生命力和自戀情結的女人,她深愛著自己,包括自己醜陋甚至殘缺的部分,她接受自己作為獨一無二的不完整的生命體,因此不迎合任何人的審美。

每個女人都應該像弗裡達學習自我接納和自我表達,沒有這個基礎,一切的幸福都是虛偽的脆弱,因為她的靈魂不自由。地獄與天堂都在人間,無論是快樂還是痛苦都該好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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