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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何愛讀金庸?亂世情義,更叫人生死相許

首發:11月2日《新華每日電訊》草地周刊

作者:關山遠(新華每日電訊專欄作者)

10月30日,金庸先生病逝,享年94歲。不由想起《鹿鼎記》第四十四回的回目:“事到傷心每怕真”,在這一回,韋小寶聽聞陳近南遇襲身亡。金庸此前已“被去世”了多次,但這次,是真的。

一時間,懷舊潮湧動不息,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金庸記憶”。可以說,金庸達到了一個文人的極致:用自己的文字,構築了一個自己的世界。但他的意義,不僅僅在於此。重要的是,他告訴了自己的讀者:

這世間,情義為何物。

2017年2月28日,香港首個“金庸館”開館,圖為“金庸館”繪畫作品展區。新華社記者 秦晴 攝

金庸的武俠小說,有個突出特點:背景設定為“亂世”。

如果按時間順序來排列:《越女劍》的故事,發生在春秋末年吳越爭霸時期。《天龍八部》是遼國、西夏與北宋三國交戰的歷史背景,北宋南邊還有一個大理國。《射雕英雄傳》的背景是“靖康之恥”後,宋金對峙的動蕩歲月,小說結尾,更大的浩劫來臨:蒙古崛起,開始滅金侵宋。《神雕俠侶》,講的則是蒙元與南宋的交戰,聚焦點放在襄陽,襄陽之戰是中國歷史上宋元封建王朝更迭的關鍵一戰,南宋守軍苦苦撐了六年。《倚天屠龍記》的故事放在元朝末年農民大起義的時間段,明教和白蓮教相聯結,在元末農民戰爭中充當了重要角色。《碧血劍》則是明朝末年內憂外患的時代了,大明王朝在李自成張獻忠的農民起義軍與後金鐵騎內外夾擊下,搖搖欲墜。《鹿鼎記》說的則是清朝初年亂世如麻的情形:文字獄、“三藩之亂”、天地會反清複明。

《笑傲江湖》的歷史背景並不明晰,但亂世的感覺同樣撲面而來:名門正派與魔教殘酷對決,江湖腥風血雨。除了與名門正派對抗外,魔教中人也爭權奪利,東方不敗與任我行火並;而披著“名門正派”外衣的偽君子如嶽不群、野心家如左冷禪、真小人如余滄海,為爭奪武林霸權又自相殘殺……怎一個“亂”字了得!

《連城訣》亦是如此,雖然沒有交代故事發生的明確的歷史時代,但江湖中人圍繞著《連城劍譜》及驚人寶藏,展開連環惡鬥,毒招使盡,人性沉淪,是一個陰森可怖的故事;《俠客行》《白馬嘯西風》,說的也是武林人士為了武林秘笈或武林“神器”,大打出手,把江湖攪得混亂不堪。

《書劍恩仇錄》與《飛狐外傳》《雪山飛狐》,則發生在後人稱之為“盛世”的乾隆時期,相對於《射雕英雄傳》《神雕俠侶》等巨集大的戰爭背景,這三本書所述故事之時代,無疑要平和得多,但也脫不開一個“亂”字。《飛狐外傳》《雪山飛狐》,都有一條主線,是朝廷對江湖的圍剿,以名利誘騙江湖人士自相殘殺,其中還隱藏一條暗線:明末李自成麾下胡、苗、范、田四人侍衛後人的恩怨情仇。《書劍恩仇錄》是金庸的處女作,基於“乾隆是海寧陳家之子”的傳聞,緊緊圍繞乾隆身世這條線索展開,而男主人公陳家洛與霍青桐、香香公主姐妹倆的感情故事,背景則是歷史上新疆回部的“大小和卓之亂”。

武林與江湖,從來就不是歲月靜好之地。金庸武俠小說選擇以亂世為背景來切入,無疑極大增強了小說的戲劇張力。

亂世,意味著懸念、衝突、轉折、不確定性,難以預測的未來,無法把握的命運,時時匱乏的安全感,以及嚴酷考驗下暴露的真實人性,譬如《連城訣》中那個著名的壞人花鐵乾,剛亮相時,是一個有良好聲譽與口碑的大俠,自詡“一生行俠仗義,並沒有做過什麽奸惡之事”。然而,這麽一個高大上的人物,卻在雪谷之戰中,露出了大奸大惡的另一面:在三位兄弟慘死之後,他的精神崩潰了,受製於已是不堪一擊的血刀老祖的心理戰術,本來可以輕鬆殺死敵人,但他卻再無鬥志,跪地求饒,大獻諂媚,甚至為求苟生啃食兄弟遺體,為掩蓋醜行,在滅口不成之後,肆意汙辱侄女水笙清名……通過此人,金庸把在正常秩序下被壓抑和窩藏著的卑劣人性置於特殊情況下的驟然爆發,寫得入木三分。

“亂世”二字,與“悲劇”二字,是緊密相連的。金庸小說中兩位著名的主人公,郭靖與蕭峰,其命運都被設定為在異族中長大的少年:郭靖是一個漢人,卻在蒙古草原長大,回到中原,若乾年後,蒙古鐵騎大舉南下,他不得不與少年時代的故舊對決;蕭峰是契丹人,他的命運更是詭異,一群漢人武林高手,在伏擊了蕭峰的父母后,將這個契丹“孤兒”委託少林寺畔一對漢人夫妻養大,卻又做好了蕭峰長大後萬一明白真相的殺著。蕭峰果然找到了真相,他背負深仇大恨,但面對自己熟悉且熱愛的漢人社會和朋友時,又是何等悲涼……

10月31日,在香港的一家書店,一名讀者從書架上取出金庸作品。新華社記者 李鋼 攝

因為“亂世”,“情義”才更濃烈與真實。

金庸的主業是辦報,一個優秀的新聞人,自然是社會的深刻洞察者,金庸武俠小說中,寫盡了人性的複雜與幽深,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他對於人性的深刻揭示與剖析,其實也是在寫一個真實的人類社會。

在他筆下,有貪婪、陰謀、背叛、嫉妒、傲慢、偏見,對權力和金錢瘋狂的追逐……這些置於亂世的背景下,更顯得世事常常無常,比如結拜兄弟的背叛(楊康),比如青梅竹馬的戀人的變心(嶽靈珊),比如多年師徒的反目(謝遜與成昆),還有一直渾然不知地生活在假象中,被處心積慮當成一顆棋子,猶如中國古代版《楚門的世界》(狄雲)。

他寫了那麽多頂天立地、“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英雄,卻最終以一個貪財好色、嬉皮笑臉的小流氓韋小寶來封筆,真是耐人尋味。結合金庸武俠小說創作的時代背景,可見他彼時的蒼涼與悲觀。後來在修改《鹿鼎記》時,金庸曾透露要給韋小寶安排一個較“悲慘”的收場:一是賭錢輸光了家財;二是七個老婆一個接一個跟其他男人跑掉。原因是:“韋小寶壞事做盡,沒理由有個好結局。”但他終究沒有修改,也許,在真實的人類社會中,韋小寶們,遠遠多於郭靖楊過令狐衝。

但金庸之所以成為金庸,是在蒼涼中有俠義有溫暖有悲憫,因此,也有希望。

雖是武俠小說,但金庸同樣是寫情與義的頂尖高手。他的小說中,有那麽多處大悲大慟,讓人痛到極致:蕭峰失手打死阿朱,陳家洛站在香香公主的墳前,郭靖在桃花島上看到江南五怪的遺體,殷素素自盡前告誡兒子:“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還有一直在江湖尋找楊過希望再見他一面的郭襄,漫漫長路,時光飛逝,這期間宋亡元興,花落花開,不知經歷了多少人事滄桑,她已不再年輕,卻一直未能找到他,過了四十歲,她突然大徹大悟,在峨眉山絕頂剃度出家……

讀金庸,有諸多讓人讀完久久不能忘懷的情節:

少林寺裡,曾經的天下第一大幫幫主蕭峰,已成中原武林公敵,就在“群雄”仗著人多勢眾準備置蕭峰於死地的關鍵時刻,段譽上來,認了他為兄弟,並肩作戰,人群中的虛竹見狀,亦排眾而出,尊蕭峰為兄長。小說中寫道:“蕭峰微微一笑,心想:‘兄弟做事有點呆氣,他和人結拜,竟將我也結拜在內。我死在頃刻,情勢凶險無比,但這人不怕艱難,挺身而出,足見是個重義輕生的大丈夫、好漢子。蕭峰和這種人相結為兄弟,卻也不枉了。’”無論《天龍八部》的小說還是電視劇,此刻蕭峰、段譽、虛竹兄弟三人共飲烈酒,力戰群雄,怎不令人熱血沸騰、悠然神往?

這是面對死亡時,男人間的情義。

光明頂上,六大門派圍剿明教,後者遭受重創,楊逍受了重傷。當武當派殷六俠殷梨亭劍指楊逍時,一個女孩子忽然擋在了他面前,喊道:“不要殺我爹爹!”殷梨亭得知她是紀曉芙和楊逍的孩子後,問她的名字,她大聲回答:“我叫楊不悔,我娘說她永遠不後悔!”紀曉芙寧肯死在滅絕師太掌下,也不願出賣情郎。但在她香消玉殞十幾年後,楊逍才知道這份以生命為代價的愛情。無論是《倚天屠龍記》的小說還是電視劇,這個挺身站在父親前面的楊不悔,說出自己姓名的一刻,又怎不令人心醉神迷、熱淚盈眶?

這是在時間的磨礪後,男女間的情義。

程靈素是金庸小說中最溫暖的一個人物,書上寫她身段瘦小如幼女,面有菜色,只有一雙眼睛又大又亮,是個相貌稀松平常的女子,卻是金庸所有作品中真正擔得起“冰雪聰明”四個字的人。她暗戀胡斐,而胡斐無疑更鍾情於美豔的袁紫衣,提議與她結為兄妹,這是一個女子最心碎的時刻,書上寫她應允了,然而“言語行動之中,突然間微帶狂態”。這個把愛深深藏在心裡的女子,日漸憔悴,卻始終不悔,最後為救胡斐,犧牲自己替他啜毒而死。

人性一極,是何等醜惡,另一極,又是何等偉大!亂世俠義,是亂世的溫暖與希望。

11月1日,遊人在杭州“雲松書舍”觀看金庸先生相關的歷史陳列。新華社記者 黃宗治 攝

復仇,是金庸武俠小說的常見母題。

有為父親復仇的,比如郭靖;有為師父復仇的,比如韋小寶;有為丈夫復仇的,比如商夫人;有為家族復仇的,比如夏雪宜;也有路見不平,為一個素昧平生之人復仇的,比如胡斐。他在廣東佛山鎮撞見惡霸鳳天南殺死無辜農民鍾阿四全家,怒不可遏,立誓要殺鳳天南,為這句承諾,一路千里追蹤北上,死磕到底。胡斐是金庸筆下頗為成功的一個“俠”,他在《飛狐外傳》後記中如此寫道:

“武俠小說中真正寫俠士的其實並不很多,大多數主角的所作所為,主要是武而不是俠。孟子說:‘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武俠人物對富貴貧賤並不放在心上,更加不屈於威武,這大丈夫的三條標準,他們都不難做到。在本書之中,我想給胡斐增加一些要求,要他‘不為美色所動,不為哀懇所動,不為面子所動’。”

古今中外,人們都愛看復仇題材的文學作品,在西方,《哈姆雷特》《呼嘯山莊》《基度山伯爵》等,都是復仇主題的經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中國古代復仇題材更是繁多,從《史記》到唐代傳奇,從血親復仇、君國復仇到俠義復仇、榮譽復仇,林林總總,後人看得血脈賁張。

在金庸武俠小說中,復仇往往是一個人的宿命,郭靖、楊過、蕭峰、張無忌、袁承志……一眾男主角,基本是按復仇模式成長的,比如楊過,從小認為父親死於郭靖黃蓉之手,一心想取郭黃二人性命,為此苦練武功。復仇是他的執念,他胡鬧、癲狂、叛逆、特立獨行,都是被這個執念綁架。但他最終放棄復仇的執念。在襄陽城外飛石擊斃蒙哥後,他與郭靖執手進城,接受歡呼。在楊過心裡,這是回歸正道:

“二十餘年之前,郭伯伯也這般攜著我的手,送我上終南山重陽宮去投師學藝。他對我一片至誠,從沒半分差異。可是我狂妄胡鬧,叛師反教,闖下了多大的禍事!倘若我終於誤入歧路,哪有今天和他攜手入城的一日?”

這就是金庸超越尋常復仇,想寫的“俠”: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而不是為了一己私利私欲和私念,哪怕刻骨銘心的私念。

在古代,俠被正統定義為“以武犯禁”,不受統治者的歡迎。但對老百姓而言,俠是正義代表,是對現實不滿和抵抗的想象,當遇到不公平不正義之事,卻無法解決的時候,就渴望俠的出現,讓不公不義可以得到“詩的正義”的想象解決。武俠題材作品,不僅在中國,在全球都是“成人的童話”,比如西方有古代的羅賓漢、佐羅,有未來的鋼鐵俠、蜘蛛人。

但金庸筆下的俠,基於中國傳統文化的“天下”“千秋”價值理念,在面臨個人利益與民族大義時,有更高的使命擔當,比如郭靖與楊過。有時,做“大”與“小”、“公”與“私”、“武”與“俠”的選擇,並不容易,甚至充滿悲劇色彩,但這就是“俠”的宿命吧。比如雁門關前的蕭峰,胸口的狼頭刺青與自己接受的漢人教育,構成了尖銳的矛盾,面對自己真正的國家大遼,還有哺育他長大的大宋,這種身份困惑,讓他痛苦不堪。最終,他毅然放棄對漢人的復仇,選擇忠義,折箭自戕,脅迫耶律洪基退兵,不為功名利祿,只為宋遼兩國之間的和平。

蕭峰之死,是金庸小說中最為悲壯的一幕,也是將“俠”的蘊義,闡釋到極致的時刻。

2008年9月17日,金庸在浙江海寧金庸書院奠基儀式上致辭。新華社記者 徐昱 攝

金庸之前,金庸之後,武俠小說作者都大有人在,他們為何無法超越金庸?

因為金庸是中國傳統文化滋養出來的大家,甚至,他可以稱為“一代大儒”,他的寫作手法中西結合,博采眾長,但作品所蘊含的真意,卻是純粹的中國文化內核。猶如他筆下的大俠,霹靂手段,菩薩心腸,能爆發出金剛之怒,卻始終不缺悲天憫地的情懷。漫威系列裡的致力於通過消滅一半人類來獲取生態平衡的“滅霸”一類人物,不可能成為金庸小說中的英雄。他真正欣賞的,是郭靖這樣舍命捍衛民族利益的英雄,是狄雲這樣屢屢被羞辱被欺騙卻始終保有一顆赤子之心的英雄,是丘處機這樣西行萬裡勸止殺戮的英雄。

眾所周知,金庸本名查良鏞,出身浙江海寧名門望族,清朝康熙皇帝曾親筆為查家禦書一副對聯:“唐宋以來巨族,江南有數人家。”他在一個傳統計程車紳家族中長大,表兄是文人徐志摩,同宗有著名詩人穆旦(查良錚),姑父是民國軍事理論家蔣百裡,表姐蔣英是錢學森的夫人,著名言情作家瓊瑤還是他的表外甥女……他從小接受了嚴格而良好的傳統文化教育,卻在青年求學時代,遭遇了日寇入侵,顛沛流離,去香港後,此後大陸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他的出身,他的根基,他的教育,他的經歷,他的視野……決定了他的武俠小說氣質。

他的武俠小說,“太中國”。用金庸好友、香港作家陶傑的話來說,就是:金庸小說縱橫上下千年歷史,穿越江南塞北,奇山秀水,大漠雪原,擷取中國文化最精華的部分,自成一個宇宙。認真翻閱,隨便一個名字,背後可能就是一部典籍;隨便一個招數,背後可能就是一種學派;隨便一個情節,背後可能就是一段歷史。

當年武俠小說三大宗師,梁羽生過於古典,拖遝佶屈;古龍又過於現代,節奏快,卻西化嚴重,背景換成別的國家,也不違和,唯獨金庸,將古典與現代進行了完美結合,更重要的不是形式,而是內容,充滿了中國文化正統的浩然正氣,以儒為主,釋、道輔之,人們能讀到孟子至大至剛的大丈夫氣概,也能讀到老莊的“相忘於江湖”之瀟灑自由,還能讀到佛家的仁厚寬恕。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禁錮已久的國門初開時,中國人情感複雜地看到了一個炫目的世界,在失落與奮進雙重情緒夾擊下,在西方文學與內地的“傷痕文學”“尋根文學”紛至遝來時,國人驚喜地看到了金庸的武俠小說,看到了中國傳統文化的另一種呈現方式。那之後的每一代中國人,都有不同的閱讀興趣,但金庸從未過時,從小說,到影視劇,到遊戲……金庸用他的武俠小說,為幾代中國人勾勒出一個磅礴的、史詩般的民族想象。

應該說,金庸不僅是中國故事的傑出講述者,他的武俠小說,更是中國文化自信的優秀載體。

金庸生前曾對中華文明的過去、今天和未來進行過一次演講,他說,中國文明歷史悠久且連續不斷,是世界唯一的。原因在於中華民族遇到外族入侵時,常常能把外族打退,打不退的情況也很多,但卻很難被征服。這是因為一方面我們有一股韌力,一股很頑強的抵抗力量;一方面我們又很開放,在文化上同它們融合在一起,經過一段時間,大家變成一個民族,我們的民族從此又壯大起來。他還說,今天中華民族之所以這樣壯大,靠的就是改革和開放。當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內部要積極進行改革,努力克服困難。同時我們還要對外開放,這點更為重要,因為我們中國人有自信心,自信自己的民族很強大,外來的武力或外來的文化我們都不害怕。

他的結論是:我們不要一提起歷史,就認為我們民族不行。

金庸已經告別江湖,他會被中國人慢慢遺忘嗎?

不會的,因為他的文字還在,他構築的中國人的精氣神還在,對於中國人來說,這是親切的不可替代的,就像即使用慣了刀叉,我們的雙手碰到筷子仍然熟稔;就像喝多了咖啡,但我們的胃,還是習慣茶葉。在中國不斷進步的過程中,中國人更能理解金庸武俠小說的另一個母題:少年成長。無論多麽艱苦、多大劫難,成長是頑強的無法阻擋的。越來越多的中國年輕一代讀者,會以更大的“代入感”來讀金庸。

《倚天屠龍記》中,有一段話,令人難忘:“張三豐瞧著郭襄的遺書,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明慧瀟灑的少女,可是,那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許多許多年後,還會有讀者掩上金庸的小說,想起這位在2018年離開的作家,由衷致敬:謝謝,金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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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製:易豔剛 | 責編:張慧 | 校對:趙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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