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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葉蓓九年後歸來:沒離開過

文/格格

2017,葉蓓回來了,時隔九年,帶著一張新專輯,《流浪途中愛上你》。聽她的歌,有人驚歎,她的聲音還是清亮的,乾淨的,與九年前毫無區別,除了聲音裡仿佛更多了些溫柔。見到她人,又有人說,葉蓓還是那個葉蓓,眉眼彎彎,格外愛笑,樣子沒變,氣質也沒變。

葉蓓專輯《流浪途中愛上你》

歲月對這個小姑娘很是寬容。那個穿著白襯衣、牛仔褲登上舞台唱《純真年代》的女學生,那個光著腳在錄音棚裡唱歌的民謠歌手,沒走遠過。

2018,憑借新專輯,葉蓓得到了全球華人歌曲排行榜的兩個重要獎項:年度最佳創作女歌手和年度金曲獎。獲獎的那天晚上,也就是幾天前,葉蓓穿著一條淡藍色的長裙,面色從容。

她唱歌有二十二年了。

二十二年前,葉蓓還在讀大學,學聲樂。她在新源裡的一家俱樂部唱歌,遇到了高曉松。高曉松賞識她的聲音,邀請她去唱《青春無悔》的demo。那一年,《同桌的你》紅遍了中國的校園內外,走在大街上盲目叫住一人,一定會唱上幾句。

簽約麥田音樂,與後來影響她許多的眾位哥哥們——高曉松、老狼、鄭鈞、樸樹、許巍···一起出唱片,發專輯。在白衣飄飄的年代,“紅白藍”成為一代人心中的經典,海子的詩伴隨後青春期,校園民謠最打動人心。

葉蓓深感自己的幸運,是民謠選擇了她。沒有計劃,沒有刻意,一切的際遇都是緣分,在什麽樣的時間遇到什麽事,就去做什麽事。那時他們的座右銘是“以功利為恥、以理想為榮”,“做良心音樂,為人民服務”。

但被唱片公司保護著的好時候很快過去了。新千年來臨,世界變了個樣。互聯網代表著快捷、方便、共享,衍生出電子唱片、線上音樂。一個又一個新名詞,背後是一次又一次生活方式的推翻重建。CD快變成古董,實體唱片日漸式微。唱民謠的人轉身,哥哥們四散各處。

2008年,葉蓓發了一張專輯《我要的自由》。然後是長達九年的沉寂。九年裡她結了婚,有了家庭。偶爾露面,是在一檔電視音樂節目擔任評委。直到2017年,才有了《流浪途中愛上你》。

葉蓓說,“流浪”,指時間層面上的流浪,每個人都流浪在自己人生未知的旅途中,世事變幻莫測。“愛上你”,“你”,亦是自己,自己總能遇到自己,遇到更好的自己,愛上自己。

這張專輯講的是成長,也是蛻變。時間其實從沒放過任何一個人。那些不變,是由無數的改變所支撐。

2013年的元旦,葉蓓皈依了藏傳佛教。起因很簡單,兩個很重要的朋友,在不同的時間以同樣認真的態度向她推薦了一個禪修班。沒有情感挫折,沒有事業迷惘,沒有信仰崩塌,恰好的遇見了,她便去了。就好像是民謠選擇了她一樣,在這裡她也是被選擇的那一個。

“是一種智慧的力量。”葉蓓說,“在修行中遇見的智慧,會幫助我找到處理突發事情的方法,它貫徹到我的血液中。在遇到問題的時候,我也在觀察自己心念的變化。我觀察到很多事情。一輩子中很多東西其實是料不可及的,以前沒有遇到的事情,不代表今後遇不到。人生不只是動蕩或平靜,而是跌宕起伏的動態性變化。在每個人成長過程中,它一定是平等的。我遇見了宗教的緣分,對我來講,它是一種智慧的力量。”

有段時間,葉蓓經常去藏區。她看見一些牛,與其他牛不同,它們的毛發被染成了紅色。藏民解釋,牛不聽話,該回來的時候不回來,毛被染上色之後走到河邊照一照鏡子,發現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會很沮喪,很鬱悶,就會變乖。這件事給葉蓓留下很深的印象:連牛這樣的生命都會被參與到這樣一種管理辦法中。但凡有生命存在,就得在一個遊戲規則裡面,隻不過這個遊戲規則的參與程度不同。

智慧的力量,也滲透進葉蓓的作品。

從前,葉蓓只是唱歌,或者唱自己的歌,或者唱別人的歌。“在自我審視的體系裡面它並不是完整的。”而有了這張具有完整的自我創造力的唱片之後,葉蓓感到,“我的自我審視的能力更加深邃了。”不斷的去發掘自己,就能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

“世間偶然必然的相遇/虛幻如影輕落的雪花(《自在》)”,透露的是關於遇見的禪意;“真正的自由就是什麽都沒有/歷經世間一切/繁華是意外(《真正的自由》)”是有關自由的參透;“飛到夕陽中/沒有你沒有了我/卻擁有了一片永遠的天空/哪怕飛進了黑夜(《紅蜻蜓》)”,是對童年的緬懷;“我要勇敢的為你歌唱/哪怕世界只有你聆聽/無數的相逢都是離別/無數的擁抱都是風景(《只為你聆聽》)”,是對緣分的感悟。

葉蓓一直在寫作。寫歌,寫文章,寫日記。她有許多本日記,從二十幾年前記到現在。在她看來,走過是有痕跡的,這種痕跡是她的成長,走過去的日子不是空洞的。

“寫作對我來說,是我人生中的真命題。它讓我看到了我,讓我變成了我想要的我。這是一個我覺得很興奮、很幸福的事情。”

“創作它是強心針,它會不斷地讓你看到自己很美的瞬間,靈動的東西,驚喜。驚喜不斷。”

從歌手到創作人,身份轉變的同時,葉蓓的心境也發生了改變。她可以很安靜,內心更安寧,她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支撐著她。

葉蓓

曾經有一位網友評論她的新專輯:做音樂的人是不是瘋了?一首歌還要兩塊錢?

葉蓓首先的反應不是生氣,反而是理解。她願意站在不同的角度,理解不同層面人的聲音。她並不要求這個世界公平,而只要求在自己內心中,所做的事情令自己喜悅,令自己收獲。她認為,每個人都需要承載歲月帶來的不公平,都要學會去做一個美的權衡。

是宗教、時間、創作共同帶給她的。

當被問起“離開···回歸···”這樣的問題時,葉蓓出人意料地說道:“其實我沒離開過”

清亮如初的好嗓子源自九年中不間斷的練習,不管是發沒發專輯,有沒有演出,她每天都唱,幾個小時接連唱下去。

“我對歌唱這件事情是非常熱愛的,我不是為了某一個事情而去準備的,我是在家無時無刻地唱。會覺得它是我的一個玩物。我會跟它在一起玩,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是一個敏感體

Q:您創作的靈感都來自哪裡?

A:太多了,有可能是聽到一個旋律,有可能是視覺上的一個想象太空,還有可能是內心中具象性的情緒的描述。包括有的時候看一些文字,對我來講都是一種挖掘,跟我自己內心的一種共鳴,一種碰撞。我覺得特別特別容易,很容易就有,有靈感。溫度或者是四季,其實都會給我不一樣的敏感的感受。因為我是個敏感體。

Q:創作的過程中遇到過什麽樣的困難和瓶頸?

A:習慣性的創作套路和有時候感受層面的疲憊是需要不斷試驗和找方法的。

Q:創作對您來說的意義是什麽?

A:其實我覺得創作和我本身發生的聯繫,是互相覺察的關係,是相互關照的關係。在這兩者關係中,我是不斷地在通過寫作來認識我自己。當我認識到自己的時候,我就會知道什麽樣的東西是我的邊界,什麽樣東西是可以讓我暢通無阻的,什麽樣的東西可以給我帶來喜悅,什麽樣的方法可以調整我自己。基本上是可控的,仍然是回歸到自身的一些反思、反省。我覺得人的成長至關重要,所有外在的社會價值指標,那些東西不見得完全跟內心成長有必然連接性。

Q:你說過一句話,“對抗市場的韌性,堅持做專輯的人都是戰士”,從你個人的角度來描述一下這些年音樂市場的發展和自己的步伐,你是怎麽體會的?

A:做唱片這個事情對我們做音樂的人來講,它是我們表達的一個方式。所謂大的趨勢,它就是一個市場上的趨勢,它不應該去影響我們。我們過的是我們自己的人生。

過去九年中之所以沒有發唱片的原因其實是在觀望,因為市場從以前的傳統唱片的方式慢慢過渡到了有網絡歌曲,有選秀,線上發行,這些一個又一個的形式。這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們在這些形式不斷地發生變化時候,也在找行業發展的舒適度。

但是回歸到自我審視的過程中,我們還是要做一個決定。到底是因為形勢變了選擇不做退出,還是選擇做你自己想要去做的東西。我選擇後者,我選擇的是無論如何這個是我要的。雖然這個風險性很大,要花很多力氣,花很多時間花很多錢,但是who cares,我在乎的是我自己。

葉蓓

Q:與其他藝人不一樣,您的社交账號一直是自己打理的。

A:我其實從來沒有把我自己當成過藝人,這幾年我更沒有把我自己當成藝人。我覺得應該保證開放的狀態,因為對我來講創作是最重要的。所以藝人的包裹對我來講是完全可以忽略掉的,我覺得這樣就很好很好。創作它會讓我很安靜,這是一個自我審視的過程,抵抗外界帶來的一些焦慮。

Q:您的真誠是純天然的,還是思考之後的刻意保持?

A:真誠也好,天真純真也好,首先這個是源自於我原生家庭的安全性。我的原生家庭結構很安全,給我的成長環境是天真無邪的。在成長的過程中,我覺得我是一個命很好的女孩,命很好的歌手,運氣很好的歌手。周圍保駕護航的哥哥們,當年他們都是大學畢業的,都是知識分子,這部分人在保護我的同時,還給我推薦很多內容。書籍,CD,這些東西讓我從質上有一些提高。其實我是被一個小的圈子安全地包圍了。然後是學校裡頭的學習,不斷地學習,導致我的價值觀形成,會更偏向不爭名奪利一點。

我現在唱歌有二十二年了,到現在我自己觀察,價值體系形成之後,基本上穩定之後,我覺得認真做人,努力做事,就會有一些收獲。愛我的人很多,周圍的一些朋友,他們非常非常保護我,在表達對我的愛護的時候,都是一點都不吝嗇的。所以我可以對很多事情很好奇,可以對事情還保有天真,乾淨。我覺得其實沒有堅持這個層面的意思,更多的可能是一種選擇。我選擇是這樣的方式,不用刻意地去做到保持。我看到我自己那樣,我會很開心。

Q:得到了華歌榜的兩個重要兩項,對您自己的意義是怎樣的?在同一個榜單中,有新生代的歌手,也有像您一樣的實力派,您對現在歌壇的發展有什麽樣的發現和評價?

A:這是我的第一張全創作專輯,也是我音樂之路的重大體驗和轉折,在過去的幾年中,我不斷的創作,這個關於創作獎項的肯定對我來說是特別的意外和驚喜。同時也令我在創作上增加了自信心。

看了頒獎禮,和以前相比,更多元。我覺得沒有什麽比認真做事認真做人更重要的了。這個時代,需要多一點專注,我是希望多一點好的作品可以被時代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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