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付寶“刷臉”，阿里經濟體“脫媒”

在這個願景下，支付寶和整個阿里體系將能夠通過輸出核心技術，以自身的技術、數據和账號體系為主乾，嘗試打通和構建出刷臉時代的血液循環系統，繼續充當基礎設施的提供者，將更多商家和消費者納入到阿里經濟體中。

作者 | 李威

從第一代刷臉支付產品“蜻蜓”發布，到第二代產品推出，時間過去了四個月零三天。

這四個月的時間裡，支付寶行業支付事業部總經理鍾繇在自家小區門口的包子鋪，用“蜻蜓”實現了刷臉支付；越來越多的北京消費者可以在味多美的門市中使用已經被部屬好的“蜻蜓”來刷臉購買麵包；微信支付也發布了自己的刷臉支付設備“青蛙”。

在鍾繇的描述中，2014年起螞蟻金服就在思考如何將人臉識別技術應用到支付環節中，讓消費者可以不用攜帶任何東西，憑一張臉就能完成整個消費過程，與此同時，商家也能夠僅憑這張臉就能確定客戶是誰，他的喜好又是什麽，不再需要借助其它的卡或者碼。

“今天可以說是我們未來願景實現的前夜。”鍾繇表示。在這個願景下，支付寶和整個阿里體系將能夠通過輸出核心技術，以自身的技術、數據和账號體系為主乾，嘗試打通和構建出刷臉時代的血液循環系統，繼續充當基礎設施的提供者，將更多商家和消費者納入到阿里經濟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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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大促銷

推動刷臉支付的快速普及是支付寶布局未來的重要一環。早在2016年，支付寶就已經研發了第一代完全不需要手機的刷臉支付產品，並在2017年11月在肯德基全球首發儀式上聯合發布了支付寶的首個刷臉商業運用產品。但是，這種產品的局限在於需要比較大的投入和比較強的技術開發能力，進行設備的鋪設和數據系統的對接。

“蜻蜓”研發的目的就是為了做出一款普惠的刷臉支付產品，輕巧方便，並且能夠在即插即用。支付寶在北京味多美中關村店落地的第一台“蜻蜓”，在五分鐘之內就完成了設備的安裝，並且完成了幾筆交易。如今，味多美已經成為“蜻蜓”的擁躉，五月中旬之前就將在北京市的三百多家店鋪中全部落地刷臉支付。

相比上一代，第二代“蜻蜓”的體積變得更小了。顯示器從10英寸縮小至8英寸，厚度減少了3/4，整機重量減輕55%，經折疊和拆卸後如同書本般大小可裝進大衣口袋裡。並且無需任何外接設備，插上電即可使用。

發布會現場，支付寶準備了1000台售價為666元的“蜻蜓2.0”設備，供用戶掃碼購買，每人限購20台。在購買二維碼公布的幾分鐘之後，這一千台設備已經被預定一空。在發布會結束後的兩天后，第二代“蜻蜓”的訂單就突破了一萬台。

這樣的表現，與支付寶生態發展部總監道遠在發布會現場激情洋溢的“電視購物式”促銷不無關係。在道遠的介紹中，原價1999元的第二代“蜻蜓”的限量預售價被定為1199元。在限量預售結束之後，購買20台以下的設備單價將為1699元，購買600台以上設備的單價是1499元。

而且，在發布之後的五個月內，使用蜻蜓的商家每獲得一個有效的刷臉支付用戶，就能從支付寶獲得0.7元的獎勵，月累積400元封頂，單個設備累計1200元封頂。在未來的三年裡，支付寶將投入30億元用於推動刷臉支付產業的發展和技術的快速升級。

道遠表示，自己在支付寶待了十幾年，從來沒有感受到過這樣的力度，也沒有操盤過這麽大的買賣，“所以公司對整個未來行業方向（的判斷），技術變革（趨勢的判斷），以及未來對傳統商業（產生）的作用，是非常堅定且矢志不渝的，而且會持續投入。”

“我們做很多事情是希望，通過技術產品讓真正先進的技術能夠投入商業。我們中間加速這個過程，最終受益的還是消費者。”鍾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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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開放的二代版本

在加速技術升級和市場普及的過程中，“蜻蜓”本身也從單純的刷臉支付工具，開放為商家的數字化經營助手，衍化出一個以刷臉支付為核心點的商業體系。這個體系具備支付、會員、行銷、語音智能、小程序和小指令等基礎能力，並支持更多服務商和開發者基於這些能力，開發出更多新的功能與玩法。

支付寶首先要做到的，是通過開放獲得更多硬體的生產能力。在宣布第二代“蜻蜓”的訂單達到1萬台的同時，支付寶還在自己的官方微博上寫道：設備供不應求，我們決定全面開放刷臉技術，歡迎手機制造商和電腦製造商加入我們，只要符合技術標準，就可以一起來生產。

在支付寶的預設中，“蜻蜓”不再是某一款或者某幾款產品的名字，而是所有選擇與支付寶合作的，符合支付寶線下刷臉支付承載技術要求的產品系列的共同代號。在發布會現場，商米科技和“蜻蜓”的3D攝影頭提供方螞裡奧公司都推出了自己的“蜻蜓”系列產品。

硬體設備普及的基礎上，“蜻蜓”在幫助商家給消費者提供更為便捷的支付服務之外，還被用來服務於商家的經營，幫助其打通線上的運營陣地和店鋪裡的數字化運營陣地，讓商家整個店鋪內的運營能夠實現全渠道的完全打通。

在“蜻蜓”之前的測試中，通過掃碼支付與螢幕的配合，一個店鋪的會員卡開卡效率提升了6倍。在“蜻蜓”上，商家只需提前在後台做好開卡配置，就能在三秒內完成商家會員的快速授權和開卡，消費者不再需要用戶做填表、確認、簽字等行為。

由於刷臉支付是在顧客和螢幕之間實現無場景轉移的專注接觸，“蜻蜓”甚至能夠在借助刷臉實現客戶的身份確認之後，利用交易進行的幾秒鐘時間完成一系列定向促銷活動。而且，在這個過程中，用戶的支付等待時間縮短了50%，商家的人力成本也實現了壓縮。

為了滿足商家一些更加複雜和定製化的需求，“蜻蜓”還將提供小程序和小指令兩個工具。

其中，“蜻蜓”的小程序可以完全複製支付寶小程序的所有開發組件，所有在支付寶小程序內開發的應用都可以完全移植到“蜻蜓”的小程序上，並且“蜻蜓”的小程序還能夠利用“蜻蜓”包括攝影頭、語音互動在內的IoT能力。比如，將傳統的電子秤連接上“蜻蜓”，就可以實現將金額和貨品類型顯示在“蜻蜓”的螢幕上，並通過設備自帶的語音功能播報出來。

小指令則是在已經有的小程序或者原生態的APP基礎上，把一些指令與“蜻蜓”做互動。比如，對於一些賣煎餅和烤蕃薯的小商戶而言，他們沒有深度運營的需求，通過小指令或者後台的配置，在顧客完成刷臉支付之後，能夠從“蜻蜓”那裡得到反饋，了解到這位顧客是不是需要維護的回頭客。

“ 我們非常期待未來一些標準化、簡單的功能可以在三天之內就通過蜻蜓的小程序和小指令完成，這些變化在一次開發全域應用理念下，能夠大幅度節約生態開發成本和自己運營效率，蜻蜓將不再是支付寶的蜻蜓，蜻蜓將是商家自己定製的蜻蜓。”支付寶生物識別產品部總監留招表示，支付寶更希望能發出合作夥伴和生態的無限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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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臉即知人

鍾繇認為，支付創新的過程包括兩部分，一部分是資金流的變化，從擔保交易到即時到账，再到預售權和先享後付；另一部分則是一個持續擺脫媒介的過程，從紙幣、信用卡到二維碼、NFC，最後借助刷臉支付讓媒介消失，不用再借助外部媒介，而是通過自己的臉來證明自己對账戶裡的錢和權益的所有權。

因為每個人的臉是獨一無二的，在理論上能夠把每個人在線上線下的账號統一鏈接到人臉，通過刷臉技術的普及，讓臉成為每個人擁有的一把萬能鑰匙。這把鑰匙的特點在於，儘管它有打開所有鎖的能力，但每次也只能打開其中一把。

在這個願景下，每個人的臉都將具備兩個功能，一個是用戶確權的證明，一個是商家運營的依據。前者可以打通一切權益，後者則讓服務更垂直聚焦與用戶自身，做到千人千面。鍾繇認為，人臉識別的出現可以讓過去鄰家店鋪的消費體驗和現在大規模、集約化、連鎖化經營的商業完美結合到一起。

“有了人臉識別，有了基於人臉識別的支付，才可以真正打通商家的數字化經營渠道，打通商家店鋪服務和消費者在店鋪中的訪問行為，讓消費者和店鋪完全連接，這樣在線上做到很多基於數據驅動的千人千面，數據驅動的服務體驗才有機會完美的在線下出現。”鍾繇表示。

從更為宏觀的角度看，借助刷臉支付的普及，讓臉逐漸成為證明本人身份的最常用方式，將每個人手中的眾多账號匯聚在同一張臉下，能夠打破現有账號體系之間的壁壘，真正實現一把鑰匙開所有門，做到無縫連接，為商家提供更大的價值。這是支付寶在過去五年中堅持布局刷臉支付的一個重要原因。

甚至，借助這種打通，阿里能夠將更多商戶和用戶納入到自己的經濟體中，讓已經搭建出來的生態變得更為通暢，同時以臉為接口，讓外部新合作方的接入也變得更為簡單，向一體化進一步邁進。

但是，因為臉本身具備的生物特性，打通所有账號的同時，在同一時間內，一張臉只能打開一扇門。這一點在支付方面表現地尤為明顯。在留招的介紹中，現有技術條件下，機器區分不出一張臉是在用微信支付還是在用支付寶支付。而且，加密的處理和提取，讓做刷臉支付的聚合成為了一件很難的事。

“所有的收單機構都要對账戶認定負安全責任，這是一個基礎的東西。說白了就是我要知道你是誰，我才能從你的账戶裡去扣錢，支付寶要為支付寶的用戶負責任，其它的機構要為它們的用戶負責。”留招說。

從這一層意義上看，更具排他性的刷臉支付變革的開始，也是又一場支付領域較量的開端。這個變革背後將可能催生出商業領域的新機會。但是，讓習慣了在手機上刷臉支付的用戶們，拋開手機，在線下去刷臉支付，還需要一個教育和轉化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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