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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羅永浩戴威們的創業人生,再難也要堅持很燃

“回過頭看片子,我有一些滄海桑田的感覺,創業真的不容易”,記錄了14位創業者沉浮的導演關琇說,無論失敗與成功,過程中經歷的東西都值得被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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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尋找中國創客(ID:xjbmaker)原創

記者 / 張姝欣 萬珮

編輯 / 蘇琦

戴威在辦公室吃便當的間隙,抬頭看了看窗外說道,“辦公室就能看到校園,這是不忘初心。”他意氣風發地說要讓小黃車遍布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這一幕來自2017年,共享經濟正在潮頭。那時的他,沒有想到ofo的冬天來得這麽快。

這是首部創業紀錄片《燃點》中的劇情,鏡頭刻畫的十四位創業者生死拚搏的故事,也是中國正在發生的創業史。電影將於今日(1月11日)上映。

羅永浩、戴威、張穎、papi醬、傅盛、安傳東、金星、馬薇薇、徐小平、唐岩、許單單、孫海濤、孟雷、潘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們中有知名投資人,有把公司送上市的成功創業者,有曾站在風口後又衰落的明星創業者,也有連續失敗又不斷重來的草根創業者,他們一起組成了這個有血有肉的創業時代。

“回過頭看片子,我有一些滄海桑田的感覺,創業真的不容易”,記錄了14位創業者沉浮的導演關琇說,無論失敗與成功,過程中經歷的東西都值得被記憶。

水滴籌CEO沈鵬在觀影后稱,電影很寫實,記錄的很多日常場景都似曾相識,其中最讓他有感觸的是安傳東,“他才是中國大部分創業者的畫像,他在計程車上和同事計算如何省電,還有團隊之間因為業務而直白地爭吵這些場景,在水滴籌創業的過程中都曾一一發生過。”

張穎曾說,創業路上堆滿白骨,想活下來不容易,做大做強更難。

車和家創始人李想回憶,他第一次創業時怎麽犯錯都沒事,也沒有什麽競爭對手,招一個人就一千多塊錢。今天的創業者難度高了幾十倍,尤其從2019年開始,所有的創業者都要準備好一場戰爭,要麽成功,要麽死,也沒有太多衝出去的機會。這比20年前殘酷太多倍了。

但如果你要問前路在何方,《燃點》影片開頭有一句話或許是答案:這是我的路,你的呢?我回答那些問我“路”的人,因為每個人都該去選擇自己的路。

起點與終點

創業通常起於一個微小的執念,征途是星辰與大海,終點是未知與無限。

羅永浩說,他看見很多人創業是為了賺錢,而他卻是因為強烈的幸福感。據唐岩回憶,羅永浩之前的創業項目是淘人網,是別人找的他,他當時最想做的其實是手機,無奈手裡沒錢,不過還是“一聊到手機就唾沫橫飛。”

張穎用一句話印證了羅永浩這種原生動力的強烈,羅永浩借錢、賣房子、做陌陌直播,每一分錢到手,眼睛都不眨就投在公司裡,“我對這種人的態度是,我做不到、你做到了,就是牛逼。”

正是在這種熱忱的驅使下,羅永浩帶著找唐岩借的900多萬,於2012年5月成立錘子科技。一旦開始困難是難以預計的,成立六年,羅永浩反覆經歷資金鏈斷裂、融資困難等困境,直到最後脫敏。他形容“這是個逐漸麻木的過程,不是完全無感,而是沒那麽疼了,就那麽回事兒了。”

他曾在2014年B輪融資融不到的時候天天失眠,但2016年經歷資金鏈斷裂時每天都能睡得著覺,雖然兩者強度一樣,都是隨時發不出工資、隨時倒閉、隨時被債主圍樓。

與之相對,羅永浩並沒有能對“脫口秀”脫敏,錘子創辦六年他一共開了12場發布會,也一度被看作是發布會驅動型公司。但在《燃點》中,羅永浩卻談到,他創業中最大的不快樂其實是來自於演講,融資困難帶來的不快都不及於此,“我不願意當眾演講,這是我創業當中最煩的一件事,早晨起來拉開窗簾,本來想呼吸新鮮空氣,但一看到場館就覺得是死緩。”

戴威的創業之路也緣起於對自行車的熱愛,他覺得自己好像天生就會騎自行車,共享單車是他第六個關於自行車的創業方向,前面5次都倒下了,公司一度瀕臨破產。

與羅永浩的一路坎坷不同,戴威是一個從高處跌落的故事,他創辦的ofo曾有過高光時刻,一度為共享單車這個細分行業的龍頭,“產能第一,訂單第一,用戶量第一。”

在《燃點》中,戴威有一個鏡頭,在吃便當的間隙,他抬頭看了看窗外說道,“我現在在辦公室能看到校園,這是不忘初心。我們從學校走出來,服務從城市拓展到全球,每年我都非常激動,因為有更多人開始騎車。”

如今ofo深陷押金難退、融資難尋等漩渦,戴威依然說“要跪著活下去”。他認為任何事情都會過去,只要想去的遠方足夠遠,往前走就是接近,就是成功,“我更看重ofo及它背後所代表的精神的延續。”

相較之下,連續創業者安傳東的“終點”更為實際,“一開始我想做一家上市公司,現在的夢想是做一家公司賣給BAT。”

他還記得,2007年的時候第一次來北京,第一份工作是搬磚砌牆。那是北京最熱的時候,沒有陰涼地,在太陽底下站5分鐘都受不了,後來包工頭跑路,深感掙錢不易。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決定要在北京打拚出一席之地,用創業來證明自己。

“我要是認可這個命,索性不如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一些,我的心可以變得很寬很大,我可以包容很多委屈,我想去扭轉像我這類人不公平的局面。”

質疑與支持

創業路途中,創業者會面臨無數來自外界和自我的懷疑,也會收獲很多善意的鼓勵與支持。

《燃點》中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片段,安傳東上一次創業想做影片版的大眾點評,張穎一針見血地問到其商業模式、收費模式、數據、收入等問題後,說道,“我沒理解哪裡來的共享啊,你拍了一個餐廳的介紹片,不代表你就能讓很多B端成為你的客戶,沒有量,兩者之間互動的邏輯完全不成立。”

張穎甚至尖銳地指出,這是創業者群體普遍存在的問題:沒有任何依據假想出來一個市場,包括團隊的核心競爭力也沒有想清楚,“就是莽撞創業,這件事情按照他的模式能跑起來我完全不相信。”

甚至安傳東的同事也並不完全信任他,在開會當中團隊就人員招聘、產品模式等事情不斷爭吵,“我覺得你沒有想清楚”,同事大聲指出。

受到質疑的還有已經小有成績的馬薇薇和papi醬,張穎稱,他知道,大多數有文藝底蘊的人創業,都會遇到無形的天花板,有可能是自己的認識不夠全面,或者過於懶散等,都會死在路上。

papi醬在剛開始做MCN機構時相對比較封閉,來公司開會也不像現在開得這麽勤,因為她覺得自己做內容和跟對別人闡述怎麽做內容是兩碼事,“我會逼著自己多去和別人交流,創業很多事情都是被逼的,真的要有人罵一罵你,打一打你,你才能逼著自己往前走。”

創業者時常在極度自信和極度自卑之間徘徊,安傳東說,有一個階段你會堅信自己什麽都可以乾成,然後另外一個階段你會發現自己一無是處。

傅盛則舉了馬化騰的例子,“騰訊的人和我說,馬化騰也經常是在極度自信和自卑當中來回跳躍,第一次聽覺得怎麽會呢,後來才慢慢地理解。”

也有些片段是溫暖的。羅永浩談及和老婆住在一起時,一個星期也就一兩頓飯能一起吃,但他無論做什麽老婆都支持;安傳東發不出工資時家裡拿出十萬塊補貼;戴威深陷危機時,張穎堅定地支持:“戴威連30歲都不到,卻已經熬過去好幾個坎。今天無論他要幹什麽,只要他的邏輯是對的,哪怕損傷一點利益我們也會支持。”

時間撥到2017年11月,錘子手機M系列發布會上,羅永浩在成都萬人場館的鼎沸人聲中說道,那些唱衰錘子科技的評論者,還是給出了一些悲傷中令人感到溫暖的評價,比如可能邁過了及格線,可能要畢業了,可能一時半會死不了了。

“我預感我們會越走越順,會賣瘋了,如果我們賣過了幾百幾千萬台,你要知道這是給你們做的,”羅永浩說道。

現在安傳東又站在了創業的起跑線上,做浸潤式中小學古詩文閱讀軟體——席讀。他稱,之所以選擇這條賽道,是因為經濟越不好,教育越吃香,“這次真的想清楚了。”

在那次失敗的創業經歷中,安傳東的投資人王笑林說,其實一開始投的並不是這個項目,已經換了一次賽道,“我認為他這次選對了,如果還跑不下去的話那就是人的問題。”現在這位投資人已經成了安傳東的合夥人。

絕境與生機

“3年以上的創業公司,只有7%能生存下來,更不用說繼續做大做強了”,張穎說創業之路是絕望的,滿路都是白骨累累。

資金短缺,就像創業者的死神,如影隨形。

安傳東會為了250多元的電費,跟員工“死摳”冷氣機周六日開不開,熱水器下班拔不拔的細節;戴威曾在公司破產時,以自己的信用做抵押向投資人借100萬以求騰挪出生存的空間。

羅永浩回應錘子手機是發布會驅動的質疑時,直言沒錢。“錘子以那麽有限的預算去做業務,很多時候都捉襟見肘。”

新氧創始人&CEO金星回憶上一次創業失敗,隨著账面資金變得越來越少,融資的希望被投資人打了一個巨大的耳光。“當整個公司账上只剩幾萬塊,你知道這只夠發最後一次工資,時候到了。”

死神永遠不止一位。對一家創業公司來說,發展緩慢就足以讓它墮入深淵。 戴威觀察到隨著ofo體系逐漸龐大,效率也在下降:一方面是車輛增多後如何高效運營;另一方面是人員眾多帶來的成本壓力。 “一開始會覺得做什麽事情都很容易,現在很多時候我都覺得事情比我想象的要複雜”,他感慨。

米果文化COO邱晨的焦慮和戴威類似,那時的她意識到米果這家成立不足一年的公司,已經不可能再經歷之前的急速增長了,她感到“迷茫,覺得後面的每一步都很艱難”。

在電影裡,米果創始團隊分析增長困境時,馬薇薇用了米未傳媒創始人馬東的話:癮大活不行。就是乾勁十足,以為做什麽都行,以至於失去了對方向的把握。“我的貨經得起在用戶面前持續售賣嗎?”馬薇薇說這是每個內容創業者的必經困境。

所以到底要跑多塊?在皇包車創始人孟雷看來,要跑得贏對手才行。“創業就是賽跑,你一停別人就超過你了,你就完蛋了。公司越大,你的靶就越大,瞄準你的槍就越多。”

發展緩慢對於上市公司來說,是一件更殘酷的事情,增長慢,股價就會下跌。獵豹成立之後的五年,每年都能做到大於100%的增長。而讓他焦慮的是,獵豹在2017年的增長僅有25%。這意味著獵豹原來的那套“工具+廣告”的策略遇到了挑戰。

生機在哪?在電影中,傅盛直接回答了這個問題:獵豹只有在新的邊緣地區才有可能找到機會,他決定去機器人領域試試。

欲望與自由

世界上只存在兩種創業者,一種把創業當做階級上升的通道,另一種純粹是為了自我實現。

幾年前,papi醬一直想買一款包,老胡(她丈夫)送給她之後,她發現“有包之後,包不再重要了”。

創業後,她的目標換成了給媽媽買套電梯房,因為對一個年近六旬的老人來說,每天爬六樓太不方便。

理想的房子就在辦公室對面,有時候她會望著高樓,想象住在那裡該會是什麽感覺,“那個房子多好啊,我好想住進去”。但即使她成了“2016年第一網紅”,積累的財富依舊不能讓她輕鬆換房。

馬薇薇不同,她打算永遠不在北京買房,一方面因為自己是丁克,買房也不知道留給誰,另一個原因跟papi醬類似,她還沒有有錢到輕鬆買房。

但這不意味著她更自由。生活中有很多不可預知的風險,比如家人隨時可能會重病,有錢不一定能擺平所有的事情,但有錢一定比沒錢好,“只要有欲望在就永遠不自由。”

上市能最大程度滿足創業者的財富欲,傅盛形容獵豹上市後的感受:“買好車、買房子的欲望通過上市突然就得到滿足,你會發現空缺出一塊來”,金錢就像papi醬一開始想買的包,一旦得到,就不再那麽重要了。

不需要再追逐金錢時,人們在追求什麽?

有人為了興趣,傅盛做機器人是因為能夠讓他感到激動;有人追求卓越,在張穎看來相比於身纏萬貫,事業上持續的卓越讓他更感興趣;有人享受生活,唐岩說:“創業不是生活的全部,你有很多身份,可能是男友、兒子,我絕對不讚成把所有信用都壓在一個創業項目上。”

每種選擇,都值得被尊重。“不要去苛責人們對金錢的追求,也不要去挑剔有了錢之後人們不同的生活態度”,徐小平說。

命途與時運

在中國, 奇跡每天都在發生。“今天中國的創業氛圍是獨一無二的,這個時代的速度就像按了快進鍵一樣”,孟雷說。

作為國內第一批天使投資人的徐小平感慨:沒有想到,僅僅五年,中國的VC行業和資金鏈就能變得如此繁榮。

獨一無二的機遇,造就這片戰場獨一無二的殘酷。張穎說:“每年我都和美國創業者說你們很幸運,沒有在同一個戰場和中國的創業者廝殺,否則你們會被中國的創業者殺得片甲不留。”

戰場硝煙四起,如何突圍?

創業者要足夠sharp。51信用卡創始人孫海濤說, 創業要想獲得高額的收益和回報,就要捕捉機會;拉勾網許丹丹說,要積極探索一個全新的方式來讓公司跑得足夠快,過程中還不掉鏈子;馬薇薇承認自己不具備天才的理念和創意,要在運氣和能力範圍之內不斷實驗。

創業者要足夠tough。李想說,合格創業者最典型的形象是聖鬥士星矢。對手越強大,困難越致命,戰鬥力越強,而不是屁大的問題就慫了;戴威說,自己選的路,不要賴別人,哪怕再痛苦也要堅持下去。

創業者要足夠firm。孟雷說,皇包車項目啟動時,沒人相信這件事情能做成,但他要找願意相信它的人;金星也相信,在特別貧瘠的土壤上生長出來的東西,生命力更頑強。

同時,你也要足夠幸運。

即使驕傲如唐岩,也認為創業是一件成功率極低的事情;即使聰明如馬薇薇,也在一款成功產品退出後還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尖端內容生產商,“萬一是蒙中的呢”;即使強悍如張穎,也承認投資是靠天吃飯的買賣,越做越覺得是運氣導向。

在這個時代,成敗瞬息可變。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說每個創業者都是一個燃點,一無所有的創業者和春風得意的創業者身上,都有著同樣的光芒。

等一顆小星星

本文為尋找中國創客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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