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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的皇帝,天才的藝術家

說到宋徽宗趙佶,很難不想到著名的“靖康之變”,以及嶽飛的那句“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若是有個“史上最失敗皇帝”榜單,趙佶一定名列前茅。

宋徽宗做皇帝可謂相當糟糕,但他卻是一位天才的藝術家。徽宗專長花鳥,既善工筆,又善水墨,從繪畫水準來看,他比同期多數專職的畫院畫家都更要出色。據《宣和畫譜》記載,徽宗在位時收藏了兩千七百餘件花鳥畫,佔他全部藝術藏品的百分之四十四,足以看出他對花鳥的偏愛。

他的工筆花鳥畫佔其作品的大頭,例如《桃鳩圖》、《五色鸚鵡圖》、《竹禽圖》等。

《桃鳩圖》

《五色鸚鵡圖》

《竹禽圖》

他以水墨為主的作品也非常優秀,例如現藏於上海博物館的《柳鴉蘆雁圖》。此圖分兩段,前段畫柳鴉,後段畫蘆雁,恬靜雅致,頗有韻味。

蘆雁局部

柳鴉局部

《聽琴圖》據傳也是由徽宗所作,這是他少有的人物畫作品。畫面上方,是著名大奸臣蔡京所題的七言絕句一首,右上角的“聽琴圖”三個字則是徽宗親題。蔡京被稱為“六賊之首”,直接導致了南宋滅亡,但他的書法成就卻很高,這也是徽宗欣賞他的原因之一。北宋有“蘇黃米蔡”四大家,“蔡”現在指蔡襄,但也有觀點認為“蔡”原指蔡京。因為蔡京的歷史評價太差,後世便將其改為蔡襄。

圖中右邊坐著的男子據說便是蔡京。不得不說,能詩能畫的徽宗在用人治國上確實不大行。

《聽琴圖》

現藏於遼寧省博物館的《瑞鶴圖》是徽宗作品中的精品。它描繪了政和二年(公元1112年)上元節後眾鶴雲集盤旋於皇宮之上的壯觀景象,徽宗目睹後認為這是吉兆,興致勃勃,欣然揮毫,構圖用色都一反常規,頗具皇家氣派。畫面左側是徽宗著名的瘦金書,銀鉤鐵劃、瘦勁挺直,個性鮮明。趙孟頫如此評價:“所謂瘦金體,天骨遒美,逸趣藹然。”徽宗常常將其題在畫作之上,達到了字畫合一的視覺效果。

《瑞鶴圖》

當然了,徽宗也不是只會寫瘦金。他的《草書千字文》,是中國傳世十大名帖之一。

《草書千字文》局部

徽宗還乾過一件大事,就是將繪畫納入科舉。畫家的地位因此得到了顯著提高。他在崇寧三年(公元1104年)創設了畫學,畫學將繪畫作為科舉的一部分,分佛道、人物、山水、鳥獸、花竹、屋木六科取士,畫家入學後依然有各種考核,考得好還能升遷。

《千里江山圖》的作者王希孟,就曾是畫學的學生,還得到過宋徽宗的親自指導。

將繪畫列入科舉制度,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創舉,可惜的是這個制度沒過多久便被取消。此外,因為徽宗做皇帝確實過於失敗,在靖康之變中,畫家們為避難基本都跑光了。直到南宋定都後,圖畫院才得到恢復,但大不如前。

元朝的脫脫曾經說過:“宋徽宗諸事皆能,獨不能為君耳!”倘若徽宗生於尋常百姓家,或許能成為一位流芳百世的大藝術家。他的悲劇,在他成為皇帝時,可能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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