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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女薛濤:你有沒有愛對人,衡量的標準只有一個

文 | 麥小甜

十點簽約作者

女人單是漂亮就很可貴,漂亮的女人還能吟詩作對,可謂是美貌與才華兼備的女子。薛濤便是其中之一。

如果薛濤如李清照那般安安靜靜作詩,再嫁個如意郎君,樂了寫詩,悲了也寫詩,歲月靜好要寫詩,吵架鬥嘴也要寫詩,她作詩的意境和深度以及對世人的影響,會遠遠超過現在。

可惜她命運坎坷,一生波折不斷,為了扶持一家老小,她像那個時代所有女人一樣,將希望寄托於愛情,渴望愛情能救她於水火,能給她一世安好。

卻不曾想,愛情不同於寫詩,寫詩純粹,愛情自古纏綿悱惻。

也好在她覺悟得不算遲,世間萬事萬物都會變,唯有自己最牢靠。

她人生的大起大落有三個階段,環環相扣,因果牽製,匯總在一起,就是她的“命運”。

緣起

薛濤的童年是快樂無憂的,生活起居自有下人照料,住在深廳內院,沒事彈彈琴、寫寫字、蕩蕩秋千、摘花撲蝶,光陰似箭,過得也是逍遙。

但她的父親薛鄖不這麽想,他在京城當官,見多識廣,深諳“知識能改變命運”、“腹有詩書氣自華”,於是工作之餘他陪薛濤吟詩作對、談古論今。

這也是薛濤不同於同期其他女詩人的地方,她的詩不只寫愛情小眾,而是廣闊天地的大眾,什麽都寫,憂國憂民的,於女子溫婉的氣韻裡帶著男子的英雄氣概。

在別的女孩躲在深閨一心研學“女工”時,薛濤只需要任性地做自己,放在現代這很正常,女孩和男孩一樣,同需要讀書、工作、掙錢養家。

而在古代,哪怕是大唐盛世,大多數女孩都像一棵菟絲花,需要依靠男人這棵大樹才能見光、生長。

可見薛鄖也是深謀遠慮之人,他在薛濤8歲那年出詩考驗,於是便有了那首知名的詩篇:

父親說:

庭除一古桐,聳乾入雲中。

薛濤立刻接上:

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

本來薛鄖好好當官,沒事教教女兒背背詩,薛家可謂歲月靜好,但性格決定命動,薛鄖為人正直不阿,直言進諫,得罪上司,一家被貶四川,從繁華京城搬到邊遠的成都。

從此薛家從大富大貴官宦家庭淪為地方小官,薛濤雖有危機,好歹日子好過平常百姓家,卻不曾想薛鄖出使南詔染惡疾而亡,薛家頓時亂成一鍋粥,一家婦孺勉強維持了數年,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

古代不同現代,只要有才學,女人也可以像男人一樣出門掙錢,哪怕是大唐盛世,都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大多依附男人而生。

也有其他求生之道,比如,去做下人,幫人補衣疊被,或是陪官宦子女讀書,作個書童,都能掙點小錢,勉強度日。

薛濤不屑如此,從小的貴族生活加上詩書熏陶,又是顏值過人,向來眼高於頂,不是一般的達官貴族、名人雅士,她皆不放在眼裡。

父親雖然離世,但多年的為官經歷,也攢下了一些人脈,就在薛濤對未來一片渺茫之際,她生命中的貴人韋皋出現了。

韋皋當時出任劍南西川節度使,在一次晚宴中,又美又傲又有才的薛濤引起韋皋的注意,他誠懇請“女神”作詩助興,薛濤略一沉思,提筆寫下《謁巫山廟》。

亂猿啼處訪高唐,路入煙霞草木香。

山色未能忘宋玉,水聲猶是哭襄王。

朝朝夜夜陽台下,為雨為雲楚國亡。

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鬥畫眉長。

這首詩把韋皋驚得從座位上站起,他實在不能將這麽大氣、深思熟慮的詩篇和眼前的冰美人對上號,逢人便誇:“絕了,絕了,非小女子的手筆!”。

從此,薛濤的才女身份得以廣為流傳,她也被韋皋奉為座上賓,按排加入樂籍,可以靠唱歌寫詩為家裡掙來一份收入。

韋皋還助她認識更多大家,都有誰?白居易、張籍、王建、劉禹錫、杜牧、張祜等詩壇領袖,和這些“大腕”在一起喝酒作詩,薛濤的作詩功底更加深厚,靈感擋都擋不住,這期間共作詩500餘首。

韋皋的出現猶如黑夜星光、寒冬暖爐,讓薛濤重燃起生命之火,雖然韋皋比她大20多歲,但兩人相知相惜,薛濤更是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韋皋身上。

韋皋為薛濤申請過“校書郎”一職,官居九品,但需進士出身,且歷史上從來沒有女人任過此職,申請沒通過,但外界習慣性稱薛濤“薛校書”。

韋皋的職位是肥差,隔三差五有人送禮,薛濤又是韋皋面前紅人,送禮自有她的一份。

彼時的她年齡不過20,雖是才氣衝天,為人處世、社會閱歷尚淺,原以為能靠韋皋這棵“大樹”發光發熱,卻在“送禮”風波中,成了韋皋為了自證清白,不得不移走的一粒“棋子”。

自此一直身居暖室,不知人間疾苦的薛濤認清了現實,看透了人生百態,唯獨對愛情還留著希望。

轉身

韋皋將薛濤發配至西南邊陲松州,人煙罕至,兵荒馬亂,嬌小姐出身的薛濤又驚又懼,走一路哭一路,向來孤傲不求人的她這次看明白了:她只是擺設,有她錦上添花,無她一切如常。

比這更殘酷的現實是,如果沒人搭救,她們薛家老小在松州這種惡劣環境中皆有可能拋屍荒野,而唯一能救她的卻是那個將她打發至此,讓她又愛又恨的韋皋。

求助一個人本就不易,何況這個人還是做此決定的人。

薛濤思來想去,決定放下身段,委屈求和,要訴苦,要自我批評,要歌頌韋皋的高風亮節,這就有了著名的《十離詩》。

馴擾朱門四五年,毛香足淨主人憐;

無端咬著親情客,不得紅絲毯上眠。

她分別以"犬離主""筆離手""馬離廄""鸚鵡離籠""燕離巢""珠離掌""魚離池""鷹離臂""竹離亭""鏡離台"這十種慘狀來概況自己的處境。

不惜把自己比作是犬、筆、馬、鸚鵡、燕、珠、魚、鷹、竹、鏡;而把韋皋比作是自己所依靠著的主、手、廄、籠、巢、掌、池、臂、亭、台。

據說《十離詩》一送到韋皋手中,他又感動又心疼又愧疚,馬上把薛濤接到身邊,繼續往日榮華。這一年薛濤才20歲。

薛濤回成都後表面看變得乖巧溫順,不收禮了,不出門,一門心思取悅韋皋,內在卻對這個男人失去了信心,厭惡官場。

在韋皋離任後,脫離官府,離開樂籍,隱居浣花溪畔,帶著侍女,過起隱居的日子。

當然,社會名流,各屆節度使經常慕名而來,美女不稀奇,有才的美女也不是沒見過,這種一身傲骨,經歷坎坷,能吟詩,會撫琴的美女,古往今來,都不多見。

所以說薛濤當時也隻落個半隱居,往來名客絡繹不絕。

當時的她不愁吃穿,唯獨少了花前月下,而大詩人兼多情浪子元稹恰在此時出現,而那時的薛濤已經41歲,元稹30歲,整整比她小11歲,但愛情之火來勢凶猛,兩人愛得轟轟烈烈,薛濤為元稹寫過不少情詩。

《池上雙鳥》

雙棲綠池上,朝暮共飛還;

更忙將趨日,同心蓮葉間。

《題竹郎廟》

竹郎廟前多古木,夕陽沉沉山更綠。

何處江村有笛聲,聲聲盡是迎郎曲。

元稹是誰?他寫的名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至今被世人稱為愛情絕句,嘲諷的是元稹這首詩是寫給病中妻子韋叢的,卻在妻子病中搭上了薛濤這根情線。

他與薛濤的火熱戀情隻持續了三個月,三個月後元稹回歸故鄉,兩人開始了書信述說相思。

然而,愛情來得有多熱烈,退得就有多徹底,元稹寫信寫到後來厭煩,自此薛濤又變成一個人的生活。

放下

經常有人說愛一個人愛得失去了自己,明明知道對方不值得自己去愛就是不捨得放下。

捨不得放下那是因為攢的失望還不夠多,失望多了,沒有力氣再愛,心也便放下了,薛濤在經過最初的痛苦難捨過後,擦乾眼淚,選擇放下。

不單是放下元稹,是放下對男人和愛情的幻想。

元稹的閃現閃離,帶給薛濤短暫的歡愉過後是無盡的悲傷,唯一有價值的貢獻就是“薛濤箋”,一種裁剪很小巧,用桃花汁著色,散著花香的書簽。

元稹剛離開那會,兩人書信不斷,相思難耐,而熱戀期最能催發創作靈感。

薛濤每天都能寫很多情詩,詩的篇幅用不到一張大紙,她便製作這種書簽寫情詩寄給元稹,一來二往,這種小書簽受到文人雅士的喜愛,加上薛濤個人知名度,這種小書簽迎來火爆商業市場。

薛濤本是奔著愛情去的,不曾想愛情黃了,紅了“薛濤箋”,於是放下愛情的薛濤一心研製書簽,大把掙錢的快感讓她豁然開朗:靠什麽愛情,靠自己才是王道。

晚年厭倦了花紅柳綠的薛濤脫下紅裝穿道袍、移居碧雞坊、建吟詩樓,一個人朝迎彩霞晚接月,大和六年(832年)病逝,享年64歲。

大和七年(833年),出將入相二十年的段文昌再次來到成都,親自為薛濤撰寫了墓志銘。

薛濤親手製作的這種桃花書簽,世人命名“薛濤箋”;

薛濤製作書簽取井水的那眼井,世人命名“薛濤井”;

薛濤雖命運坎坷,好歹愛一場,恨一場,名利一場,統統嘗過,還能按自己意願生活。

再看同時代其他女性,大多落個淒慘收場,這其中,離不開她最終放下名利、放下

愛情,做純粹的自己。

愛情是美好的,但再美好的愛情都需要兩個人同時發力,一個人拚盡全力,就算得到也盡是委屈。

不同於去拚搏事業,你使幾分力就有幾分收獲。

我們放下對愛情的執念,守著對事業的雄心,腳下的路也便走得順暢。

背景音樂| 郝一剛《初見》

圖片來源 | 《大唐榮耀》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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