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縣大孝莊稼漢載著癡呆老父討生活

原標題：獻縣大孝莊稼漢載著癡呆老父討生活

趙萬明在給老父親洗腳。

李德利稱讚趙萬明是個大孝子。

趙萬明帶著老父親走街串巷收紙箱。

趙萬明和老父親每天很開心。

通訊員 黃金屋 燕趙都市報駐滄州記者 韓澤祥 文/圖

入冬後，每天早晨，趙萬明先伺候患上老年癡呆的老父親穿衣、洗漱，然後再把小貨車的暖風開足，直到駕駛室內暖意融融了，才把父親抱到副駕駛座位上。接下來，趙萬明帶著老父親到街邊小吃攤上買幾個包子，再給老父親買碗小米粥，他自己則隻喝幾口熱水，因為這樣可以少花幾個錢。上路後，爺倆就一邊「拉家常」，一邊慢悠悠地走街串巷收廢舊紙箱。

今年以來，趙萬明就這樣一直帶著患有老年癡呆症的父親做小買賣，很多客戶以及鄉親都稱讚他是個大孝子。

1 辭去京城工作，回鄉伺候癡呆老父親

趙萬明今年50歲，滄州市獻縣樂壽鎮下澱村人。初中畢業後，他打過零工，開過播種機，在北京當過裝卸工。「以前在工地上，我是個小頭目，管著十多個人，也算是京城藍領吧！」趙萬明撓著腦袋憨厚地笑著說。

趙萬明在北京打工時，他的妻子就在家伺候老人，照看孩子們，日子過得雖不寬裕，但一家人幸福和諧。趙萬明這幾年放棄了在京城的工作，是因為五年前老父親患上了老年癡呆症。

母親在世時，趙萬明的幾個姐妹輪流照顧父親。三年前，趙萬明的母親去世了，老父親的老年癡呆症更加嚴重了，再讓姐妹們照顧，趙萬明於心不忍，便於今年春節前辭去了在北京的工作，回到老家照顧老父親。

趙萬明的父親趙經文已經80歲了，糊塗得不認人，大小便沒有感覺，自己不會主動吃飯喝水，因年邁失聰很嚴重，幾乎無法與人正常交流。

父親行動不便，身邊兒離不開人，而一家人的日子還得過下去，趙萬明再出門便帶上老父親。

2 載著父親收紙箱，邊走邊「聊」很快樂

剛從北京回來那段時間，趙萬明在集市上賣過羊排、鹹菜、水果。

後來，為了方便照顧父親，他就買了一輛小貨車，自己駕駛，讓父親坐在身邊。到了集市上，他賣貨，父親就在駕駛室裡坐著。隔一會兒，他就看看坐在車裡的父親渴不渴、餓不餓，或者有什麼需要。

趕集賣貨不掙錢，今年4月，趙萬明就跟鄰居學做收紙箱的小生意，從收廢品的人手裡收來廢舊紙箱，再倒賣給紙箱加工廠，從中賺點差價。

無論到哪裡收紙箱，趙文明都要帶上父親一起去。父親大小便沒有知覺，他就給父親穿上紙尿褲，每天都要換上三四次。

父親老年癡呆，認不得人了，時常把趙萬明喚作他的一個叔伯哥哥，讓趙萬明哭笑不得。

無論父親多麼癡呆、健忘、糊塗，無論多麼不懂事兒，趙萬明從不嫌棄父親，從不訓斥父親，總是輕聲細語地跟老父親說話，就像哄小孩子一樣，悉心照顧，事無巨細。

即便父親聽不懂他說話，或者聽不見，趙萬明總是不厭其煩地跟父親「拉家常」，說自己小時候的故事。小小的駕駛室就是爺倆快樂的家。

3 決心守著老父親，不能失去盡孝機會

趙萬明的小貨車是個單排，只能吹暖風，沒有製冷的冷氣機。夏天熱的時候，他就在駕駛室裡安裝了一台小電扇。電扇會搖頭，但他固定住不讓搖擺，隻對著父親吹，自己再熱，流再多的汗水，也不吹電扇。

「你把我養大，我陪你終老。」趙萬明說，他出門打工近十年，其間在父母床前盡孝少，也一直為此很慚愧。如今，他下決心辭掉了工作，決心守著老父親，再不能失去盡孝的機會了。

每天時近中午，趙萬明就會開著車，載著父親，拉著一車廢舊紙箱回家。他顧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塵，顧不上歇一歇，甚至顧不上喝口熱水，就趕緊忙著給父親做飯。

「老伴兒要照顧孫子，拾掇家務也很辛苦，照顧老父親的重任我就獨自承擔起來了。」趙萬明說。

老父親愛吃水餃，趙萬明沒空包，就批發速凍水餃。一年到頭，他家的冰箱裡就沒斷過水餃。趙萬明還記得，老父親年輕時還喜歡吃燴餅。有時中午回家晚了，他就帶著父親「下館子」，爺倆一人一大碗燴餅，呼嚕呼嚕吃個滿頭大汗，暢快淋漓。趙萬明總是多給父親夾肉夾菜，引得飯店老闆和其他食客連聲稱讚。

4 為給父親「掖被角」，每晚起床三五次

載著父親擺攤賣貨、收紙箱，老爺子不但幫不上一點忙，還時常添點小麻煩，趙萬明也毫不在意。趙萬明每天都是自己乾一會兒活兒，就要跑到駕駛室處看看老父親，看到老人沒啥事，他才能放心地回頭乾活兒。

有人對趙萬明說，帶著一個老人出門做買賣不累贅？趙萬明卻說，「守在父親身邊，自己心裡覺得踏實。」

獻縣臨河鄉石疃村李德利是趙萬明的一個合作夥伴，每次收到紙箱子就給趙萬明留著。「價錢差不多，我也願賣給趙萬明。不為別的，就為他這份孝心。」說這話時，李德利向趙萬明挑起了大拇哥。

老父親睡眠時間長，有時一天能睡十多個小時。但是一到晚上，可苦了趙萬明。

趙萬明和老伴兒的臥室就在老父親的隔壁，雖然只有一牆之隔，但每過三四個小時，他都要起床看看老父親。有時實在放心不下，他就索性跟父親睡在一個屋。伺候父親大小便，給老父親喝水，每天都是看著老父親香甜地睡著了，趙萬明才能放心地去睡覺。

趙經文老人年邁活動少，但身上從沒有褥瘡，冬天沒挨過凍，夏天沒起過痱子。為啥？因為很少有人知道，每天晚上，趙萬明都給父親洗腳、擦洗……

下澱村黨支部書記宋書祥說，全村1400口人，大人孩子都知道趙萬明是個大孝子。「他帶著老年癡呆的八旬老父親收紙箱，一刻也不離開，還照顧得很好。」

「記得我小時候，冬天夜裡父母經常給我掖被角，怕我凍著；現在父親老了，我也要給他掖掖被角……」說到動情處，趙萬明眼裡泛起了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