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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野猛追殘敵,不小心追出中越邊境,通信員傳令:撤回邊界

海戰英雄張逸民回憶錄10

1949年,盛夏。385團從瑞昌出發,攻下德安後來到武寧地區。武寧一帶蚊子特多,是江西瘧疾病的重要孳生地,有許多官兵染病打起了擺子來。但戰事緊急,部隊只好邊治邊打,一直打到靠近湖南的萬載。仗是打勝了,患虐疾病的官兵卻更多了,這時竟達到全團總人數的一半以上。邊上兄弟團的官兵也傳染上了虐疾病,人數也在不斷增加。軍部首長見狀,果斷決定部隊就地休整,開展“兵強馬壯”運動。通過一個月的休整,全團虐疾病沒了,部隊兵強馬壯,又從“病號團”一躍而為鐵軍團。全團官兵戰鬥士氣更加高昂,求戰之心更加迫切。

此時,我們385團部接到參加廣東戰役的命令,並立即出發。經過贛州、南康,出大余嶺進入廣東南雄,經始興、翁源、松子園、東明,直搗從化,最後進了省城廣州市。部隊在廣州東山區越秀公園附近住了一夜。第二天,經三水、新會到達銀洲湖。

部隊進入廣東後,我們團基本上沒有遇到過激烈戰鬥,敵人不是聞風潰逃,就是一觸即潰。只是在銀洲湖剿匪時遇到了困難。進湖剿匪需要船,團首長把管船的任務交給了我。全團三個營所乘的幾十艘船好不容易征來了,但由於船的噸位大小不一,吃水有深有淺,再加潮水漲落時間差各異,幾十艘船到了湖上像是一群鴨子,不聽指揮。

一天早晨,按約定,我去江門接送團首長到三營檢查戰備工作。剛走三公里,由於潮水太高,淹沒了堤壩處的一片香蕉林。我不懂航海,只是指揮著船按大致方向前進,最後因螺旋槳繞上了太多的香蕉葉而翻了船,我和船工都落了水。所以,進湖剿匪初期,部隊由於用船不善戰鬥中一些官兵受了傷。吃一塹長一智,這之後我請來幾個船老大當老師,向部隊和船工講授航行知識,練習操船技術,把這些雜牌船隻編成組,列成隊,統一指揮,形成戰鬥力。自此,剿匪戰鬥頗有收獲,士氣大振。

正當剿匪進行到最後階段,即1949年11月10日,385團接令暫停剿匪,立即參加粵(廣東)桂(廣西)戰役的緊急命令。我團是129師的前衛團。在新會集合後,立即西進。西進路上,一些成群結隊的敵人早已是驚弓之鳥,一聽說我們是四野部隊,不是逃竄,就是舉手投降。四野的名氣那時真是名震四方。我曾審問過一個蔣軍軍官,他對我說:我知道你們四野大軍開過來了。現在是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得。運氣好,我就逃回家。運氣不好,我就當你們的俘虜。

我們385團由廣東進入廣西的第一個地方是婁底。在婁底城區,我們在路旁截獲了一輛敵人載重卡車,上面滿是蔣軍被服和軍裝。因為這時氣象已經有些寒涼,大家就挑了合身的衣服穿了起來。大部隊西進到一個名叫“乾隆”的地方,突然發現十字路口有大批敵人正向西逃去。那天是張子斌副團長值班,我隨張副團長帶著前衛營二營走在最前面。發現敵人後張副團長立即命令前衛排佔領村子東頭的一個小山頭。前衛排一走,最前邊就剩下我、號長、測繪員和蘭參謀(通信)。我喊蘭參謀:“你帶人員保護首長。”我一個人衝向約二、三百人的敵陣。

我沒有開槍,只是向前快走五、六十米,大聲命令:“站住,停止前進。”一個蔣軍上校軍官見我穿著蔣軍軍官上衣,也大聲問我:“你是哪個部隊的,敢來擋我的部隊!”

我不由分說,舉槍將其擊斃。上校的五六個衛兵見狀,立即向我還擊。我當即臥倒,戴上軍帽。厲聲喊道:我是四野43軍的,都放下武器,給你們一條活路。說著,我輪番使用駁殼槍和卡賓槍,一連撂倒了十幾個敵人。猛烈交火之後,我又同及時趕來的部隊追殲了全部敵人。

385團繼續往前趕,一口氣趕到北流。這期間我團又取得了僅以一個排的兵力殲滅了白崇禧張淦兵團中一個化學迫擊炮團的勝利。

廣西東郊的白崇禧殘部解決後,我們團又根據上級命令,向南寧西南地區繼續追殲白崇禧逃竄的殘部。我們團從玉林出發,經過橫縣到達南寧。再從南寧、上思、那堪、板棍塘、礙店,進入十萬大山地區。

此時,我們最困難的不是追殲殘敵,也不是翻山越嶺,而是部隊出現斷鹽整個部隊沒有鹽吃。這次我嘗盡了沒鹽吃的滋味。沒鹽吃,時間長了全身癱軟沒有一點力氣,走路抬不起腿,打仗舉不了槍。我是東北人更是少不了鹽。傳說,廣西是個鹽貴的地方,女兒出嫁父母常用一罐子鹽做嫁妝。可見這裡鹽是多麽珍貴。沒有鹽吃,戰鬥活動逐步減少,嚴重時,不得不暫停追殲敵人。直到後來後方運來了鹽部隊才慢慢恢復了戰鬥力,繼續向南追殲。

有一天,我們團追殲到一個名叫隘店的地方,天下起蒙蒙細雨,官兵們衣服全濕透了。稍作休整後隊伍繼續向南追,我跟隨前衛連沿著敵人逃竄的方向猛追。這時候看見前面有一排哨所,等到了跟前才發現舉槍喊叫的全是外國軍人。原來我們一路猛追已經追到中越邊境的哨所了,這時才知道我們已經越過中越邊境線了。就在這時,師部騎兵通信員騎馬追來傳達“立即撤回中國邊界”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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