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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鐸的“漲墨大法”到底是怎麽回事?

談到王鐸莫不想到他獨特的漲墨效果,其傳世作品也多為此種風格,據研究晚明書法文化的學者白謙慎指出,在王鐸的書法作品中我們長能見到因漲墨而造成一個字筆畫之間的粘合,有時筆畫之間的空間完全被墨暈沒,由於筆蓄墨很多,墨在字中間暈開,使字的邊緣呈不規則狀,就仿佛在刻章時由於快速運刀所致的不期然的崩裂效果。但在王鐸許多作品中運用漲墨可以說是一種相當精微複雜的藝術嘗試,此漲墨可以說是一種自然的揮灑,加強了字與字的對比張力,增加了觀者的品讀性。

論及書法,固然不可以不談“二王”,中國書法自“二王”之後,可謂是百家爭鳴,出現了許多著名的書法家,他們深受“二王”書風的影響,王鐸也在其列。王鐸三一個非常沿襲傳統的書法家,但王鐸對“二王”書風的繼承與發展,並不是簡單的增加亂頭粗服,點畫狼藉的狂怪用筆,而是大膽的注入了自己的狂放的豪氣,使章法極盡歪斜,縱橫之能放,造成字勢的傾倒緊迫,氣勢奔放,勢不可當。他把縱列種的橫筆突出與大小粗細的提按縱放想結合,造成恣肆任性,擺動強烈的鮮明對比。墨色的濃淡、乾濕與結構的疏密、聚散相互為呼應,含蓄多變,風神灑脫。

“漲墨”重塊的體積感與乾筆的頓挫的空靈感,使作品出現雄強豪放、蒼老粗曠的藝術個性。狂筆纏繞的連綿與逸筆跳躍的節奏,縱橫奇崛,節拍適宜,表現出憾人心魄的磅礴力量,以下將從筆法、漲墨、章法、節奏感、字法造勢上來逐一剖析。

一、獨特的筆法

王鐸筆法早年受“二王”的影響,筆勢較為平和,行筆溫潤,他中年學習米芾後,筆勢、筆法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首先,其筆法變圓轉為方折處增多。米芾書法中弧線筆畫常常以指折的轉筆寫成,而折角的筆畫均顯示出方折之意,而非“二王”的圓轉。王鐸在米芾筆法的基礎上,進而誇張運用,激蕩跳躍,方折勁挺。其次,王鐸書法的筆畫起筆處誇張其落筆形態,一反“二王”、米芾測鋒落筆,勻稱鋪毫的慣式,而發展成落筆成點,反毫平鋪的運筆方法,或圓點、或方點、或側點,與折角處突出的方折勁挺形態共同構成了王鐸的筆法特徵,加上筆畫的挺拔勁直,形成了其剛健的線質和激蕩起伏的用筆節奏。

二、墨象萬千,酣暢淋漓

中國畫中有墨分五彩之說,利用墨之濃、淡、乾、濕可以使畫面產生處千絲萬縷的變化,呈現出無窮的韻味。王鐸在中國畫中悟到用墨之道,並大膽的用到書法創作中,進而增強了書法作品的整體視覺效果。所以說他的作品的衝擊力是他巧妙用墨的功勞。歷史上在王鐸以前沒有一個草書大家用“漲墨”法,此法實為王覺斯獨創。

如《行書奉龔孝升文卷》是一幅典型的“漲墨”佳作,王鐸利用墨的枯潤、濃淡的大反差,使作品產生了動蕩與跳躍。又如《行書文語軸》則用“蓄墨”漲水法,在書寫中展現暈、枯、淡之效果,通篇感覺是一幅典雅的丹青畫。再如其48歲所作的《臨王羲之小園子帖》,這幅作品更具有漲墨的特點:整幅作品中,起首第一字“仆”字的左偏旁就完全被漲為墨團,當寫至第九個字“雜”字時,其漲墨效果比第一個字還要過分,人們的視線完全被這兩個突兀而強烈的墨團所吸引,並懷著興趣讀下去。更出奇的是“可”字已經漲成一個逗號形態。

王鐸通篇有意識的使用漲墨呼應對比也十分明顯,如上部第一行第一字的“仆”字和第三行第一字的“故”字的漲墨與右下角“雜”“可”“處”“靜”等字呼應,中部第二行的“往”字與的三行的“倫”相呼應,這種不同位置的參差對比,使作品在整體的視覺效果上顯示出別具一格、鮮明的特點。王鐸漲墨的運用使他的書風有別於典雅婉轉、流美新妍的魏晉書風,他先是取法二王又與之面迥然不同。二王用筆圓轉秀麗,王鐸則是方圓兼施;“二王”用墨均勻潤澤,王鐸是漲墨濃墨乾濕並用,開拓並豐富了書法用筆用墨的空間,形成了極具渲染的視覺藝術效果。他造就了書法藝術的視覺轉換,也是一種審美意趣的升華。

王鐸的漲墨效果的使用對清代以後尚趣書法的發展,特別是近現代書法有很大的影響。

三、靈動的章法

前人在講章法時,講究的是似欹反正,一般著眼與單字,在各個偏旁部首的組合關係上做文章,觀其數字甚至一行為部門,部門量的擴大,使通篇變化更加集中,更加大氣。王鐸則意連綿不斷的筆畫或筆畫可連可斷而氣脈相通,一行末的字和下一行起首的字遙相呼應,氣韻生動,加強了書法的力度美,王鐸也曾說:“凡作草書,須有登吾嵩山絕頂之意。”故說王鐸的草書使追求氣勢的,其氣勢串連在精妙的整體布局之中了。

四、強烈的節奏感

強烈的節奏感使書法作品產生運動力和衝擊力。書法的點畫線質表現其彈性產生運動力,運動的返急產生衝擊力,在這一點上王鐸成功的運用到書法點畫的變化上,使筆在絹、紙上的運動過程中產生頓挫、仰側、崎嶇、突變,使個性的張揚發揮到極致。尤其使一筆書,王鐸採用遠大於張芝、王獻之、張旭、懷素、黃庭堅等人作品的尺幅,給毛筆更為寬闊的書寫空間。

如《草書臨張芝帖軸》前兩行均為一筆一行書就,幾乎無一斷筆,的三行若不是內容寫完,恐怕又是一筆書完一行。《草書臨王獻之帖軸》、《臨王獻之節過歲終、願餘餘帖》都課程為巨作,充滿著激情的用筆。我們用黃山谷的草書與王鐸的草書作比較,山谷草書趣勁鍵,險絕,表現出骨力洞達之勢,但結體不夠雄邁;王鐸取其精神,豐富筆法,使在用筆之時尋求千變萬化,同時加強了結體的雄厚,人中之龍蛇行空,來勢無能擋也。

五、史無前列的字法造勢

王鐸亦受時風影響,但能站在傳統基礎之上,破除舊有的模式,創建出一種嶄新的恢宏博大的圖式,使觀者無不領略其藝術的震撼力。造勢使王鐸書法有的一個鮮明的特點,如《贈張抱一行書卷》,通篇顯現出變化莫測的感覺,字勢左右跌宕,用筆老辣。唐張旭狂草《古詩四帖》人中之龍蛇之行,富於變幻,王鐸在這一點上更進一步,進一步追求草書終的險絕、突變、膨脹和內斂之勢,也起到了良好的效果。

總結:王鐸善用墨,濃淡墨的交替運用使作品燥潤相生,漲墨的運用不僅克服了刻帖所帶來的局限以及大幅巨製所帶來的空乏,而且給作品平添了一種酣暢之氣,更賦予作品一種鮮活的精神內涵。在形式上對前人的審美定式有了較大的突破,王鐸創造性的繼承了“二王”和米芾的書風,但他並沒有止步,王鐸對中國書法的高度領悟,開宗立派,為後世學書者留下寶貴的財富,王鐸也成為中國書法史入古出新的又一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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