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哥譚印象》：這一夜，定義了哥譚

　　我們已經聆聽過太多關於蝙蝠俠的傳奇，而在那些最黑暗、最深刻的故事之中，哥譚，永遠是最佳的舞台。當我們著迷於夜幕之下，那些鮮為人知的秘密，目睹著饑腸轆轆的夜行生物們伺機而起。所有的好奇與疑惑都匯成了同一個問題——什麽是哥譚？

　　今天，如果你恰好身處這座城市，請去買一份《公報》，一個名為《哥譚印象》的專欄將會解答你所有的疑惑。當然，如果太過忙碌無暇閱讀也無妨，請讓我來為你導讀，並在此同時，為你講述另一個，關於蝙蝠俠的故事。

　　——哥譚是一頁黑紙，是你在黑紙上寫下的白字，是你苦苦尋覓的，不斷墮落的路線。就好像是你這輩子，最後一個故事的，第一句話。

　　“晚安，布魯斯少爺。”穿過漫長的回廊，阿爾弗雷德走進蝙蝠洞，為布魯斯遞上一杯飲料。

　　“您的蛋白質、咖啡因和肌酸，漱口水級別，少爺。正義口味。”布魯斯喝了一口，一股清新的香蕉氣味立刻讓他神清氣爽。布魯斯與阿爾弗雷德都意識到了這個詭異的雙關——正義的味道，竟會是神經錯亂（go bananas 意為發瘋，神經錯亂）。

　　“好了，我得走了。”有時候，阿爾弗雷德是多麽得希望自己能夠代替布魯斯去戰鬥，由他來“對抗”蝙蝠俠，讓布魯斯不再承受這個名為英雄的詛咒。可他辦不到，無論是蝙蝠俠還是布魯斯韋恩，他們都太頑固了。

　　布魯斯坐進蝙蝠車，在向阿爾弗雷德確認過目前城中的交通狀況之後，他取消了所有光學迷彩。路線暢通無阻，是時候不加掩飾地讓這台野獸馳騁一番了。

　　——哥譚是什麽？哥譚，是黑夜裡的一聲尖叫，哥譚，是一隻捶向玻璃窗的拳頭。

　　“阿爾弗雷德，剛剛整座城市都斷電了。”

　　“我正在檢查，少爺，不知道是自然原因，還是……”

　　“哥譚永遠沒有自然原因。”蝙蝠俠了解這座城市，空曠的街道，安靜的市區，它們的沉默不語只是因為被黑暗中的秘密扼住了喉嚨。

　　林立的樓宇之間，一束光柱劃破了黑夜的沉默。蝙蝠標誌在光束中央婆娑著，將蝙蝠俠引向了哥譚警局的天台。

　　戈登在蝙蝠探照燈旁等待已久，他告訴蝙蝠俠，一小時前，電網因為一場地震而斷電，如果這是什麽人有意為之，那麽此次襲擊的規模將非常之大。也許，某個怪物已在到來的路上了。

　　“停了電的哥譚……很快就會走上下坡路，會很糟糕。”戈登無奈地吞吐著口中的煙霧，一股莫名的危機意識令他想起了女兒芭芭拉在家中對他說過的話——這份熟悉的既視感，叫做潛在記憶。

　　“重新經歷舊時的回憶。當我們覺得舒服了的時候，它就會提醒我們，準備迎接危機。”蝙蝠俠解釋道。

　　“所以現在是什麽？舒服？”倘若當真如此，戈登就不會點亮燈光了。

　　“戈登局長！阿克漢姆的警報響了！”一名年輕的警員跑上天台，為戈登帶來了今夜的第一個噩耗。戈登立刻向警員傳達了自己的命令，調度警員前往現場監理包圍區域，確保任何人不得入內。

　　每到這個時候，戈登總會回想起自己接替蝙蝠俠的那些日子，想起他是如何時刻強迫自己保持緊張。這道緊繃的神經就像是一株盆栽，他需要好生照料、栽培、伺候它們。

　　“我是不會回頭的，因為你已經走了，多加小心吧。”這麽說著，戈登還是忍不住回頭瞟了一眼

　　“嘿”轉過頭，拿起煙，戈登笑了一聲，這份不辭而別，剛巧是二人默契的絕佳體現。

　　——哥譚是什麽？哥譚，是危險的舒適……直到它真正成為了危險。

　　阿克漢姆瘋人院，明星病人們早已突破了牢門，闖到監視區的門口。

　　“我喜歡那個披風，裡面那面是紫色的嗎？”泥面人似乎對蝙蝠俠的新裝束頗為好奇。

　　“不清楚，是紫色嗎？要不你進來看看”蝙蝠俠的挑釁很有成效，惡棍們一擁而上，衝了過去。可就在出口前，數道紅色的熒光光束忽然亮起，擋在了蝙蝠俠與惡棍之間。病人們停了下來，滿心不甘，可看著泥面手上凋落的泥土，他們便打消了復仇的念頭。

　　新的安全協定起作用了，阿克漢姆的新主管在監獄的隔離設施上下了大工夫，看來，斷電的威脅並非來自於這裡。

　　“不管背後主使是誰，都不是在地上，真得有人在襲擊城市的話……那就是在地下。”阿爾弗雷德在通訊頻道說道。

　　——哥譚是什麽？哥譚是砌滿了暗灰色磚石的天空，哥譚是人骨搭成的航船。

　　貓頭鷹法庭的舊址中，三名法庭成員乘著小船漂了進來，壯碩的女人按下了微縮模型上的開關，煙霧騰起，三幅蒼白的面具被投影機打在了半空。

　　“你……不受歡迎。”面具低語道。

　　“但我們覺得……今晚的事是那個的開始嗎？大覆蓋！一定是大覆蓋的開始！我們當初……”女人激動地說道。

　　“就要準備完畢了，刺客們已經急不可待。但今晚的事情並非我們所為。很快了，朋友們，但不是今晚。”投影機的光束漸漸熄滅，小舟上的三人感到有些失落，如今，蝙蝠俠尚未恢復狀態，法庭的刺客們也蓄勢待發，此時原本是大好的反攻機會。

　　同行的男人還在抱怨，女人卻一拳將他擊暈，瞬間撂倒了船上的另外二人。

　　“這邊沒有線索，便士一（通訊頻道中阿爾弗雷的代號）。”蝙蝠俠的聲音戳破了女人的偽裝。在這裡，他依舊沒能找到斷電的線索。接著，蝙蝠俠潛入了黑面具與企鵝人的秘密會所，路過了蒼白之人的長凳，似乎所有的陰謀都在醞釀著，卻並非此刻異象的源頭。

　　——哥譚是什麽？哥譚是等待著斧頭落下，或者靜候炸彈引爆，哥譚就好像是你靠在牆邊坐下，手裡拿著槍，等著大門被緩緩推開……哥譚是……

　　“保持警惕，便士一。有任何異常，我就——”一邊說著，蝙蝠俠發現了一處詭異的燈光。他靠近視窗，發現了一疊檔案正在焚燒。

　　“見鬼，不不不——你是……”男子抱著一台筆電，神色匆忙，正要離去。

　　“是的，放下。”蝙蝠俠熄滅了火焰，揚起手中的蝙蝠鏢，隨時準備拋出。

　　“當然，沒——沒問題。”阿爾弗雷德提醒蝙蝠俠，眼前的男人前科累累，很有可能是他需要找的人。

　　“你認得出我，是吧？還是你的電腦認出來的？”面對蝙蝠俠的怒目而視，男子並不慌張，甚至面露喜悅。

　　男人告訴蝙蝠俠，他在年輕時參加了耳語幫，曾經深陷其中。五年前，蝙蝠俠在尋找貓頭鷹的過程中打垮了幫派，可他沒有殺掉任何人。蝙蝠俠在列車上製服了包括男子在內的幫派成員，直到警察在下一站發現了他們。那次遭遇改變了男人的生命，他感謝蝙蝠俠給了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如今，男人重新開始上學，並且在《公報》得到了一份工作。在報社，他正在撰寫一個名為《哥譚印象》的專欄。他做了有段時間了，一期也沒落下，明天就要交稿了，可剛好趕上斷電，所以他想著能到這兒來，用小型發電機（提供的電力）上傳檔案。

　　“回家吧，這裡不安全。” 

　　“我回，我是說，可我能先把專欄寫完嗎？只要一分鐘就好。”

　　蝙蝠俠打開窗戶，沉默了片刻，離去之前，他向男人囑咐道：“回學校吧。”

　　哥譚的夜空，不眠的騎士依然忙碌著，他見證著：小巷裡，一個男人追上一對母女，送上了她們剛剛遺失的錢包；公寓中，一家三口難得地離開電視，點上蠟燭，享受著難得的浪漫；天台上，年輕人三五成群，喝著啤酒，在醉意裡互訴理想；樓梯邊，兩個天真的女孩兒扒著欄杆，向街對面一閃而過的黑影招手問好。

　　——哥譚，是一個時刻充滿了驚喜的地方。

　　我只希望你也能看到這篇報導，蝙蝠俠。也許你不知道，這個專欄起源於讓市民通過來信回答的一個問題：哥譚，是什麽？這些信每周都會寄來，然後由專欄作者統計所有回答中關鍵資訊的出現頻率，這個專欄歷史悠久，之前有很多比我出色的作者都負責過它。但我最喜歡的一點，就是儘管它由一個人來執筆，卻是由來信的每個市民共同創作的——大街小巷裡的每一個人。

　　在我剛剛開始做的那段時間，收到的信都相當灰暗、令人絕望。但最近幾年，來信的內容卻光明了許多，哪怕它們來自城市中處於黑暗的那些角落。今晚，我列出了一些舊時的回答。我想要展示出這個城市究竟有過多大的改變，但我想你可能很難明白。因為，蝙蝠俠，你總是看到我們最糟糕、最醜陋的一面。可你會原諒我們，告訴我們還有機會努力。所以我們也會越來越相信你，我希望你看得到——通過這些信件，通過一張張被你所保護的市民的面容。哪怕只有那麽一瞬間，哪怕只有今晚。我希望你能有機會環顧全城，看到我們之中不那麽糟糕的一面，看到那些美好而善良的面容，而你，也可以安靜地度過今晚，就這樣，度過今夜。

　　“嘶嘶——”

　　蝙蝠俠的通訊頻道再次響了起來，阿爾弗雷德告訴蝙蝠俠，儘管連他自己也難以相信，可導致今晚斷電的地震只是自然現象，全城電力應該隨時都會——恢復正常。幾乎就在阿爾弗雷德匯報的同時，哥譚城區便已循次漸進地恢復了電力供應，夜幕帶著黑暗一同褪去，白晝隨著光明一並來臨。

　　“明白，繼續守望，以防萬一。”

　　到最後，一切都是如此真實：對於專欄提出的問題，答案其實很簡單。這是我們想要告訴你的話，也是你想要對我們說的——哥譚……是你。永遠都是。

　　朝陽初現，輝煌的金光不遺余力地塑造著石像鬼雕像上，那個棱角分明的剪影。哥譚是什麽？這個由哥譚市民共同給出的答案並非是出於對黑暗騎士的盲目崇拜。他們只是想不出另一個像蝙蝠俠一樣的描述：他散播著恐懼，卻又給人以希望；他讓人們避而遠之，卻又是漫漫長夜裡的最後一絲光亮；他是你在平淡生活中最不想遇到的人，卻也是你在百般困境之時最想依賴的臂膀。你瞧，比起用一連串長篇大論來解答哥譚的定義。我們總會有一個言簡意賅的答案——蝙蝠俠，便是哥譚印象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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