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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家長送考、能緩解交通擁堵,高考時間能否改一下?

(本文首發於2019年6月27日《南方周末》)

考試、閱卷、公布成績,接下來錄取、確認、寄送錄取通知書等。進入6月以來,整個高考流程正有條不紊地推進,考生和家長都在忐忑不安中等待最終結果。

作為個人工作的一部分,近20年來幾乎每到“高考季”,我都會帶隊,或在考前檢查考場準備工作,或視察閱卷和招考錄取工作。再過一二十天,我仍會與同事們去省裡的高考錄取現場視察。

工作中,我們常常遇到剛性的制度規定如何與柔性的人性化操作相結合的問題。

比如,考生臨進考場卻發現忘了帶身份證或者準考證,是讓進還是不讓進?預備鈴響了,考生才匆匆忙忙趕來,是放入還是不放入?考生不小心把違禁物品帶進考場,該如何處理……諸如此類,不一而足。應該看到,有關方面在處理時,總體上是秉持人性化原則來操作的,得到了廣泛好評。

我的印象中,在錄取環節,有工作人員常常為了本省的考生被錄取到心儀的高校或者專業,不厭其煩地與考生所報考的高校反覆溝通,也有工作人員為了殘疾考生被平等錄取,與有關高校多次協調,為這些考生爭取合法權益,還常常為因填報志願不當導致高分落榜的考生,聯繫一所所合適的高校,確保他們有機會接受優質高等教育。這樣的事每年都有,高考招生工作人性化原則得到了充分體現,應該予以充分肯定。

然而,從更高的要求來看,高考招生工作能否更人性化一點?

自2005年以來,我就一直在呼籲,將每年高考時間由6月7日、8日調整到6月的第一個周末,以便人們更好地安排工作。

眾所周知,2003年以前,高考時間都安排在每年7月,2003年起固定在6月7日、8日。將高考時間由7月提前到6月,解決了氣象炎熱不利備考等問題,這是國家教育部門從人性化原則出發作出的重大調整。

但從近些年實施的情況來看,由於高考時間固定在6月7日、8日,但大多數年份的那兩天都是工作日,也帶來了諸多不便。一是不利於考生考試與社會公共管理,每年高考期間,很多城市考點周圍交通擁堵,影響考生趕考,還會耽誤上班族正常工作;二是增加考生家長陪考難度與家庭經濟負擔,大多數時候,高考那兩天都是工作日,許多家長都需要請假陪考,為了考生休息、避免堵車等情況,索性在考點附近訂酒店,增加了考生家庭經濟負擔;三是影響學校正常教學秩序,每年高考,按教育部門要求,許多學校采取讓其他年級學生放假的辦法,以騰出教室保證高考考點供應,這樣就影響了學校的正常教學。

近年來,關於將高考時間調整到每年6月第一個周末的建議不絕於耳,其主要理由有:一是能更好地體現以人為本、關愛考生,每年6月初的任何一天,從氣象、考生迎考、考試組織的角度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差別,而對考生和家長來講,在雙休日考試,卻方便了許多,人性化了許多;二是如果高考是在雙休日,考生父母可以自由支配時間,不用找理由請假,也能更好地照顧考生生活;三是周末的交通狀況比工作日要好,一般不會因交通堵塞耽誤學生趕考也不會影響上班族,同時,可以減少考生家長為避免堵車等情況而預訂酒店休息的情況,也可以不影響作為考點學校正常的教學秩序;四是我國其他國考,諸如研究生入學考試、公務員考試等,就放在雙休日,受到廣大考生的一致好評。

此外,美國的ACT(美國大學入學考試)和SAT(學術能力評估測試),幾乎也全都安排在周六進行,若考試科目多,需要兩天時間,則安排在周六、周日兩天,發達國家安排高考時間的經驗也值得借鑒。

因此,建議國務院指定教育部門牽頭,會同警察、交通、衛生、財政等部門盡快研究高考時間調整問題。如果將現行高考時間調整為固定在每年6月第一個周末,將有利於考生和家長安排時間,有利於考生充分發揮水準,有利於有效降低總體社會成本,節約社會資源,有利於加強社會管理,提高決策的科學化水準。這樣一來,高考招生工作就顯得更加人性化。

(周洪宇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江教育研究院院長、華中師范大學教授)

周洪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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