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謝
關於女兒國的傳說，可不僅僅是出現在《西遊記》的“八十一難”之中，還散見於諸多古代典籍裡。有趣的是，這類記載不光是志怪雜談中有，正史傳記裡也灑了不少文墨。
在形形色色的“女兒國”中，有的是以女為王，像模像樣地組了朝廷、建了國家，有的則怪誕得沒了邊，樣貌、行為皆非世間之人……我們盡可看看，這傳說中的女兒國究竟都有些什麽樣的版本？
01海上女國
這個版本的女兒國我們最為熟悉——充滿神話色彩的海中女國。國人心中皆有一部西遊，而西遊之中又以女兒國為一大劫。“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西遊裡的女兒國，有喝了會懷孕的子母河水，有秩序井然的女兒朝堂，還有對唐僧一見傾心的女國國王……它是女子們的伊甸園，也是戲中人的劫難地。這類充滿綺麗怪誕色彩的國度，在《山海經》中早有記載，“女子國在巫鹹北，兩女子居，水周之”。女子國為水所繞，是一個女子組成的聚落。該書還一本正經地講到，女子國的婦人在黃池中沐浴即可懷孕生子，若得男子則早夭，故女子國純女無男。
與之相類似的說法還有：《後漢書》中有個老爺爺說，海中有女國，無男人，國中有神井，看看就能生孩子。《三國志》中，句麗東界的老爺爺也說，有一國在海中，純女無男。《南史》中對女國的描繪更為細致，說該國在扶桑東邊千余裡，國中女子膚白貌美，長髮飄飄（“容貌端正，色甚潔白，身體有毛，發長委地”），泡在水中便能懷孕，六七月後即可產子。
02水中佳人
這類版本的女兒國，與水有莫大的關係。“所謂伊人，宛在水中央”，女兒國的“伊人”們，居於國土之東的海島，被水環繞，與世隔絕。其繁衍後代，也離不開水：或飲子母河之水，或於黃池中沐浴，或僅是窺神井輒懷孕生子……可以說是非常神奇的“技能”了。
關於這類女國的敘述一般會出現在史書中的“東夷傳”中，且大多都來自於他人的轉述。試想，當大將千辛萬苦打到東界，抬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心下便思量，該想個理由打道回府了。這時候“恰好”就出現了村民野老之類的人，講述女兒國的“異聞”，怎麽荒誕怎麽來。這也是在說，如今我們中原王朝已是極盡文明之邊界了，再無可戰；留下的卻是一片似真似幻、虛無縹緲的國土。這大概就是海中女兒國的由來吧。
03母系社會的東女國
女兒國也有另一個版本——母系社會版。真正是在玄奘西行途中遇到的，便是該版的女兒國，名曰“東女國”。國中世代以女為王，是一個由女性掌權並主導的國家。東女國並非像那海中女國一樣魔幻，沒有男子也能“自體繁衍”。東女國也有男子，但他們只是負責一些征伐、田種的重活；男子可為王，但並不參與政事。說明在東女國中，男子處於權力的邊緣地位。
該國在歷史中也是有據可考的，“東接吐蕃國，北接於闐國，西接三波訶國”，其位置大致在今日之川西。《新唐書》中記載，東女國國境中有八十座大大小小的城池，女王居住在康延川城。民眾四萬餘，軍兵萬餘人，散在山谷間。朝堂之內，議事的皆是女官。女王有數百名侍女，五日一聽政。“俗重婦人而輕丈夫”，東女國是一個真正意義上女尊男卑的女權之國。
與先前的想象版本不同，第二個版本的女兒國，是一個紀實版本的女兒國。它出現於隋唐時期，其後為吐蕃所滅，但其文化元素中的女性崇拜，卻得以保留下來，影響著吐蕃文化甚至是如今的藏族文明。
參考文獻：
《山海經》
《三國志》
《後漢書》
《南史》
《新唐書》
《大唐西域記》
馬昌儀，《古本山海經圖》
香港九龍灣馬來街興發大廈15樓D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