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的一部神劇Peaky Blinders（《浴血黑幫》）已經播到第四季，近日好奇找來溫習，一開始就是這樣一段故事：警察CI Campbell（坎貝爾）因武器失竊案要和Tommy Shelby（湯米·謝爾比）談一談，湯米說不能就這麽直接去談，他要先給坎貝爾個下馬威。他的玩法是慫恿眾人焚燒國王畫像然後引起上層的丘吉爾注意，通過丘吉爾給坎貝爾施壓，然後再坐到談判桌前。
川普總統不知道看沒看過這部劇，他的一些操作手法卻像極了：4月24日，他在白宮和來訪的法國總統馬克龍共同會見記者時說，他的財政部長姆努欽和貿易代表萊特希澤等經貿高官將在幾天內到中國談判，而且達成交易“有很大可能性”。而在這之前的4月17日，美國商務部高調處罰中興通訊，禁止美國企業7年內向中興出售硬體、軟體或技術服務；這之後的4月25日晚，又曝出美國司法部、財政部和商務部正在就是否違反向伊朗出口禁令調查華為。
一個中興已攪得輿情紛紛，又來一個華為，這是下馬威還是巧合，川普政府不說，外界則很難不聯繫在一起。比如中興通訊的代表就暗示遭處罰與貿易爭端有關。外界猜測的是，川普總統的談判特使，會不會像湯米第一次面見坎貝爾一樣，一竹筒倒出了滿桌子豆子。中國商務部發言人高峰上周四就有一個表態：中國反對所有形式的單邊主義和保護主義，中國準備好應對所有美國可能的貿易舉措。
高峰的發言絕非空穴來風。據說姆努欽的態度比較開放，川普就加入了萊特希澤和貿易顧問彼得·納瓦羅，前者態度較為強硬，後者則是對華的猛烈抨擊者。至少這兩人前來北京，談判過程就不會那麽順暢。他們準備好了哪些豆子要倒出來呢？
川普之前談過些，比如縮減一定數字的貿易逆差。而在近段的行動上，川普貿易戰的對象非常明確，比如“中國製造2025”，他的關稅涵蓋的領域與之高度符合，比如高科技，限制中國收購美國高科技企業，以及出口管制，處罰中興就是一個典型案例，再比如知識產權，頻繁發起“337調查”等。川普既想通過貿易爭端進而從談判桌上撈回經貿利益，減少逆差，振興製造業，又希望贏得政治資本，應對好中期選舉，給選民一些交代。
如果說只是這些，川普的籃子裡似乎內容少了些。要知道，川普這一波貿易戰，拋出的籌碼可不僅僅限於經濟，一時間給人感覺美國要把國運和未來，押在與中國的這場貿易爭端上。而這次計劃派使節前來北京，藏在經貿背後的其他籌碼也可能會被掏出來。哪些籌碼會被擺出來，恐怕也要看談判情況以及中方的應對措施了。從這個角度看，拋出華為被調查，就意圖再明顯不過——你對中興態度不夠緊張，那我再緊一下鏈條。
即使對即將到來的談判有了心理準備，也仍不可掉以輕心，這注定是一次關鍵的大仗。不過，這也並不意味著一定就處於劣勢。大國畢竟和小國不同。較為對等的談判對手，和不對等的談判對手也不同。湯米在為和坎貝爾談判製造籌碼時，他還處於弱勢和發展起步階段。川普總統所在的美國，卻是世界第一的經濟強國，當然也是守成大國。守成大國更應該佔據道義制高點，但遺憾的是，川普總統祭起的是貿易保護主義大旗。
而且，他的貿易保護主義並未受到國際社會的普遍認同。比如最近川普總統高調歡迎的馬克龍，秀完恩愛後，就毫不客氣地在國會演講中對川普給予了批評，其中就包括貿易保護主義，馬克龍說我們需要“自由和公平的貿易”，“貿易戰並不符合歷史，也不符合全球安全”。
（作者系本報副總編輯）
作者 許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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