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X
坐標：湖北武漢
職業：在讀學生
平時很喪，
寫起字來很high的雙子女
90後漸漸開始發現，自己不再那麽年輕了。今天的作者LX是一位26歲的在讀文科博士生，她意識到了初老綜合症的來臨，並根據切身體驗總結出了九條症狀。在經歷了與初老的相遇和較量後，她接受身體上的“漸老”，嘗試突破精神上的初老。
2019年第92篇中國人的故事
文 | LX
編輯 | 二維醬
二十六歲的我，覺得自己開始變老了。
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自己都恨不得自己打自己幾個嘴巴子，這太像某部青春小說裡面女主角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時說的話了。我知道很多人，特別是我媽，肯定會鄙視地看我一眼說：“26歲就老了？你現在才活到哪兒啊？”
由於長得一直不顯老，穿衣也很幼稚，更關鍵的是一直窩在校園裡，沒有出過校門，所以經常有人誤認為我大一大二。而我一直是一枚頂著雞血少女人設的女漢子，在周圍和我同齡的女生都在討論養生泡腳的時候，我還敢大冬天啃著冰淇淋，非要說“小孩身上有三把火”。可是在二十六歲這一年，我卻變了很多，我開始覺得疲憊，我的野心好像也一點點消退，我開始熬不了夜，我開始不能受氣，我開始不愛趕潮流。一次當我又再次刷《我可能不會愛上你》之後，突然恍然大悟，初老綜合症已經降臨在了我的身上，在我還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
初老綜合症一
再也熬不動的夜
當有人告訴我說二十五歲是一個坎的時候，我有些忐忑，總是以為自己一到二十五歲就會立馬皮膚變差，體力變弱。以致於二十五歲那年的生日時，我所許的三個願望都是“不要變老、不要變老、不要變老”。沒想到二十五歲這一年我依然能夠風風火火闖九州，不僅和二十四歲的時候沒啥變化，還因為在那一年考上了博，遇上了男朋友豬頭，而變得越發的意氣風發。當我正蹦躂得歡騰的時候，現實給了我沉重的一擊，我突然發現我變老了，我的身體給了我第一個訊號，那就是我再也不能熬夜了！
可能很多人會說這算啥啊，這怎麽能是一種訊號了？很多人十八歲就不能熬夜了啊。不，那不是我，我是誰？我是精分型夜貓子啊，每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是我創作欲爆棚的時候，就是我最能作精的時候，就是我寫東西最快的時候。我的座右銘就是：不到困死不上床。大學的時候，我最瘋狂的是連熬了三個通宵，那是臉不紅來，心不跳。晚上蹦迪到四點半，第二天仍然能去上早自習。甚至在2017年的夏天，也就是我二十五歲的夏天，我就曾經為了趕稿子而凌晨四點睡，六點鍾再起。
但是我還清楚地記得那是2018年三月的一天，我在時鐘剛到一點的時候，覺得頭暈目眩，心髒劇烈地跳動，特別想吐。我當時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我掙扎著爬到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去了。第二天我整整一天都精力不濟。可是我不信邪，誰都不能讓我輕易放棄“珞珈山夜遊神”的稱號，就算是我自己也不可以。我覺得一定是我那天沒有吃好，一定是我那天在熬夜的時候沒有選擇一個舒服的姿勢，所以我一定要再熬一次夜，證明我寶刀不老。
但是過了十二點之後，我連眼皮都睜不開了，就算面前放著我最愛的英劇，我最想要的還是去睡個覺。以前對於我來說夜晚十一點還很早，但是現在一看到時針走到十一點我就特別想拉出我家泡澡的大盆泡個腳上床睡覺。
體力不濟帶來的是精力不濟。我準備司考的時候，一天十四個小時，腦袋雖然像被板磚拍了一樣難受，但是洗把臉以後，老娘還是一條好漢。但是當我考上博開始寫論文之後，八小時竟然成為了上限，從早上八點半去圖書館，到了晚上九點左右幾乎就不能集中注意力了，咖啡不管用、茶不管用，腦子一片混沌。
起初，我是很恐慌的。我習慣了拚命三郎的學習方式，總是告誡自己，我並不比別人聰明多少，走到這一步是因為我每天比別人多學了好幾個小時。我嘗試去逼自己，無所不用其極的那種，站著看書，走著打字，規定死任務，不寫完五千字不讓睡覺，但是我還是敗了，困了就是困了，累了就是累了。在腰酸背痛腿抽筋，論文質量越來越差之後，我決定順應自然，每天能學多少就是多少，每天一到八點就開始乖乖地收拾書包從圖書館走人。
我甚至以為我自己病了，可是我知道，我沒病，我只是開始變老了而已。
初老綜合症二
掌控體重的能力消失了
上高中時我體重160斤，大學之後有了愛美之心，拚命開始減肥，只是人懶不愛動，總是通過節食來減肥，經常是一個星期吃多了，下個星期開始節食，三四天不吃主食，憑著幾根黃瓜續命。體重總是忽高忽低，若長得太胖，餓個一天兩天便能瘦下來，可是也能在一星期長個三四斤。
二十六歲之後，我掌控自己體重的能力突然消失了，每次胡吃海塞之後必定胖好幾斤，而且不管跑多久的步都不掉肉了。
節食的法子是再也不敢用，才餓了一頓胃裡就好像長出了小爪子一樣，難受得撓心。有次啃了兩天黃瓜之後，胃疼到虛脫，到醫院打了點滴才好。為啥這忽胖忽瘦的本事說沒有就沒有了啦？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媽一語道破天機：“人老了新陳代謝變慢了，自然就容易發胖了。”至此，才恍然大悟。
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以前多可笑，那忽胖忽瘦的本領並非是自己的天生本領，只是青春年少時的紅利，當年紀一大，最先沒影的便是這些附帶技能了。以前往往以為是自己意志堅定才能減肥成功，其實不過是搭著青春的快車，稍稍克制一下自己而已。現在每日吃飯也是數著卡路裡，再忙也要抽出時間來去健身房擼幾次鐵，饒是這樣還是能看到腹部的那一圈圈肥肉。
今年回老家過年見到了表妹，才二十二歲的小女孩因為在家吃的太好，足足長了十斤。坐著一同守歲的時候，她的嘴巴一直沒有停過，薯片、糖果、辣條都往嘴裡塞，家裡大人勸她減減肥，不要吃太多，她一邊搖頭一邊說：“我可是易瘦體質，餓兩頓就好了。”看著她，竟覺得很羨慕。
初老綜合症狀三
被迫進行的養生
對於養生，我一直抱著嗤之以鼻的態度，一直以來相信養生是不靠譜的。自己身體也好，特別耐得住折騰。根本不相信什麽寒氣、濕氣。在武漢的大冬天裡我敢露出半截腳脖子來，連給我上課的老師都關切地問：“同學你不冷嗎？”
可是這今年我卻死活不敢當那個最先脫掉羽絨服的人了，每每走在校園裡看到才初春就穿著短裙的小姑娘，心裡就想：“曾經我也這樣過，哼有啥了不起？”大抵和阿Q“我祖上曾經闊過”的想法一樣。也曾不信邪地早早脫下了羽絨服，沒想到一天下來就開始咳嗽，拉肚子。以前我就是個小火爐，現在經常手腳冰涼，於是不管對不對泡腳開始走起，沒事還往桶裡放點花椒啥的，傳說中的去濕氣，有沒有用其實我真不知道，但是在冬天寒冷的夜裡確實能讓我舒服不少。
在吃的方面，我也不複當年的雄風了。剛到武漢的時候就立下了flag，要吃遍武漢所有好吃的。曾經為了吃到一家網紅店，我和我閨蜜坐了兩個多小時的公交，又在門口等了整整兩個小時。而且只要說好吃，不管衛生條件如何一定要去。武漢有家工地燒烤，真的就是一對老夫妻在工地旁邊開的燒烤店，全無秩序，肉串烤好了全憑搶的，我和我朋友在武漢深秋的冷風中等了好久才搶到了一把羊肉串，一咬下去隻覺得吃進了一口沙子，第二天啥事都沒有。可是現在卻不行了，突然就變得容易拉肚子起來，好像對食物的興趣是一夕之間消失了，再也不想為了所謂的網紅店浪費那麽多時間，大魚大肉的葷腥一個星期最多只能吃一次。最愛的竟然是在家裡自己煮個粥，煲個湯。
初老綜合症症狀四
能聊天的朋友越來越少
以前連喜歡的男神穿了一件新的襯衫都可以和朋友聊半天，到現在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和人說半個字。我和我閨蜜曾經兩個人每天都見面還能晚上回家之後煲好久的電話粥，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將近半年沒有聯繫。那些朋友到底是怎麽走著走著就不見呢？
一次，因為論文的壓力和男友吵架各種事情摻雜在一起，我覺得特別頹廢，坐在自習室裡，打開書，眼淚啪嗒啪嗒地掉。我忍不住撥通了我閨蜜的電話，“我有點忙，在開會，等會兒說啊。”她撈起電話飛快地說。“沒事沒事，你快忙吧。”我慌忙掛掉了電話。後面也沒有再打過去了。每個人都有一大堆值得崩潰的事情，我的事情又有什麽特別的呢？
曾經也有朋友的電話打來，失落的聲音，似乎是藏著一堆的心事，“你怎麽啦？”我熱切地問。“和男朋友分手了。”那邊似乎壓抑著哭腔，可是我卻在努力地回想她到底是什麽時候談了男朋友的呢？想想上次與她聯繫似乎已經是兩年前了，不知道前因後果的我乾巴巴地安慰了幾句，到底還是有些隔靴搔癢，掛掉電話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再也不會打來了。
初老綜合症狀五
擠得滿滿的日程表
小時候時間走得格外慢，每個星期怎麽盼都盼不來周末，過年則更是遙遙無期，以至於要和小夥伴們想出各種古怪的招數打發掉我們的時間，蹲在玻璃缸前看魚都可以看一下午。可是現在時間卻過得那麽快，一天似乎都沒有過明白就沒有了。
早上一睜開眼一大堆事情就已經跳出來了，恨不能再多二十四個小時好了。“論文今天要寫滿六千字，開題的資料要準備看了，妹妹要來我這裡玩得去收拾房間給她，男票今天要面試要提醒他穿正裝……”一件件事情都在閃回，最怕的就是因為記性不好了，有些重要的事情會忘記，手機裡裝了三四個事件記錄APP，還是擔心會忘記。出門前還不斷提醒自己不要忘記東西，若是丟失了東西再回來拿又會損失掉路上的時間。
怎麽會那麽忙？常常覺得一定是有人偷走了我的時間。可是仔細一瞧才發現，原來只是因為那些原來不需要操心的事情爬上了我的時間表。小時候只要吃了玩，累了睡，睡了玩就好了，現在卻需要把事情都擔在肩頭，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擠滿了我的日程，填滿了每個時間的角落。
初老綜合症症狀六
我又又又忘記了
其實這應該是初老綜合症最明顯的症狀，但是我遲遲沒有寫下來，不是因為我沒有想到，而是因為我又又又忘記了。
我的記憶力好像不是一時變壞的，畢竟在人人都依賴搜索引擎的日子裡，記不住東西好像不是一件大事情。但是我確實是在二十六歲的某個日子裡被自己的壞記性嚇出了一身冷汗，發現原來記性已經差到了如此地步。作為一個考過高考的文科生，還有什麽比記東西更在行的事情呢？可現在我發現我確實擁有著金魚一樣的大腦。
我已經不嘗試在知識的記憶上恢復我往日的榮光，畢竟大家都知道只是儲存量的巔峰是在高考結束後的一個月。但是在生活上，我不容許我的記憶退散得太厲害，要知道我是在事隔三個星期後，還能夠準確回憶起來我和我男票爭吵的每一個細節（我其實不太確定是因為我記仇還是因為記性好）。可是就在昨天我把我男朋友忘在了超市裡，把我的看的書放在了冰箱裡，找了一下午我自己“特意”放好的鑰匙。
明天要去老師的新辦公室幫他搬東西，默默地祈禱自己還能記得他的門牌號。
初老綜合症狀七
開始成為新鮮事物絕緣體
今年，我和我閨蜜聽了有史以來最尷尬的一場演唱會。為了這場演唱會我們足足策劃了一兩個月。但是等我們到了現場，前半場完全傻眼，因為林俊傑的新歌，我們一首都沒有聽過！我們舉著應援牌，一邊開著網易雲聽歌識曲，搜索歌曲名字；一邊尷尬地跟著哼哼，假裝自己有聽過。當JJ終於唱到我們都聽過的《背對背擁抱》時，我和閨蜜對望一眼，眼裡都快泛出淚花了。
聽完演唱會之後，坐在回城的車上我才發現我的歌單已經很久沒有更新過，我已經很久沒有去聽過歌手們的新歌了，我聽的歌曲還是我初中喜歡的歌曲，甚至連我最喜歡的明星也說不上他有什麽新歌。曾今號稱八卦之王的我，現在怎麽都分不清那些新派偶像，經常在別人提及他們的時候一臉黑人問號，思索著，“這個人又是哪裡冒出來的？”
很多網絡用語都是在流行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我才知道含義和出處的，比如說“精致的豬豬女孩”、“我要喝手磨咖啡”……有時候感覺我似乎比外面的世界慢了一兩拍。其實並不是不能接觸到新鮮事物，只是現在好像身上帶有新鮮事物絕緣體，會自動地屏蔽掉一些新的信息。於是經常在一個陌生的社交場合會覺得很尷尬，當一個95後的小妹妹問我說：“姐姐你覺得朱正廷帥嗎？”的時候，我只能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問：“他是誰？”
初老綜合症症狀八
開始感受到生育的壓力
過了二十六歲好像身邊人人都在“催生”，先是身邊的同學們開始懷孕生子，再是親戚們若有若無地試探，這讓我壓力倍增。過年回到家，只要我一抱起我的小侄兒，我媽就幽幽地說：“啥時候你才能抱上你自己的孩子啊。”只要我在路上誇獎一下哪個孩子好看，我媽立馬開始說：“覺得好看你就自己生一個啊。”我爸還經常給我展示出一幅美好的藍圖：“你看我和你媽現在都還年輕，你生孩子之後，我們還能幫你帶，你和你老公兩個人可以毫無顧慮地去打拚你們的事業。等我們老了之後那可就說不定了哦。”赤裸裸的威脅和誘惑啊。
要是換到以前，面對這一切，我肯定毫無感覺，順便賣個萌：“我自己都還是個寶寶呢。”但是在今年三月份的體檢卻讓我不再那麽輕鬆，過低的雌激素，明顯的多囊卵巢綜合症的傾向，讓我有些傻眼了。“這是高壓力的大齡女性都可能得的病，只是以後要孩子會困難些，你也不用太擔心。現在的醫療技術都很發達的。”那個醫生看我緊張的樣子，安慰我說。“是不是早點生孩子就會好了啊？”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早點要孩子當然會好點，年輕時生育的風險當然比高齡產婦低啊。”醫生慢條斯理地說。
拿著醫生開出的一堆藥和檢驗報告回到家，我突然有些害怕，我害怕自己可能不能擁有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但是我更害怕的是有了孩子之後我的生活會發生特別大的改變。雖然我和我男票感情很好，但是我現在只想享受戀愛，享受生活，我不想結婚，也不想生孩子。
平心而論，我並不討厭小孩子，我喜歡他們天真的笑，我也能夠理解那種養育孩子的成就感。但是他們同時也是吃掉時間的機器，牙牙學語的小怪物和有無數問題的熊孩子。他們意味著責任和使命，他們需要全身心地依靠你。而我才剛剛找到我自己的道路，我還在不斷修正我的三觀，我還想完成我自己的事業，我還想享受我自己的生活。可是屬於我自己的時間似乎不多了……
初老綜合症症狀九
開始想要追求安穩
我是天生的雞血體質，根本安定不下來，什麽都想去嘗試。從大一開始我就上托福課，每個寒暑假幾乎都不回家，不是在實習就是在上課。等考上了研究生，我又開始想著乾別的。什麽都要去碰一下，我的毅力值和學習技能點數那是蹭蹭地往上漲。在多項經歷的加持之下，我經常信心爆棚，總想著折騰出點什麽新的花樣。曾經有個同學對我說：“你知道嗎？我看著你就覺得累。”
但是，在二十六歲之後，我卻開始“不思進取”起來。
我感受到了這個世界越來越多的“善意”，人人都在對你說：“你都二十六歲了，而且一直很拚，現在應該享受生活了”，“女孩子嘛，混到這個程度已經不容易了，不要那麽拚啦”……若是換了年輕氣盛的時候，我定會跳出來大聲反對這些“善意”，但是面臨著身體變差，精力不濟和婚姻生育壓力的我，真的開始覺得這些聲音很對。
每次當我拚命看書、學語言，過著“917”（早上九點開始學習，到晚上一點休息，一周7天無休）式生活的時候，卻看到朋友圈裡那些早已經嫁作人婦的同學們在曬包、曬娃、曬旅遊……我開始覺得我真的應該追求一下所謂的“安穩”。導師交給我的任務我能拖就拖，我花了更多時間在無用的社交媒體上，我把我始終追尋的目標放在了腦後，還自我安慰“沒關係的，女生嘛，很難達到那種境界的”，我從極度自律變得懶洋洋，愛上了養生，泡個腳能泡一個多小時。我覺得我累了，應該去多休息，應該過一種“安穩”的生活，隨便找個工作，然後舒舒服服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我並沒有鄙視這種生活方式，可我在經歷半年這種懶洋洋的生活後，我的狀態卻越來差。
面對初老的困惑和思考
面對身體和精神的疲態，我最先做的就是拚命給自己灌雞湯，告訴自己那些症狀是假象。當我去認真尋找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有如此多的公眾號、文章和人在嘗試教會女孩子應該怎麽“做人”，他們說“你應該永遠充滿活力”“你應該健身”“你應該控制體重”……他們讓你知道越來越多的成功女人該幹什麽，但是卻沒人體恤過我這種不上不下尷尬的狀態。這些女孩還沒有進入新手媽媽的階段，還沒有進入婚姻，可是卻也不再是少女，她們的角色略顯尷尬。我看過太多的女性不老的神話之後，面臨的是對自己初老狀態的憎惡。沒有人告訴過我該怎麽辦。
真正的出現轉機是在我接觸到了一位很優秀的女性，她已經移民到了加拿大，有著兩個可愛的兒子和一個超級能賺錢的老公，但是她卻選擇在四十歲左右重新開始創業。
有一次閑暇時我問她為什麽總是活力滿滿，“你不會覺得累嗎？”我好奇地問。“當然會累啊，但是因為做的是我想做的事情所以我覺得都能堅持下來。”她笑著說。我突然很想和她討論一下初老這個事情。她看著我顯得略微有些疑惑：“年齡是值得困擾的問題嗎？如果你是說隨著年齡的增長，人的身體是否會發生變化，那答案是肯定的。但是並不意味著你的狀態就一定不如從前。相比二十歲的時候我多了一些皺紋，我的皮膚也沒有那麽緊致了，但是現在的我卻比二十歲的我更智慧，哈哈哈，我覺得歲月在人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跡都是我們為了增長智慧付出的代價。當然也有些人經受了代價沒有得到智慧。”她邊說邊對我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當我開始以另一種心態看待初老這回事情的時候，發現初老這件事情真的還是有不少好處的。
我快樂（被迫）地過上了健康而規律的生活，因為怕長胖和牙口沒那麽好了，我開始放棄一些垃圾食品。以前離不開的奶茶、薯條和炸雞，現在對我的誘惑力沒有那麽大。每天早睡早起之後的我比起熬夜晚起的我，不僅皮膚狀態好了很多，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
雖然開始接受在身體上的“漸老”，我卻想嘗試突破一下精神上的初老。我不怕死地給自己報了個法語班，我發現其實我的記性沒有那麽差，而且小年輕們雖然有一腦袋的新詞，但是架不住我的分析能力，太陽底下本就沒有新鮮事，看起來很新的技能和知識點稍微思考了之後我也能說個八九不離十。
體力上的衰退是一種事實，我沒有辦法否認日漸出現的小細紋和乾紋，我沒有辦法忽視越來越難減的肥，更沒有辦法不注意到越來越難以集中的精力。但是這些事實發生在男性身上也是女性身上，歲月是公平的，它在每一個人身上都刻下了痕跡。
身體狀態並不是完全決定初老已至的因素，“初老”更多的是體現在社會給人的壓力和自己心裡過不去的那些坎。當整個社會都在強調著不老的神話時，沒有人可以無動於衷。勇敢接受自己，不要給自己設限，這是我在“戰老”這一年裡得到的最有用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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