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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蠻文化”:日本攝取西方文明的開端

  自15世紀開始,西歐各國紛紛向其未知的地區開辟新航路,世界歷史進入地理大發現時代,隨之而來的是大規模的殖民活動和海外貿易。最早開始大航海的國家是南歐的葡萄牙和西班牙,這些國家就是本文所說的“南蠻”。當時日本受中國華夷思想影響,對這一時期來日本的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稱之為“南蠻人”,因為這些外來者大多是乘船繞過好望角、菲律賓從九州附近南面的海上來的。而這些不速之客所帶來的西洋文化則被稱為“南蠻文化”。

  “鐵炮”的傳入

  日本最早接觸“南蠻文化”是在1543年。當時一艘中國遠航暹羅(泰國)的帆船因遭遇台風泛舟到日本九州的種子島。當地的官員立即趕來,並將此事報告該島的領主時堯。船上有幾個葡萄牙人,他們的相貌服飾與東方人完全不同,語言也不通,見者無不稱奇。其中有兩個葡萄牙人手裡總是拿著件東西。這個東西“長二三尺,內部空心,外表筆直,顯得很沉重。它的內部經常通著,底部需要密塞。旁有一孔,系通火的路。使用方法是將妙藥(火藥)放入其中,添以小鉛彈,先在山邊設定一小白點,然後將它拿起,擺正姿勢瞄準,從一孔放火,立刻打中。放射時發出電光,聲音如雷,聞者掩耳”。這就是當時被日本人稱為“鐵炮”的火槍。關於這次火槍的傳入,《鐵炮記》中記載:“船客百餘人,其貌無類,語言不通,見者皆怪之。內有二人手執‘鐵炮’,試之,果然異於凡響。該島領主時堯,遂不惜重金,求為家珍。”

  時堯以兩千兩白銀的高價向葡萄牙人購得這兩支“鐵炮”,愛不釋手,歎為稀世珍寶,並命家臣筱川小四郎學習“妙藥”的配製方法。時堯自己朝夕把玩,苦練射擊技術,不久已達到相當準確的地步。同時,時堯還讓鐵匠們試行仿造,很快就造出與原槍幾可亂真的火槍,但就是不知道堵塞槍筒底部的方法。正巧第二年一艘葡萄牙船來種子島,船上有個造槍工匠,時堯便命刀匠八板清定向這個工匠學習。後來由八板清定傳授,種子島的造槍技藝外傳,有個叫堺的市鎮發展成火槍生產的基地。

  名將織田信長看出這種新武器的優越性,一次就訂了500支槍,組建了一支使用火槍的軍隊。1575年5月的長筱之戰,織田信長與德川家康的聯軍以火槍兵為主力對抗武田信玄的舊式騎兵,大獲全勝。火槍的傳入改變了日本傳統的作戰方法,作戰方式由一騎單打變為以火槍為主的步兵(“足輕”)集團戰術。

  “東方使徒”沙勿略

  當然“南蠻文化”的核心內涵並不是火槍這類技術文明的輸入,而是以天主教為主的基督教文化的傳入。說到在日本天主教的初傳時代,就不能不提及一個重要的歷史人物。他就是最早去日本傳教的方濟各·沙勿略。

  沙勿略1506年出生於西班牙納瓦拉王國沙勿略城的一個貴族家庭。他在家鄉度過少年時代後,於1525年來到法國求學,進入巴黎大學。在大學裡,他認識了後來成為耶穌會(沙勿略也參與了耶穌會的創建)會長的羅耀拉,受到羅耀拉灌輸的“傳教”“衛道”這些理念的影響,成為一名狂熱的天主教徒。當時葡萄牙開辟了新航路之後,在東方奪取了一些殖民地,希望有人去傳教,沙勿略成為首選之人。

  1542年2月,沙勿略隨同葡萄牙新任果阿總督從裡斯本起航去印度,於5月6日抵達印度果阿。他在那裡的傳教事業很成功,建立了一個個新教區。1545年,沙勿略從果阿乘船出海,穿越孟加拉灣,進入馬六甲海峽,在附近地區傳教。1547年,沙勿略在馬六甲遇到了一件影響了他人生最後幾年的事。這年12月7日,他在馬六甲的聖母堂主持結婚儀式,有人給他帶來一個日本人。這人叫彌次郎,大約三十五歲,是薩摩藩的一個武士,因犯殺人罪而出國逃亡。沙勿略以前從葡萄牙商人那裡聽說有個叫日本的大島,出產白銀,就曾想過去那裡傳教。彌次郎說他來找沙勿略的目的是要坦白自己的罪,求得上帝赦免。沙勿略將他收入門下,改名保羅,送往果阿神學院培訓,以擔任自己傳教的助手。彌次郎在神學院的學習很有成效,隻用了8個月就能用葡萄牙文寫信。看到彌次郎有這樣大的進步,沙勿略深受感動,對日本人很有好感,決心親自去日本傳教。

  1549年4月15日,沙勿略從果阿前往日本,彌次郎等人隨行。途徑馬六甲時,當地政府為他雇了阿班船長的中國帆船。船在南中國海遇到風暴,阿班船長原本決定先將船開到中國,來年再去日本,但就在這時,風向變了,船駛入了通往日本的航道。8月15日到達鹿兒島,沙勿略一行下船後先在彌次郎家住下,然後去找鹿兒島的島主島津貴久會談,貴久允許他們在當地傳教。在自己家鄉,彌次郎從過去的殺人犯變成熱心的傳道人,他的父母妻子等許多人成了信徒,而且他還是稱職的翻譯。隨行的西班牙傳教士費爾南迪很有語言天分,他在船上向彌次郎學日語,這時也已能擔當翻譯。

  之後,沙勿略又在山口等地傳教。一路上他們經常步行,被小孩子當作“討飯和尚”,投以石子。原來他們穿的是粗糙樸素的衣服,遭到日本人輕視。在歐洲,神職人員穿得越粗糙樸素越受尊敬,日本則完全相反。沙勿略由此發現了東西方習俗的差異。

  在山口,沙勿略每天兩次在街頭朗讀教理書,聽眾雲集,許多人駐足傾聽,並提出問題,由費爾南迪翻譯解答。有一天,費爾南迪在十字路口布道,當他講到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時,許多人流淚,但有個武士從人群中擠出,聳著肩說:“假話就要結束了吧”,說完向費爾南迪吐唾沫。費爾南迪面不改色,取出手帕擦臉,繼續講下去。有個叫內田的人,看了這一幕很感動,於是就成了山口最早的教徒。

  1551年1月,沙勿略一行到了天皇所在的京都,住在富商小西隆佐家。隆佐和他的兒子小西行長都成了熱心的教徒,行長後來還是著名的天主教大名(地方領主)。住了一段時間,沙勿略沒能見上天皇,只得再回山口。這次他吸取了教訓,不再以清貧的傳教士面目見人,而是穿著華貴,威儀堂堂,帶著貴重的精美禮品——時鐘、八音盒、火槍、緞子、雕花玻璃器、望遠鏡等去見山口領主。這些在日本都是稀罕物,領主對禮物很滿意,要回贈金銀,但沙勿略表示他什麽都不要,只希望準許他在山口傳教。領主立即同意,答應要在街上立告示牌,宣布當地百姓可以自由信教。領主還賜給沙勿略一座廢棄的寺廟,供其居住。有領主的支持,又經大家努力,兩個月時間就有500人受洗信教。這些人中有個年青和尚叫了西,他的一隻眼失明了,另一隻眼視力很差,終日雲遊,抱著琵琶立在人家門口,賣唱為生。可是他口才很好,人們聽了他的吟誦會被感動得流淚。有一天,他聽了沙勿略在街頭的布道,決心不再賣唱,也做一個傳教士。就是這個盲人法師,後來使數千人成了信徒,其中有著名的學者和有身份的城主。

  在傳教中,沙勿略發現,日本受中國文化影響很深。有人告訴他:“日本久附中國,其教亦自中國傳來。中國未曾信奉(天主教),日本不可擅更。”似乎是說,只有在中國人也信天主教的情況下日本人才會信。這讓沙勿略感到,有必要去中國傳教。1551年11月,他留下幾名神父在日本守候,自己搭葡萄牙商船返回印度,籌劃去中國傳教的事。途中他路經中國廣東珠江口外的上川島,在那裡停留了一段時間,請人用中文翻譯了一部教理書,做了去中國傳教的初步準備。有人建議沙勿略跟隨官方的使團去中國,沙勿略覺得有道理。在返回印度後,他說服總督派他作為佩雷拉使團的隨員去中國。但在使團途徑馬六甲時,由於當地總督向佩雷拉借錢不成,就找了借口不讓佩雷拉使團去中國。沙勿略只得帶著幾名助手離開馬六甲,決心自己找機會去中國。1552年8月底,沙勿略到達葡萄牙人在廣東的走私基地上川島。他們在島上的山坡搭建茅屋臨時居住,幾度請求走私商人帶他們進入廣州,但沒人敢冒險。這使沙勿略極為失望,不久就染上疾病,於12月3日在上川島去世。

  沙勿略在日本的時間不長,只有兩年多,但他是最早在日本播下西方文化種子的人,在東西方文明交流史上有著重要的地位。

  從護教到禁教

  繼沙勿略之後來日本傳教的人中比較有名的有維列拉和弗羅斯特。1559年9月,維列拉剃去鬍子和頭髮,穿上粗布黑衣,一副當地僧人的打扮,去京都傳教。他來日本已有三年半,會說一口流利的日語。他在京都租了一間小屋,在屋頂豎起十字架。起初來聽道的人很少,由於他熱心說教,後來聽眾漸漸多起來。不少僧人也來聽道,聽了便謾罵,造謠說維列拉是披著人皮的魔鬼,吃人肉,屋裡死人骨頭堆積如山,結果使得他被房東趕走。於是,維列拉改弦更張,決定將傳教方式由主要在民眾中布道變為爭取上層人物支持。具體做法是先使地方大名受洗,然後通過大名的權力將其領地內的百姓收為信徒。這些天主教大名為了得到“南蠻人”的新奇東西,歡迎耶穌會士來傳教。

  1565年,傳教士弗羅斯特來到京都,協助維列拉工作。不久爆發內亂,京都一片混亂。幾年後,織田信長帶兵攻入京都,恢復秩序。1569年,弗羅斯特有機會在濠橋上與織田信長談了兩個多小時,他向信長贈送了一個特殊的禮物——地球儀。信長問他們來日本的動機,弗羅斯特回答:“只有一個動機,那就是在日本說救世之道,除此之外,別無它望。為此神父們甘受辛苦,冒航海危險而來。”織田信長被說服了,授予耶穌會傳教的許可,還在安土城給教會撥了地,讓他們建教堂和學校。

  1582年5月,織田信長為救援被圍困的豐臣秀吉,率幾十名隨從來到京都的本能寺。6月2日,本能寺被信長手下的叛臣明智光秀包圍。當信長正在寺中漱洗時,被箭射中。他拔出箭持刀與來敵交戰,手上又中槍彈,最後退入房中,切腹自殺。這件事被弗羅斯特知道後立即告知海外。豐臣秀吉得知本能寺事變後,迅速與對手講和,然後以一天行軍200裡的速度趕來,打敗明智光秀,控制了局面,統一了全國,成為日本最有權勢的人。

  作為織田信長的繼承人,豐臣秀吉最初對天主教也是采取保護政策,後因看到天主教危及自己的統治,才開始禁教。1586年5月,豐臣秀吉在大阪城接見耶穌會神父,在場的有弗羅斯特等人。秀吉向他們表示要渡海征服朝鮮和中國,並請教會提供兩艘洋式大帆船。他還說,如果征伐成功,就可以在中國各地建立教會,讓中國人都信天主教。會談之後,豐臣秀吉還親自作向導,引領他們參觀新建的大阪城。最後他按照教士的要求,特地下令製作了許可狀,準許天主教在全國傳教。這讓在場的傳教士非常高興。沒想到就在第二年,他一改對天主教的友好態度,突然下令驅逐神父出境。原來就在他征伐九州獲勝後返回,路經福岡,在博多灣航行,無意中發現了一艘教會的武裝船,船上有幾門大炮。船上的傳教士見到秀吉,慌忙把他迎到船上,以酒菜招待。在看到這艘戰船的幾天后,秀吉就發布了驅逐令,但他仍允許百姓信教,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可以來日本貿易,實行傳教與貿易分離的政策。

  1587年豐臣秀吉發布神父驅逐令後,軍營和船上的十字旗被取下,各地教會都遭到破壞。但事情的處置沒有這麽簡單,實際上一個“南蠻”神父也沒有離開,他們只是轉入了地下。而豐臣秀吉本人仍是“南蠻文化”的愛好者。1593年,秀吉在名古屋的軍營觀看葡萄牙船上的黑人跳舞。他晚年在吉野賞櫻,讓陪同的大名們穿著“南蠻”服裝出席。在京都,有人把自己親眼看到的“南蠻人”乘船來日本貿易的場景畫在大屏風上,這就是流傳至今的“南蠻屏風”。

  1598年,豐臣秀吉去世,這對耶穌會士來說是個好消息。他們趕忙向海外報告:“春天來了,因冬季嚴寒而萎縮即將枯死的原野上的花開了,對多年來苦於暴君迫害而萎縮的新生基督徒來說,他的死是可喜的春天來了。”的確如此,繼豐臣秀吉之後統治日本的德川家康,采取溫和的外交政策,日本向世界開放。德川家康讓那些潛伏地下的傳教士出來。他開放日本的目的是為了振興貿易,而對傳教則采取默認的政策。當時西班牙對日本所希望的貿易置之不理,卻陸續派傳教士來,這讓家康十分惱火。這時天主教在日本的發展進入了繁榮時期。1600年日本耶穌會的年度報告稱:“去年4萬人改宗,教會正在順利發展;今年又有3萬人改宗。”17世紀初,日本約有二三十萬天主教徒,約佔當時人口的百分之一。有些大名也信了天主教,並信仰堅定。前面提到的小西行長曾是豐臣秀吉任命的侵朝戰爭的大將。此人後率軍與德川家康的東軍作戰,戰敗被俘。因為他信教,拒絕按武士的習俗剖腹自殺,還在臨刑前取出耶穌畫像向天禱告。

  慶長殉教與島原起義

  17世紀前期,日本的天主教經歷了從繁榮到衰落的全過程。外來宗教與國家政權發生了嚴重衝突,同時西方殖民活動的侵略性給日本統治者帶來了直接的威脅。一些突發事件也加劇了這一衝突。

  1596年10月19日,西班牙商船“聖腓力”號在從馬尼拉開往墨西哥的途中遇難,泛舟到日本的土佐,船被拖進海灣。豐臣秀吉派奉行(官職)增田長盛去當地處理。增田長盛將船上的貨物全部沒收,還把船員關押起來。審訊時該船的航海長給增田長盛看世界地圖說,西班牙非常強大,先派傳教士來傳教,然後派軍隊,有信徒作內應,可以全力征服日本。這話傳到豐臣秀吉那裡,他勃然大怒,下令逮捕傳教士和信徒。第二年(慶長元年)元旦,被抓的人集中在京都的獄中,然後獄卒割去他們的耳朵,命他們由陸路徒步走到長崎,路上有兩人主動加入,共計26人。2月5日,26名殉教者被押到長崎西阪的山崗,釘死在十字架上。這就是所謂“慶長大殉教”。

  德川幕府對天主教的態度也經歷了由寬容到禁止的過程。1614年,德川家康正式頒布禁教令,將傳教士集中到長崎。拒絕改宗的教徒受到迫害。在京都,有的教徒被捆在草席或蒲包裡,露出腦袋遊街,甚至被倒吊處死。在長崎,幾百名傳教士和教徒上街遊行。有人背負十字架,有人將小刀插入股和腕,或高聲禱告,用鞭子抽打自己。這些行為在官方看來已是暴動的前兆。約有三分之一的傳教士和上百名信徒被流放到國外,去了中國澳門和菲律賓馬尼拉。1616年德川家康去世,有兩年多時間教會重新活躍起來。但第二代的將軍德川秀忠繼續在全國嚴禁信教,凡窩藏傳教士者要用火刑處死,後來發展到藏有天主教用品也要處死。幕府還採用以踩踏聖母像的方式(踏繪)來測驗人們是否信教。雖然大多數人被迫改宗,但信仰堅定而殉教者仍屢見不鮮。

  日本幕府政權與國內天主教徒衝突最為嚴重的事件是島原起義。島原是日本天主教的根據地,這裡本是天主教大名小西行長的領地,在禁教時百姓受到迫害。當地農民生活困苦,加之天災與領主的苛政,終於在1637年10月揭竿而起。起義者推舉16歲的天草時貞為“天童”(首領),號召農民武裝起義。起義軍以《聖體讚仰天使圖》為軍旗,聚集了3萬多人。幕府對這次起義極為重視,調集了12萬兵力鎮壓,甚至勾結荷蘭人調動戰艦炮擊島原城。據守島原城的起義軍骨乾大多是武士,並使用了當地生產的火槍,戰鬥力很強,在兵力懸殊的情況下予幕府軍以重創。次年2月底,起義軍終於彈盡糧絕而失敗。起義最後的一天,一萬多殘存的教徒高唱讚美天主的聖歌,向城外敵人發動最後的攻擊。天草時貞戰死,起義軍無論男女老幼都遭到屠殺,景象十分淒慘。這次起義直接導致了德川幕府的鎖國政策,從而使日本徹底走上閉關鎖國之路。

  儘管“南蠻文化”源自於天主教的傳入所帶來的異域文化,其核心當然是基督教文化,但它並不限於宗教。傳教士出於傳教的需要,也帶來了西方的天文學、地理學、繪畫、音樂、建築等等。“南蠻文化”的範圍,從思想、學藝、教育、科技到風俗習慣,內容廣泛。就以繪畫為例,當時西方的油畫、版畫等技法傳入日本,產生了日本早期的洋畫,其風格模仿意大利文藝複興時期的繪畫,但部分背景使用了日本畫技法,如《聖母子像》等。過去日本畫大多取材於花鳥風月,而這時面向世界,描繪“南蠻人”以及“南蠻”船帶來的物品,完全是寫實的。另外,傳教士為了傳教,也會向民眾灌輸一些西方的科學知識。正如沙勿略所說:“日本人不知道地球是圓的,也不知道何謂太陽軌道,他們對流星、閃電、雨雪等自然現象提出種種疑問。由於我們做出令人滿意的說明,得到他們的信任。”此時歐洲的天文學傳來,打破了傳統的天圓地方說和佛教的須彌山天界說,為日本近代的天文學奠定了基礎。西洋的測量術被稱作“南蠻流”,涉及幾何學知識。冶金方面的“南蠻吹”,是將鉛加入含銀的粗銅,利用銅和鉛的比重不同,分離含銀的鉛,再從中煉銀。歐洲的帽子稱為“南蠻笠”,歐洲的鎧甲稱為“南蠻甲”,食物中有“南蠻糕點”(麵包、餅乾)和“南蠻酒”(葡萄酒)。這些都是“南蠻文化”影響的結果。

  雖然說起來,與經過文藝複興洗禮的新教文化相比,傳入日本的“南蠻文化”在當時的歐洲並不是最先進的文化,帶有明顯的保守傾向,但對處於封建時代後期的日本來說還是很有進步意義的。由它傳入的火槍等新式兵器有利於日本的統一,由它影響的海外貿易促進了日本經濟的發展,由它傳入的科學文化雖因鎖國體制幾度遭扼殺,但還是頑強地生存下來,為日本以後的近代化打下了最初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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