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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歲老人裸捐62億:世間最好的養生,是行善積德

文|東北童星

1973年7月20日晚上7點,巨星李小龍在家中突發頭痛。與夫人和友人簡單攀談後,他回到屋內休息,從此一睡不起。

因為事發突然,多年來人們在提起他的死因時,都會在前面加上“離奇”二字,如此一代傳奇又多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這之後不久,李小龍生前最後所住的宅邸——“棲鶴小築”,被別墅原業主鄒文懷掛牌變賣。然而因深陷“凶宅”傳聞,房屋始終無人問津。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位名叫余彭年的男人走進了銀行,他從櫃台貸來70萬港幣,轉身便與鄒文懷簽下了“房屋買賣合約”。

那一年,余彭年賭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僅用100萬港幣,便買下了如今市值超過1億元的李小龍故居。

站在“棲鶴小築”的門前,他的內心湧起了一場驚濤駭浪。年逾五十,他再一次踏上了“創業”的道路,心中滿是期待與忐忑。

那時或許連余彭年自己都渾然不覺,一場巨變正在發生。因著這一個決定,他開啟了輝煌的人生下半頁。

此後多年間,他曾與李嘉誠一起登上《時代》周刊、花18億建造五星酒店、當街“撒錢”富甲一方。

豪門多紛擾,就在所有人猜測百億家產在未來將何去何從時,已過古稀之年的余彭年,正式向人大提出立法請求:

百年之後,將名下財產全部捐出,一分不留。

因為這一舉動,余彭年成了“中國裸捐第一人”。然回首他的過往人生,他給予世間的卻遠遠不止如此。

何為“裸捐”?

余彭年給出了最好的解釋。

4年前的春天,余彭年老先生於北大深圳醫院長眠。

這之後,這位發誓要“賺夠一百億,捐夠一百億”的名慈善家被眾人奉上神壇。半生慈善路,這是他從童年起便在堅持的慈悲與善良。

出生於戰火紛飛的舊中國,余彭年似乎從降生那一天起便注定不凡。

6歲那年,余彭年的老家湖南遭遇了一場百年罕見的超大水災。受祖屋地勢的影響,余彭年一家成了村中受災最為嚴重的家庭之一。

青年余彭年

房屋被衝垮、家人被衝散,彼時的彭家(余彭年原名彭立珊)已是滿目瘡痍。

在洪水來臨之前,彭父是當地小有名氣的商人,為人忠厚老實,贏得了村裡不少人的好感。

如今眼看著他們一家老小受難,鄉親們於心不忍,便自發為他們做起了災後重建工作。

有了鄉鄰的幫助,余彭年一家得以跨過了天災的坎,而也就是自那時候起,父親便時常會對余彭年說:

“日後若有出息,一定不要忘記父老鄉親的恩德,為家鄉做幾件好事情。”

一場洪水,衝垮了余彭年的舊屋,卻沒能衝垮他心中對於人性真善美的追求。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是他從小便已立下的誓言。

從長沙大學的工商管理專業畢業後,本可以留在省城找一份體面工作的余彭年,主動提出要回到家鄉幫助年邁的父母照看生意。

在“大學生比金子”還要金貴的年代裡,人人都笑他傻,可他自己卻始終樂在其中。

父母在,不遠遊,遊,則必有方。

上世紀五十年代,余彭年已近而立,家中生意也已完全步上了正軌。與家人幾經商討過後,他坐上了去往上海的火車。

那是余彭年第一次離開家鄉,雖然在此之前他已有了多年經商的經驗,但完全陌生的生存環境,還是讓這位南方漢子感到惴惴不安。

滬上長街,華燈璀璨,孤身一人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余彭年覺得這座城市正在飛快的吞沒著自己。

因為沒有任何後台背景,初來乍到的余彭年只能從最底工作做起。清潔工、勤雜工、書店銷售員……為了能在上海站住腳,他近乎使出了渾身解數。

存活在大城市最逼仄的角落裡,余彭年在外人看來是拿不上台面的“小赤佬”。當地人的跋扈讓他飽受折磨,卻也在同時教會了他忍耐與堅強。

漸漸的,他開始明白:人生就是一個漸漸受錘的過程,而絕望是一種罪過。

因著腦子靈巧又踏實能乾,余彭年深受老闆的喜愛,工作上的機會也漸漸多了起來。

眼見著好日子就在眼前了,可一場牢獄之災卻將這位年輕人,再次打入了谷底。

新中國解放後,全國正式開展土地改革,而余彭年竟也在此時,被莫名其妙扣上了“逃亡地主”的帽子。

曾經殷實的家庭背景給了他上大學的機會,卻也在日後成了他“犯錯誤”的證據,一時間余彭年百口莫辯。

1955年前後,余彭年入獄。四四方方的囚籠雖然困住了他的身體,卻始終沒能打趴他的意志。

為了討回公道,他在獄中一次次提出上訴,雖屢戰屢敗,可他依舊屢敗屢戰。

在艱難等待回應的日子裡,余彭年竟成了獄中的“紅人”。因為文化水準高,獄友們經常會拿著家書找到他,希望他能幫助朗讀一下。

和普通意義上的家書完全不同,這些從監獄外面寄來的書信,內容大多沒有什麽溫暖可言。離婚、叫罵、脫離關係、死訊,這些都是其中出現的高頻詞匯。

每一次手拿書信,將這些壞消息親口讀出,余彭年就好似與對面的人一起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站在人生的各大悲劇面前,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好好活著”四字的重量。

之於自己,亦之於別人。

3年後,在刑滿前2個月,余彭年終於從監獄長手中接過了那份,自己拚掉半條命才等來的“無罪證明”。

沒有預想中喜極而泣的激動,他只是簡單道謝,然後轉身離開。一千多個日夜過後,余彭年終於看見了四角天地以外的天空。

只是不同於從前,這一次,門外再也無人等待——在余彭年坐牢的那幾年中,他的父母已先後去世,幾個兄姐也已杳無音訊。

望著空無一人的祖屋,余彭年心如死灰,為了能盡快離開傷心之地,他毅然決然地登上了前往香港地區的客船,而此時他的身上全部家當,就只有一身破舊工作服。

和最初入滬時一樣,彼時的余彭年一無所有,唯一能被稱之為財產的,就是他決心要闖出一片天地的一腔孤勇。

由於是從家鄉“偷渡”到中國香港地區,余彭年在當地只能找到一些收入極低,且完全沒有保障可言的“高危”工作。

不懂粵語又身無分文,他只能露宿街頭。

因為穿著破爛居無定所,他曾被人誤認為是“犯罪分子”送進警察局,也曾因好奇觀看打群架而被當成同黨痛打,就連好好走在路上都會被醉漢拿來撒氣。

在初入香港的那段時間,余彭年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上,看見了最真實的傲慢與偏見。有很多個瞬間,他也想一了百了,可一想到父母生前的叮囑與流落在外家人,他便又咬著牙挺了下來。

“我每天晚上花一毛錢,買2份當天剩下的報紙看,就為了尋找個賺錢的機會。”

就這樣一路堅挺著,余彭年熬過了最初的艱難日子。當對新環境有了一定的了解後,他終於找到了來港後的第一份正經工作。

當時余彭年經朋友的介紹,來到某大廈做打雜的工作。

其他人都想著怎麽能偷懶,唯獨他想著怎麽加班。一周七天,他就連雙休日都駐守公司,時刻等待老闆的召喚。

長此以往,老闆看中他的勤勉與聰明,不僅主動將他提升至經理,還將他派往台灣地區,單獨出資鼓勵他搞房地產與旅遊業。

憑借著老闆的支持,困苦了多年的余彭年終於賺來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可隨之而來的,亦有他生命中的黑暗時刻。

上世紀60年代初期,中國香港的股票市場在相關政策的扶植下持續升溫,余彭年便在此時瞅準時機,將自己的全部資金投入股市,期望能以此搏來另一個人生巔峰。

然水滿則溢,月滿則虧,這世間從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情。

1976年,股災降臨,股市從1700點一路飄綠到300點,全港股民的夢想在一夜之間被擊穿、擊碎。

那一夜,香港地區股市哀嚎遍野。

在這場無妄之災中,余彭年傾家蕩產。當初被他視為全部希望的200萬港幣,全成了泡沫,一觸即破、一閃便過。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點,余彭年再次變得一無所有。守著過往的廢墟,他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都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如今山已崩,地已裂,可是路又在哪裡呢?

余彭年將自己整日關在房間裡,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就此倒下,可老天卻又在此時拉了他一把。

不知為何,那一夜他忽然回憶起了曾經的歲月——

從幼年到如今,自己經歷的天災人禍恐怕用一個手掌都數不過來。可無論過往多艱辛,他都一一挺了過來。

他想,如果當初的自己可以,那現在也一定可以。

還能更壞嗎?如果不能了,那接下來便是觸底反彈。年過不惑,余彭年已無所畏懼。

保羅·柯艾略在《牧羊少年奇幻之旅》中寫道:

“當你全心全意夢想著什麽的時候,整個宇宙都會協同起來,助你實現自己的心願。”

決心重振旗鼓後,余彭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貸款買下了李小龍故居。香港地區當地人不敢住,那他便將別墅租給外國人,僅用了8年便將成本全部收回。

在此期間,余彭年緊盯房地產行業,瞅準時機,他再次一頭扎進了曾經的老本行。靠著此前積累下的經驗,他很快便在其中嘗到了甜頭。

並且這一次,再也沒有泰極而否的絕望與無奈。

1980年前後,在經歷了多番大起大落的迷茫之後,余彭年終於在知天命的年紀迎來了自己的黃金時代。

房子、車子、公司、地位,當李小龍故居已被市場估值為7000萬時,余彭年完成了生命的逆襲。

苦日子熬到了頭,余彭年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年幼時父親一直掛在嘴邊的“飲水思源”。

1984年余彭年回到家鄉。曾經發誓“不混出個樣子,決不回家的”的少年,終於實現了自己當初的夢想榮歸故裡。

20多年的分別,讓余彭年對這次的返鄉之旅滿是期待,可當真的踏上故土的那一刻,他的心卻徹底涼了——黃土地、破板房、貧莊稼,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的家鄉竟絲毫沒有變化!

時隔多年,曾經幫助過自己的鄉親大多已不在人世,可當初他們帶給自己的感動卻仍在眼前。望著村中的面黃肌瘦的老人與孩子,余彭年心中滿是酸楚。

他當即便轉身與同行的後輩說道:“拿錢來,現金。”

400元一個紅包,余彭年站在彭家祖屋前,將紅包一個個送到同鄉的手中,這一送便是5天。

同行的人怕他被騙,曾幾次製止,可他卻只是擺擺手說:“寧肯幫錯,不能不幫。”

在家鄉待了幾日,余彭年又發現家中交通很是不便。為了緩解市內交通壓力,他專門調撥20輛豪華客車成立“立珊專線”,以此來連接多所大學,前後花費超過十萬元。

聽說家鄉沒有救護車,他又花費近200萬元,買最好的設備,為當地醫院購進了十輛救護車。

看著在馬路上快速穿行的“立珊專線”,余彭年的心中很是欣喜,可這份喜悅卻並沒有維持太久。

“立珊”專線

在余彭年離開後不久,當地政府不僅擅自取消了“立珊專線”,而且還將救護車改成了商用客車,就連其中昂貴醫療器械也不知所蹤。

得知此消息後的余彭年大失所望,再三思量後他提筆向當地相關機構寫下了一封信。在信的最後他說:

“沒有人生下來便注定發大財。其實,他們大都是憑著一雙空拳、苦打天下起家的。”

“然而,只要事業有成,他們不忘為家鄉造福。每一塊錢都凝結著血汗,飽含著心酸。沒有人能以任何借口把它浪費和濫用。”

曾經滿心做慈善,不求回報,如今卻落得失望而歸,余彭年的心中盡是惆悵。

失落過後,他終於懂得,所有的善良都該有條件。

也就是從“捐車”事件過後,余彭年漸漸發現,所謂捐款捐物,如果不能將東西親自送到受助者手中,那將是毫無用處。

於是此後,余彭年在長沙前後成立了多家福利基金會。多年間,無數人向他打來求救電話,雖然說出的故事一個比一個慘,但真實的卻沒有幾個。

儘管一直在被騙,可余彭年卻還是選擇堅持。因為他真的害怕,有一天會有真正需要的人,因自己的疏忽而丟掉改變命運的機會。

“我喜歡直接幫助窮人,我見不得窮人難過。不能直接幫助到別人,我也不放心把錢捐出去”

1995年,余彭年斥巨資18個億,在羅湖商業中心區建造了一座57層的五星級酒店——彭年大廈。

項目剛開始時,很多人譏諷他財大氣粗。身處輿論漩渦,余彭年選擇了沉默,只是在酒店正式開業之後當眾宣布:

“這座大廈全是我真金白銀拿出來的,一不要還借款,二不欠利息。我還預留了一部分備份資金。這座大廈就是母雞,我把它的全部利潤永久性地捐給社會,70年不變。”

不捐贈、不繼承、不變賣,酒店所有收益純利潤全部永久捐獻給社會福利機構和教育事業。

余彭年就這樣成了中國“裸捐第一人”。

為了能將酒店經營得更好,為日後的慈善事業打下基礎。年近80歲的余老先生,每天都會到公司敦促年輕人工作。

早上7點到凌晨12點,直到生病入院前,這仍是他每天的工作時間。

當酒店的生意步上正軌後,余彭年辭掉了自己於商界的所有職務,專心做起了慈善。

幾年間——

他在多所高校設立專項獎學金,幫助成百上千名孩子,圓滿大學夢;

他將曾經的李小龍故居掛牌變賣,所得近一億資產全部捐獻至汶川地震災區,幫助無數人重建家園;

他用5年,近5個億創辦“彭年光明行動”,幫助無數白內障患者重見清晰世界。

一直到2011年,余彭年仍堅持每天與一線白內障醫療分隊通話半小時,印著他人像的頂級白內障手術車,從城市開到農村,“恢復光明不花錢,趕快去找余彭年”,這句話車走哪裡便喊道哪裡……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慈善三十五載,余彭年真的做到了。

余彭年白內障手術車

被稱為“中國最慷慨的慈善家”,余彭年曾連續五次蟬聯胡潤中國慈善榜榜首,5年來累計捐款62億元,與李嘉誠一起被美國《時代》周刊提名為“全球14大慈善家”。

身邊的人希望他借此宣傳壯大名聲,可他卻始終不肯。

“做慈善時,我比任何時候都感到舒服,別的我什麽都不求。”

在接受知名媒體華商韜略專訪時,余彭年曾說,他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掙夠100億,然後再捐出100億”。

說這話時,余彭年老先生的眼中滿是驕傲與自豪。那時誰也不曾想到,僅僅2年之後,余彭年老先生便駕鶴仙遊。

“有人做好事是有目的,我的目的是做好事。”

因著童年時的一場水災和父親的叮囑,余彭年將“慈善”當成了自己半生的事業。

35載慈善路,余彭年不賣名、不賣利,隻“賣”自己對於行好事的執著與熱忱。儘管於此期間,他不停被謊言與質疑中傷,可無論如何,他卻從未想過要放棄心底的悲憫與堅守。

也許和其他商界巨擘相比,他不算名聲大噪。但實際上,有時最沉默的善良,往往才最動人。

“我不僅自己做慈善,我還想要影響更多的人!”何止是錢財?余彭年早已將自己的所有饋贈於世。

而這其中最珍貴的,定是他心底從未改變的慈悲與善良。

記得在余彭年老先生去世後,其家族曾因遺產問題爭論了許久。好在一場喧鬧過後,他的家人仍決定遵從余老遺願,將他的百億資產盡數捐出。

奉獻幾多血和汗,不求青史留英名。

余老若泉下有知,如今便真可安眠。

部分資料來源:

1.公眾號“華商韜略”余彭年專訪

2.余彭年生前受訪視頻

3.百度百科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網絡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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